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融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课教学探索

2020-02-27 21:03
牡丹江教育学院学报 2020年7期
关键词:全球化命运共同体

韩 淑 梅

(华南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州 510642)

2015年中办国办联合强调要“切实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体系进教材进课堂进头脑”[1]。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体系中极具辨识度的组成部分,自然也成为完善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材体系和教学体系的重要内容。本文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课为例,依托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以及科学社会主义三大经典板块来探索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教学融入问题。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融入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教学探索

从渊源关系上来看,马克思主义哲学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理论基础,人类命运共同体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当代在场性和全新时代内容。正是两者之间这样的内在张力关系决定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有着诸多的知识切合点,能够融入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教学实践中。

首先,人类命运共同体能够融入“世界的物质统一性”原理的教学中。

“世界的物质统一性”原理指出,人的意识和人类社会都统一于物质,“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什么也不能创造”[2]158。马克思十分强调人与自然之间的同一性共生关系,他虽然赞许了人类懂得按照内在的尺度作用于对象的主观能动性,但不能忽视的是,这种赞许是在充分肯定自然的基础地位上发出的。然而,面对科技和生产力的不断发展,人类越来越沉迷于人的本质力量外化的成就,将自然的基础地位抛之脑后,膨胀地将自身定位成自然的主宰者和征服者,肆无忌惮地发挥人改造自然的能力,掠夺式地对自然进行控制和改造,最终使人与自然的关系从和谐共存走向异化和分裂。而人类命运共同体提出要“构筑尊崇自然、绿色发展的生态体系”[3],打造全球范围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共同体,它秉承和体现了“世界的物质统一性”原理中人与自然具有同质性的基本理念,强调人们要跳出人类中心主义巢穴,辩证地认识和把握人作为自然存在物的有限性,通过克服自我异化重新恢复人的内在尺度和外在尺度的平衡。将人类命运共同体融入“世界的物质统一性”原理的教学实践中,不仅丰富了马克思主义自然观,而且有利于引导大学生认清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必要性,树立科学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

其次,人类命运共同体能够融入联系观与矛盾观的教学中。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之所以可能,是因为当前“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程度空前加深,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里,生活在历史和现实交汇的同一个时空里,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4]。人类命运共同体彰显了地区、民族以及国家之间在全球化的时空中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的普遍联系性,“共同体”之内核就在于将“你”“我”打造成休戚与共的“我们”,这是马克思唯物辩证法中的联系观的精髓体现。同时,在“由谁构建”的问题上,人类命运共同体肯定了各个国家的主体性,强调同舟共济,权责共担,呼吁各国积极树立担当意识,建立起全球责任共同体,这深刻体现了辩证法中的科学矛盾观。在马克思主义矛盾观中,矛盾具有同一性和斗争性两种基本属性。而全球责任共同体的基础理念就是异中求同,既承认构建主体之间的斗争性又寻求构建主体之间的同一性。即是说,正视和承认人与人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存在差异性和斗争性,并不简单粗暴地消除和抹杀“他者”,同时追求和而不同,扩增彼此的利益汇合点,在斗争性和同一性之间形成一种平衡的和谐状态。具有广阔视野的全球共建责任共同体深刻反映了当前经济社会发展的客观需要和必然趋势,即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全球化时期,任何国家和地区都不能独善其身而只扫门前雪,必须顾及他人瓦上霜,必须融入全球命运共同体之中才能发展。

最后,人类命运共同体能够融入马克思主义价值观的教学中。

马克思主义价值观告诉我们,“价值观是人们关于价值本质的认识以及对人和事物的评价标准、评价原则和评价方法的观点的体系”[5]。由于文化的积淀和历史的传承等多种原因,当前社会思潮中呈现出价值观多元化的客观现象。但对于一个民族和国家来说,只有全社会共同认可的价值观才对社会的发展具有持久性和深层性的引导与推动作用。同样地,也只有全人类共同认可的价值观,才能成为持久推动社会发展和文明进步的深层力量,而寻求和遵循这种全人类共同的价值观,不仅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键,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应有之义。而人类追求的共同利益才是人类共同价值的现实基础,在实现这些共同利益时便会产生人类共同价值。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要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在追求本国利益时兼顾他国合理关切,在谋求本国发展中促进各国共同发展……增进人类共同利益。”[6]可见,人类命运共同体秉持的是以共同繁荣和互惠互利为标准的价值观。这一价值观不是某个国家强加给他国的“普世文明”,也不是人类的同质性价值,而是多元价值的平等共存,是共同认可的以互利的共同利益来应对各种全球化矛盾的价值观。也只有坚持这种各国共同认可的和平、发展、自由、公正的价值观,才能形成主体间的价值共识,引导各国共同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将人类命运共同体融入“真理与价值”部分的教学中,能够增强大学生培育与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主动性和行动力。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融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教学探索

