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钱斌 周宇 孙美露
内容提要:金融开放能否为中国的技术进步提供新动能是当前中国对外开放过程中面临的一个现实问题。本文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利用1998-2017年的跨国面板数据,通过2SLS、中介效应和门限效应模型实证检验金融开放影响技术进步的机制。研究表明,后发国家金融开放一方面通过加强资本的技术溢出引致技术进步,另一方面通过提升劳动力要素价格倒逼技术进步;金融开放下后发国家技术赶超过程可以根据其与世界前沿技术差距的阈值分解为“I”(差距较大)和“II”(差距较小)两个阶段,“I阶段”金融开放的技术进步效应主要表现为由技术溢出效应所主导,但是“II阶段”金融开放的技术进步效应则转变为由价格倒逼效应所主导。这意味着中国在当前的发展阶段下,一方面要持续扩大金融开放水平,另一方面应当着重消除各类劳动力要素价格扭曲以强化金融开放引致技术进步的动能。
关键词:金融开放;技术进步;技术赶超;后发国家;劳动力要素价格
中图分类号:F83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148X(2020)12-0010-11
作者简介:窦钱斌(1989-),男,合肥人,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开放经济;周宇(1959-),男,新疆伊犁人,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国际金融;孙美露(1993-),女,济南人,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产业创新。
如何实现技术进步乃至技术赶超以形成高质量发展的内生动力是当前中国面临的一个现实问题。在技术进步和技术创新的过程中,金融支持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为了实现高质量的金融支持,中国当前正不断加大金融开放的力度。根据中美第一阶段的贸易协定,2020年4月1日起,中国在证券、基金和保险等领域不再限制外资股比,金融市场全面向美国开放。这是新时代中国金融开放不同于以往时期的鲜明特点,中国扩大金融开放可以通过国际资金的流入支持国内的产业升级与技术进步。
一、文献综述
关于金融开放对技术进步的影响机制以及后发国家技术赶超的研究,较为紧密的文献是金融部门资源配置对技术进步影响的探讨,相关研究主要涉及金融发展、金融集聚、金融结构、金融创新等。比如,景光正等(2017)[1]认为偏向市场主导型的金融结构通过双向FDI的影响路径,更有助于一国的技术进步,随着一国技术层次的提升,市场主导型的金融结构对技术进步的促进作用也随之递增。王小燕等(2019)[2]的研究结果表明,金融科技的發展对企业技术进步具有显著促进作用,在引入企业生命周期后,回归结果显示这一影响效应在成长期和成熟期的企业中表现得更加明显。王韧和李志伟(2019)[3]的研究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观点,他们认为金融科技创新能够提升金融体系的整体效率,进而有助于工业部门融资约束的改善以及投资效率的提升,这是推动工业部门降成本增效率的重要环节。但也有的学者持相反观点,吕承超和王媛媛(2019)[4]认为中国的金融发展对技术创新的正向作用并非来源于金融结构的优化以及金融效率的提升,而主要依赖于金融发展规模的扩大。黎杰生和胡颖(2017)[5]从空间结构角度探讨了金融集聚与技术创新的关系,研究结果显示银行和保险业的金融集聚对技术创新有正向作用,而证券业的金融集聚却会逆向挤出技术创新。
从金融开放角度来看,目前国内外学术界关于金融开放政策效应的研究主要围绕两条主线展开:一条是从收益角度考察金融开放是否能够对经济增长、经济效率等方面产生“制度红利”[6-8];另一条是从成本角度考察金融开放产生的经济波动、金融风险、金融安全以及衍生的金融监管等问题[9-11]。在第一条主线中,关于金融开放对技术进步影响的研究,目前学术界主要可以分为四种观点。第一种观点是“促进论”。Bonfiglioli(2008)[12]研究了1975-1999年70个国家样本的经验数据,结果表明金融开放对全要素生产率具有正向的积极影响,但其并不直接作用于资本积累。Bekaert et al.(2011)[7]的研究表明金融开放会对一国的股票市场、金融发展以及制度质量产生重要影响,进而能够促进其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最终实现长期的经济增长。第二种观点是“抑制论”。