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吾改编剧研究述评

2020-03-01 01:19朱璞
名作欣赏·评论版 2020年3期
关键词:述评

摘 要: 21世纪以来,李健吾的戏剧研究受到持续关注,但对其盛极一时的改编剧的研究却很不充分,也不平衡。按照时间顺序对李健吾的改编剧研究进行一番梳理,考察学界在这一领域的研究现状,总结出阶段性的研究特点,分析发展态势,力求找出研究存在的不足和可以继续开掘的研究空间。

关键词:李健吾 改编剧 述评

提起李健吾(1906-1982),我们熟知的是他以“刘西渭”为笔名的批评家这一身份,如果说他还是一位戏剧家的话,则知者甚少。其实,李健吾十四岁便参与戏剧表演,创作戏剧也近六十年,可以说,戏剧贯穿了李健吾的一生。改编剧作为戏剧创作的一种必不可少的方式,在我国现代话剧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在李健吾创作的40多个剧本中,保留下来的改编剧就有十四部(十四部的数字来源于2016年5月由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李健吾文集》所收录的篇目),而根据外国戏剧改编的就有十三部。从上演情况来看,《金小玉》(四幕悲剧,根据法国萨尔度的《托斯卡》改编)、《王德明》(六场悲剧,上演时改名为《乱世英雄》,根据莎士比亚的《麦克白》改编)、《和平颂》(三幕闹剧,根据古希腊的喜剧家阿里斯托芬的《公民大会妇女》改编)在当年都引起了强烈反响,给李健吾带来了很高的声誉。

由于李健吾的改编剧侧重描写人性,与现实政治有所疏离,《和平颂》上演之后便引起了左翼人士的批评,从此,李健吾走向了寂寞无人问津的时期。直到作家去世后,逐渐有人开始注意到他的创作,研究范围也从对其文学批评的研究扩展到戏剧上来。在研究戏剧的过程中,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又有研究者开启了研究其改编剧的大门。然而由于起步较晚,资料不系统,研究李健吾的改编剧尚未形成规模,研究相对滞后。本文试图按照时间顺序对李健吾的改编剧研究进行梳理,总结阶段性研究成果的特点,发现存在的问题,尝试性地探索进一步研究的空间。

一、2000年以前

20世纪90年代之前几乎没有研究者把李健吾的改编剧作为单独论题进行研究,有的只是一些学者的点评。

最早全面评述李健吾剧作的是柯灵,他在为《李健吾剧作选》写的序言中第四部分专门论述改编剧,柯文首先指出当时改编剧流行的原因是客观情势所需;其次纠正了文学界、批评界历来重创作、轻改编的风气,认为改编也不易;接着分析了李健吾改编剧中的精品《王德明》 《金小玉》,指出其不管是从内容还是形式都做到了“中国化”。在点评李健吾的改编水平时,柯灵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他是移花接木的能手”a。“构思奇巧、鬼斧神工”b,也指出其欠缺的地方乃是人物刻画方面不深切感人。

较早对李健吾的改编剧做出评价的还有司马长风,他指出,李健吾“只借重原著的骨骼,完全以中国的风土,创造出崭新的人物、氛围和意境。那是化异国风情为中土本色的神奇,不留一丝一毫的斧凿痕迹……尤其是对话的贴切、自然,当代无与伦比”c。可以看出两位学者都从文本出发充分肯定了李健吾在改编外国戏剧方面的成就,也总结出了李健吾改编剧的特色——“本土化”。两位学者的评论也成为后来学者研究时的重要依据,并被广泛引用。

李健吾的改编剧绝大多数都是完成于抗战时期,最出色的大多出自沦陷时期的上海,李健吾也被誉为“沦陷区剧坛的巨人”d。20世纪90年代以后有学者开始关注“孤岛”及沦陷区的改编剧。

朱华的《“孤岛”及沦陷时期外国戏剧改编活动述略》和陈青生的《沦陷时期上海的话剧创作》这两篇文章属于介绍性质。前者概述了抗战时期的上海戏剧舞台,罗列并简介了上海剧艺社和苦干剧团上演的改编剧目。后者在文章的第三部分介绍了李健吾、陈麟瑞、黄佐临、师陀、柯灵等的改编剧,相比前者要详细一些,提到了根据法国萨尔都剧本改编的《花信风》(四幕悲喜剧,根据萨尔度的《费尔南德》改编)、《喜相逢》(四幕悲剧,根据萨尔度的《菲多拉》改编),分析较多的是《金小玉》,作者认为此剧既吸收了原作的技巧精髓,又加入了李健吾的再创作。