不可否认,马克思曾辩证肯定了资本对世界历史形成的巨大推动作用。正是资本不断增值和无限扩张的运行逻辑,陆续打破了以往自然形成的各国、各地区孤立且封闭的状态,将人类社会进程从民族史和地域史推向了世界历史发展新阶段,世界历史就“是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向全世界扩张的过程和结果”[7]。正如马克思指出的,资本一出现,就“包含着一部世界史”,“标志着社会生产过程的一个新时代”[8]。无疑,资本具有世界史意义,其无止境的逐利本性必然突破一切地域界限将整个世界吸入资本的循环圈,推动世界市场的形成。但资产阶级生产方式的全球化具有两面性,其绽放伟大文明作用的同时也犹如“分泌毒汁的罂粟”带来全球性危机,其会将自身内含的生产无限扩大和社会消费能力相对缩小的基本矛盾推行至世界范围,在全球构筑各种帝国主义式的“中心—边缘”等级经济结构,造成东方从属于西方和劳动从属于资本的全球化失衡状态,以及随之而来的各种地缘政治冲突、全球安全问题和全球性生态环境危机等矛盾。事实上,资本全球化带来的种种困局是资本逻辑内在的矛盾及其运行无法逾越的内外边界在世界范围内的展开,其构成了当代人类生存的现实处境。

资本全球化的双重作用既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何以可能,也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何以必要提供了政治经济学基础。资本的全球逐利,推动世界市场和社会生产总过程全球化的形成,世界越来越成为一个地球村,这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提供了可能性。但这也意味着各民族和地区都被纳入资本逻辑的全面统治之中,没有任何国家能够从全球化的蝴蝶效应中完全脱离出来,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只有各国实现双赢和共赢的发展,才能促进世界贸易和全球经济的增长。而人类命运共同体首先就是全球利益共同体,其超越国家主义和西方中心主义,寻求各国利益合作的最佳契合点和最大公约数,奉行正确的义利观,抛弃你输我赢的冷战思维,“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努力把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这个星球建成一个和睦的大家庭,把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9]。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上看,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对由资本逻辑主导构筑的帝国主义式的“中心—边缘”全球化经济结构的彻底颠覆,这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必要性所在。

人类命运共同体对帝国主义式的“中心—边缘”不平等结构的颠覆,实质上就是对西方资本主义全球化的历史性超越:一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承继了西方资本主义全球化的文明作用,顺应全球化的历史局势,而不是逆全球化而行,继续推动资本将其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另一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引领的是另一种不同的新型全球化道路,重新构筑了全球化时代中的资本与劳动的关系。具体而言,全球利益共同体的核心在于重建资本与劳动的国际平衡结构,将之从“中心—边缘”转向“合作—发展”结构,恢复全球劳动者的主体性和主导性,实现从资本全球化走向劳动全球化的世界历史新进程,其坚持双赢共赢的合作理念,促使寻求自身发展的同时实现共同发展,充分彰显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劳动价值论的国际价值维度。比如,“一带一路”战略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具体现实路径,在原则上,其坚持合作共赢而非你输我赢的资本输出原则;在目标上,其坚持以使用价值的共享共建而非剩余价值的无限增值为目标的新型生产关系;在分工上,其坚持以推动资源要素参与全球分工的国际分工新模式。

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再以追求国际资本的无限增值和利润最大化为唯一目的,而是要“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方向发展”[10],其引领的是以合作共赢为原则的新型全球化道路,这种新型全球化既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全球化思想在当代的发展性和超越性,也是对当前各种反全球化思潮和贸易保护主义进行批评和回击的有力思想武器。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融入科学社会主义的教学探索

厘清人类命运共同体与“真正的共同体”的关系,清晰把握和界定人类命运共同体在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发展史上的历史地位,是将人类命运共同体有机融入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教学的关键。

