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是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提出的又一新的经济形态,与知识经济、网络经济、信息经济等一系列概念一样,都试图描述通信技术的产生与发展对现代经济社会产生的变革与影响。
数字经济这一概念最早由著名的新经济学家和商业策略大师唐·泰普斯科特提出,用来描述互联网对经济社会的影响。一直以来,对数字经济的认识处于不断变化中。
目前,关于数字经济最为熟知的定义是2016年杭州G20峰会上发布的《G20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中提出的,数字经济指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
数字经济是在信息技术产生与发展的背景下,产生的一种区别于农业经济和工业经济的新的经济形态。在数字经济背景下,不同生产要素的重要程度发生了变化,知识和信息等数据要素在社会化大生产中的重要程度显著提升,互联网的发展使全球数据资源呈爆发式增长。数据传输、处理和应用的基础设施作为数字经济的基础条件取代传统的物理基础设施,成为经济社会发展新的基础设施。
同时,处理知识和信息的技术,如大数据、云计算、人工职能等技术在经济活动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并且技术本身处于不断创新和快速传播的状态。数字经济得益于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互联网的开放、包容、协作、共享等精神在数字经济中不断显现出来,一方面对参与主体提出了新的要求,另一方面也打破了供给与需求的界限,去中心化、去市场化使参与主体的自主性得以体现。数字经济使得不同产业加速融合,催生出一系列新业态、新模式,同时也需要新的规则、制度与之相适应。
2.1.1 数字经济赋予经济发展新动能
相比欧美发达国家,我国的数字经济发展起步较晚,但是发展迅速。我国数字经济的规模较英、美等发达国家小,竞争实力与发达国家仍有差距,但是我国数字经济增长速度快。2016—2018年,我国数字经济的增长速度分别为21.51%、20.35%、17.56%,连续三年超过美国,表现出较强的后发优势。2019年,数字经济占我国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达36.2%,增速达15.6%,显著高于2019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速度。
在全球市值最高的十家企业中,中国的互联网企业榜上有名。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是数字技术等新技术应用的具体体现,数字经济对国民经济的贡献不断提高,也是国家核心竞争力提升的体现。数字经济未来发展空间很大,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动能。
2.1.2 数字经济促进实体经济的转型升级
数字经济不仅能够实现自身的快速发展,还有助于促进实体经济的转型升级。随着全球经济增速放缓,实体经济,尤其是传统产业面临的市场需求乏力、产能过剩等问题日益凸显。实体经济面临转型升级压力加大,在疫情冲击下,实体经济迫切需要发掘新的增长点。以能够直接创造社会财富进行增值活动的制造业为代表,美国、德国、英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在国家层面制定了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战略,国际制造业龙头企业早已积极拥抱数字革命。
数字技术可以显著降低研发成本,提升制造业的自动化和智能化水平,提高生产效率;借助数字技术,企业的仓储、营销成本降低,减轻企业负担;大数据分析助力企业精准营销,针对用户提供个性化服务,越来越多的企业借助数字技术实现创新转型。我国的制造业转型发展取得了显著成效,制造业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水平显著提高。数字经济与传统制造业的创新融合,不断催生出网络化协同制造、大规模个性化定制和远程智能服务等符合市场需求的新业态、新模式。
2.1.3 数字经济孕育新业态、新模式
数字经济向其他产业渗透、融合,带动经济增长、推动新旧动能转换的同时,产生了新业态、新模式。数字科技的广泛应用,向消费领域和生产领域不断拓展,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技术对生产、消费各环节产生了显著影响。
在生产领域,制造业数字化、智能化的产物工业互联网,是互联网通信技术与现代工业深度融合的结果,也是近年来全球产业竞争的焦点。在消费领域,随着互联网技术,尤其是移动互联网技术的进步,互联网企业积极布局开放式平台,通过聚集众多产品提供者和需求者,扩大交易规模,拓展交易边界,提升交易双方福利。另外,虚拟现实、人工智能在不同领域的应用催生出众多的新产品,如三维立体设计、机器人智能等数字化产业。
数字经济对实体经济产生积极影响的同时,也存在一些不利影响,对实体经济产生“挤出效应”。数字经济是融合性经济,数字经济与原有产业融合的过程中表现出一种创造性破坏,整体上数字经济对第三产业的影响表现优于第二产业和第一产业。
姜松等人以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代表实体经济水平,以“互联网+”数字经济指数表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引入控制变量,对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影响效应进行实证研究,得出当数字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会对实体经济产生一定的“挤出效应”。
