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街上的小屋》中女性身体解读
——以生态女性主义为视角

2020-02-28 08:58
晋中学院学报 2020年6期
关键词:埃斯女性主义身体

李 璇

(江西农业大学南昌商学院公共基础课部,江西共青城332020)

桑德拉·希斯内罗丝(1954-)是美国墨西哥裔著名女诗人,30岁时凭借《芒果街上的小屋》一书成名。全书共有44节短小的日记式的独白,形诸真实的稚嫩少女文字,诗化了回忆。该书所有的讲述都归于一个中心:居住在芝加哥拉美移民社区芒果街上的女孩埃斯佩朗莎以及她眼中的各种群体——城市居民与乡村居民、中产者与贫民、男人与女人还有不同种族的群体。其中,各个年龄段的男女在小说中着墨颇多,有懵懂的模仿成年人或受成年人传统思想影响的男孩和女孩,有渴望爱情的单身男女,有恋爱中的男女,更多的是被围困在婚姻中的女性和长期处于“优势”的男性。女性的身体也频繁出现在小说中,比如女性穿高跟鞋或精心打扮吸引男性的目光,男性对女性美丽身体的追求,男性用房子和婚姻囚禁女性身体等。庆幸的是,以埃斯佩朗莎为首的独立女性勇敢追求身体和思想的自由。这也正是生态女性主义的基本观点之一,反对女性被压迫的地位,解构男性中心主义,并强调女性身体的主观能动性。生态女性主义启示女性:没有人能锁住女性的身体,她们才是自己身心的主人。

一、生态女性主义

1974年,法国作家奥波尼在其著作《女性主义或死亡》中首次使用了“生态女性主义”一词。金莉教授在2004年《生态女性主义》一文中系统地梳理了生态女性主义的发展历史:“生态女权主义诞生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蓬勃兴起的各种社会运动之中,90年代达到高潮。”[1]生态女权主义的发展是由于不断出现的生态问题所激发的。因此,生态女权主义不仅仅是一种概念和理论,更是女性为保护自己生活的家园,抵制父权制压迫而做出的实践运动。1980年代的生态女性主义者雷切尔·卡尔逊和伊内斯特拉·金就女权主义、军事化、生态之间的关系等主题进行了探讨,指出药品滥用、核战争和核武器对环境破坏巨大,而女性特别是处在贫困国家的女性的生计和健康尤其受到威胁。1990年代中叶,生态女性主义开始在文学领域发挥影响力,“生态女权主义者不仅批评了美国文学传统经典书目中自然文学的男性传统,也发掘了大批由女性创作的环境文学”[1]58。

二、生态女性主义中的女性身体

女性的身体长期以来受到贬低。亚里士多德认为“女人之所以是女人,是因为她们的身体缺少某些特质”。只有男人的身体是完整的,而女人的身体是不完整的,是残缺的。男性的本原才是力量、主动性、运动和生命。黑格尔持相似的观点:两性一个是主动的,一个是被动的,被动是属于雌性的。女性的身体而后被认为是生儿育女的机器,与男性支撑家庭和社会的生产劳动相比,女性繁殖后代的劳动是卑微低劣的。[4]96男性和女性的身体一直处于不可调和的二元对立中,女性一直处于被动的被压迫的地位。生态女性主义重新审视女性身体的价值,形成正确的文学身体观。女性主义者埃莱娜·西苏将女性视为生命的起源,女性自己就是权力和力量的源泉。生态女性批评家格丽塔·加德认为,解除所有阶级、性别、种族等压迫的理论基础就是建立与所有生命相互联系的自我,[5]而解除压迫的关键是将身体理解为具有主动性和创造力的物质。英国生态女性主义学者艾里克·卡德沃斯意识到身体既有生物性又有社会性。

后现代女性主义赞同福柯的身体哲学,即社会实践规定了人类身体的行为举止,尤其制约了女性的身体。社会运用规训权力生产符合社会规范的身体。然而,后现代女性主义也有其局限性:后现代女性主义在抛弃所有的二元对立关系的同时,却肯定文化和言语对身体的建构和规范作用,忽视了物质世界本身的能动性,从而让女性主义陷入僵局。[6]147

