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华仙尼华四杂字文》中近代舟山地域文化研究

2020-03-05 02:30
关键词:词汇英语

陈 璇

(浙江国际海运职业技术学院 港口管理学院,浙江 舟山316000)

《英华仙尼华四杂字文》(以下简称《杂字文》)是一本1846 年出版于浙江定海(清时定海县隶属宁波)的吴语方言英汉词汇集。该书现馆藏于大英图书馆和牛津大学图书馆。这本用中文、英文、印度文三种文字编就的识字教材共600 多页,包括中、英文序言和目录,英文字母读音表、主要英文音节及包含中英印三种语言的基本词汇三部分,篇幅最多的词汇分有72 门,共计3 193 个。书为左侧装订,每页有12 格,每格一个词汇。

《杂字文》的编写者是一个印度人,名叫“Streenevassa”,音译为“仙尼华四”。他在鸦片战争期间,随东印度公司马德拉斯部队到达舟山,在英国侵略军部队中担任首席会计一职。仙尼华四于1842 年至1846 年在舟山居住期间,努力学习舟山本地方言,在基本掌握舟山方言口语表达方式的基础上编写了此书。另外《杂字文》英文序言中提到此书的编写得到了来自马德拉斯炮兵部队的James Jackson 和居住在舟山定海的Shonge Shing 的帮助,并由Chew haikoo 校对。

仙尼华四编写《杂字文》的目的是方便舟山人学习英文或印度文,也便于印度人、英国人学习舟山话,从而促进贸易。但究其根本是因为英国侵略军驻扎在舟山,需要获得补给,并且英军意图了解当地民俗民情及政局情况,企图长期占领,这些都需要语言这一辅助工具。所以《杂字文》是为英军服务的,也是英军鸦片战争时期侵略舟山的一个历史书证。

一、《杂字文》的语言分析

(一)《杂字文》中含中、英、印三种语言

《杂字文》是一本包含中、英、印三种语言的奇书,因为编者是印度人的缘故,所以除了英文,还有印度的语言,准确地说是印度的泰卢固文,泰卢固文是马德拉斯的官方语言。此书中的中文部分是由前文中提到的Shonge Shing 和Chew haikoo 完成的。笔者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参考英文字母组合发音规则和中文拼音的发音习惯,判断后两位是一位姓宋,一位姓朱或褚的中国人。序中提到他们居住在宁波舟山,中文毛笔字写得很漂亮,可判断为当地读书人。吴语与中国官语相差甚多,书中记载的中文词汇多具舟山本地特色,部分更是按照本地人的表达方式由同音字代替记载。

英语是印度的官方语及通用语,比印度的国语印地语的使用范围更大,这是由一定的历史原因造成的。17世纪初,东印度公司在印度立足,之后不断扩张,东印度公司远远超出了贸易的范围,拥有了一个类似“国家”的特性,18 世纪起英国政府就通过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经营着在印度的主要事务,并趁机占领兼并印度领土,1858 年取消了东印度公司,英国政府直接统治印度直到1949 年二战结束。1846 年马德拉斯是东印度公司在南亚的重要基地之一,英语在马德拉斯已上升到官方语言的地位。此书编者对英语的掌握程度毋庸置疑,马德拉斯部队中占大比例的印度青年以此书为教材,借助英语学习中文。