部分学者认为金融开放会增加经济体中潜在的金融风险,通过金融危机爆发概率的上升对经济效率产生负向冲击[13-14]。Kose et al.(2009)[15]的研究表明虽然外国直接投资和证券资产负债的增长能够推动一国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但是外债与全要素生产率之间表现出显著的负相关关系。第三种是“无关论”。Kraay(1998)[16]认为金融开放表面上对宏观经济带来的收益实际上是对其带来更大波动的补偿,因而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金融开放与技术进步之间存在确定关系。第四种是“条件论”。这一观点认为金融开放是否能够显著影响技术进步还要受到第三方经济因素的约束,这些因素包括稳定的宏观经济、良好的制度质量、健全的金融机构、有效的经济政策等等[16-17]。
目前,中国经济发展正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建立一个内生技术创新驱动高质量增长的机制尤为关键,在这一背景之下,政府部门正加速金融业的对外开放水平,力图通过新时代的金融开放战略带动高质量发展。以往文献较为深入的研究了金融开放与技术进步的关系,也意识到了金融开放和技术创新对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但是具体到金融开放影响后发国家技术进步机制的研究还相对较少,并且没有注意到金融开放对后发国家技术进步的影响还存在着后发国家与世界前沿技术差距的阈值效应。本文将金融开放、要素配置和技术进步纳入到统一的分析框架,研究金融开放影响后发国家技术进步的过程,并从技术差距角度揭示了金融开放促进后发国家技术赶超的阶段性特征。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二)变量与数据说明
1.被解释变量
本文选择tfp(全要素生产率)来表示技术进步的代理变量,数据来源于PWT9.1数据库。该数据库提供了两种统计口径的TFP:一是以每年美国(TFP=1)为基准的横向可比数据(ctfp),二是以各国2011年TFP为基准的纵向可比数据(rtfp)。为了能够同时构建出本文的门限变量技术差距(tg),本文选择横向可比数据。
2.解释变量
现有文献关于金融开放的测度,主要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对资本账户监管制度的变化进行赋值打分,如Quinn et al.(2011)[21];另一种是从跨境资本流动视角,对金融开放进行间接测度,如Lane and Milesi-Ferretti(2001)[22]。本文主要采用Chinn-Ito指数作为金融开放程度(fo)的衡量指标,Chinn-Ito指数是根据IMF发布的《汇兑安排与汇兑限制年度报告》对不同国家跨境金融交易限制程度进行综合打分计算而出,打分越高表示一国金融开放程度越高,数据来源于Chinn and Ito(2008)[23]。同时,为了检验计量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引入了两个金融开放的替换指标(fo1和fo2)。其中,fo1是采用Lane and Milesi-Ferretti(2001)[22]的方法计算出的金融开放程度,计算公式为:资本账户中非储备项目的借贷方的绝对值之和/GDP,子指标数据来源于IMF和WDI数据库;fo2是采用Gygli et al.(2019)[24]设计发布的KOF全球化指数中的金融全球化指标。
4.门限变量
本文的门限变量为技术差距(tg),PWT9.1数据库公布的ctfp指标是横向可比数据,每年度以美国的TFP=1为标准,本文将美国的技术水平视为世界前沿技术水平,将各国的TFP与美国TFP的距离视为技术差距,因而技术差距=1-ctfp。
5.其他变量
本文的工具变量是一国法治程度(law),数据来源于WGI数据库。
本文选择的控制变量主要包括:通货膨胀水平(infla)、人口增速(pop)、人力资本(hc)、货物和服务贸易占GDP比重(gs)、信贷余额(credit)、固定资本形成总额(cap)和储蓄率(saving)。人力资本(hc)和固定资本形成总额(cap)数据来源于PWT9.1数据库,其他数据均来源于WDI数据库。
6.数据说明
将各类变量整合以后形成了165个国家和地区1998-2017年的非平衡面板数据。由于各变量的数据缺失情况不同,为了减少实证分析损失的样本数,本文利用MICE方法對控制变量的缺失数据进行多重插补。同时为了消除价格的影响,本文数据均采用以2011年不变美元进行计价。表1给出了上述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金融开放与技术进步