“真正的共同体”[2]571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具有终极性导向作用,其是马克思恩格斯在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一般规律和资本主义社会规律的基础上指明的未来人类社会的最高形态和人类文明的美好前景。在这种共同体中,资本主义私有制被彻底消灭,各种异化的社会关系被解除,劳动不再成为谋生的手段,生活逻辑代替资本逻辑成为第一准则,全世界范围内的人的本质得以真正复归,成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世界历史性的、经验上普遍的个人”[2]538。显然,我们现今构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并不是“真正的共同体”,但这两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实质上,它们是源与流的承继与创新关系:“真正的共同体”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提供理论来源与思想指引,而人类命运共同体是“真正的共同体”的过渡环节和当代表现,为最终实现“真正的共同体”创设各种必要条件。

首先,“真正的共同体”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理论来源,这也是两者之间具有统一性张力关系的逻辑依据。从目标追求上看,人类命运共同体承继了“真正的共同体”关怀人类前途和命运,追求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价值目标。马克思倾其一生都在探寻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他通过“向后回溯法”厘清了人类社会“从何处来”的奥秘,并回答了人类社会最终“向何处去”的问题。“真正的共同体”就是马克思给出的答案,他揭露了“剩余价值”的时代秘密,刺穿了“虚幻的共同体”的异化本质,指明了历史唯物主义的一般性社会发展规律,为人类描绘出自由人联合体的未来文明景象。而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在“虚幻的共同体”还未退场的当前全球化时代场域中,探索如何通过有效合作来抵制由资本逻辑无限制扩张所导致的全球风险,从而增进人类的共同利益,推动人类社会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它是基于社会现实的当前维度对人类命运走向发出的追问。从实践形式上看,人类命运共同体承继了“真正的共同体”把共同体作为实践形态和理想载体的主张。“人类历史就是在共同体中不断生成、展开和发展的历史”[11],共同体是人类生存的基本方式,人不是孤立的单个存在物,其存在于各种共同体之中,“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2]571。正因如此,马克思才致力于追寻理想的共同体。同样地,人类命运共同体也将全人类视为一个共同体,把理想目标的实现寄希望于共同体的构建,注重寻求共同体中的相同元素和共生关系,通过塑造跨越空间界限的利益共同体、政治共同体、文明共同体、生态共同体和责任观共同体,最终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

其次,人类命运共同体是“真正的共同体”的过渡阶段,是推动“真正的共同体”形成的现实选择,这也是两者之间具有差异性张力关系的理论依据。世界历史是一个漫长的双重展开过程,其既是资本主义“虚幻的共同体”不断瓦解的过程,同时也表现为未来“真正的共同体”不断生成的过程,而在这一漫长的双重历史进程中必然会形成一个个具有过渡性质和过渡功能的发展阶段来链接“虚幻的共同体”和“真正的共同体”的历史间距[12]。站在人类社会发展的高度看,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这样一种过渡型共同体,它的目标在于尽力限制和规避由“虚幻的共同体”所带来的各种全球性问题和现代性弊端,但它又不是“真正的共同体”,不具有完全的共产主义性质,受历史条件的限制,其追求的不是彻底消灭私有制,而是在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长期并存的历史时期中,寻求两种社会制度之间发展的最大共识,改变国际经济政治格局和文明交往方式,实现共同发展共同繁荣,从而为迈向“真正的共同体”创造条件。为了发挥这种承上启下的过渡功能,人类命运共同体把发展视为第一要务,坚持合作共赢,最大范围聚合全球经济合力,释放社会创造力,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为“真正的共同体”的形成创设物质条件;在国际交往中,人类命运共同体坚持“对话而不对抗、结伴而不结盟”的交往规则,通过“一带一路”倡议,深化与亚太经济圈、西欧经济圈、非洲等区域的互联互通,为真正的普遍交往的实现提供基础;同时,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也涵盖了政治、生态、安全等其他领域,打造的是涵盖多领域和多层次的全方位立体型共同体。

综上可见,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对科学社会主义一般原则的继承与发展,它承载着构建“真正的共同体”的历史使命,为人类走向“真正的共同体”提供了现实路径和当代选择。在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中融入讲解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既有利于引导学生认清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理想性与现实性,有力回击共产主义是“乌托邦”的谬论,也有益于帮助学生站在世界历史和人类社会发展的高度把握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必要性,激发学生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与人类命运的当代改善贡献现实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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