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腾,江激宇,万宇,周密
(安徽农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6)
近年来,在长江城市群经济发展的带动下,安徽省社会经济实现了快速有序的提升,2018年安徽省GDP达到30 006.82亿元,较上年度提高了8.02%,城镇化建设扮演着不可忽视的角色[1]。2018年,安徽省城镇化率达到54.69%,虽落后于全国水平,但其增长速度比全国高0.14个百分点。城镇化率虽仍是衡量新型城镇化的主要指标,但现阶段的城镇化建设已不再只是传统意义上以实现农民的市民化为唯一目标的城镇化,不再把单一的工业化作为主导力量,而是更加注重现代化的农业生产、科技信息化等多方驱动力的协同带动,尤其看重的是服务业与高新科技产业等的牵引带动效应。新型城镇化建设对提升地方经济、实现产业结构调整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在新型城镇化这一背景下,研究城镇化水平同产业结构优化二者之间的关系,对于推动安徽省社会经济整体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与现实价值。
现阶段,社会经济发展已进入新常态,新型城镇化建设能否推动安徽省产业结构的优化、影响产业结构优化的因素有哪些、如何实现产业结构向更加合理化的方向发展,都是当前众多学者关心的问题。
一种观点认为,城镇化建设可以推动产业结构改善优化。蓝庆新等人利用空间滞后模型与空间误差模型进行分析,认为新型城镇化建设对产业结构的改善呈现出较为强烈的空间冲击效应,显著优化了发展层次[2]。张宗益等人表示,人口、社会、经济以及环境的城镇化均对产业结构优化有促进作用,但对不同区域促进作用的大小则存在差异性[3]。赵永平等人运用分位数回归方法进行实证分析,得出了新型城镇化在所有的分位点上均能够推动中国的产业结构优化,并且存在着明显的区域分异特点的结论[4]。王晓岭等人以黑龙江省为例,阐述了产业发展的结构升级同城镇化建设的良性互动机理,认为新型城镇化可以通过供给要素支撑与有效需求来加快产业结构转型优化[5]。杨钧认为,中国东部地区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与农业产业结构呈现正相关关系,也就是说新型城镇化建设能够促进农业产业结构的改善。同时还指出,人均农业用地面积、农业支出占比从不同方面对农业产业结构产生作用[6],在各种影响因素中,经济发展、城镇化水平的效果最为明显[7]。崔航等人运用状态空间模型,结合协整、格兰杰因果检验发现,新型城镇化和林业产业结构具有长期的均衡关系,对产业结构的调整优化具有推动效应[8]。总体来说,新型城镇化建设对产业结构的改变和优化具有显著的促进效果,同时,二者间也存在互助作用,且不同地区的影响程度明显不同。
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城镇化建设对产业结构的优化并未呈现促进效果,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会制约产业结构的改善。夏泽义等人利用脉冲响应方法建立VAR模型进行研究,认为短时期内城镇化建设和产业结构之间的关系已发生扭曲,城镇化建设并未呈现出对产业结构的优化具有推动效果[9]。王立新分别以全国及东、中、西部地区为研究对象对社会经济发展、产业结构和城镇化建设三者之间进行相关性探究,发现第二、三产业的发展程度对每个区域城镇化建设的作用不同,产业结构和经济增长二者若不能协调发展,便会使城镇化建设出现迟滞现象[10]。穆怀中等人以城乡收入差距为视角,分析了城镇化建设与产业结构的相互关系,发现尽管城镇化建设和产业结构均呈现不断提升的态势,但产业结构的改善和城镇化建设并不同步,产业结构的优化并非得益于城镇化建设[11]。毛丽芹等人指出,天津新型城镇化建设对产业结构改善存在制约效应[12]。葛金田等人发现新型城镇化建设对我国整体产业结构优化存在比较明显的负相关性[13]。由于研究视角、方法、样本选取等的不同,使得城镇化建设对产业结构的优化并未呈现促进效果,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会制约产业结构的改善。也就是说,城镇化发展对产业结构调整的作用方向及程度都会因内外因素的不同呈现出明显的差异性。
对上述相关研究梳理后发现,当前城镇化建设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学术界仍未达成共识,多数研究是与社会经济发展、或是生产要素的聚集化结合展开的,且多数对全国或是某个省市展开探究,少有文献对特定省内分区域进行分析。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尝试以安徽省各市的相关统计数据分区域探究城镇化建设对各地区的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同时结合地方城镇化的发展状况分析安徽省产业结构优化过程中存有的问题,并据此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