三种语言在此书中的编排顺序及方式,从右至左依次为舟山话词汇的泰卢固文发音标注、舟山话词汇、舟山话词汇的英文翻译、英文的舟山方言发音标注,其中中文词汇字体较大,占主要位置,其他三者字体大小相近。第一列的泰卢固文,判断为舟山话词汇的泰卢固文发音标注,而不是泰卢固文的意译。笔者虽然不懂泰卢固文,但根据书中的词汇,并通过字典的帮助可以做出判断。以“指”字为例,在“身体门”中有很多带“指”字的二字词汇,例如“手指”、“中指”、“大指”、“小指”、“二指”、“指甲”、“指节”、“足指”(足趾)、“指空”(囟门),从现代的词典翻译看,这些词汇都有对应的一个泰卢固文词,但是此书中,这些词的泰卢固文都翻译成了两个字,“指”字不管在前还是在后,都在相应位置翻译成同一个泰卢固文。由此可判断该泰卢固文为舟山话词汇的泰卢固文发音标注,而不是泰卢固文的意译。此书如此编排,说明编者以舟山话词汇为中心,先确定舟山话词汇,右起第一列的泰卢固文音译方便了印度人(泰卢固人)学习舟山话,右起第三列的英文翻译和第四列的该英文的舟山方言发音标注,是为了让舟山人学习讲英文,而对于英国人而言,用此书学习舟山话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二)《杂字文》中的英语属“洋泾浜英语”范畴

《杂字文》中的中文词汇翻译成英文后,其英文读音是用舟山方言标注的,这属于“洋泾浜英语”范畴。“洋泾浜英语”,因旧上海滩一处靠近租界的地名“洋泾浜”而得名,以前特指是华人、葡萄牙人和英国人在中国从事贸易的联系语言。“洋泾浜英语”因当时特殊的时代背景产生,受汉语音系的影响,逐字翻译,没有语法。随着1843年上海开埠后,外国商行逐渐入驻上海,商贸活动发达,英语翻译奇缺,一时间“洋泾浜英语”盛行,之后在上海滩风靡两个世纪,成为被广泛使用的中英商业语言。

裘伟廷和谢蓉蓉两位学者,于2016 年在《上海档案》发表的文章《第一部“洋泾浜”读本——〈英话注解〉》中认为《英话注解》是第一部“洋泾浜”读本。事实上《英话注解》编写于1860 年,而《杂字文》封面上印有“大清道光二十六年仲夏,大英一千八百四十六年五月”,即出版于1846 年,早于《英话注解》,故从编写时间看,《杂字文》才是历史上第一本“洋泾浜英语”读本。

《杂字文》和《英话注解》的共同点是用宁波(舟山)方言标注英文发音。《杂字文》中的英语26 个字母读音表标注如表1。

表1 大英二十六字母读音表

这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的发音标注如果按照普通话来念,其发音与英文正确发音大相径庭,而如果用舟山方言发音,发音的相似程度甚高。

1850 年,传教士丁韪良为宁波方言设计了罗马字拼音方案,即罗马拼音体系加上中文的声调符号,给每一个白话词注音。美国传教士睦礼逊于1876 年所著的《宁波方言字语汇解》,德国汉学家穆麟德创作于1901 年的《宁波方言音节》和1910 年的《宁波方言便览》,都是采用了罗马字拼音方案,给中文注音,和《杂字文》相比,更有利于外国人学习宁波方言。

《杂字文》作为目前所知的最早出版的“洋泾浜英语”读本,虽然由于当时的出版时机不佳未能广泛传播,但其对于之后“洋泾浜英语”的形成发展和推广应用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二、《杂字文》的内容的分析

《杂字文》中的词汇分有72 门,共计3 193 个。大致可以归为三大类:一为反映中国传统文化,例如天文、地理、君臣、人伦等方面的词汇;二为反映当时舟山人民日常生活中吃、穿、住、行等方面的词汇;三为涉及当时中外经济贸易的词汇,这方面的词汇所占比重较大,具体见表2。在两位当地参编人员的帮助下,所选的词汇较具舟山本土特色,有些词汇现今已不再沿用,但根据其英文翻译亦可帮助我们了解当时舟山的社会面貌。通读此书,晚清时期舟山百姓的日常生活跃然纸上。