从全国的地域分布来看,中西部地区数字经济对实体经济的影响主要表现为促进作用,而东部地区在新旧动能转换、产业结构调整过程中,数字经济会对实体经济,尤其是对工业产生冲击。
2.2.1 我国数字经济发展不平衡
我国数字经济规模和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快速增加,但是全国各省市数字经济规模差距较大。
从数字经济的规模总量来看,2019年各省市数字经济增加值突破1.5万亿元规模的有广东和江苏,浙江、上海、北京、福建等省市数字经济规模增加值超过1万亿元,广西、贵州等中西部省市数字经济规模增加值不足5000亿元。
从增长速度来看,2019年贵州省数字经济增长速度最快,达到22%,其次为福建省,增长速度也超过20%,而青海、新疆等地增长速度不到10%;在数字经济占比方面,北京市数字经济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超过15%,而甘肃、宁夏等中西部城市占比不足3%。
总体来看,我国数字经济发展总体规模稳步增长,区域间不平衡问题显著,由东向西,数字经济规模呈现减少的趋势。
2.2.2 发展数字经济的基础薄弱
区别于农业经济和工业经济,数字经济对从业者数字技能和专业技能,即数字素养有一定要求,数字素养也成为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但是目前在世界范围内,各国数字素养普遍有待提升。
2020年3月,我国网民数量为9.04亿,还有占总人口35.5%的群体没法上网,即便是能够上网的64.5%的群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数字素养有待提高,成为发展数字经济的障碍。发展数字经济,数据成为核心资产。但是数据标准不统一、使用效率不高等因素导致数据质量不高,成为制约数字经济发展的又一基础性因素。
另外,网络信息安全问题使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威胁增多,数字经济发展涉及的法律、法规建设滞后,都是影响数字经济发展的制约因素。
2.2.3 实体经济数字化程度较低
企业数字化转型需要企业本身、科技服务公司等协同作用,需要企业制定清晰的数字化转型战略,同时需要企业人员结构的相应调整。但是,目前我国企业在数字化转型方面,大多数还停留在办公自动化的初级阶段,大数据、云计算在企业中的普及程度较低。
尤其是中小企业,在自身数字技术水平、专业化程度低、数字化人才储备不足等因素的制约下,数字化、信息化程度普遍较低。在疫情冲击下,企业面临资金压力、成本较高的数字化转型更是望而却步。
总体上,一方面,企业对数字经济发展缺少前瞻性和系统性设计;另一方面,严峻的经济形势导致企业数字化转型困难重重。
在G20大阪峰会的数字经济特别会议上,习近平主席强调,“要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融合发展,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促进互联互通;要提升数字经济包容性,弥合数字鸿沟”。
这为我国进一步推动数字经济创新发展、更好与实体经济融合指明了方向。实体经济是发展数字经济出发点和落脚点,发展数字经济是大势所趋,但是没有实体经济参与的数字经济只能是空中楼阁。
制定数字经济发展战略,统筹推进我国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发展。制定有前瞻性的数字经济发展战略,以及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重点行业、重点领域,在政策层面谋划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的融合发展。
推动不同地区数字产业化发展,打造数字产业城市群。结合地区产业结构特点,实现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融合发展,推动优势产业集聚。推动产业数字化,推进新旧动能转换,使数字经济真正成为发展新动能。
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从学校教育、职业培训方面强化数字素养教育,提升在校生和从业人员数字素养;通过校企合作,培养高端数字技术人才。
抓住5G网络布局的战略机遇,加强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建设,支撑数字经济发展。统一数据标准、规范数据管理,提高数据利用效率,提升数据质量。推动数字经济法律、法规建设,进行企业组织变革,以适应数字经济的发展。
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升级势必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推进企业数字化转型升级,一方面需要企业挖掘数据资源价值,制定数字化转型升级战略,从人才储备、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全面提升数字素养,多处着手进行数字化转型;另一方面需要科技企业充分发挥自身技术优势,做好人才、技术输出,解决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能力不足的问题,发挥协同作用。结合产业特征,循序渐进地推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做到“从数据中来,到实体中去”,助推经济新一轮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