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科学生经济类课程双语双提升教学实践探究——以广西民族大学微观经济学课程为例

覃泓荪

(广西民族大学数学与物理学院，广西南宁，530006)

随着“十四五”规划的不断推进，中国的国际影响力不断提升，中国与世界其他国家的联系与合作日益频繁。英语作为目前国际交流的通用语言之一，越来越多地在各个领域被使用。在理工科学术领域，英语的重要性更是日益突显。常用英文公式表达的理工类学科比较适合中英双语教学。

微观经济学是所有经济类本科专业的重要基础课，也是广西民族大学金融数学专业的必修课。广西民族大学基于学生专业发展水平，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基础上，确保正确的政治方向，选择适合国计民生的主流话语体系教材。学校将哈佛大学的英文经典教材(中国人民大学选编版)引入课堂教学，经过精挑细选，确定教学内容，以适应现代社会发展的需要，改变本课程常用的、不顾学生的接受能力和水平，以知识传授为主的授课模式。学校采用双语教学的方法，利用学生原有的专业知识基础。学生在任课教师的指导下接触英文公式，理解中文教材的相关内容，加深对专业基础知识的理解，同时提高双语表达能力。学校经过为期三年的教学实践，取得了比较好的教学效果。

一、理工科学生经济类课程的双语教学

理工科经济学专业学生需要学习现代经济学理论，接触原版的英文教材，了解当今我国经济发展的现状和水平，这样才能够根据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借鉴世界经济研究的最新成果，服务于我国的经济发展。针对理科生的双语教学既能帮助学生了解世界经济发展的前沿信息，又能让学生的双语能力得到发展。因此，在经济类课程教学中，探索理科生经济类课程双语双提升的策略具有重要意义。

(一)双语教学

双语教学由来已久，Cazden与Snow认为：“双语教学是一个复杂现象的简单标签。”[1]现代双语教学理论起源于英国的威尔士地区，其标志为第一所威尔士语小学的建立，旨在保护使用率日益降低的威尔士语。[2]之后世界各地开始在不同年龄段实施双语教育，其目的也不尽相同。吴平认为[3]，双语教育大致可分为两类：语言教育类与非语言教育类。语言类双语教育的主要目标是培养学生掌握一门非母语语言的能力，教学对象是外语学生，教学方法是用母语解释外语，教学成果主要体现在学生对该门外语的理解速度上，强调语法的规范性和表达的标准性。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国内学校开设的基础教育英语课程和大学英语课程。非语言类双语教育指的是用非母语来教授非语言类专业知识(如数学、化学、生物)的方法。王本华[4]提出了更为严格的定义。他认为，双语教学是将母语以外的另外一种语言直接应用于语言学科以外的其他学科的教学，使学生能同时获得此门外语与对应学科的知识，后者更接近西方学者的普遍定义。其原因是现代双语教学的发源地为英语国家，其母语本身就是世界主流语言[5]，双语存在的目的是在普及英语文化的同时保留少数族裔文化。目前，英语作为重要的学术、文化、经济交流工具，其在中国社会的应用率是比较高的，特别是在国际学术交流和经济贸易交流方面，语言应用呈现出汉语与英语并用的局面。中国高等教育的双语教学更倾向于以英语教授非英语类的学科课程，以适应全球化发展的需要。

综上所述，高校理工科学生经济类课程的中英双语教学应突出英语的工具性，利用英语工具获取经济学前沿信息，开阔学生的经济学知识眼界，进而夯实学生的经济学理论基础，加深其对经济学理论的理解。在教学中，教师不宜在语言的规范性、标准性上做太多过高的要求，以此区别于语言类的双语教学。

(二)经济类课程适合进行非语言类双语教学

现代经济学来源于西方，大多数经典理论和典籍都是用英语写成的。教师让学生接触和了解经典理论的原语言，对提升学生的学术理解能力，拓宽学生的眼界和培养学生的自学能力都有现实意义。

1.微观经济学的来源与发展情况

微观经济学是现代经济学的分支，其开端可追溯到英国苏格兰著名的经济学家亚当·斯密。亚当·斯密于1776年出版了《国富论》。其主要思想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形成法国、德国(以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为主)和奥地利为代表的大陆学派。英国剑桥大学教授马歇尔是集大成者，使微观经济学成为独立于政治和历史之外的学科。后来，美国学者萨米尔森再度综合统一，形成了现代经济学，并将其总体划分为宏观经济学和微观经济学。[6]由此可见，现代经济学一直以英美国家的理论研究与发展实践为主线。因此，英语也被称为现代经济学的“母语”。

