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探析

马升翼

（中共上海市静安区委党校，上海 静安 200435）

党员干部道德状况之高低，既关系到社会的道德水准，亦影响着党的凝聚力和战斗力，还牵连着国家治理之现代化水平。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对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问题高度重视，发表了关于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系列讲话。这些重要讲话，构成了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乃是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之战略指引和行动指南。科学系统地把握及深入具体地研究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具有重要意义。

一、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的形成逻辑

（一）理论逻辑：对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党员干部道德建设思想之继承和创新

中国共产党在近百年的历史进程中，始终将保持和增强先进性和纯洁性作为头等大事，始终高度重视和加强党员干部的道德建设。在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中，党的历届主要领导人都高度关注和强调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性，并提出了丰富的党员干部道德建设思想。早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同志就高度关注党员干部的道德建设，认为共产党员应该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1]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同志多次号召党员干部要秉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基本要求。进入改革开放新时期之后，邓小平同志也特别强调党员干部的道德建设。他指出：“要教育全党同志发扬大公无私、服从大局、艰苦奋斗、廉洁奉公的精神，坚持共产主义思想和共产主义道德。”[2]江泽民同志根据国内外发展的大局，提出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其中蕴含着丰富的党员干部道德建设思想。胡锦涛同志也高度重视党员干部的道德建设，他多次要求广大党员干部要坚持“以人为本”，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3]。实际上，对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之重视，乃是历届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的共识。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并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而是对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思想的继承，同时又密切结合新时代之新要求有所创新。

（二）历史逻辑：对中国传统政德文化之新时代转化

在中国传统社会中，政德文化受到了许多统治者和思想家的高度重视。早在《尚书·太甲下》中就有“德唯治，否德乱”的思想，以说明“德”对于国家发展和建设的重要性。《管子·牧民》中将“礼义廉耻”视为维持国家生存与发展的四个基本要素。“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管子·牧民》）统治者只有具有良好德性，才能治理好国家和维护社会的稳定。大思想家孔子也曾指出：“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论语·为政》）执政者只有为政以德，才能得到百姓的爱戴和拥护。孟子亦主张仁政，提出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民本思想（《孟子·尽心下》）。自孔孟以后的中国历代重要思想家，基本上都强调政德建设的重要性。后来，在中国传统社会渐渐形成这样的共识：对于执政者而言，“修身”乃为首，只有过硬的德性修养，才谈得上“齐家治国平天下”。中国传统政德文化源远流长、体系庞杂，其中虽不乏腐朽糟粕之类，但也有诸如“为官以廉”“两袖清风”“公正廉明”“勤政爱民”等思想菁华。习近平总书记在多次重要讲话中，都引用了许多中国传统政德文化的思想菁华。例如，在谈到党员干部要为老百姓做实事时，指出：“于谦的‘但愿苍生俱温饱，不辞辛苦出深林’，都充分说明心无百姓莫为‘官’”[4]；在论及党员干部应求真务实时，指出“‘牡丹花好空入目，枣花虽小结实成。’为政之道，贵在实干”[5]。可见，中国传统政德文化，为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的形成提供了丰厚的历史根基和文化积淀。对中国传统道德文化尤其是政德文化的新时代转化，是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形成的重要历史逻辑。

（三）现实逻辑：对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新机遇新挑战的回应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国内外形势正在发生深刻复杂变化，我国发展仍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前景十分光明，挑战也十分严峻。”[6]现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有着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诸多挑战。中国在加快民族复兴进程中，必然会遭到某些守成大国之遏制。国际舆论场意识形态的较量十分尖锐，某些国家将“自由”“民主”“人权”作为攻击武器，大谈“中国威胁论”等荒谬言论，面对中国的崛起再次推出“文明冲突论”，试图抹黑中国道路。从国内方面来看，进入新时代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发生重要转变，各种发展机遇如期而来，各种矛盾也日益凸显。在新时代下，党的建设取得巨大成绩的同时，在党员干部道德建设方面还面临很多挑战和风险，依然需要以刮骨疗伤的勇气不断推进自我革命。中国共产党作为一个超大规模型执政党，能否在新时代的背景下抓住机遇与迎接挑战，事关党能否长期执政、国家能否长治久安以及人民美好生活能否顺利实现。可见，面对新时代之新世情新国情新党情，必须要对党员干部提出新的更高道德要求，必须要不断加强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正是对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面临之各种机遇和挑战的回应。

二、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的内容架构

围绕“新时代为何要重视党员干部道德建设”“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基本内容是什么”“新时代如何开展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三个问题，习近平对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性、基本内涵和具体要求等都做了非常深刻的论述，形成了独特的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思想架构。

（一）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之重要意义

首先，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乃是巩固党的执政地位之内在要求。在历史上任何朝代，官员道德状况的好坏高低与政权的运行更替有着直接的关联。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历史的长河中，那些帝国的崩溃、王朝的覆灭、执政党的下台，无不与其当政者不立德、不修德、不践德有关，与其当权者作风不正、腐败盛行、丧失人心有关。”[7]若党员干部普遍具有良好的道德素养，那么党的执政地位就稳固，党的公信力就会提升。反之，就会陷入“塔西佗陷阱”，失去人民的拥护。当前，不少党员干部存在着严重的道德问题。有的党员干部在利益的诱惑面前迷失方向，有的成为政治上的“两面人”，有的在公共生活中道德严重败坏，有的为满足个人私欲突破了做人底线。党员干部中存在的这些严重道德问题，极大地侵蚀了党的执政基础和公信力。将全面从严治党进行到底，内在要求我们党要不断加强党员干部道德建设。只有加强党员干部道德建设，我们党才能在纷繁复杂的环境和形势下经得起种种考验，克服种种危险，完成新时代的历史使命。