当时还有一篇较有分量的文章是朱伟华的《试析沦陷区改编剧的盛行》。朱文全面分析了沦陷区的改编剧。文章首先解释了改编剧在沦陷区盛行的原因:“一是由于政治原因,留在上海的文艺界人士屈指可数;二是统治者对戏剧演出给予一定的支持;三是演出和剧本之间存有巨大的供需差距;四是改编剧既能满足观众,又具有社会意义和艺术价值。”e研究者对原因的分析较为客观、全面,他的上述观点也被后来学者广泛接受。文章接着对比了沦陷时期与早期文明戏时期的改编的同与异。其次指出二者来源相同。欧洲浪漫剧(传奇色彩)、日本新派剧(歌舞伎形式)、莎士比亚戏剧(抒情风格和情节的生动丰富),都重视演出和舞台性;不同的是初期改编更注重情节与政治因素,而沦陷区改编更注意对人类的描写,反映现实。这样的比较,视野宽广,结论也令人信服。文章还从民族文化主体出发分析改编剧选择上的取舍与偏移现象,最后介绍并总结了当时剧坛大家的改编特点,指出李健吾的改编特点是“借重传统,长于转化;师陀则是贴近现实,贵在契合”f。文章虽未详细分析每个作家的改编剧,但能总结出各自的改编特点,有一定的价值。

总体来说,2000年之前对李健吾改编剧的研究比较零散,多属于作家作品的一般介绍,尚未形成针对性的研究。

二、2000—2010年

进入21世纪后,虽然还未出现专门研究李健吾改编剧的专著,但不少研究者开始关注李健吾的戏剧,尤其是一些硕博论文中都设有专节论述改编剧。在众多的改编本中,李健吾最满意的是《王德明》和《阿史那》,而《金小玉》上演后获得的称誉更多,所以这一时期对李健吾改编剧的研究多集中于这三部。

姜洪伟的博士论文《李健吾剧作论》对李健吾的戏剧创作进行了比较全面的探讨。其中在第四章分析中西戏剧资源的创造性吸纳时,在第三节专节研究了李健吾改编自莎士比亚的剧作,梳理了概况,并分析了李健吾改编剧的核心——“中国化”在《阿史那》(六场悲剧,根据莎士比亚的《奥赛罗》改编)中的表现:“‘中国化了的人物形象”g,“部分场景的重新写作与细节的重新设计”h,“以汉语重现原作诗意和美感”i。最后,论文指出莎剧改编的意义在于有力地促进话剧本土化以及缩短了观众与莎剧的距离。文中对《阿史那》的分析,雖然属于个例,但却总结出了李健吾常用的改编方法,具有普遍性,为后来对其他改编本的分析提供了参考。

值得关注的相关硕士论文有刘丽娟的《论李健吾成熟期的戏剧创作》,这篇论文的研究范围比姜洪伟的要窄,但在分析改编剧时却相对深广一些。论文设两节分别对莎士比亚戏剧的改编(针对《王德明》)和对萨尔度戏剧的改编(针对《金小玉》)进行分析。文章立足于文本,举例充分。值得一提的是作者还注意到了不同改编本之间的关系,在分析《金小玉》时,能跟同样改编自《托斯卡》的日本新派剧《热血》及春柳社根据《热血》改编并在日本演出的《热泪》进行比较,认为《热泪》注重的是对西方戏剧的模仿,属于西洋化,而《金小玉》则做到了充分的中国化;《热血》《热泪》都突出革命党,有明显的宣传意味;《金小玉》则注重人物性格、内心冲突的刻画。作者还指出了《王德明》改编不得当的地方,“如独孤秀在剧中称呼丈夫王德明为‘好人。这样的称呼原作中没有,也不是符合中国古代女子对丈夫的称呼,有不土不洋的嫌疑”j。虽然只是简单提到,却难能可贵。需要说的是研究者在之前改编剧研究的基础上,范围有所扩展,但还是只关注经典的改编本,未把研究视野扩大到其他改编剧上。