2.理工科学生学习微观经济学时经常出现的问题

在微观经济学教学中，学生存在不理解翻译的专业术语和公式、对原版著作有畏难情绪、过分追求语言的规范和标准的现象。因此，广西民族大学尝试通过非语言类双语教学解决这些问题，以实现双提升的教学目标。

第一，学生不理解翻译的专业术语和公式。微观经济学的主要术语都是由英文定义，并用英文缩写带入公式的。学生如果不看英文原著，只看翻译的著作，会对一些专业术语和公式的来源、含义的理解比较模糊，运用起来会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

第二，学生对原版专业著作有畏难情绪，特别是不理解修辞成分多的长句。原版专业著作篇幅较长，术语较多，还有相当复杂的背景知识，学生学习起来是有难度的。这需要精通原版著作的专业教师精选内容对学生进行有针对性的指导。

第三，学生过分追求语言的规范和标准。专业英语较日常口语在逻辑上更为缜密，修辞成分更多，学生因为害怕犯下错误而不敢说，英语口头表达能力提高缓慢，从而阻碍了整体英语水平的提高。

引发这些问题的原因可以追溯到高中阶段的英语教学。在高考中，英语属于文理科必考科目。但在大多数高考考生(包括一部分教育工作者)的意识中，英语属于文科。其原因是基础教育阶段英语考试主要考查的是学生对这种语言性质与特点的认识广度和熟悉度，即考查词汇量和语法。这些考核指标都可以通过大量短期强制性记忆来完成。而认识深度与实际应用能力很难成为考试考核的重点。这导致在高中选择了理科的学生认为没有必要学好英语，只要通过考试即可。这样的想法甚至能延续到学生大学毕业以后。在雅思官网公布的2018年学术类考生的成绩统计当中，中国考生的平均成绩仅排在全球第33名。其中，英语应用类项目(口语和写作)的平均分数为5.39分，远低于阅读的6.17分(满分9分)。[7]中国学生尤其是理工科学生在英语应用方面的劣势已严重影响了其未来的职业发展，在文献发表、国际交流和专业技能资格认定等方面都存在明显短板。

二、探索适合理工科学生经济类课程双语双提升的教学方式

世界双语教学的形式纷繁多样，大体可以分为三种：浸入式、过渡式和保守式。

(一)浸入式

按授课语言占比分，浸入式双语教学可分为全面浸入和部分浸入。全面浸入是100%的课程为外语授课，而部分浸入为80%的课程为外语授课。按照授课对象分，浸入式双语教学可分为早期浸入、中期浸入和后期浸入[7]，对应的年龄段分别是婴儿至幼儿园阶段、小学阶段和中学阶段。大学阶段浸入式双语教学相关教学研究甚少。在高中之后才开设浸入式外语课程，对学生的知识理解而言是巨大挑战。这是中国留学生和中外合作办学在读生所面临的现实问题。学校如果在学生语言基础不牢固情况下，仍然强制进行单课程浸入式教学，可能会造成课堂有效交流减少，学生的畏难和厌学情绪增加，从而影响课程教学质量。学生若在基础性和关联性课程中未能跟上，也会使双语课程教学成果得不到巩固。

(二)过渡式

过渡性双语教学在西方教育中被看成一种内容同化的手段。其方法为先用母语将内容讲透彻，再用外语将同样的内容讲授一遍。这种讲授方法需要一套高品质的翻译教材，有充足的教学时间，以保证学生能完成两个语言系统的学习。英文教材的中文翻译水平参差不齐，找到完美译本的难度较大。大学课程内容涵盖面极广、课时有限，除非是中外合作办学的课程，否则很难完成这样的任务。

(三)保守式

保守式双语教学是以母语作为教学媒介，教授外语为载体的课程内容的教学手段。最常见的就是教师用中文讲授英语教材和课件。此方式能发挥母语在理解上的作用，让学生更清楚地了解其学科的内在结构和外语表达，是如今国际职业资格证考试培训的主流方式。如高顿财经的特许公允会计师(ACCA)培训、中博教育的注册金融分析师(CFA)培训等。在此类双语教学中，学生外语口语的流利程度将会打折扣，因为学生更倾向于用母语进行构思和整合，再通过翻译对其进行“包装”。

