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治理研究知识图谱分析——基于 CSSCI来源期刊的文献计量分析

牟红丽 朱志红

（东北石油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黑龙江 大庆 163318）

0 引言

国家经济的增长依赖公司财富的增加，而创造财富离不开良好的公司治理。近年来，公司治理已成为一个世界性课题。它是一种相互制衡的关系，即以股东为核心的利益相关者之间相互制衡关系的泛称。[1]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和随后美国的安然、世通事件凸显了公司治理的重要性，而十年之后的国际金融危机又再次强化了理论界和实务界对公司治理机制和治理环境的认识。[2]随着现代公司制度的发展，公司治理不仅成为现代公司制度中最重要的架构，而且是企业增强竞争力和提高经营绩效的重要条件。[3]为进一步把握近年中国公司治理研究的整体趋势、掌握最新研究动态，本研究从宏观上分析1998年-2018年中国公司治理领域重要机构、作者以及公司治理研究热点与前沿，对厘清国内公司治理研究的理论发展脉络，掌握公司治理研究的现状，预测未来研究的发展方向具有指引作用。

本文基于CSSCI文献数据库，经过筛选最终确定经济与管理学科、哲学与人文学科和农业科技等学科的多种类型相关文献，共计3140篇。借助文献分析工具以及Cite space的聚类分析功能，从公司治理相关研究的时间分布、空间分布、研究热点以及未来研究趋势等方面，通过绘制统计图表和知识图谱的方法，以可视化的方式对我国公司治理的研究现状、研究热点和前沿的动态演化进行全方面的分析，以期为公司治理研究提供参考和借鉴。

1 公司治理概念界定

关于公司治理概念的界定，国内外学者从不同角度进行分析研究，并未达成一致意见。钱颖认为公司治理结构是调节公司投资者、经理人和职工之间关系，从而实现各自经济利益的一套制度安排，强调了利益相关者在公司治理中权益要受保护。[4]林毅夫认为公司治理结构是所有者对经营管理和绩效进行监督和控制的一整套制度安排，强调市场机制在公司治理中的决定性作用。[5]张维迎认为狭义的公司治理结构是指公司董事会的功能、结构、股东的权利等方面的制度安排；广义讲则是有关公司控制权和剩余索取权分配的一整套法律、文化和制度性安排，强调企业所有权安排是公司治理的关键。[6]

综合上述学者观点，本文认为公司治理是公司内部由激励体制和约束体制组成的一套制度安排，这套制度应包含着对于其他各种关系的约束和安排，从而有效的调节公司股东与各利益相关者的关系，以保证企业高效运转。因此公司治理应该是包含公司治理结构、公司治理功能、公司治理控制等各种关系的治理体系。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信息可视化技术中的前沿方法——科学知识图谱法，即综合了信息可视化技术、应用数学、图形学、计算机科学，以及计量学的研究方法，是以知识域为对象，显示科学知识的发展进程与结构的一种图形。[7]作为一种文献计量学方法，知识图谱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克服文献综述法的主观性，将大量繁杂、无序的文献信息转化为结构化的、有序的知识体系，从而揭示科学知识发展规律。[8]随着信息可视化技术的发展，绘制技术也不断成熟，Cites pace凭借其功能强大、操作简便被广泛使用于学术研究。该软件能够绘制关键词、作者、研究机构、国家、被引文献等核心指标识别知识图谱中关键节点，并通过对关键节点的解读，发现知识单元流动规律。[9]

2.2 研究思路

本研究以国内最大的学术期刊数据库——中国知网（CNKI）为数据源，检索条件为“篇名”=“公司治理”并且“来源类别”=“CSSCI”进行精确检索，共检索出相关文献3140篇。由于Cite space分析的数据是以WOS（Web of Science）数据为基础的，即其他数据库收集的数据都要先经过转换，成为WOS的数据才能进行分析。本研究将使用可视化分析软件Cite space 的聚类分析功能对我国公司治理领域的热点前沿进行可视化的分析整理。

3 公司治理研究时空知识图谱分析

3.1 公司治理研究时间分布图谱

图1 公司治理研究文献出版数量时间分布图

国内最早关于公司治理的文献是《公司治理、国企改革与制度建设》，发表时间是1998年1月份。随后越来越多国内学者开始关注公司治理研究领域。将本文获取的3140条文献记录按照出版年份进行统计分析，如图1所示。

从图1可以看出，1998年-2003年公司治理研究基本呈现稳步增长态势，国内的学者逐渐开始关注公司治理这一话题。2004年-2005年文献数量有所减少，说明公司治理热度减小。2006年-2008年文献数量再一次呈增长趋势，2008年文献剧增至298篇，表明2008年公司治理研究备受关注已然成为一个热门研究领域。2009年文献又有所下降，近几年文献数量基本稳定，表明公司治理研究热度再次下降，研究整体趋冷。