扩展研究其他改编剧的是张巧玲的硕士论文《现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困惑与矛盾——李健吾剧作论》,论文从政治与文学,商业与艺术,知识分子的使命与个性这三重关系出发分析李健吾的剧作。她认为《王德明》中增加“救孤”这一情节,强调的是为民族大义而慷慨献身的伟大情怀,也反映了作者身上的传统道德因素以及他对中国现实的极端关注和努力思考。而《云彩霞》(五幕话剧,根据法国司克芮布的《阿特利叶·娜勒库弗勒》改编)不同于《王德明》,它的主线是情感而不是政治。《山河怨》(五幕悲剧,改编自席勒的《强盗》)是对知识分子的激烈批判。《好事近》(又名《艳阳天》,四幕喜剧,改编自法国博马舍的《费加罗的婚礼》)则在原作对政治问题的讽刺之上又加上了对于经济问题的揭露。张巧玲切入的角度新颖,涉及多部改编剧,对其思想主题做了简评,这些简评紧扣作品内容,并与作家的生平、思想相联系,结论颇有代表性。

2007年,王灵玲的硕士论文《李健吾改编剧初探》以李健吾的十二部改编剧为分析对象,涉及佳构剧、喜剧、莎剧改编,研究范围明显扩展,并能对李健吾改编剧的得失进行分析,分析相对深入。

李健吾的改编剧曾红极一时,是为什么在《和平颂》之后,李健吾的戏剧鼎盛期便告结束,什么原因导致呢?刘晓洁在她的硕士论文《寂寞之旅——李健吾戏剧论》中给出了答案。首先,文学界历来重创作轻翻译,重原创轻改编的传统;其次,时代原因;再次,改编剧《和平颂》的不严肃的剧名(上演时的名字为《女人与和平》)以及有伤大雅的内容再加上还债的写作目的都遭到了左翼人士的批判,也促成了李健吾整个文学事业的急转直下。

以上的硕博论文,从研究价值上看,宏观描述、介绍了李健吾改编剧的整体情况。探究改编剧兴盛及衰亡的原因,对李健吾改编剧的特点也已经达成共识,即“中国化”,围绕着人物、情节、场景及语言展开文本细读及分析。这一时期的论者多采用文本比较的方法,细致具体地比较原作与改编剧之间的异同,这样的研究使国内学界对李健吾改编剧有了一个客观也比较全面的认识。随着对李健吾戏剧研究的热度增加,学界对李健吾改编剧的研究也逐渐打开了局面,出现了以李健吾改编剧为论题的相关研究论文,有赵建新的《李健吾戏剧创作中的跨文化改编——以〈王德明〉〈金小玉〉为例》陈楠的《谈〈王德明〉对〈麦克白〉本土化的成功改编》以及聂兰和熊辉的《论抗战时期外国戏剧的中国化改编——以李健吾对莎士比亚两部悲剧的改编为例》等文章,但这几篇文章在结论上基本吸收前面的研究成果。

三、2010年至今

2010年以后的研究逐渐走向多元化,精神分析学、互文性理论及跨文化理论也开始运用到对李健吾的改编剧的解读中。

(一)精神分析学

精神分析学是奥地利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创立的,这一理论自产生以后便对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产生了重大影响。张君峰的硕士论文《论李健吾的话剧创作》在分析李健吾的改编剧《王德明》时,主要运用了三重人格理论。论者认为:“王德明夫妇代表的是弑主篡位的一派,即‘本我的冲动,‘自我则是以符习、李震为代表的保王派。在宴请酒席上,王德明看到了被杀的符通,这是‘自我对‘本我的约束,而保王派针对弑主派所展开的反击则是‘超我的表现,剧末王德明夫人独孤秀一连好几个晚上都要到脸盆子里去搓手,这也是‘自我对‘本我的阻碍所致,最后抑郁而死。”k张君峰用精神分析法做出这样的解读算是首创,让人耳目一新。其实,原剧《麦克白》堪称一部成功的心理剧,不少学者已经运用弗洛伊德的学说对其进行了解读分析。李健吾在改编剧《王德明》中将“麦克白式”的心理活动过程很好地转移到了王德明的身上。因此,适用于《麦克白》的精神分析学同样也可以用来分析《王德明》,这一解读无疑也增加了理论深度。

(二)“互文性”

