吴玉华
(赣南师范大学 体育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明确指出“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我国深化改革的总目标,强调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推进我国社会治理的现代化,要充分发挥优秀传统文化在社会治理中的积极作用。党的十九大进一步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在谋划新时代乡村振兴的顶层设计中又提出振兴乡村,有效治理是基础。当前我国农村人口老龄化、村庄空心化、家庭离散化问题非常突出,要确保乡村充满活力,就要夯实乡村基础,解决存在的突出问题。要通过农村基层组织建设着力解决乡村社会“散”的问题。建立在党的统一领导下,政府相关部门负责、社会各界协同、公众自觉参与、依靠法治保障的现代乡村社会治理体制。让乡村家家紧联系、相助共兴旺、干群一家亲。赣南客家民俗体育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它是人们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形成发展并内化于心的,所以最贴近赣南客家百姓生活,最具生命活力,可以在乡村振兴中发挥加强村民交流,促进家庭和睦,防止家庭离散化;调节村民社会心理,形成治理的软实力,维护乡村社会秩序;教育引导村民行为规范,提高村民道德水平,推进乡村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促进乡村产业兴旺、助推乡村经济发展,加速村民生活富裕进程;弘扬优秀传统文化,丰富村民文化生活,构建乡村精神家园等作用。
民俗体育是指在民间风俗或民间文化以及民间生活方式中流传的体育形式,是顺应和满足人们多种需要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一种特殊的文化形态。是由一定民众所创造,为一定民众所传承和享用,并融入和依附于民众日常生活的风俗习惯(如节日、庙会、礼仪等)之中的一种集体性、模式性、传统性、生活化的体育活动,它既是一种体育文化,也是一种生活文化。信丰大阿子孙龙、宁都曾坊桥帮灯、洛口南云竹篙火龙、石城秆龙灯、于都寒信“水菩萨”庙会“菩萨出行”“菩萨朝仙”“拼轿”“禳灯”系列庙会仪式灯彩民俗体育等都是赣南客家独具特色的民俗体育活动。
任何一项民俗体育活动的萌芽和成长,都具有顺应其诞生地区社会现实的政治、经济和教育发展的需要,符合该地区相当数量人们的信仰、风尚习俗、观念、情趣和生活方式的特点。因此,在民俗体育实践中,一项民俗体育活动一经形成,其自身就具有了内在的生命力;在其机制与客观因素相适应的过程中,产生积极作用的功能就能够发挥;而通过举办民俗体育活动所取得的效果和收益,又是其效益之所在。作为人类体育文化的组成部分,民俗体育以吸引、推动、渗透、融合、感染、凝聚、净化等多种方式影响着人们的社会生活。
赣南客家民俗体育是赣南(特定地区)客家人(一定众人)在节庆、岁时、庙会、祭祀礼仪等活动中,根据赣南客家传统风俗习惯世代传承具有集体性、传承性和模式性特点的民间体育文化活动。具有典型的赣南客家人的信仰、风尚习俗、观念、情趣和生活方式的特征,是赣南客家地区的一种体育文化和生活文化,是赣南客家民俗文化重要组成部分。这种独具赣南特色的民俗体育活动是赣南客家民众在赣南特定地域生产生活方式、民间信仰与人口结构等社会变迁中形成的,它的萌芽和成长,顺应了赣南客家地区社会现实的政治、经济和教育发展的需要,长期以来规范着赣南客家人日常行为习惯和道德准则,影响着赣南客家乡村百姓的生活价值观念。