表2 词汇索引

(一)《杂字文》记载了定海古城的老地名

《杂字文》中记载了一些定海古城的老地名,首先《杂字文》的封面上印有“定海舟山南门外太保庙内刊,宁郡东壁斋刻”字样,从中可以看出该书的印刷出版地在定海的太保庙内,根据《定海厅志》记载,“(太保庙)乾隆五十八年重建,道光十二年修葺之。二十一年兵毁,二十七年合境输赀修理,同治三年又重修之”。[1]历史上几经变迁,今定海犹有太保庙弄。

另外,书中老地名颇多,归类在不同门类下。通过文献考证,这些老地名仍能折射出历史时期的社会形态,反映出定海古城的特殊地理特征。“天文门”中“道头”一词舟山人最为熟悉,旧时定海人将简易的埠头称为道头。而我们现在所说的定海道头,是清康熙年间开始形成的,位于今定海海滨公园至卫海路一带。“天文门”中的“泥城”是1840 年爆发第一次鸦片战争时定海总兵葛云飞发起兴建的海防工程,今指定海沿港西路附近。“城垣门”和“国度门”中分别用esplanade 和campaign 来翻译“教场”一词,虽然一方面体现了编者水平有限且校对不严谨,但另一方面也说明编者对该词的重视,“教场”从两个翻译的意思看都指竞技场、会操地,当时应特指清朝练兵的地方,现在位于定海环城西路南侧附近,今名为“大教场”。另外还有一些词汇如“碶”、“岙”等都是反映舟山特殊的水利、地形地貌的地理名词,具有丰富的舟山地域文化内涵。

(二)《杂字文》反映了舟山海洋文化地域特色

《杂字文》中的“舟船门”和“船上什物门”共53 个词汇,虽然一些词汇非书面化,但却为当时舟山百姓常用的口语词汇,能较为真实地反映当时舟山百姓的日常生活和生产状况。首先,“舟船门”中的船只种类提及“商船”、“航船”、“民船”、“厅船”、“白同船”、“钓船”、“渡船”、“捕槽”、“舢板”、“树牌”等,较为直观地反映了舟山的海上交通和渔业作业方式。舟山是海岛,百姓多为渔民,以捕鱼为生,而往返岛间也需要交通工具,这些都是当时舟山海域最为常见的、和当地百姓生活生产息息相关的船只类型。另外还有“兵船”、“战船”、“缉匪船”、“轰天炮”等词汇间接证实了当时的战争背景。其次,“船上什物门”中船舶构件的词汇有“绳”、“桅”、“篷”、“椗”、“桨”、“橹”等,通过这些词汇大概可以了解当时船只的大小、结构和造型样式。最后,一些词汇如“水手”、“船主”、“橹手”、“船匠”、“账房”、“水兵”、“水统领”等反映了当时舟山百姓的常见工种和谋生手段。“鱼门”中记载有“鲨鱼”、“鲳鱼”等几种鱼类,虽然未能涵盖舟山渔场出产的丰富种类,但独成一门,足以凸显舟山作为世界四大渔场之一的区位优势,区别于内陆地区,具有丰富的海洋资源。该门类中还有“鱼鳞”、“鱼骨”、“鱼子”、“鱼干”等词,足见舟山人民靠海吃海的风俗习惯。

在“男衣服门”中还记有“龙裤”一词,“龙裤”为舟山渔民传统服饰,至今在舟山渔民中口口相传“下海穿龙裤”的习俗。龙裤始于康熙年间,是用土布制成的单裤,质地厚实耐穿,直筒大脚裤,裤腰宽松并左右开衩,前后褶皱成纹,在腰开衩处,缝有四条带子,便于穿时束缚。舟山渔村妇女在龙裤衩口两旁绣上各式各样的花纹图案和吉语,寄托她们对出海的丈夫或儿辈的关心和丰收的祈愿。舟山渔民选择穿龙裤生产作业的原因在于,其一,渔民在海上捕捞操作时,特别是在冬天,把棉背心往裤腰里一塞,四条裤带一束,两只裤脚束紧,既舒服又暖和;其二,龙裤裤裆宽大,很适合下蹲、起立和跨越等幅度较大的动作,便于起网、捕捞、跨越船舱、上下码头。其三,龙裤肥大,过去渔船上没有救生设备,万一渔民落水,龙裤鼓起会产生较大的浮力,起到自救能力。