西方最先提出“互文性”的是法國理论家克里斯蒂娃,她综合索绪尔的符号理论和巴赫金的对话理论,形成了这个概念。这一理论认为所有文本都是互文性,任何文本都有其他文本的痕迹。这一理论对文本解读、阅读和写作的关系、文学史研究等产生了深刻影响。

中国莎士比亚研究会副会长,多年来致力于莎士比亚研究的李伟民发表了两篇文章分别研究《王德明》和《阿史那》,两篇文章切入的角度都是“互文”理论。作者提出正是改编使得原作与改编剧之间产生了互文,两出改编剧与莎剧的互文主要体现在:沿用了莎剧的故事情节;主题上都侧重对人与人性的剖析;都展现了人物心理的演变过程;蕴含批判精神。当然,李健吾在社会背景和故事情节方面做了“本土化”处理;在表述主题时也有部分置换。可以说互文性理论为戏剧的改编和模仿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撑,但从这两篇文章的结论来看,似乎和传统的比较研究并无二致。

(三)跨文化戏剧理论

“跨文化戏剧”理论虽起源于西方,但在近年来也成为国内研究戏剧的一股热潮。要把一国文学作品改编为另一国的作品,这中间必然涉及国别、民族文化间的转换问题,这就是所谓的跨文化改编。

在这一热潮之下,胡斌相继发表了一系列相关文章。他的《跨文化改编与中国现代戏剧进程》一文从宏观入手,视野宽广,历数了一些经典跨文化改编剧及涉足改编的剧作家,学术功底扎实。他的另一篇文章《从欧化语言到民族诗性语言的成熟——中国现代跨文化改编剧的语言嬗变》虽是从微观的语言角度入手,但研究范围涉及中国现代以来的跨文化改编剧,作者认为中国改编剧在语言方面呈现出从“欧化”向民族诗性语言转变的特点。这篇文章例证充分,结论也令人信服。胡斌针对性地研究李健吾的改编剧的文章是《李健吾跨文化戏剧改编的民族特色》,它先把李健吾的改编剧按照题材进行分类,分为情爱剧、革命剧和历史剧三类,之后文章从中国化移植、传统文化的渗透、汉语魅力的彰显这三方面分析了李健吾改编剧的民族特色。文章在举例时不限于有名气的改编剧,还旁及其他。如提到了李健吾在改编《费加罗的婚礼》为《好事近》时,特意把具有西方特色的“初夜权”和“审判”改变为中国特色的“老爷霸占女仆”和“三堂会审”。在分析传统文化的渗透时从儒家思想的浸润、古典诗词的借用、与中国戏曲的融合三点来说,分析也较之前的研究,更加细致、全面。

最新的研究成果中值得一提的还有马晓冬的《商业化面孔下的政治呼唤——从〈托斯卡〉到〈金小玉〉》这篇文章在沦陷区时代语境以及李健吾个人创作历程的双重视角下对改编剧《金小玉》进行个案考察,探讨了沦陷区话剧商业与政治间的复杂关系,特别关注以李健吾为代表的沦陷区剧人是如何借助域外作品,在生存、救亡的夹缝中进行艺术表达与政治呼唤的。研究者对沦陷区话剧创作背景以及《托斯卡》的改编历程掌握扎实。文本分析部分从故事背景、人物形象、喜剧内容三方面展开。文章不仅仅对比分析《托斯卡》与《金小玉》,还将《金小玉》与其他改编本,如留日学生的改编本,重庆上演时的《不夜天》做了对比,研究范围较之前也有扩大,甚至引用了广告词“壮士殉国,烈女殉情”来引出结论:商业化面孔下的政治呼唤。结论合理。令人欣喜的是这篇文章属于作者“抗战时期李健吾的改编剧研究”的一个成果。笔者感慨终于有专门研究李健吾改编剧的课题了。

目前学界对于李健吾改编剧的创作背景、兴盛及衰亡原因的分析,对其改编剧的特点的把握是准确的,研究视角也正在多元化发展。但是,如果要继续深化研究,需要解决现阶段研究中所存在的一些问题。

