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污染及治理对策研究

边 莉，杨 帅，杨晓丽，于晓波，杨 涛

（晋中学院经济管理系，山西晋中030619）

黄河流域面积广阔，覆盖我国西北和华北地区9个省（自治区）。黄河来自青藏高原，然后穿越丘陵平原，奔腾向东汇入大海。近年来，由于黄河流域水污染问题的严重，水资源成为制约黄河流域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因素，黄河的开发与治理关系重大，需要沿黄地区人民齐心合力拯救中华民族的“母亲河”。

一、黄河流域水环境质量状况

根据通报结果，2018年7～12月份全流域75个重要省界水质断面中，36个断面每月均达标，占48.0%；7个断面每月均不达标，占9.3%；其余32个断面存在部分月份不达标，占42.7%。表1为我国黄河流域14个城市水质状况调查表。

二、黄河水污染原因

黄河水质检测资料表明，上世纪80年代初，黄河水污染比较严重的是几条重要支流的中下游，干流包头、兰州段，时间多发生于干旱季节。1990年以后水污染逐渐扩散到干流和部分支流，部分河段的汛期污染也比较严重。产生黄河水污染的主要原因有：

表1 黄河流域14个城市水源地水质状况调查

（一）黄河流域水土流失严重

黄河西北部紧靠沙漠地带，它贯穿大部分干旱和半干旱地区，西部寒冷，北部是沙漠，直接导致沙尘暴的频繁发生，中部的黄土高原土质松软而且植被稀疏，致使水土流失严重。据史料记载，光绪年间黄土高原面积大约870公顷，如今减少了170公顷，面积缩到600公顷。2013年中国科学院一项研究表明，黄土高原的土壤侵蚀速度远远快于形成速度。由于这些原因，黄河含沙量居世界第一。中上游泥沙堆积且不断运送到下游，在长时间的冲积下形成了黄淮海大平原。不仅如此，黄河的频繁改道以及洪水泛滥对下游地区造成了严重的危害。治理黄河，不仅仅是为了防止荒漠化造成的影响，也是改善黄土高原生态，重建祖国西北大好河山的宏伟愿景。黄河流域农业资源富饶，耕地、林地、牧场面积分别是1.79亿亩、1.53亿亩、4.19亿亩，适宜开垦的土地面积约3000万亩，因此加强对黄河水的科学管控对国民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二）工业企业污水排放

黄河流域水资源保护局专家经过常年调研发现，水污染的成因主要是大型工矿企业分布于沿河地区，它们以黄河水作为供水水源，又将大量污染物排入河道或者沿河堆放，势必对河流造成巨大危害。工业污染物排放占黄河水污染总量的大部分，一“重”二“小”的工业结构与黄河的生态环境不太匹配［1］。而黄河水的时间和空间分布很不均匀，水容量相当有限［2］，使得黄河水污染更加严重。改革开放之初伴随着乡镇企业的异军突起，其乡镇企业设备更新换代慢，技术水平落后，大量企业缺乏后期污水处理系统，企业废水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就直接排入河道，无疑加重了河水污染。近年来随着经济的发展，黄河流域污水排放量约44亿m3，比上世纪80年代增加了一倍多。2003年黄河污水充满了三门峡水库，刷新了黄河最严重污染的实测记录［3］。沿黄河的50多个城市和400多个县城的饮用水来自于黄河，黄河水质污染已经涉及到城市居民的日常供水安全。黄河沿岸城市的水厂主要通过净化黄河水向城市居民供给生活用水。2001年以后，黄河水质进一步下降，自来水厂的治理难度和成本加大。自来水厂不得不将加氯量从0.15毫克增加到4毫克左右，去除水中有机废物的药品也成倍增长，甚至有的水厂不得不停止供水以便去治理水中太多的有害物质。从青海到内蒙古的黄河段，沿岸分布着很多能源、化工、造纸等高污染高耗能企业，每天不停地排放大量废弃物。甘肃白银有色金属公司的废水排放量居黄河白银段第一位。2002年国家经贸委和环保局要求污染大户某冶炼企业到2005年必须达到国家标准排放［4］，可是冶炼厂的治理项目至今进展缓慢。西部省份为了发展经济而进行招商，一些东部污染企业乘势而入，2004年1~4月宁夏石嘴山市引进70个项目，其中能源密集型项目有43个，旧污染源治理不到位，新的高污染项目又在西部上马。由于上述多种原因，工业污染是黄河水污染的主要来源。

