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莉娅,黄波,梁彩庆2,李春,梁忠伟,葛北海,黄兰香
(1. 广西壮族自治区脑科医院神经内科,广西 柳州 545006;2. 广西南宁市第一人民医院儿科,广西 南宁 530021)
癫痫是青少年常见的神经系统疾病,研究发现癫痫患儿可共患精神及行为异常,而抑郁及焦虑障碍是最常见的精神异常[1],目前,癫痫患儿发生焦虑及抑郁的相关危险因素尚不明确,国内对于癫痫患儿焦虑及抑郁的研究资料也较为匮乏,我们从临床特征、电生理角度进行研究,探讨癫痫患儿伴发焦虑及抑郁的相关危险因素,为这类儿童的干预治疗提供依据。
1.1一般资料 选择2017年3月—2019年3月广西壮族自治区脑科医院神经内科、南宁市第一人民医院门诊和住院部就诊的癫痫患儿65例作为病例组,其中,女30例,男35例,平均年龄为(14.72±1.98)岁,病程为1~17年,病例组纳入标准:符合1989年国际癫痫联盟诊断标准及分类和定义标准[2],病程1年以上,年龄为12~17岁,正在接受抗癫痫药物治疗,能够配合调查的特发性全面性癫痫的青少年,本人及监护人知情同意。排除标准:躯体、精神残障者及酒精、药物滥用者。另外选取同期健康体检青少年70例作为对照组,女32例,男38例,平均年龄为(14.20±1.58)岁。患儿及监护人均知情同意,本研究经我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1.2方法
1.2.1调查内容 调查表内容包括患者的年龄、性别、文化程度、病程、发作情况和使用抗癫痫药物品种数、脑电超慢涨落图等资料。
1.2.2心理状况评估方法 采用以下两个量表:①抑郁自评量表(SDS):共计20个项目,每个条目评分范围是1~4分,总分20~80分,SDS标准分的分界值为53分,其中53~62分为轻度抑郁,63~72分为中度抑郁,73分以上为重度抑郁[3]。②焦虑自评量表(SAS):共计20个条目,与SDS积分法同。SAS标准分的分界值为50分,其中50~59分为轻度焦虑,60~69分为中度焦虑,70分以上为重度焦虑[3]。③脑内5-HT脑电信号采集及处理方法:深圳市康立高科技有限公司生产的SPO3型的脑电超慢涨落仪与分析软件对所有受试者进行检测。受检者取坐位,在清醒、闭目、安静状态下,按照10/20系统安置电极(F3、F4、C3、CA、P3、P4、0l、02、F7、F8、T5,T6、A1、A2),采集脑电信号10 min。在ET和DI谱(基频最优谱线)分析中,S1系反映1-氨基丁酸(GABA)、 S2系反映谷氨酸(Glu)、S4系反映5-羟色胺(5-HT)、 S5系反映乙酰胆碱(Ach)、S7系反映去甲肾上腺素 (NE)、S11系反映多巴胺(DA)的活动,采集结束后,脑电超慢涨落图程序自动分析处理结果。
1.3观察指标 ①病例组及对照组的一般情况、抑郁评分、焦虑评分情况。②病例组伴及不伴焦虑和抑郁两组青少年的一般情况:两组的性别、年龄、文化程度情况,临床特征:病程、发作形式及类型、发作频率、抗癫痫药物的种数情况和用药种类、脑内5-HT功率;③病例组伴或不伴焦虑和抑郁两组青少年伴有焦虑及抑郁的影响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2.1病例组及对照组研究对象的一般情况及SDS、SAS评分情况 病例组SDS、SAS评分均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研究对象的一般资料及SDS、SAS评分情况