首先,基本的问题需要澄清。比如李健吾改编剧到底有几部?文中提到的研究者中除了马晓冬认为是十六篇之外,其余都认为是十五篇。前文提到2016年出版的《李健吾文集》共收录十四篇,在《李健吾文集·戏剧卷》编后中解释说改编张恨水的《满江红》和《啼笑因缘》因为剧本没有留存下来,所以文集未收入。改编剧的数目确定后,还得确定具体的篇目。有研究资料提到李健吾曾根据罗曼·罗兰的原作改编了《爱与死的搏斗》,这部剧《李健吾文集》并未收录,而李健吾本人则称此剧为改译。又如收在《李健吾文集》第一卷的《说谎集》(独幕话剧,根据英国萧伯纳的《他怎样向她丈夫撒谎》改编),作者在附言的落款署名是“改译者”,但在正文中却说:“为中国观众方便起见,我改换了不少,例如人名,地名,典故,语气的自然。这已经近似一篇创作了。”l再如《撒谎世家》(四幕话剧,根据美国费齐的《真话》改编),在附言里,李健吾写道:“改译是一种方便,这种方便往往做成一把利刃,轻而损伤原作的皮肤,重而挖毁它的心脏。说重些,这是一种剽窃。……我坚决地反对改译。”m这段话表明了李健吾对改译的态度。之后,他又对翻译与改译做了区分:“这不是翻译。……一个改译者可以随意删增。……但是,我至于《真话》似乎还没有完全把费齐弄成一个中国人。……一切和一切,都是费齐的。”n但作者本人并未对改译与改编做严格区分,导致一些研究者在研究李健吾改编剧的时候称李健吾为改译圣手,一系列改编剧也成了改译剧,比如《李健吾的改译策略及其成因探究——以〈王德明〉为例》,《论李健吾莎士比亚戏剧改译本的民族化特质——从文学翻译的互文性看改译者的创造》。所以在开展下一步研究工作前,我们有必要多方查证、翻阅资料,先解决好上述的基本问题。

其次,改编剧研究不平衡。由于《王德明》《阿史那》《金小玉》的影响力巨大,可以说是李健吾改编剧中的经典,所以研究者多专注于以上三部剧作,忽视了其他改编剧,造成了研究不平衡,不全面,难以全面把握李健吾的改编剧。

再次,目前的研究仅限于把李健吾的改编剧与原作进行对比分析,视野比较狭窄,研究也难以深入。我们可以尝试着把李健吾跟同时期的于伶、师陀放在一起综合考察,再将李健吾的改编剧放在整个改编剧的传统中来审视,运用改编理论,逐渐形成一种综合性的、整体的、全面而深入的研究。

四、结语

在2016年,恰逢李健吾诞辰110周年之际,北岳文艺出版社历经三十多年的努力,于2016年5月出版了十一卷的《李健吾文集》。这套文集的出版为研究者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希望以此为契机,会有更多的研究者关注李健吾,研究他的改编剧。李健吾的改编剧经历了一个由瞩目到寂寞再到重新被人注意的过程。截至目前,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还没有相关的研究专著,但从论文发表情况来看,呈增长的趋势。随着研究者的文化背景的不同、理论视野的更新,对于李健吾改编剧的研究深度有望继续拓展下去。

ab柯灵:《李健吾剧作选》序言,见《李健吾文集》 (戏剧卷4),北岳文艺出版社2016年版,第514页,第515页。

cd司马长风:《中国新文学史》(下卷),昭明出版社1978年版,第269页,第266页。

ef朱伟华:《试析沦陷区改编剧的盛行》,《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6年第1期,第37页,第46页。

ghi姜洪伟:《李健吾剧作论》,《复旦大学博士学位論文(2004年)》,第72页,第73页,第75页。

j 刘丽娟:《论李健吾成熟期的戏剧创作》,《厦门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6年)》,第49页。

k 张君峰:《论李健吾的话剧创作》,《湖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2年)》,第25页。

l 李健吾:《李健吾文集》(戏剧卷1),北岳文艺出版社2016年版,第423页。

mn李健吾:《李健吾文集》(戏剧卷2),北岳文艺出版社2016年版,第180页,第181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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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 本文系山西大学商务学院“文化视阈下山西文学世界中人生形态研究”科研创新团队阶段性研究成果;2018年山西省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重写莎士比亚戏剧研究——以2016年‘贺加斯莎士比亚为例”(20180501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 者: 朱璞,文学硕士,山西大学商务学院文化传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比较文学。

编 辑:赵红玉 E-mail: zhaohongyu69@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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