表2为对式(14)的估计结果。为控制样本异质性的影响,在区分全样本、OECD国家样本和非OECD国家样本的基础上,表2的第(1)、第(3)和第(5)列直接考察了不同样本下金融开放(fo)对技术进步的影响,考虑到核心解释变量之外其他因素对技术进步的可能性影响,表(2)的第(2)、第(4)和第(6)列进一步引入了控制变量进行基础回归。实证结果显示,除第(4)列外,通过控制地区效应和时间效应之后,至少在5%的置信水平下,金融开放的一次项系数显示为正。因此,该实证结果初步判断金融开放的不断推进可以提升技术进步的结论。
(三)影响机制中的门限效应
中介效应模型验证了金融开放影响技术进步存在中介效应,然而这一结论在具体指导后发国家如何实现技术赶超的实践上还存在不足,随着后发国家技术水平与世界前沿技术的技术差距不断变化的情境下,影响机制中两个中介变量发挥的边际效应也随之变化。假设3指出了在不同技术差距水平下中介变量边际效应具有非线性特征,对了识别这种非线性特征,首先,本文进一步采用面板门限效应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其次,本文选择技术差距作为门限变量,然后对样本数据进行自动识别以确定门限个数以及门限值,通过门限值的确定可以内生的划分出后发国家与世界前沿技术差距较大和较小两个区间;再次,将核心解释变量金融开放分别与技术溢出和劳动力要素价格两个中介变量进行交乘,以得到在两条影响路径中金融开放对技术进步的偏效应,若交乘项的系数值越大则表示中介变量起到的边际效应越强;最后,对比不同技术差距之间中介变量边际效应大小,以识别出中介变量边际效应的非线性变化特征。
表4给出了门限个数与门限值的检验结果,发现在10%的置信水平下,可以认为技术溢出的边际效应存在单一门限效应;在5%的置信水平下,可以认为劳动力要素价格的边际效应存在双重门限效应。进一步,通过似然比函数图可以观察到门限值的确定与置信区间的构造过程,可以认为在5%的置信水平下门限值的估计值等于其真实值。
确认门限效应之后,表5给出了式(19)和式(20)的估计结果。表5中第(1)列和第(2)列估计结果显示,在金融开放影响技术进步的作用机制中,当技术差距处在较小的区间内(即tg<τ1),技术溢出在影响机制中的作用不显著或者显著为负,而当技术差距处在较大的区间内(即tgτ1),技术溢出在影响机制中的作用在1%的置信水平下显著为正,且系数值明显高于处在技术差距较小区间上的系数值。这一估计结果表明,随着后发国家与世界前沿技术差距的不断缩小,技术溢出在影响机制中所发挥的效应随之减小。类似的,表5第(3)列和第(4)列估计结果中,φ1和φ2将技术差距划分成三个区间,在技术差距较大的区间内(即tgφ2和φ1tg<φ2),金融开放影响技术进步的作用机制中劳动力要素价格的作用较小且系数不显著,而当技术差距处在较小的区间时(即tg<φ1),金融开放与劳动力要素的交乘项在10%的置信水平下显著为正。这一估计结果表明,在技术差距不断缩小的条件下,劳动力要素价格在影响机制中所发挥的效应随之递增。假设3得到验证。
(四)稳健性检验
为了检验回归的稳健性,考虑金融开放的度量误差,本文引入了金融开放的替换指标fo1和fo2,进而检验核心解释变量在不同度量方法下的回归结果是否具有稳健性,具体回归结果见表6所示。表6的实证结果显示,在考虑样本异质性以及控制地区和时间效应后,金融开放均在1%的置信水平下显著为正,这一结果验证了在对金融开放进行不同方法度量之后,基础回归结论依然成立。
尽管基础回归和稳健性检验的回归已经对系数估计结果进行了控制,且大部分控制变量通过了显著性检验,有效缓解了回归结果的内生性问题,但依然可能存在遗漏变量、样本的自选择效应以及一些不可观测因素的影响,进而形成内生性问题。为解决这一内生性问题,本文寻找政府的法治程度(Rule of law)作为工具变量,运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对实证模型进行再估计,内生性的检验结果见表7。
表7中Kleibergen-Paap rk LM statistic检验中的零假设是工具变量识别不足,Kleibergen-Paap rk Wald F statistic检验中的零假设是工具变量弱识别,两个检验均拒绝零假设说明工具变量选择是合理的。两阶段最小二乘法的估计结果显示,政府法治程度的工具变量选择具有合理性,并且在克服内生性问题后,金融开放对技术进步的影响方向以及显著性水平基本保持不变,上文实证结果依然稳健,确保了计量结果的可靠性。
五、拓展性分析
进一步,将后发国家技术赶超理解为后发国家与世界前沿技术差距不断缩小的动态过程,那么假设3和表5的实证结果展示了在后發国家技术赶超的动态变化过程中,金融开放虽然能够促进后发国家的技术进步,但是在金融开放对技术进步作用机制中两条路径的影响效应大小和动态演进路径具有完全不同的特征。后发国家若想要利用金融开放促进自身的技术进步,就需要关注自身的技术水平与世界前沿技术的差距,在不同的技术差距上,要最大化发挥技术溢出和劳动力要素价格这两个中介变量的边际效应,扩大金融开放促进技术进步的可能性边界,进而实现后发技术赶超。