3.2 公司治理研究空间分布图谱

（1）作者分布

将收集到的数据导入Cite space软件中，设置时间为1998年-2018年，时间切片为1年，节点类型选择“Author”，选择Top30（其他参数默认）进行作者共现分析，制作出作者合作网络知识图谱，如图2所示。图2中作者姓名节点的大小代表了作者发文的数目，连线表示作者之间存在合作。将图2中出版文献数量前10名的作者及文献出版数量整理成表1。

根据图2和表1中的数据可知，出版文献最多的作者是李维安，明显多于其他作者发文量；其次是鲁桐、高雷、李明辉和郑志刚等作者。图2结果显示，N=215，E=78，Density=0.0025，该网络密度属于较低水平，表明国内公司治理的研究力量较为分散。进一步检索可以发现，作者之间的合作一般只限于本研究机构内，未能形成有较强凝聚力的科研群体。

图2 公司治理研究作者合作网络知识图谱

表1 公司治理研究文献出版数量前十名作者

（2）机构分布

将收集到的数据导入Cites pace软件中，设置时间为1998年-2018年，时间切片为1年，节点类型选择“Institution”，选择Top30（其他参数默认）进行机构共现分析，制作出机构合作网络知识图谱，如图3所示。图3中各节点的大小与该机构发表公司治理研究文献数量成正比，连线代表各机构之间存在的合作关系。将图3所示的公司治理研究文献出版数量前十名的机构及文献出版数量整理成表2。

图3 公司治理研究机构合作网络知识图谱

表2 公司治理研究文献出版数量前十名机构

共有225个机构在CSSCI期刊上发表关于公司治理论文，呈现百家争鸣，多点开花的局面。结合图3和表2中的数据可知，发表公司治理文献数量最多的机构是南开大学商学院（85篇），其次是南开大学公司治理研究中心（58篇）、重庆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48篇），说明这三个研究机构在本课题有较强的科研实力与领域影响力。紧随其后的有山东大学管理学院、南京大学商学院、南开大学国际商学院等7所科研单位。从图3中节点大小可知，南开大学商学院中心度最大0.03，南开大学公司治理研究中心的中心度为0.01，说明这两个机构出版的文献在公司治理研究发展过程中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山东大学管理学院和厦门大学管理学院中心度均为0.01，说明这两个机构虽然出版文献数量较少，但对公司治理的发展也起到了重要的中介作用。图3中结果显示，N=225，E=88，Density=0.0035，说明国内公司治理研究领域的研究团体分散，不同机构自立门户，相互间鲜有合作。进一步检索发现，机构之间的少量合作也呈现明显的地域性。

（3）期刊分布

根据中知网的计量可视化分析，确定文献的期刊分布，进一步精确检索，得到CSSCI期刊发表公司治理主题论文的情况，将排名前十的CSSCI期刊以及文献数量绘制图4所示的结果。从发文的CSSCI期刊特点分布，公司治理为主题的研究成果绝大多数发表在经济管理类刊物上。从图中可以看出南开管理评论发文量为157篇，占总发文量的5%，反映了该刊物对公司治理研究课题的支持力度较大，专业性较强。排名其后的分别是生产力研究与经济管理两个刊物。

（4）学科分布

图4 公司治理研究主题文献期刊分布

根据中知网的计量可视化分析，确定公司治理研究文献的学科分布，总结发现近二十年公司治理研究领域的文献共涉及了9个学科，将这9个学科以及文献数量绘制图5所示的结果。由涉及到的学科分布来看，公司治理领域的相关研究并没有很强的交叉性，涉及的学科也不是很广泛。从图5可以看出经济与管理学科占72.59%，反映出关于公司治理主题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于经济与管理领域，同时公司治理也对该学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

图5 公司治理研究主题文献学科分布

4 公司治理研究热点及前沿分析

4.1 公司治理研究热点分析

关键词是指从论文的题目、摘要和正文中提取出来的核心词汇，能在最大程度上反映论文的研究内容。因此，选择“关键词”作为研究重点与热点的分析对象，既科学又高效。[10]本文利用Citespace软件中的关键词共现分析功能剖析国内公司治理领域的研究热点。将收集到的数据导入Cite space软件中，设置时间为1998年-2018年，时间切片为1年，节点类型选择“Keyword”，选择Top30（其他参数默认）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制作出关键词网络知识图谱。基于关键词网络知识图谱统计了公司治理研究高频关键词，如表3所示。

表3 公司治理研究高频关键词统计表

（1）关于股权结构的研究。股权结构是公司治理结构的基础，与公司治理相辅相成和相互影响，是决定公司治理机制和投资者保护有效性的一个重要因素。因此，股权结构的设置状况是否合理直接决定了公司治理效率的高低。[11-12]所以，对于股权结构类型的研究及其对公司治理的影响、我国上市公司股权结构类型选择、股权结构优化措施便成为了公司治理的研究热点之一。