著名结构主义专家列维·斯特劳斯认为:任何事物在其复杂的现象背后,都存在着最为简单的结构关系,在这一结构的支配下,各种文化元素可以排列组合出不同的文化事象和文化模式。[1]运用结构主义观点对赣南客家民俗体育进行分析,可以发现赣南客家人借助民俗体育活动事象和活动仪式建构了 “人与神灵”交流的二元对应结构,以及民俗体育活动仪式背后 “生与死”的二元对立结构关系。围绕 “生、死”二元结构,人们企盼通过民俗体育活动仪式与神交流得到神的护佑完成“生与死”的交换。民以食为天,在以农耕为主的赣南客家地区,农业生产收入是客家乡村人们生活的根本保证,因此,“生与死”二元结构转换中既包含了人类繁衍生息生命延续之“生、死”转换,也包含了人类食物生长与环境条件之“生、死”的转换。农作物从播种到秋收,受到气候条件正常与反常、病虫害多与少正负两方面能量的影响。风调雨顺,无病虫侵害,动植物生长旺盛,使“生”得到强化延续。反之,天气旱涝、冰雹、虫灾等自然灾害就会破坏动植物的生长,动植物可能就由“生”转向“死”亡。两种能量对峙较量决定了“生与死”的结果。而动植物是人们生存的主要保证,动植物兴旺丰收象征人“生”的延续与发展。反之,则预示着“死”,农作物绝收,家禽家畜死亡。如石城“秆龙灯”便是石城客家人在舞龙运动基础之上,以竹篾、稻草为主要材料制作的适合在田间舞动,用以对天祈祷祭祀以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一种灯彩民俗体育。古代石城,林密山高, 溪流纵横, 交通闭塞,生产力非常落后,石城客家先民初来时完全过着“靠山吃山、 靠水吃水”的日子。 上山采集,下地耕种,水中捕捞是石城客家百姓的传统劳作方式。当时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决定了劳动方式的“时节性”特征,劳动成果也绝对依赖外在的客观因素。为了获得好的收成,四月莳田季节,石城客家先辈期盼青苗茁壮并祈求丰年,于是在田间地头、山段炕垅, 举行盛大的“秆龙灯”表演,把祈求国泰民安、 风调雨顺、 五谷丰登、 消灾除恶的美好心愿都融入了“秆龙灯”民俗体育活动之中;信丰大阿 “子孙龙”则是在正月举行的旨在拜神祭祖、祈福求吉、企盼人丁兴旺、子孙发达的大型民俗体育活动,其一系列程序复杂的活动仪式背后表达了大阿客家人乐观向上、奉公守法、团结奋进的人生态度,体现了他们渴望多子多孙、兴旺发达的美好愿望,寄托了他们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之情。如“采龙势”寓意汇聚天地之灵气,子孙龙吸取神灵和先祖的灵性之后成为具有神龙威势的“龙神”,保佑子孙兴旺发达,家族繁荣昌盛;接龙仪式,由妇女靓妆列队恭迎敬奉,取悦龙神,祈祷得到子孙龙保佑来年怀孕生子,渴望得到子孙龙神恩赐把福气、好运带回家,在新的一年里行好运、子孙发达、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财源滚滚、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最具特色的就是“龙打呗”表演,龙头和龙尾交接吻合在一起,意为交媾繁衍子孙后代。强烈表达出客家人期望氏族兴旺,多子多孙,世世代代繁荣昌盛的美好愿望。
由此可见,许多赣南客家民俗体育活动都是建立在“生的希望”“生的延续”基础上,赣南客家民俗体育活动事象隐藏的静态文化结构反映了赣南客家人在“生——死”二元对立结构关系中,对生的强烈渴望与期盼,表达了人们对加强生存环境和生命正向能量的心理期许与愿望。这些客家民俗体育活动事象所包含的永恒不变的期盼国泰民安、 风调雨顺、 五谷丰登、拜神祭祖、祈福求吉、企求人丁兴旺、子孙发达的美好愿望,都是人类生存发展的正能量,在赣南客家乡村治理中具有重要作用。
赣南客家民俗体育乡村治理结构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其乡村治理功能主要通过“信仰——仪式”“文化——权利”“礼仪——道德”“价值——观念”四种结构形式得以实现,四种结构纵横交错,相互影响自成体系、共同作用,成为支撑客家民俗体育乡村治理建构发展的四根柱子。其中“信仰——仪式”结构在乡村治理结构中起着关键作用,其解构和建构直接影响到其他三种结构的建构。因此,“信仰——仪式”结构是赣南客家乡村秩序形成的基础之一,在赣南客家民俗体育乡村治理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每种结构又表现出二元性结构特征,如“礼仪——道德”结构表现为社会礼仪道德和家庭礼仪道德两种形式,在社会交往中表现为礼貌道德素质,在家庭中则表现为长幼辈分和赡养孝道。