（三）生活与农业对黄河造成的污染

近年来，黄河流域污水排放量比40年前增加了一倍多，高达44亿m3，生活引起的污染与农业污染比重加大，成为水污染治理的新难点。有关数据显示，2003年黄河宁夏段年排放废水约2.4亿吨，其中生活污水超过一半［4］，废水中化学需氧量（COD）超过10万吨。工业和生活污水中的COD分别超过7.6万吨和2.5万吨。目前农业使用化肥、农药以及畜禽排泄物造成的污染日益凸显。黄河已经由工业点源污染转变为工业、农业、生活三方污染交织的现状，污染结构和污染因子多样并存。黄河流域工业结构重复度高，规模比较小，受到区域水环境条件的影响大。一方面兰州、白银、包头、宝鸡、西安等重工业集中度高；另一方面黄河的径流量变小，却接纳着不断增多的工业污水。渭河是黄河的最大支流，渭河流域是陕西省的工业基地，渭河年污水排放量约占黄河的1/5。由于近年来黄河中上游经济快速发展，污染治理的投资和速度严重滞后，目前渭河多数河道已经没有了自净能力。值得注意的是，国家对淮河和太湖流域的水污染进行治理的时候，当地大批污染企业被迫关停，黄河中游一些地区趁机低价收购这些倒闭企业设备，然后做大量小型炼油化工企业，此类小污染企业点多面广，管控难度极大。

此外，农业生产中农药、化肥的过量使用，加上流域水土流失，严重污染的黄河水影响到了黄河生物多样性，黄河流域内33%的水生物不幸灭绝，每年由此导致的直接经济损失超过百亿元。黄河干流约2/5的水质属于劣五类，基本失去水的功能。在现代社会发展中水资源被一些人当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廉价物质，以致水的使用效率低、节水意识淡薄和浪费严重，又进一步加剧了水资源供需矛盾和水资源的恶化。

（四）黄河水污染有加重的趋势

目前黄河水污染的程度已经超越黄河水生态的承载能力。一是工业和城市生活产生的大量污水未经处理直接流入河道，黄河难以负担。二是由于受到河流中的污水浸泡，河流中泥沙也被严重污染。同时，农药、化肥使用量增加，以及黄河沿岸固体废物无序堆放，加剧了黄河水汛期的污染。三是受经济条件和融资渠道不足等多方面因素的制约，部分应启动的污水处理项目不能及时启动，这也是加剧水污染的主要因素。四是法律制度还需进一步完善，以明晰各部门之间的职责与权限，提高管理效率。尽管各省、自治区的环保部门做了很多工作，治理工业污染源，但是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

三、黄河水污染的危害

（一）黄河流域的水资源短缺

黄河流域面积79万km2，约占国土面积的8%，年平均天然径流量约580亿m3，占全国河流径流量的2%，仅是长江的5%。流域人均水资源仅是全国平均的1/4，耕地占用水量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7%，属于水资源特别稀缺的地区。上世纪90年代以后，由于气候变化黄河流域年均降水量减少12%，进一步加重了黄河水资源短缺状况，极大地限制了人类的生活和农作物的生长。

农业发展离不开灌溉。1995年的黄灌区面积是1950年的9倍多，对应的全年灌溉用水量约增加了16亿m3，人口数量增加了1.3倍。上世纪50年代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年平均用水量不足20 m3，随着人口数量的增长和工业化、城镇化的发展，现在工业和城镇用水成倍增长。由于工业化和城镇化的水安全程度较高，在缺水的情况下，部分缺水地区占用了大量的农业灌溉用水，工农业用水冲突增加，对工农业的发展产生不良影响。目前黄河流域河川径流利用率超过1/2，已经越过其承受能力的警戒线［5］，对生态环境造成的破坏不容小觑。

