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琦洁
莫言认为他的创作完全是虚构的,从主观意识形态的角度去看,但也可能是作者真正的创造性现实。所以陈思和教授评价《红高粱家族》,“它以虚拟家庭记忆的形式使用所有油墨来描述土匪指挥官余占鳌为首的组织的民间武装力量,以及高密东北乡这个乡野世界中的各种故事。”[]作品中的令人难忘的对红高粱描写的场景,还有小说中的“余占鳌”与奶奶之间的爱恨交织、阴险狡诈的冷麻子队和爱耍小聪明占便宜的江小脚队、正义却死得荒谬的任副官,这些人物之间的故事都涉及作者的想象,小说中,大量的地方由本土文化风格的修饰语、修辞方式来表达高粱的场景,通过写高粱的形式,声音,影响和诱惑,使用这些丰富的词语创造一种超越事物实际存在的氛围和想象,给读者们留下了更加深刻的印象。
小说中“爷爷”余占鳖的形象是很多面的而且有时又是相互矛盾的,他有时候的行为不会按照他的日常思维,一边痛骂不守信用没出现在战场上的冷支队为“狗”,一边还是带领所剩不多的兄弟们伏击日本鬼子,尽管损失惨重,但还是血战到底。莫言从一般的人性的发展走向去预测了小说人物性格的发展趋势,从而即使是在想象与重构的历史叙事中,它也可以在整历史背景下自由转变作者的观点,使言语意识形态的叙事更加文明,但跳出小说,作者是一位知识分子,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和文化修养,叙述者的所闻所说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官方历史的影响,所以叙事语言是多方面的。小说中所描述的环境有些超出当地的真实形态,升华了高密东北乡的人文和地理、当地习俗、小说里人物品质性情,它们夸张,极端和神秘,使小说的印象更加深刻和独特。这样叙事风格创造了很多经典场景,而且它也是基于真实风格的流派,只不过是让场景的真实感受增添更加神秘和悲情的色彩。
《红高粱家族》对余占鳌这个人物的刻画一直以一种高调的赞美的风格,以第一人称“我”的崇拜语调衬托着,但有时候也会不经意间出现担忧的情绪。这里所反映的不仅是余占鳌心中的忧伤与困惑,还有“我”的迷惘。在现在的更合理文明的社会中,规章制度也更多,余占鳌杀和尚的理由也已经站不住脚。杀和尚这段,“我”这个叙事者不再出现,而是余占鳌的视角,应该是叙事者在这件事上选择逃避的做法,那为什么会选择逃避,显然是叙事者对那个世界的一直憧憬与向往,所以不会选择以现代的视角去评判。
《红高粱家族》这本小说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首先从他叙事的角度来说的话,这本小说大部分的视角都是“我父亲”这个视角,以“我父亲”为叙事人去回忆爷爷那辈人的生活,一下子就让读者们进入到了那个年代,其实,那个年代是充满苦难,充满未知,充满悲情的一段日子,但是当时父亲的年纪小,以他的角度去看的话,至少会把现实世界的一些复杂的东西变得更加单纯。
此外小说中关于时间的叙事,也是别出心裁。全文的大致脉络是在讲述爷爷余占鳌的传奇的一生,但是中间也有采用倒叙,插叙等方式,让这个故事更加的生动,也为了不让读者在读的时候感到枯燥,开头直接写爷爷带着父亲去打仗,一下子就吊起了读者的心,在行军的过程中,作者也借机介绍高粱地的周围的环境,让读者们大致对高粱地这个有了最基本的了解,这里是展开这些故事的地方,其中穿插了日本人对罗汉大爷的残忍暴行,通过作者细致的描写,读者们也能更为直观地感受当时战乱中低层人民的苦难。
小说里的人物几乎都具有类似于这样的善与恶,甚至是连出镜率不高的余大牙身上也同样具有这样的复杂性,他既是能对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行污秽之事的混蛋,但在临死之前也表现出了不怕死的硬汉形象,所以莫言笔下的这些民间人物的性格都是具有两面性的。不难发现《红高粱家族》中的人物都是具有很强烈的性格特征,红高粱的主题也是要弘扬具有旺盛的生命力的,作者为什么那么强烈的要突出这些人物的性格,无疑应该是为了唤醒现实生活中存在的那些枯萎的生命力,萎靡的生活状态的那些人,借那个年代自由自在,充满活力激情的民间乡土生活,来点醒现实中装睡的那些人,小说中那些激烈的残忍的画面,就是为了不去逃避和超越所谓的怜悯,去崇尚生命的强力和赞美个性生命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