综上所述，根据广西民族大学理工科经济学专业学生的特点，一般来说，非双一流大学理工科学生的英语应用(表达)能力不强，听读能力有限，使用浸入式教学难度过大且不能保证专业知识的有效吸收。学校使用过渡式教学则会使教学周期拉长，与既定的培养方案和教学目标不符。故保守式双语教学法目前是最佳选择。

三、理工科学生双语双提升教学实践探究

在选择原版微观经济学课程内容，了解理工科学生用汉语学习此类课程的问题，分析世界流行的各种双语教学方法及其利弊的基础上，广西民族大学决定采用适合本校学生的双语双提升的教学方式，并在实践中不断完善，取得了比较好的教学效果。

(一)教学对象与时间安排

教学对象为广西民族大学金融数学专业一个年级的两个班和其他重修人员，共105人。课程为专业必修课微观经济学。根据培养方案和教学目标要求，此课程的双语教学安排在大学二年级下学期。这样安排的目的是要学生先完成大学英语四级的学习，具备一定的英语基础，保证学生英语学习的持续性，在一定程度上纠正了“学英语就是为了考过四级”的功利思维。

(二)教材选取

本课程所用教材是曼昆所著的第六版的《微观经济学原理》，由梁小民选编，由Cengage Learning授权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8]，课堂采用教材配套的全英文课件。学校选择该教材的原因如下：首先，它是现代经济学经典教材和哈佛大学商学院本科指定教材；其次，该教材结合实际，内容覆盖面广，适合社科基础比较薄弱的理工科学生；再次，作者曼昆的文笔风趣幽默，语言表达较为生活化，直白易懂，能有效激发学生对专业英语的阅读兴趣，使学生克服畏难情绪；最后，纯粹的原版教材有部分内容与中国国情不符，故选择了由北京工商大学梁小民教授精简之后的版本，这样有利于学科知识本土化。

(三)教学程序与方法

教师在课前给出课件和思考题，让学生先查清楚生词词义，上课时着重讲解关键词和专业词汇；同时，对学生预习时不理解的词汇和句子逐一进行解释并展开讨论；此外灵活运用互联网手段，演示如何在网上找到更为准确地道的单词解释、例句与相关文献，为学生课下和日后的自主学习提供路径导向。

以下是微观经济学双语双提升教学方式运用的基本程序。

教学环节一：提供课件与思考题。该环节的目的是体现学生主体地位，让学生在课前通过课件与思考题预习教学内容，思考关键问题，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

比如，教师上课前提出如下问题，引导学生思考：What is the key difference between a competitive market and a monopoly market？(竞争市场和垄断市场的主要差异是什么？)

教学环节二：讲解关键词和专业词语。该环节的目的是体现教师的主导作用。教师检查学生课前预习的情况，针对学生不能理解或理解不深入的关键概念和专业术语进行通俗易懂的讲解，并列举学生在生活中喜闻乐见的事例，加深学生的理解。

例如，Competitive词义为竞争，指一个市场有多个厂商进行商业竞争。在资本主义发展史中，企业之间的竞争不是斗斗嘴，而是你死我活，刀光剑影。因此，我们把竞争激烈的市场比喻为金庸小说里的江湖。再如monopoly的词义为单一的，指一个市场只有一个厂商的产品，无竞争对手。那么，此厂商在这片小天地内是无敌的，如金庸小说《笑傲江湖》中的独孤九剑，冠绝武林。

教学环节三：疑难问题讨论。教师指导学生分成小组，先小组讨论再全班讨论，这是为了锻炼学生运用专业术语和公式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教师结合具体的问题情境，设置问题，让学生在小组讨论中充分发表意见并派代表在全班发言。教师引导学生总结归纳，解决疑难问题。

如：In the competitive market，what are relations among the price(P)，the average revenue(AR)and the marginal revenue(MR)？(在竞争市场中，价格、平均收益和边际收益有何关系？)

教学环节四：自学导航。该环节主要是学习方法指导。教师指导学生利用图书馆、网络和其他教学资源，巩固所学的专业知识，引导学生能运用专业知识分析生活中的经济现象，解决经济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学以致用。