(三)《杂字文》反映了近代定海商贸发展

仙尼华四编写《杂字文》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促进中英贸易,在序中一再强调“推荐每一个学生和他的朋友们学习这本书,通过努力记忆书中内容,按照书中指导的方法,就能够在中国境内大英帝国控制区域内的任何情形下促成贸易”。①所以书中有大量词汇和贸易相关,涉及各种货物,货物的计量单位,货物的行情,交易支付方式,各种商业票据和从事贸易的各类人员,分别收录在“店铺门”、“经营门”、“账目门”、“经纪人门”、“金银门”、“财物门”等门类当中。其中“店铺门”的词汇最具贸易特点,收录了各种店铺名,有“咸货店”、“过塘行”(旧时经营运输业务的行栈)、“肉店”、“鱼店”、“钱店”、“蔬菜店”、“南北货店”、“鸡鹅鸭店”、“水果店”、“椀店”、“树行”、“兑换银店”、“酒店”、“茶坊店”、“药店”、“糕饼店”、“皮鞋店”、“小木店”、“绸缎店”、“布店”、“书坊店”、“纸劄(扎)店”等。

另外,涉及百姓吃穿用度的门类,如“饮食门”、“茶食门”、“下饭门”、“糕门”、“衣冠门”、“男衣服门”、“女衣门”、“首饰门”、“制造门”、“什物门”、“陆乘门”、“果木门”、“珍宝门”、“数目门”等,其中的词汇也和贸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英国侵略军自1840 年7 月第一次进攻舟山,1841 年10 月第二次进攻舟山,占领舟山至1846 年7 月,期间其吃穿住行各方面必定和当地百姓有交集,从而促成中英贸易。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饮食门”涉及肉类的词汇中,牛肉占了很大的篇幅,如“炒牛肉”、“牛肉粥”、“牛腰肉”、“牛肚”、“牛卵汪”、“牛腿”、“牛肝”、“小牛肉”、“牛头”、“牛蹄”等等,其中“牛肚”还分别以“tripe”和“pancreas”的不同翻译出现两次。在传统中国农耕社会,牛因其在农业耕作中的特殊地位,自古以来就有敬牛的习俗,一般没有宰杀食用耕牛的习惯。而在《杂字文》“饮食门”中牛部位分类之精细让人震惊。盖因英军习惯食用牛肉,鸦片战争档案史料中记载:“奴才当查该夷素以牲畜为食,且尤嗜食牛肉,奴才久有所闻,其前在直隶、山东、浙江等省所索及在定海所抢,皆系牲畜”。[2]罗伯特·福琼所著《两访中国茶乡》中涉及舟山部分也写到:“市场里甚至有很多牛肉出售,这可是违背了中国人民的宗教信条的,这些牛肉的标价从8 块到12 块不等。他们如此迅速地就适应了我们的生活习惯,给我们提供生活所需,这让我们吃惊不小。”[3]36据此推测,当时定海市场上的牛肉主要是提供给英国人的。《杂字文》中牛肉相关词汇的大量出现,说明英军入侵定海给当地的传统饮食习俗带来了一定的冲击,也说明当时定海市场上牛肉品种丰富,牛肉贸易的规模也比较大。

《杂字文》的编者仙尼华四是个会计,此书很多门类中都包含大比例的量词、数词及计量单位,体现了其职业特征。此书最后一门“月令门”中的很多词汇和古代天文无关,笔者推测是因为编者把之前编写中遗漏的词汇都补充在了最后一门。而“月令门”中有很多的数量词,如大写的“壹”至“拾”、“一千”、“一万”、“一元”、“一角”、“一贯”、“一文”、“一毫”、“一分”、“一厘”、“一两”、“一尺”、“一丈”、“一担”、“洋一角”、“田一亩”等等。