1.“信仰——仪式”的动态结构
人们参加民俗体育活动的观念和意向比较明确,主要出自信仰和有倾向的激情。赣南客家民俗体育是赣南客家民间文化生活中的一种富含文化内涵的体育现象,是以民俗活动和体育运动为表现形式,来引导和教化民众语言和行为的一种文化活动,是为满足人们信仰的精神需求而发展起来的一种特殊的文化活动。仪式则是赣南客家民俗体育活动的载体,是为顺应和满足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的信仰需求而建立的一种具有特定程序的、特别象征意义的宗教信仰祭祀活动形式。人们期望通过这种仪式能够借着神灵的力量来实现人类的力量所无法实现的欲望。信仰则是属于精神层面的、内在的观念,仪式是信仰物质层面的外在表现形式,是明确的行为方式。信仰与仪式二者紧密结合,相互影响,互相促进。“仪式是用以表达、实践,以至于肯定信仰的行动,但是信仰又反过来加强仪式,使行动更富意义,所以信仰与仪式是宗教的一事两面表现。”[1]虽然由于地域和信仰的差异,赣南不同地区的客家民俗体育活动内容与仪式形态千差万别,但每一种民俗体育活动都有其相对应的信仰与仪式,从本质上构成了“信仰——仪式”相互对应的动态结构关系。如,大阿子孙龙民俗体育活动中,信仰和仪式的结构关系可以概括为以下对应关系:
人——通过活动仪式(告知)——信仰表达(释放)——“人喜神喜”(沟通交换)人和神灵通过子孙龙民俗体育活动仪式这种特殊过程完成人与神的对话,这种对话不仅仅是单纯的语音对话,而且是伴随着一系列复杂的行为仪式形成浓厚的氛围才能实现,从而达到了人神沟通完成交换的目的。子孙龙表演是客家村民献祭给龙神和祖先的 “礼物”, 作为回报,龙神和祖先为村民的生产生活提供护佑和保障,人们通过敬奉祭品和表演取悦龙神与神共乐达到“人喜——神喜”,在“人喜”和“神喜”之间存在人与神灵的相互交换关系,“人喜”可以导出“神喜”,神灵祖先高兴就会给村民带来好运和保护。这个结构关系使人们的思想形成了特定的思维和模式,这种特有的仪式贯穿在人们的生活之中,对日常生活起着规范作用,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村落秩序。赣南客家乡村民俗体育作为节日祭祀、庙会活动仪式的重要内容成为赣南客家民众信仰的载体,是一种通过树立神威、渲染气氛来凝聚人心、号召民众的重要手段和途径。参与者通过一系列带有象征意味的身体动作活动,使象征意义和仪式效力内化于心。同时,客家民众的集体记忆也在反复的、周期性的仪式活动中得以形成,从而强化民众的信仰,规范民众的言行举止,建立良好的乡村交往与生活秩序,对乡村治理起到重要作用。如赣南宁都石上曾坊桥帮灯、洛口南云竹篙火龙等民俗体育仪式承载着客家人的崇祖意识,并以耳濡目染的方式影响着年轻一代客家人的信仰观念,促使赣南客家民俗体育仪式长盛不衰。所以说民俗体育仪式过程加强了民众的信仰,在某种程度上也塑造着信仰。“信仰——仪式”之间的动态结构关系,无论是乡村人际关系的建构、心理认同、教育功能、经济功能等各方面,都有效促进了客家乡村和谐社会的建构。
2.“权力——文化”的动态结构
赣南客家民俗体育活动组织者的组成体现了赣南客家乡村权力的分配。一方面乡村权力推动了乡村民俗体育活动的组织开展;另一方面由于民间信仰和宗族势力对乡村民俗体育的影响,使得乡村民俗体育活动又直接影响着乡村权利的分配。这种“权力——文化”的二元框架动态结构深深影响着赣南客家乡村秩序。