后现代女性主义之后是物质女性主义,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为凯伦·巴拉德。物质女性主义坚信,人类和非人类的身体具有能动性和创造性,身体既不是原因,也不是结果,而是不断与其他事物发生内在互动的物质化现象。[7]物质女性主义对于“身体”的理解促进了人类思想观念的改变,边缘人群和自然不再是受压迫、受控制的“他者”,而是参与世界内在互动、发挥能动性的“另者”。[6]149

在小说《芒果街上的小屋》中,形色各异的女性构成了独特的风景线。作者直接或委婉地展现出了处在不同人生阶段的女性身心上受到的控制和打压。女孩从小就接受着男女不平等的教育,身体受到男孩的排斥。暴露于男性目光的凝视下的身体受到男性的规约,不得不按照男性的审美要求打扮自己,沦为取悦主体的客体。对于成年已婚女性来说,身心更是受到束缚。她们被困在大房子里,在家务缠身的婚姻中失去自我,只能凝视窗外不属于自己的美好世界。令人欣慰的是,生态女性主义思想依然鼓舞着小说中的独立女性。以主人公埃斯佩朗莎为代表的女性与自然联合成命运共同体,团结一致并努力向上生长,冲破人类和男性的压迫。生态女性主义者质疑男人的主宰地位,粉碎男性中心主义,拒绝成为他者,成为拥有身体自由并能发挥能动性的主体。

三、困境中的女性身体

(一)被排斥的身体

男性和女性的身体一直处于绝对的二元对立中,芒果街上的男孩女孩们也有着清楚的界限:“男孩和女孩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男孩在他们的天地里,我们在我们的天地里。比如我的弟弟们,在家里,他们有很多话跟我和蕾妮说。可是到了外面,他们就不能被人家看到和女孩说话”[8]8。对男孩而言,被发现和女孩说话,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可以帮助理解男孩的心理。在西方父权制下阳物中心主义影响下,男孩对自身的身体从小就感到骄傲,而女孩则容易产生阳物嫉妒心理。男人的身体带来了女性无法享有的权力、自尊、快乐和自由。[2]28具有阳刚之气的男性之躯保有特权和优越感,凌驾于女性之上。也许这些女孩们还没有意识到,她们孩童时就遭受的来自男性的排斥、贬低和不平等待遇要伴随其一生。

(二)被规约的身体

女性的身体还是被规约的对象。她们按照男性的要求打扮自己,取悦男人。在埃斯佩朗莎眼中,玛琳懂得很多事情,但大部分事情是如何吸引男人,找一个可依靠的男人改变贫苦的生活:“你总得打扮漂亮点,穿上好衣服,才能在地铁里遇到一个会和你结婚,带你住到远方大屋里的人……要让男孩子看到我们,我们看到男孩子”。玛琳努力生活不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是为了“等一个人改变她的生活”。同样,拉切尔教埃斯佩朗莎穿高跟鞋也吸引了男人的目光。拉切尔穿上高跟鞋后,流浪汉都被吸引,提出索吻要求:“如果给你一元钱你会吻我吗?”[8]54女孩们不得不从小接受一个来自男权世界的“真理”:女人打扮是为了吸引男人。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指出:“男人的身体通过自身而有意义,可以撇开女性的身体不谈;如果没有男性,女人的身体缺乏意义。”[9]9女性甚至被等同于身体本身,她不需要有任何内在的价值,只需要有外在性感的身体去满足男人的欲望:“女性要么因身体原因遭到贬抑,要么因身体成为让自己或者他人愉悦的存在”[10]68。小说中,女孩们热衷于探讨怎样才能拥有吸引人的髋骨。因为臀部集中体现了女性气质,满足了男人对女性身体的欲求:“当女人被当作财产交给男人时,男人所要求的是,在她的身上,肉体呈现出纯粹的人为性……他们喜欢这种荒诞的过分的脂肪增多”[9]223。