例如，教师让学生回顾和多方面查询P、AR、MR的定义，在产量价格坐标上画出这三个对应曲线在竞争市场中的状态。

(1)P会不会变，价格高了会怎么样，低了又会怎样？

(2)P、Q(数量)和AR有怎样的公式关系？

(3)MR和Q之间存在怎样的关系？

(四)考查与考核方式

为了避免单一的成绩考核方式造成的弊端，更加全面地培养学生的双语思维能力，实现双提升目标，任课教师对课程考核方式进行了改革。本课程成绩由两部分组成：鼓励性成绩和检测性成绩。鼓励性成绩主要体现在课堂表现和课后作业上。课堂表现主要考查学生的课堂参与度，鼓励学生用中英双语回答问题。高分奖励回答积极并能与教师、同伴有效交流者。课后作业以应用题为主，不提供标准答案，以高分鼓励原创和用英语回答的学生。选择以上评价方法的根本目的在于激发学生在双语双提升教学中的创新思维，发挥双语学习的灵活性和变通性，增强英语的专业实用性。获得检测成绩的手段为期末考试，采用英文题目试卷，允许学生用中文回答，言之有理即可得分。

四、教学效果分析与改进计划

微观经济学双语教学基本实现了预期的双提升教学目标。教师经过审慎的教学反思，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在以后的教学中需要进一步改进。

(一)教学效果分析

在本专业微观经济学期末测试中，所有学生能理解英语试题含义，测试的及格率有提升。学生能根据自己的双语水平回答专业问题，部分学生能从不同的角度创新性地回答问题。学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用英语回答问题。教师鼓励学生尽量采用双语准确表达自己所掌握的专业知识。

1.自主选择英语答题

以下是学生自主选择答题方式的情况。

在完全自愿的前提下，如表1所示。仍然有25%的学生选择全英语作答，这说明该部分学生在双语双提升教学中能够熟练地运用英语，愿意运用英语来表达自己对专业知识的认识和理解，这是很大的进步。

表1 学生作答方式的选择

2.及格率提升

本专业学生近三年的及格率明显提升，如表2所示。

表2 近三年金融数学专业微观经济学课程学生及格率

从表2中可以看出，金融数学专业微观经济学课程近三年及格率上升迅猛，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双语教学提高了学生的学习热情，使其更能够理解专业术语和公式，运用专业知识回答问题。

3.创造性回答问题

教师在命题时就考虑要对创造性回答问题给予高分甚至满分，鼓励学生运用创新思维分析解决问题。在阅卷过程中，教师发现部分学生能创造性回答问题，一般都会给高分。例如，有些学生选择了新颖的角度阐述自己对问题的看法，有些学生选择比较新的材料来论证观点，有些学生充分利用自己经济生活中的事例，提出了新的观点，教师都给予了高分甚至满分。

(二)改进计划

微观经济学双语双提升教学是一个尝试。双语课堂对学生日后考研和就业具有促进作用。双语教学改革的目标已基本达成，但是，从成绩分布来看，有些现实问题还有待解决。

表3 近三年金融数学专业微观经济学成绩分布：

1.寻求减轻双语转换负面影响的方法

从分数段的占比来看，两端(60分以下及79分以上)人数较少，说明绝大多数学生适应了双语教学，并取得预期的成绩。然而，高分段(79分以上)人数却远低于前两年，这也是平均分下降的直接原因。此现象的产生可能是因为学生对自己英语理解和表达能力不自信。但更主要的是，学生在双语学习过程中要应对两种语言的不断转换，这对专业知识的掌握有一定的负面影响。这也是非语言类双语教学的普遍问题，需要在双语教学实践中寻求有效的解决办法。

在今后的双语教学中，教师应该加强课前指导，引导学生关注英文原版专业术语的不同译文，鼓励学生在课堂上运用双语参加课堂讨论，根据不同学生的双语基础，分层教学，提供个性化指导。

2.对双语双提升教学进行数学建模

在理科学生双语双提升教学研究方面，此后的教学改革研究将对本批学生进行定期问卷回访。问卷内容将以教育心理学和经济学的已知数学模型作为蓝本进行设计并适当调整。回访的时间跨度将长于五年，检测的指标数据有大学英语四级考试的通过情况、考研录取比率和就业英语使用频率，力图为理工科学生经济类课程双语双提升教学方式探究提供经验性数据，制订可量化的、具有可行性的评价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