从中国的现实情况来看,在改革开放初期,中国与发达国家之间的技术水平存在巨大断层,很难依靠自身力量实现技术水平的“后发赶超”,只能依靠外资推动技术进步,加之中国劳动力要素的价格与其他国家存在巨大差距,外资进入中国的意愿强烈,因而产生了外国资本的技术外溢效应,推动了中国的技术进步走入“I阶段”之中。在“I阶段”的不断发展下,中国技术进步开始向“II阶段”转轨,此时中国的技术水平已取得了长足进步,国内的企业也已经具备了利用现有技术进行一定技术创新的能力,加之国内劳动力要素的价格不断上涨,“I阶段”中外国资本的技术外溢对中国技术进步的影响效应不断减弱,而“II阶段”中劳动力要素价格上涨对技术进步的倒逼效应开始增强。当前,中国在这一转轨时期加大金融开放力度,使得金融市场的竞争不断加强,最终会提高家庭部门的收入水平。家庭部门收入的上升一方面意味着国内企业的劳动力要素成本提高,迫使企业加大研发投资的力度,推动生产效率的上升,进而促进技术进步,另一方面,收入水平的提升也将放松家庭部门对教育支出的约束,使得人力资本能够得到积累,因而可以持续强化收入上升倒逼技术进步的动能。
值得注意的是,前述分析的金融开放影响技术进步机制主要阐释的是基于要素市场价格自由浮动之上的要素配置过程,然而中国的劳动力市场在合同制度、法律制度等制度安排上还存在诸多缺陷,中国劳动力要素价格扭曲程度较为严重 [25]。这一结果造成的直接影响则是扭曲下的价格信息无法引导劳动力要素在各个部门中有效配置,这将削弱“II阶段”中劳动力要素价格的中介效应,形成了“II阶段”中倒逼机制阻塞,进而减缓中国技术进步的速度,最终对中国的后发技术赶超过程形成阻碍。这也意味着,在当前中国技术进步“I阶段”向“II阶段”转轨的过程中,政府部门除了要继续加大中国金融对外开放之外,应当着重关注到中国劳动力要素价格的扭曲,理顺劳动力要素价格市场调节的机制,强化“II阶段”的机制作用,进而巩固金融开放对技术进步的促进作用。 六、结论与政策含义
扩大金融对外开放是否能够为中国技术创新和技术进步提供新的动能是当前中国对外开放战略面临的一个现实问题。本文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利用1998-2017年的跨国面板数据,主要采用二阶段最小二乘估计、中介效应模型以及门限效应模型实证检验了理论分析中的核心结论,可以得到以下三个主要结论:第一,金融开放对技术进步具有显著的正向效应,在控制样本异质性、核心解释变量测度误差以及内生性问题之后,该结论依然稳健。第二,后发国家的金融开放一方面是通过扩大资本的技术溢出效应来提升本国的技术水平,另一方面是在资本与劳动力要素的替代作用下提高了劳动力要素价格,进而形成对本国技术进步的倒逼效应。第三,后发国家的技术赶超是本国技术与世界前沿技术差距不断缩小的动态过程,后发国家金融开放下的技术赶超之路可以分解为“I”和“II”两个阶段。当技术差距较大时,“I阶段”的技术进步特征主要表现为由资本的技术溢出效应所主导,劳动力要素价格上升倒逼技术进步的效应不显著。随着技术差距的不断缩小,技术外溢效应呈现递减的趋势,而劳动力要素价格的影响效应开始递增,直至突破某个技术差距的阈值时,后发国家技术进步进入由劳动力要素价格倒逼效应所主导的“II阶段”之中。
理论与实证分析的结论示意着后发国家技术赶超的实现路径:当后发国家与外国技术差距较大时,后发国家应当主要利用金融开放引进外国的资本,最大化加强资本的技术外溢效应;而随着技术差距的不断缩小,后发国家应当进一步加大金融开放的力度,稳步推进国内的劳动力要素价格上升,倒逼国内技术水平提升。从中国当前的发展阶段来看,中国的总体技术创新水平与改革开放时期相比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与美国等创新型国家的技术差距虽然依然较大,但呈现出了差距不断缩小的趋势,甚至在基建等领域的技术水平已位于世界先列,在这样的现实图景下,中国可以尝试从以下几个方面注入技术赶超的新动能。