女性的身体也是被男性凝视的对象。小说中不管是女生还是成年女性,她们精心打扮都是为了给男性“观看”。穿上高跟鞋后,孩子们走到街上,“男人的眼睛没法从我们身上移开,我们像是带来了圣诞节”[8]53。在伊利格瑞看来,“父权制权力明显地体现在男性的凝视(Male Gaze)中,男性是观看者,总是起支配和控制作用;女性是被观看者,女性是被审视的客体,是男性经济制度中的符号、象征和商品”[11]112。从古至今,男性对围观女性身体乐此不疲。而可悲的是“女人往往乐于担当他者的角色”[9]15,沉醉于吸引男性观赏的喜悦甚至骄傲中,丝毫未有被客体化之感。

年少的埃斯佩朗莎曾经也非常渴望通过自己的打扮吸引男人,在内心幻想着被男人拥抱亲吻。她羡慕赛尔的女朋友,能享受爱情的美好。但是当她看到男孩子们强吻萨莉后,发现了男人的丑恶嘴脸,非常愤怒,却申诉无门。女孩的声音总是被人忽视,没人在意。她勇敢地拿着砖头想要去解救萨莉,但人微言轻的她在强势的男孩们面前反而像犯错的一方。她委屈地在猴子花园哭了,甚至觉得猴子花园都不再是曾经玩耍的好去处了。强吻的发生彻底打碎了埃斯佩朗莎对男人的幻想,甚至在内心留下了阴影:“只有他脏乎乎的指头压在我的皮肤上,他那酸酸的气味又来了……红色的小丑发出粗哑的笑声。然后颜色开始旋转,天空倾斜了。他们穿着高高的黑色体操鞋跑开了”[8]136。埃斯佩朗莎的世界都变灰暗了,这个世界充斥着来自男权的嘲弄及其对女性身体的物化、蹂躏和伤害。

(三)被束缚的身体

已婚女性的境遇更为艰难。她们被围困在婚姻中,被剥夺了追求自己理想生活的自由。女人只需要做“家中的天使”,顺从而卑微。

(2)生态环境系统水平先降后升,呈现“U”字型走势。2001年综合得分0.459,2015年达到0.764,2001~2006年除了个别年份出现分值的上下波动外,整体分值处于下降状态,2006年后开始阶段性增长(图2)。分析准则层的变化趋势可以发现,生态环境状态与综合得分变化趋势基本吻合,生态环境响应得分呈现较稳健的增长趋势,而系统压力得分总体呈下降趋势,说明了经济社会的发展对于生态环境的压力逐年增大,是制约生态系统健康水平提升的关键要素,2013年后略微有所回升,可见近年来湖南省在节能减排方面所做的措施起到了一定的成效。

埃斯佩朗莎的曾祖母就是一生困在婚姻中的女人。在解释自己的生肖时,曾祖母无奈地告诉埃斯佩朗莎:“生在中国的马年——如果你生为女人,这被认为是霉运——可是我想,这是个中国谎,因为,中国和墨西哥人一样,不喜欢他们女人强大”[8]10。作为男性身体附庸的女性不允许比男人强大。埃斯佩朗莎的曾祖母也曾有自己的追求,曾被称为“野马”,狂野得不想嫁人。然而传统观念认为,婚姻对女性而言从来都不是个人的自由选择,而是“正常”女人的必然终点,有理想追求的女性反而被看作是不正常的“野马”。曾祖父选择用麻袋扛走曾祖母,强迫她放弃身心自由,进入婚姻生活。曾祖母开始了她一生孤寂的凝望,“像许多女人那样凝望”[8]11。

被婚姻束缚的,还有埃斯佩朗莎的母亲。母亲是一位颇有语言天赋,多才多艺,有着自己的兴趣爱好和追求的优秀女性。但是婚姻让她舍弃了自己的追求,被生儿育女、照顾家庭的琐事缠身。如今,她只能被困在家中,没有机会再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以至于在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城市还会迷路。家仿佛是一个限制她人身、浇灭她才华的地方。对于这样的生活,妈妈感到非常遗憾,才会不断叹着气对女儿说:“我本来可以出人头地的,你知道吗?”[8]123言语中的不甘心和无奈也折射出大多数女性的命运。