新型城镇化建设是对全局进行整体规划,实现一区域地方经济、政治、社会、生态等要素全面协调有序发展,不仅可以推动社会经济增长,还能够形成溢出辐射效应,加快生产要素流通,促进需求多样化,改善产业结构。城镇化建设可以从优化资源要素配置、增加有效需求两个方面对产业结构进行优化。
新型城镇化建设促使人才、资源、技术以及资金等社会生产要素不断向城市转移聚集,实现资源重新合理配置,为二、三产业生产发展提供相应支撑。首先,基础设施与相关配套服务的不断完善,使得不同企业间、企业同流通市场间的信息沟通更加便捷高效,为企业运营减少了生产、交易以及运输成本;其次,新型城镇化建设能够吸引更多外资与先进技术等关键要素加入;最后,新型城镇化发展使得稀缺资源可以流向生产效率更高、流动性更强的产业,实现资源高效化利用,流动性的提高会提升资本周转速度,进而增强科创能力,在加快社会经济增长的同时也助力了产业结构的升级。因此,提出假设
H1:新型城镇化建设通过优化要素配置,对产业结构优化形成积极影响。
现阶段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核心依然是人口的城镇化,是指农村剩余劳动力持续实现二、三产业就业、农村人口向城市转移的过程。一方面,农村人口市民化的现象会催生消费层次发生变化,引发人们对产品质量、产品功能、生活服务、居住空间、交通工具、环境状况等方面的更高需求,呈现出巨大的消费潜力。伴随城镇消费需求的增加,社会分工势必会进一步明确细化,促使产业结构调整,加之经济环境的改善使得发展结构的优化可以有序开展。另一方面,农村剩余劳动力不断减少,会加速推动农业生产的现代化进程,逐步实现零散化经营向规模化经营的转变、传统的劳动密集型向生产技术型转变,快速提升农业生产效率,从而加快产业结构的转型优化。然而,好的经济环境虽然可以为产业结构改善提供良好的外部环境,但事实上很可能会使产业发展差异更明显,也就是说难以发挥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反馈效应。因此,提出假设
H2:社会经济发展对其产业结构的优化在很大程度上存在一定的负面作用。
考虑到各指标在定性分析上需要尽可能保持相对的独立性,在选取衡量各因素的指标时尽量选择相关性较小但又相对全面的衡量指标。本文对安徽省产业结构升级的度量,借鉴徐德云的处理方法构建指标[14],该指标的构建公式为:
式中yi表示第i产业的产值占比。
解释变量与控制变量:城镇化水平(UR)以地区城镇人口占年末全部常住人口的比例来描述;政府投资(GI)用各地区固定资产实际投资金额为变量;研发投入(RS)用研究和实验发展的经费内部支出来衡量;地方经济发展程度以GDP表示;对外贸易(FT)用各地区的进出口总额表示。所涉及的数据均来源于相关年份的《安徽省统计年鉴》和各市统计公报,同时,为更全面地分析新型城镇化建设对安徽省产业结构的优化作用,对各主要指标进行相关统计性描述(样本数量为176),结果发现各指标存在较大差异,具体见表1。
表1 相关统计性描述
由上述的统计性描述可以看出,所选指标数据存在较大差异,计量单位也不一致,无法进行直接比较。因此,建模前需对相关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其最终计量模型为:
lnISjt=α+β1lnURjt+β2lnGIjt+β3lnRSjt+β4lnGDPjt+β5lnFTjt+ejt。
式中:j为安徽省各市,j=1,2,…,16;t为考察期内的各年份,t=2007,2008,…,2017;β1,β2,…,β5分别代表各个指标影响程度的弹性系数。
1.模型选择
对模型进行F与Hausman检验得到表2。由表2可知,各地区F检验得到的统计量估计值均较大,且其对应的伴随概率均是0.000 0,也就是说4个地区选取固定效应模型的效果均好于混合OLS模型。从Hausman检验的估计结果看,安徽省整体与皖南地区均接受了原假设,应选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实证建模。而皖北地区不符合其原假设,应选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实证分析;皖中地区因指标个数大于截面数量,应直接选取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分析。
表2 相关检验结果
2.全省及各区域回归结果分析
利用STATA 14.0软件依据2007—2017年安徽省各市的相关指标数据,对模型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见表3。
表3 安徽省及各地区回归结果
注:***、**、*分别表示在1%、5%、10%水平下显著;括号内为Z统计量的估计值。