2.2癫痫伴或不伴焦虑抑郁障碍青少年临床资料比较 根据患病青少年是否伴焦虑抑郁障碍分为癫痫伴或不伴焦虑抑郁障碍两组进行比较,结果显示癫痫伴焦虑抑郁障碍组青少年的性别、受教育程度、发作形式、发作类型、抗癫痫药物种数与癫痫不伴焦虑抑郁障碍患者相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但病程、发作频率、抗癫痫药物的种数、抗癫痫药物的类别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癫痫伴或不伴焦虑抑郁障碍患者临床资料比较
2.3癫痫伴焦虑和抑郁障碍影响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 将病程≥5年、发作频率≥2次/年、使用2种以上抗癫痫药物、使用2代AEDs抗癫痫药物数据作为自变量,患癫痫青少年是否伴焦虑和抑郁障碍作为因变量放入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发作频率≥2次/年和使用2种以上抗癫痫药物是患癫痫青少年伴焦虑和抑郁障碍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见表3。
表3 癫痫伴焦虑和抑郁障碍影响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
本研究结果显示,病例组焦虑、抑郁分值均高于对照组,提示患癫痫的青少年焦虑及抑郁的发病率更高,与文献研究一致[4]。
在一般情况方面,癫痫伴及不伴焦虑及抑郁两组在青少年不同性别、年龄对比,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与Kwong KL等[5]一致,满晶等[6]认为不同文化程度对青少年癫痫患者生存质量无影响,本研究在两组青少年受教育程度方面,差异也无统计学意义,考虑由于研究对象来源于居住地为县份的13~17岁青少年,以初中和高中生为主,年龄及受教育程度差别不大所致。
目前文献在癫痫发作类型、发作频率、发作形式、病程等临床特征与焦虑、抑郁的关系方面没有一致的结论[7]。既往的研究认为大部分抗癫痫药物(AEDs)可以诱发焦虑及抑郁,尤其是联合用药或间断用药者[8-9],部分研究认为联合用药增加焦虑及抑郁障碍的风险,机制可能与AEDS的药物不良反应或者撤药时的并发症、癫痫难以控制有关[10-12],本研究单因素分析显示联合使用AEDs的癫痫青少年的抑郁焦虑发生率比单一用药的青少年高,多因素回归分析发现,联用AEDs也是癫痫青少年合并焦虑及抑郁障碍的影响因素,与文献报道一致[8],结果提示对癫痫青少年的治疗应掌握好药物适应证,减少盲目联合用药。大多数与抗癫痫药物类别有关的抑郁症和焦虑症的研究集中于成人,尚未在儿童和青少年中得到证实[13],Kanner等[14]认为儿童及青少年抑郁症可能与左乙拉西坦、托吡酯和唑尼沙胺有关,Mula和Weintraub等[15-16]认为焦虑与非尔氨酯、左乙拉西坦和唑尼沙胺有关,本研究癫痫青少年使用的传统AEDS有卡马西平、苯妥英钠、丙戊酸盐,新型AEDS主要有奥卡西平、左乙拉西坦及托吡酯、加巴喷丁,其他药物未纳入研究,多因素分析提示药物的类别不是焦虑或抑郁障碍的影响因素,可能与药物选择与上述研究不同导致。
本研究提示癫痫发作频率是患癫痫的青少年焦虑抑郁障碍的独立影响因素,与文献研究一致[1,17],分析原因可能与发作次数多导致脑缺氧而产生脑损害、脑功能紊乱,从而导致精神及行为问题。
本研究不足之处:因为样本量少的原因,未能对焦虑及抑郁的各自单独危险因素做多因素分析,也未能对患者的家庭功能、社会支持等因素进行研究,谢艳红等认为父母教养方式与青少年抑郁症有关[18],这些因素的影响还有待增加样本量开展进一步探讨。
综上所述,影响患癫痫的青少年发生焦虑及抑郁的危险因素是使用多种抗癫痫药物、发作频率,根据以上结果,临床上可以通过合理选用药物,尽量避免不合理联用药物,有效控制癫痫发作的次数来预防及缓解焦虑及抑郁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