罗莎·法加斯和密涅瓦更是陷入了独自照顾孩子、承担家庭重任、被家庭牢牢地捆住身体的困境中无法自拔。除此之外,还要为丈夫的无情抛弃或时不时的出走而整日暗自神伤。然而,社会对于男性的毫无责任心的出走和家庭责任感的丧失没有丝毫责备。埃斯佩朗莎都不由地感慨:“他们怎么能不变坏呢?”[8]35社会和女性对男性的一味纵容才使得男性逃脱责任,肆无忌惮。

对还未生育的年轻女性来说,婚姻同样束缚着她们的身体。瘦骨美人鹭鸶儿原本是个有着童心的,有着孩子般纯真心灵的,又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她能跟孩子们玩到一块儿,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她的世界好像是个童话世界:月亮像气球,云彩像女妖。“如果她想的话,本来也可以成为很多种人的。”[8]95她能歌善舞,又有很多的工作机会。可是她并没有选择工作让自己独立,而是选择了结婚,搬进一所给不了自己归属感又限制人身自由的大房子里。

拉菲娜的美同样也给她招致了灾难,她被丈夫锁在了屋里,因为“她的丈夫害怕拉菲娜会逃跑,因为她长得太美,不能被人看到”[8]110。于是,她也成为了只能在窗前凝望的靓丽风景线,通过埃斯佩朗莎,她才能喝到她爱的可可汁和木瓜汁,通过他人才能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埃斯佩朗莎希望她能“喝到更甜的饮料,不像一间空屋子那么苦涩,而像小岛,像舞厅一样甜美。”[8]111在埃斯佩朗莎眼中,拉菲娜还不如舞厅里的女人,因为至少她们是自由的,可以随意抛媚眼,有属于自己的家,是自己家中的女主人,可以开家门,还有更甜美的饮料。这些女性的房子不是埃斯佩朗莎梦想中的房子,而是男性限制女性身心自由的囚笼,是将女性的理想和自我扼杀在摇篮里的监狱。

限制女性身心的不仅有婚姻,还有父权。萨莉就是受害者之一。父亲声称长得美是麻烦的事,萨莉的身体完全被父亲囚禁在家里,父亲对待她就像个动物一样,随意打骂。这一切的悲剧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是个女儿。对萨莉来说,婚姻总体是令人满意的。因为婚姻不仅帮助她挣脱了父亲的摆布,还给予她安居之所和安身之财。然而,房子和金钱剥夺了她的人身自由。丈夫和父亲一样,把她监禁在家中,切断她的一切社交,甚至不允许她再朝窗外看。萨利的悲剧很大程度上来自于经济的不独立。经济不独立造成话语权甚至人身权的丧失,女性不得不附属于男性。

同样,父权带给阿莉西娅的除了限制,还有恐惧。在父亲眼中,“一个女人的本分就是睡觉”[8]37。在父亲身体暴力和精神控制下,年轻的阿莉西娅仍然努力生活,积极向上。然而,对“父亲们”的恐惧依然成为伴随她一生的阴影。对父亲们的恐惧也是小说作者桑德拉的亲身经历。据作者回忆,她的父亲和六个兄弟都想限制她,企望她成为一个家庭妇女。她感觉自己有七个父亲在压迫着她。虽然桑德拉后来努力挣脱枷锁,成为出色的作家,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父权紧紧束缚甚至摧残着女性的身心。最可悲的是,被束缚者并不自知,唤醒和提升女性的独立意识才显得尤为重要。

四、争取自由的女性身体

幸运的是,小说中以卢佩婶婶、埃斯佩朗莎和蕾妮为代表的生态女性主义者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冲破男性束缚,为女性弱势群体发声。