目前,在赣南客家地区乡村主要有村党支部和村委会、各种庙会、祭祀等民俗活动理事会以及姓氏家族势力三种力量掌握着乡村的权力。村党支部和村委会是乡村管理的主要领导力量,代表党和政府行使权力,而民间祭祀组织理事会和家族势力则属于民间自治组织影响着村落的管理。在赣南客家地区,民俗体育文化活动大多是由民间祭祀组织理事会和宗族来组织开展。在宁都中村是由宗族德高望重老人组成的理事会负责“傩戏”民俗体育文化活动的具体开展,理事会成员活动能力强,综合素质高,在乡村中很有威信,掌握着乡村民间事务的话语权。传统时期,宗族组织就是乡村民间的实际管理机构,也是村民经济利益的保护机构,从组织管理意义上傩戏理事会实际上就是一个“准官方”结构。宗族势力通过中村傩戏民俗体育文化活动的组织开展,达到对村民意识形态的控制,从而逐渐成为赣南客家乡村中一种非常成熟的民间力量,并在客家乡村治安事务乃至整个乡村民众的日常生活中发挥着积极的作用。
又如,在于都寒信峡,村组织修建集学习、健身、文化、娱乐为一体的老年活动中心——“福寿楼”,村里德高望重的“村老”组织成立了“老年协会”,它不仅仅是常规意义上组织老人健身娱乐的组织,更是寒信峡乡村社会权威中的“草根力量”。“水菩萨”庙会期间“老年协会”组织“水府庙”理事会来组织“菩萨出行”“菩萨朝仙”“拼轿”“禳灯”等庙会仪式灯彩民俗体育系列活动。理事会的成员会因他们在“水菩萨”庙会民俗体育活动组织好而得到民众更多的尊重和信任。因此,寒信峡庙会民俗体育活动孕育而生的“老年协会”和每次活动组成的各种理事会共同成为了寒信峡公共服务非常重要的民间管理组织,是寒信峡乡村治理中一支重要社会力量。他们在协助村委会管理治安、互助等公益事务中,在维护乡村和谐、乡风文明、乡民团结上起着积极的作用。同时,庙会等民俗体育活动的成功组织又使得“老年协会”得到广大村民认可,从而强化了自身社会权威,自我价值得到充分体现。
3.“礼仪——道德”的动态结构
在赣南客家乡村人们认为礼仪是道德的载体,是判断评价一个人道德好坏的重要方面。礼仪作为道德评价体系的重要内容对规范乡村良好秩序起到了重要作用。因此,赣南客家人一直以来都非常重视礼仪道德教育。节日祭祀、庙会民俗体育活动是赣南客家人进行礼仪道德教化的重要途径。赣南客家乡村各种各样的民俗体育活动其实都蕴含着一整套独特的“礼仪、道德”价值评判体系。
首先,宗祠祭祖便是赣南客家民俗体育活动进行道德教化非常重要的内容。祖先崇拜是客家人极为普遍的一种原始宗教信仰形式。赣南客家人一方面为了表达对祖先的敬仰和怀念,另一方面为了祈求祖宗神灵的赐福和庇护,每逢传统节日如春节、元宵、清明、中秋等,都要到祠堂祭祖,举行盛大的宗祠祭祖民俗体育活动祭祀仪式,以保佑平安健康,事事顺意。因此,许多民俗体育活动就在祖先崇拜的祭祀仪式中逐渐形成了,久而久之作为一种祭祀仪式被传承下来。由于民俗体育活动有比较严格的规范性,参与者能够自觉遵从和维护。所以祭祀时,族人必须按照长幼、尊卑、亲疏之序排列行礼,家族成员就在仪式中感受宗族的内在规范及孝悌人伦的教育和实践训练,实现从仪式向道德礼制的转化,从而内化于心,进而在日常生活中外化于行,规范自己的言行。事实上,每一次祭祀都是在对族人进行潜移默化的道德教化和人格熏陶。[2]
其次,赣南客家民俗体育活动的另一来源是民间传说和民间神话,有许多都是颂扬 “忠孝仁义信”典型事迹。例如赣南石城梅福村的“九节麻布龙灯”民俗体育活动便是为了纪念清朝乾隆十六年的石城知县马尹奇,赞其为百姓鞠躬尽瘁,求雨救旱灾之功;长溪村的“游花灯”民俗体育则是为了赞颂“杨七郎”化为山石,改流河道,让百姓避免水灾之祸的舍己为人的精神;小松镇的“蚌壳舞”民俗体育是缘于村民祈求安宁,赞颂朱渔夫和“蚌壳姑娘”美丽的爱情故事等。这些颂扬“忠孝仁义信”礼节的民间传说广为流传,深入赣南客家乡村民众的心,客家村民们有了榜样的力量,会将这些优良的道德品质不知不觉地潜移默化到自身的生活、学习、工作当中去。
由上可见,“礼仪——道德”动态结构表现关系体现在对客家乡村传统礼仪的传承上,因其独特的道德评判体系,引导着赣南客家乡村民众的行为秩序。人们通过年复一年的各种民俗体育活动,不断感恩怀念先辈的功德和尊重孝敬长辈,不断重复经历 “孝”道体验,增强对长辈的孝敬之情,进而更能理解人伦意识和礼仪规范,激励人人争做道德的模范,形成乡村良好道德风尚,为乡村治理助力。“礼仪——道德”结构体现的是一种软实力,所以它会受到社会变迁的影响。随着社会的发展,村民的传统观念,宗教信仰也有了很大改变,客家乡村传统的“礼仪——道德”结构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因而提倡道德修养,也必须结合现今赣南客家乡村村民生活实际与时俱进来规范礼仪载体,这一过程也是对“礼仪——道德”结构关系的重构过程。[1]从而更好地促进“礼仪——道德”动态结构关系转换,引导并感化客家乡村形成良好社会秩序为乡村治理服务。