（2）关于上市公司和企业的研究。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断完善与成熟，国内上市公司数量不断增加。上市公司和企业是公司治理研究的载体，公司治理必然成为上市公司企业管理的核心问题。因此，合理、完善的公司治理机制是吸引投资者、改善公司运营状况和增强公司价值创造力的关键环节，同时为提高公司的经营业绩提供手段与途径。[13-14]作为公司治理研究的载体，基于上市公司和企业各方面的实证研究也是公司治理研究的热点之一。

（3）关于机构投资者的研究。机构投资者在公司治理中的角色已然成为学术界在公司治理研究领域的热点课题。随着机构投资者的持股比例大幅度上升，导致其对公司治理、高管人员决策和企业价值的影响越来越大，甚至有学者把机构投资者看作一种能够有效约束公司高管人员行为的公司治理机制。[15-16]因此，机构投资者参与公司治理的具体措施、参与公司治理的优势、方式、实现途径以及机构投资者参与公司治理对公司价值的影响等方面的研究成为热点之一。

（4）关于利益相关者的研究。由于利益相关者理论动摇了股权至上主义逻辑，确定了公司治理的主体由股东转变为企业的利益相关者，公司治理模式从传统的股东单边治理转变为利益相关者的共同治理，利益相关者能否有效发挥治理作用成为被广泛关注的问题。[17-18]随着利益相关者理论的提出，公司治理原则中利益相关者的安排问题，即他们的权利、他们的作用以及他们的保护问题成为了公司治理研究的热点话题。

4.2 公司治理的研究前沿分析

研究前沿代表了研究领域最新的发展动向与发展趋势，对某一领域进行研究分析关键就在于关注其研究主题的变化。突现词是指短时间内出现频次异常的关键术语，主要指频次明显增多的术语。Cite space软件可以从论文的标题、摘要、关键词等中提取突现词，从而识别某一领域研究前沿及演化趋势。[19]因此本文利用软件的突现词探测技术检测近年来突现率较高的关键词，从而得出该领域内的研究前沿。通过突现词探测技术绘制公司治理研究领域主题突现知识图谱，选择按照突现率排列的所有主题词，生成公司治理研究突现词知识图谱，如图6所示。红色条框的两端代表关键词出现和淡出该领域的时间，突现强度（strength）越高表示在该时间段内受到的关注度越高，越能代表该时间段的研究前沿。

通过对图6的分析，可以预测公司治理领域的研究前沿主题。

（1）公司治理与企业绩效。已有研究表明，公司治理是影响企业绩效的重要因素之一，而好的公司治理对企业绩效的提升乃至整个社会的发展都有促进作用这一观点基本达成共识。关于公司治理与企业绩效的研究已成为公司治理研究领域所关注的前沿主题。如何正确认识公司治理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分析治理结构的不足、建立合理有效的治理机制以提升企业经营效益和经营者业绩成为未来的研究前沿。

（2）公司治理与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进入新时代，必须把技术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随着我国公司治理改革新阶段的到来，为了实现我国企业的可持续发展以及如何在世界强国中提高我国企业的竞争力，制定合理的现代公司治理机构和治理机制是我国企业发展所面临的首要任务。这一现状便要求对公司治理的结构、机制进行创新和完善，同时影响着技术创新的决策和投入。因此，面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战略安排，重新审视公司治理对不同产业技术创新的影响，以及面对公司治理改革新阶段，我国公司治理制度的反思与创新将成为未来研究前沿主题。

（3）公司治理与社会责任。企业社会责任是理论界和实物界备受关注的问题，其重要不言而喻，社会责任的履行力度和效果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企业社会责任的履行关系到各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同时公司治理是实现各利益相关者权益的一套制度安排，由此可见企业社会责任已然成为公司战略的一个重要部分，两者之间存在着相辅相成的关系。未来从公司治理的角度综合考虑分析企业社会责任的推动因素以及如何落实到日常经营管理中成为研究热点。

图6 公司治理研究突现词知识图谱

5 结论及发展趋势

本研究选择发文水平较高的CSSCI来源期刊，借助文献分析工具以及Cite space的聚类分析功能可视化研究1998年-2018年公司治理研究的时间分布、空间分布、研究热点以及未来研究趋势等。研究发现：

（1）从文献发表时间来看，我国关于公司治理的研究开始于1998年，在二十年的发展过程中，公司治理的研究热度由上升逐渐转变为下降趋势，近几年关于公司治理研究的论文数量明显减少，处于总体趋冷的境况。

（2）从发文作者和发文机构来看，我国公司治理领域的研究学者及机构大多来自于各大经济类商业院校，为公司治理研究提供了研究基础。而作者或是机构之间鲜有合作，大多处于一种独立研究的状态，并不利于公司治理研究资源的优化配置。

（3）从期刊来源和学科分布来看，我国公司治理领域的研究目前是经济与管理科学的一大研究热点，关于公司治理的高级别论文大多数发表在《南开管理评论》和《生产力研究》等期刊上。

（4）从研究热点和研究前沿来看，我国公司治理研究热点主要集中于股权结构、上市公司、机构投资者、利益相关者等方面。未来的研究热点将集中于企业绩效、创新和企业社会责任等与公司治理的关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