首先,坚定实施新时代的金融开放战略,坚持金融业进一步对外开放政策的总方向和总原则不变,简化资本项目的行政审批程序,逐步取消各类限制资本流动的管制,并合理安排金融开放的顺序,充分发挥金融开放在长期能够引致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积极作用,为中国技术创新和技术进步注入新动能。其次,随着中国与世界前沿技术差距的不断缩小,外资的技术外溢效应不断减弱,中国不宜再将无差别吸引外资作为对外开放的重大战略,而应更加重视外资的结构与质量,优先引进技术水平高、环境污染小的外资企业,从结构优化角度充分获取外资的技术外溢效应。最后,中国应当破除劳动力市场的各类制度障碍,着力消除劳动力市场的价格扭曲,提高劳动者收入,劳动力要素价格的相对扭曲使得企业消极依赖低成本劳动力,不利于中国技术进步实现“I阶段”向“II阶段”的跨越,同时,在社会分配中中国要更加重视劳动,注重提高劳动者,尤其是提高普通劳动者的工资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例,最终强化金融开放引致技术进步的发展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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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Whether the financial openness can provide new driving force for China′s technological progress is a realistic problem that China is facing in the process of opening to the outside world.On the basis of theoretical analysis, this paper uses cross-border panel data from 1998 to 2017 to empirically test the mechanism of financial openness affecting technological progress by using 2SLS, mediating effect and threshold effect models.The results show that, on the one hand, the financial openness of the later-developing countries leads to technological progress by strengthening the technology spillover of capital; on the other hand, it forces technological progress by increasing the labor factor price;under the background of financial openness, the technological catch-up process of later-developing countries can be divided into “I” (large gap) and “II” (small gap) stages according to the threshold of the gap between them and the world′s leading technologies,and the technological progress effect of financial openness in stage I is mainly dominated by technology spillover effect, but the technological progress effect of “stage II” financial openness is dominated by price backpressure effect.This means that in current stage of development, on the one hand, China should continue to expand the level of financial openness, and on the other hand, it should focus on eliminating the price distortions of various labor factors, so as to strengthen the momentum of technological progress caused by financial openness.
Key words:financial openness; technological progress; technological catch-up; later-developing country; labor factor price
(責任编辑: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