三、《杂字文》与定海商帮文化的孕育

舟山作为中国的东大门,最早被西方列强觊觎入侵,而舟山人也成为第一批和外国人进行接触的国人,至少比内陆同胞早几十年。《两访中国茶乡》中记载:“自从舟山被英军攻占,直到它被归还给中国政府,岛上增加的英军士兵人口使得舟山的商业也变得繁荣起来”。[3]36

舟山的商人们最早意识到学习英文加强语言沟通在对外贸易中的重要性,于是读书时偏重英文的学习,这也成为了近代舟山的一种风俗。《两访中国茶乡》中如此记录初学英语的定海人对英语的应用:“走在街道上,看着那些不同的店招,实在让人忍俊不禁。这些店招都出自士兵和水手们给店主的建议,诸如‘STULTZ,裁缝,来自伦敦’,‘BUCKMATER,海、陆军指定裁缝’,‘DOMINE DOBBS,杂货店’”。[3]37《杂字文》编写的目的是促成中外贸易的语言交流,使初学英语的定海商人有了学习的范本。正如《杂字文》的中文序中所写,“圣明天子,德孚四海,溥育群生,遐迩八荒,中外如一,惟智者不肯坐失其时,苟能争先学成英语,早登利路,陶朱可致,猗顿能期,书虽至微,未尝不为贸易中一大助云尔”。②

说到定海人学习英语,不得不提到一个重要的人物——穆炳元。在“定海战役”中,穆炳元被俘,后随英军到达上海,由于他懂些英语,又善与人打交道,被英军头目看中,开始了他的买办生涯,而宁波(舟山)方言版的“洋泾浜英语”就是穆炳元所创,与定海出版的《杂字文》中用舟山方言标音的英文如出一辙,两者之间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后来为了巩固家业,穆炳元在上海广开培训班,培养了一批宁波舟山籍的买办,教授他们“洋泾浜英语”及有关外贸交易事宜,在很大程度上为“洋泾浜英语”的广泛传播和定海商帮的发展壮大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自清代起,定海市民的从商意愿就很强烈,在这种祖上文化的熏陶下,商帮文化逐渐形成,商帮群体悄然而生。据民国《定海县志》记载:“充任各洋行之买办所谓‘康白度’者,当以邑人为首屈一指,其余各洋行及西人机关中之充任大写、小写、翻译(昔日同事)、跑街(曰煞老夫),亦实繁有徒。”[4]到19 世纪末20 世纪初,在上海,宁波舟山籍的买办已占最大比例,涌现出一批特别出色的定海商帮代表性人物,如穆炳元、朱葆三、刘鸿生等。上文中提到的穆炳元是上海的第一个买办,后被称为“上海买办始祖”。又因为清时定海隶属宁波,定海商人往往会被归于“宁波帮”旗下,所以穆炳元也是“宁波帮”的第一个买办。《杂字文》中也一概用“宁波”代替“舟山”。

《英华仙尼华四杂字文》是目前发现的最早的“洋泾浜英语”读本,编写于定海,而同时期将宁波(舟山)方言版的“洋泾浜英语”传播至上海的,是第一代买办穆炳元,也是定海人。这两者之间具有关联性,说明《杂字文》一书对定海商帮文化的孕育有一定促进作用。买办的共同特点就是将英语学习作为进入该阶层的重要手段,定海商帮的形成和扩大为洋泾浜英语的传播和使用创造了市场条件,而“洋泾浜英语”的学习传授也促使了定海帮的进一步扩张。

注释:

①②见Streenevassa 等所编《英华仙尼华四杂字文》的中文序言。该书现馆藏于大英图书馆和牛津大学图书馆,本文所用版本为由谷歌数字化后的大英图书馆馆藏本的电子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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