卢佩婶婶会耐心地听埃斯佩朗莎读诗,鼓励她要坚持写作,告诉她写作才能获得自由。其实婶婶很清楚,女性只有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才可能实现独立,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享有自由。埃莱娜·西苏积极倡导一种全新的女性语言去对抗父权制二元对立思想和性别的囚禁。女性要有自己的女性书写,要勇于表达自己的观点,抒发自己的情感,这样才能使得身体和灵魂得到解放。[12]91-103埃斯佩朗斯的妹妹蕾妮也是个刚烈的女子,她说不会一辈子等一个丈夫来要她,她不想走密涅瓦的老路。[8]119她的价值不需要通过取悦男人、与男人结婚并终日陷入生儿育女、料理家务的琐事来实现。她发现了自身的价值,无需任何人的肯定。

主人公埃斯佩朗莎也洞察了身边女性的悲剧,这些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促发她重新思考两性关系和女性的价值。她虽继承了曾祖母的名字,却不想继承她在窗边的位置。她并不想过和曾祖母一样被束缚的生活,她要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只是结婚生子。她“想取一个新的名字,它更像真正的我,那个没人看到的我。”[8]11埃斯佩朗莎一直梦想着拥有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房子,不是男性买来限制女性身体自由的、禁锢女性思想的囚笼,而是自己买来的房子,真正给予安全感和归属感的房子。埃斯佩朗莎还立志不要变成像别人那么温顺的样子,她决定像电影中的女人一样美丽又残酷。她意识到真正的美丽来自于对自己身心的绝对掌控。做身心的主人,才能获取真正能对抗男性中心主义的力量:“是她让男人发狂,是她大笑着让男人落荒而逃。她的力量是她自己的,她不会放弃它”[8]120。她开始了自己“简单而坚定”的斗争:“我是那个像男人一样离开餐桌的人,不把椅子摆正,也不拾起碗筷”[8]120。埃斯佩朗莎再也不崇拜男性的身体,不再通过以身体取悦男人,不再是男人的从属,而是通过自身散发的魅力获得他人的尊重和崇拜。埃斯佩朗莎早就意识到,自己和蕾妮一直是一只“被泊住的气球”,[8]9气球是向外逃逸的象征,是对身心自由的向往。埃斯佩朗莎不甘局限于芒果街,她梦想着向外发展,她迟早有一天会对芒果街说再见[8]150,但是为了还在受苦受难的这些女性,她还会再回来,带给她们新的活力和希望。女性凝聚起来形成的姐妹情谊正如树木手拉手共同生长,正如埃斯佩朗莎喜欢的四棵树一样,虽然细瘦,但“不畏外部压力努力向上又向下生长,用脚紧拽土地,用猛烈的牙齿噬咬天空,怒气从不懈怠”[8]105。这也正是生态女性主义描述的理想画面:女性和自然以及所有受压迫的群体携手并进,联合成命运共同体,共同反抗和发出自己的声音。生态女性主义促进女性与自然的解放,追求平等的两性关系,致力于构建人与自然、男性与女性相互尊重又和谐共处的世界。

五、结语

生态女性主义批判男性中心主义和各种形式的逻各斯中心主义,为包括自然和女性在内的所有受压迫的弱势群体发声。生态女性主义重新审视女性身体,女性身体不应该是繁衍后代的工具,不是为取悦男性而被凝视的物体,也绝不是受男性支配的客体,而是具有主观能动性的主体。在小说《芒果街上的小屋》中,女性的身体从小就被与男性的身体划清界限,男孩们以自己的身体为傲,而女性的身体被认为低于一等;成年的女性身体也不受自己控制,如鹭鸶儿、萨莉和拉菲娜一样的美人丧失了自由,被终日囚禁在男性设下的婚姻牢笼中。她们的一生仿佛就要像埃斯佩朗莎的妈妈和曾祖母一样,永远在束缚自己的房子里凝望窗外。庆幸的是,小说中的反抗者为女性带来了慰藉。以蕾妮和埃斯佩朗莎为代表的独立女性逐渐意识到摆脱束缚争取人身的自由的重要性。她们与被压迫的大自然形成共同体,努力挣脱男性中心主义的枷锁,成为自己身心的主体,获得经济上的独立和思想上的自由,去更广阔的世界实现自我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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