（二）黄河水污染制约区域经济发展

1991年的调查表明，黄河流域共鉴定出114种矿物，45种主要矿物中有37种已鉴定完成。铝、煤、稀土共有8种，具有比较优势。煤炭储量大约占到国家总储量的1/2，遍布黄河沿岸各省区，质地优良、开采方便。油气资源储量也非常丰富。因此，黄河流域也是我国新世纪发展能源产业的重要选择地之一。黄河泥沙含量巨大，水资源非常短缺。在干旱与半干旱地区，黄河水资源异常珍贵，水资源严重的短缺已经成为制约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的首要因素。根据区域经济发展规划，黄河上游及其邻区将进一步进行能源开发，促进基础设施建设和环境保护，成为西部大开发的重要重工业基地。中游山西、陕西、内蒙古等地区将进一步发展成以煤炭发电为主的综合经济区，成为国家电力发展的重要基地，同时，要注意保护黄河地区生态环境，防止水土流失。新形势下，治理黄河水污染，改善黄河水质更为迫切。

（三）黄河水污染对生态环境的危害

研究表明，环境中的污染物对农业、工业、人类构成了危害。用污染的水浇地，会使耕地板结和碱化，影响农作物生长，使农作物产量和品质降低。污染的水进入工厂会导致产品质量或产量下降，甚至损害生产设备，导致停产。污染物进入水体，能够破坏水源，威胁用水安全，不适宜饮用的河段和水井增加，使得居民生活用水困难。饮用污染的水，将增加人体肝脏的负担，诱发肝炎、癌症、血小板减少等疾病。水污染影响水域生态平衡，黄河鱼类种群数量减少，有的已经灭绝。黄河流域水污染突发性事件时有发生，令人震惊。

（四）黄河流域的洪涝灾害

黄河水害最严重的是下游平原地区，从先秦至民国（共 2540年）［7］，洪水次数为 1590，平均 0.63次/年。新中国成立以后，黄河水害得到有效控制，但是防控行动不能放松。黄河中游地区土质疏松，每当暴雨时，洪水夹着泥沙滚滚而下，这是黄河水与清水河流最明显的不同和治理难点。黄河下游位于温带季风气候区，降水集中在夏季，且多暴雨，而且下游河道上面宽下面窄，泥沙淤积，从而河床的高度增加，形成地上河，河堤两侧地势相对较低，很容易形成洪涝灾害。

四、黄河水污染的治理对策

（一）引入市场机制，治理黄河污染

发挥市场功能把市场机制导入污染治理领域，激发形成社会化、专业化、规模化的环保企业，发展壮大环保产业和低碳产业，形成有利于环境改善的产业基础。给污染责任人提供专业化和市场化的有效率的环保服务，逐步实现环境管控和治理的市场化。同时，在企业相对密集的产业基地，鼓励企业建设和共用环保设施，专业从事污染控制设施的管理。提高污染控制设施的工作效率，降低污染治理成本，减少尽管用大量投资环境保护设施却因为使用成本高而不能充分利用的现象。

（二）维护黄河健康生命，运用绿色GDP考核地区经济

首先，划定黄河水功能区。根据黄河水资源和水流中的污染物承载水平，计算出各省（区）能够向黄河排放的污染物总量，推行省（区）断面水质行政长官负责制。其次，依靠多种手段治理污染。明确有关法律、法规对水污染超标的相应处罚措施，停止审批污染超标的省（区）水资源利用新项目。建立健全水利与环境保护共同治理污染的机制，统一监测、监督污染物排放和处理水污染突发事件，统一治理污染。第三，在实践中运用绿色GDP考核地区经济，为科学决策和管理提供可靠的依据。要将环境保护纳入地方领导的绩效考核。在追求经济增长速度的同时兼顾经济发展质量，注重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增强民众爱护环境资源的意识。

（三）发展低碳经济、循环经济、绿色经济

建立低碳产业结构，发展循环经济，高效地处理污染物和废弃物，变废物为有用的资源，坚持“稳中求进，稳中有为，稳中提质”，积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加快能源结构清洁化步伐，增加使用清洁能源的比例，促进节能减排技术的研发和应用。借助退耕还林政策，增加黄河流域内林地、草地面积，充分发挥植物防风固沙、改善生态环境的能力，减少黄河水泥沙含量。

（四）改善黄河水监管网络，推进污水排放补偿制度

在建立有效的黄河水监管网络的前提下，尝试推行污水排放补偿制度。让过度占用水资源者明白节水的重要性，并付出应有的代价，通过“排污收费”的办法，让不符合河段排放水质标准的企业或个人承担更多的治污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