4.“观念——价值”的动态结构
观念决定态度,态度改变价值,价值又推动人们的观念变化,这就是“观念——价值”的动态结构。“观念——价值”的动态结构反映在人们的“态度”上,这种结构关系主要是依靠“有偿交换”维系的。[1]20世纪一段时期,人们把一切乡村民俗活动都视为封建迷信。改革开放后,各级政府开始意识到文化发展与旅游开发的重要性,并逐步认识到构建以文化为中心的乡村治理模式,能够更加具有效率性和实用性。因此,国家把乡村民俗体育作为一种传统文化加以发掘和弘扬,并把其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传承保护。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转型,经济体制的转变,推动了民俗体育的繁荣以及乡村治理的改革,也使人们的思想观念发生了巨大变化。思想观念的转变,人们重新对民俗体育的价值进行研判,由单一的以道德为标准的评价体系向以经济和道德合一为标准的评价体系转变。事实上一项民俗体育活动一经形成,其自身就具有了内在的生命力;在其机制与客观因素相适应的过程中,产生积极作用的功能就能够发挥;而通过举办民俗体育活动所取得的效果和收益,又是其效益之所在。具有赣南地方特色的客家民俗体育的乡村社会治理功能逐步凸显并被广泛开发利用。赣南客家民俗体育文化具有浓厚的地域性。地域性是指赣南客家民俗体育文化具有本乡本土的特点,但存在一定的地域差异。[3]赣南各县市地方政府有关客家民俗体育保护开发的工作重点也发生了很大转变。一方面积极引导乡村开展丰富多彩的乡村民俗体育活动并指导帮助乡村进行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另一方面组织搭建民俗体育活动旅游平台,以当地特色民俗体育活动打造旅游品牌,促进经济建设发展。例如,近年来石城县打灯彩民俗体育文化牌,把灯彩民俗体育与旅游相结合,促进旅游经济发展。在石城县城客家人较集中的街道设立固定的客家灯彩民俗体育表演、交流、推介场所;在旅游景区设立常年演出石城灯彩民俗体育传统节目的小戏台;制作富含灯彩民俗体育元素特色的工艺品;印制石城灯彩民俗体育宣传册、图片、录制影音制品等。引来了四方游客,带来了众多投资商,有效推动了县乡区域经济发展。目前,灯彩民俗体育旅游已成为石城的“金”字招牌。
鉴于旅游对推动经济发展的作用,各乡镇政府领导和乡村客家居民转变了思想观念,充分认识到客家民俗体育资源开发保护的价值与前景,纷纷依托当地客家民俗体育资源优势开拓了新旅游景点来推动经济增长。如木兰乡政府借着灯彩民俗体育活动名气开发出陈联围屋、太平天国古战场遗址、 白马庙等新的旅游景点。民俗体育旅游经济水平的提高,使村民在舒适的生活环境下,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憧憬,决心用自己的双手创造更多的财富和美好的生活,乡村充满正能量,社会治理水平也在潜移默化中得到提升,这是当代客家人“观念——价值”结构变化的结果。
赣南客家民俗体育作为赣南客家乡村民俗文化,是赣南客家乡村治理的重要乡土文化资源,在乡村治理中具有整合、调控、教化、娱乐、经济等功能。赣南客家民俗体育的乡村治理结构形式,包含着赣南客家人在处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隐含着特定的交换法则,人们通过这种特定的交换法则,维持着乡村民间关系的和谐与安定。而赣南客家民俗体育的乡村治理结构形式正是在此基础上,建构起了 “信仰——仪式” “权力——文化” “礼仪——道德” “观念——价值”的动态结构方式,这种动态的文化治理结构功能关系,对赣南客家乡村村民的日常生活发生着潜移默化的作用,乡村民俗体育也因此在长期的动态演变中传承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