从安徽省整体看,城镇化对应的弹性系数是0.113 7,且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这说明新型城镇化建设对全省的产业结构优化具有突出的推动效果,这得益于近年来国家政策影响与长三角城市群的带动,安徽省经济发展呈现出良好势头,以城镇化建设为契机促进了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同时,政府投资对安徽省产业结构的改善也表现出十分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同城镇化一样也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这肯定了政府部门在为产业发展提供强大的资金支持方面的贡献,政府投资很大程度上解决了企业发展过程中存在的融资难问题,从而助力全省的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升级。正如前文假设预测一样,社会经济整体向好发展的大坏境促使产业间发展的差异性更明显,进而呈现出对产业结构优化的负面效果,其弹性系数为-0.028 8。就科技研发来说,研发投入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呈现出显著的抑制作用,但影响程度很小,弹性系数仅为-0.007 6,这可能是由于目前安徽省科技研发的成效尚未凸显,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存在滞后效应,使得产业结构调整无法协调进行。
从3个不同区域看,皖中、皖北2个区域的城镇化建设对产业结构的推动效果非常乐观,但对皖南地区的影响并不明显。由安徽省3个区域的城镇化建设情况可知,皖南地区的城镇化建设水平最高,发展潜力相对不足,而皖中和皖北的城镇化水平相对落后,借助政府的新型城镇化发展要求与政策,实施政策的时候注重了城镇化建设同产业发展的协调,使得各产业均得到了相应的政策支持,解决了产业结构升级的根源性问题。皖南和皖北的地方政府投资均同安徽省整体一样,对相应区域的产业结构优化具有正的相关关系,弹性系数依次是0.023 7、0.033 4,分别在10%、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地方资金支撑使得产业发展无后顾之忧,为产业发展的结构优化提供了基础性保障。但皖中地区的政府投资对产业结构升级呈现负的相关性,且较为显著,这主要是因为以合肥市为主的皖中地区主导制造业发展的定位使得政府投资存在倾向性。
就地区经济发展而言,3个地区均未表现出对产业结构优化的促进效果,相反却对结构的改善呈现出抑制现象,这正验证了安徽省地方社会经济的发展并未能够对社会的转型发展起到应有的反馈效应。同社会经济发展的作用大体一样,对外贸易增长对产业发展的结构优化的预期推动效应也仅出现在了皖中区域,弹性系数为0.002 1,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了T检验。皖南和皖北区域经济对外开放能力不足导致其对产业结构改善的预期影响未能显现。
通过对2007—2017年安徽省16个市的新型城镇化建设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分析发现,新型城镇化建设对产业结构的改善作用以及产业结构优化的主要影响因素均呈现出空间差异。皖中、皖北区域的城镇化对产业结构的促进效果良好,而皖南区域城镇化的影响并不显著且相对较小。不同区域产业发展的结构优化程度不尽相同,皖南、皖中区域结果较为显著,而仍以传统农业为主的皖北地区的产业转型成效较弱。社会经济的发展与前文预期假设一致,不同程度上制约了各个地区的产业结构优化。科研投入水平、地方政府投资、对外贸易发展等因地区不同,对地方产业结构优化的作用方向和影响程度均不同。
1.加快新型城镇化进程,创新城镇化发展模式
新型城镇化建设有助于推动安徽省产业结构的改善优化,并且整体上效果较为显著。目前虽有大量优惠政策鼓励农民进城落户,但长期稳定就业岗位的短缺和城市社会基本生活保障难以享受仍是约束城镇化发展的主要原因之一。因此,政府应当在把握城镇化发展大方向的基础上鼓励地方因地制宜地探索适合本区域发展特点的模式加快城镇化进程,特别是城镇化发展相对较慢的皖北、皖中区域,需要有针对性地制定发展政策,通过加快提高各地区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健全相关公共社会服务体系、提升人民的公共社会福利待遇等方式,充分调动居民参与城镇化的热情,从而加速城镇化的顺利进行,进而强化其对产业结构调整的推动效果。
2.合理安排政府投资,营造良好投资环境
地方政府的投资主要表现为对产业的固定资产投入,其对缓解甚至解决各产业的融资困难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政府投资大多只能呈现短期效应,且当经济发展相对较低时,产业结构的改善对其依赖程度更大[15]。因此,政府更需要分析不同阶段各产业面临的困难与需求,有针对地合理安排投资方向,充分挖掘其加强产业结构优化的潜力。
3.强化科技研发投入,加速成果转化应用
研发投入对安徽省各地区产业结构的影响并未达到预期效果,整体上呈现出制约作用。因此,考虑到研发投入对产业结构优化可能存在的滞后引擎作用,在实践中研发投入的方向需要紧抓问题重点,投向社会生产最需求的产业和领域,加快技术成果的转化应用,实现其对产业结构升级应有的正向推动作用。
4.提升外贸发展水平,加快第三产业发展
皖南和皖北区域经济对外开放能力不足使其对产业结构改善的预期影响未能显现。马鞍山、芜湖、池州、铜陵、宣城等皖南城市均在长三角经济城市群内,而皖北地区可以借助皖中地区发展的辐射作用,各地区可充分利用其区位优势和发展契机,加快发展对外贸易,进而带动运输物流等第三产业的发展,促进产业结构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