其次，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乃是引领社会道德风尚之重要抓手。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决定着新时代党员干部必须担负起社会道德文明引领之使命。实际上，党员干部之道德水准高低，与普通群众之道德状况乃是息息相关的。党员干部作风优良、品德高尚、勤政廉洁，全社会之良好道德风尚才能逐渐实现。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政德是整个社会道德建设的风向标”[8]。正所谓“干部干部，领先一步”，新时代要营造良好的社会道德风尚，党员干部应发挥先导作用。只有广大党员干部在道德上做到率先垂范，才能对整个社会产生明显的带动效应，推动并引领社会道德风尚的良好发展。

最后，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乃是培养具有战斗力的党员干部队伍之现实需要。中国共产党“先锋队”之性质，决定了新时代的党员干部必须普遍具备优良的道德素养。新时代的党员干部只有普遍具备优良的道德素养，才能真正具有战斗力，我们党也才能顺利地完成新时代的历史使命，才能真正地做到立党为公、执政为民。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的用人标准为什么是德才兼备、以德为先，因为德是首要、是方向。”[9]可见，要培养一批具有战斗力的党员干部，就要全面深入地加强党员干部道德建设。对于党员干部而言，过硬的道德素养既是其立身之本，也是其发展之基。党员干部如果光有学识能力而没有良好的道德品质，亦难以成为好“公仆”。具有过硬的道德本领，乃是新时代党员干部战斗力不可或缺的内容构成。

（二）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之基本内容

“立政德，就要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10]习近平总书记的这句重要论述，揭示了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之基本内容。

首先，“明大德”凸显的乃是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之政治性方向。“明大德，即是要铸牢理想信念、锤炼坚强党性，在大是大非面前旗帜鲜明，在风浪考验面前无所畏惧，在各种诱惑面前立场坚定，这是领导干部首先要修好的‘大德’。”[11]可见，“明大德”主要涵盖党员干部之理想信念建设与党员干部之党性修养建设两方面。理想信念作为精神之“钙”，乃是党员干部思想取向和行动导向之“总阀门”与“总开关”。新时代党员干部的理想信念，集中体现为对马克思主义之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之信念以及对实现中国梦之信心。同时，对于党员干部而言，党性修养亦是极端重要的。“党性是党员、干部立身、立业、立言、立德的基石。”[12]新时代的党员干部，唯有党性修养过硬，才能把党的利益放在高于一切的地位，才能始终做到心中有党、对党忠诚和为党服务。

其次，“守公德”凸显的乃是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之人民性宗旨。“守公德，就是要强化宗旨意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恪守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理念，自觉践行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的承诺，做到心底无私天地宽。”[13]党员干部之“公德”，乃是指党员干部要对人民负责，将人民放在首要位置，并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德性要求。新时代党员干部只有秉持人民至上的理念，恪守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伦理，以密切联系群众为行动指向，方可充分体现其政治本色与价值趋向，才能经受住任何外部挑战而保持战略定力，才能汇聚新时代党的建设的磅礴之力。

最后，“严私德”凸显的乃是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之自律性方面。“严私德，就是要严格约束自己的操守和行为。要把家风建设摆在重要位置，廉洁修身，廉洁齐家，防止‘枕边风’成为贪腐的导火索，防止子女打着自己的旗号非法牟利，防止身边人把自己‘拉下水’”[14]。可见，所谓党员干部之“私德”，意味着党员干部加强自身道德自律，严于律己、严于修身，不断提高道德觉悟、道德操守和道德境界。同时，“私德”也意味着党员干部要将政德的要求体现在家风建设中。党员干部将道德建设的要求体现在家风建设中，是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环节。党员干部将道德建设的要求体现在家风建设中，一方面能够体现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辐射效应，另一方面也能够带动整个政治风气和社会风气向好的方面发展，从而为党员干部道德建设营造良好外部环境。

（三）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之实践理路

首先，领导干部率先垂范。新时代加强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需要抓住“关键少数”。党的领导干部是党员干部队伍中的“领路人”和“排头兵”，在道德建设上要成为全体普通党员和群众的表率。如果说党是整个社会的表率、党员是所有社会成员的表率的话，那么领导干部就是全体党员的表率。正是基于如上认识，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领导干部讲党性、重品行、作表率。”[15]作为党员干部队伍中的“主心骨”和“领头羊”，党员领导干部在道德建设上坚持率先垂范，就能在整个社会中发挥“风向标”的作用，推动良好的道德风气在党内生活中蔚然成风。

其次，以加强学习提升道德境界。“要修炼道德操守，提升从政道德境界，最好的途径就是加强学习。”[16]关于党员干部如何学习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也给出了很多方法论上的指导。从学习内容来看，新时代党员干部要注重马克思主义理论特别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学习，要注重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以及党内法规和国家法律的学习，要注重包括“四史”在内的中外重要历史的学习，等等；从学习的方法来看，要抓住学习重点，要扩展学习领域，要结合工作需要学，要带着问题学，要学用相长，等等。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推动开展的一系列主题学习教育活动等，正是新时代以学习促进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举措。

再次，注重细节，防微杜渐。道德蜕变往往不是一夜之间形成的，而是抱着侥幸心理从点滴小事开始的。新时代加强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需要从小处着眼、从小事着手，关注细节、不弃微末，如此方能做到防微杜渐。“小事小节中有党性，有原则，有人格。”[17]党员干部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个人的道德品行，更关系到党的形象。每个党员干部只有做好每一件小事，完善每一个细节，慎独、慎始、慎微，从小处着眼，从微处着手，“多积尺寸之功”，才能培养良好的道德品行，才能始终保持共产党人之道德本色。“坚持从小事小节上加强修养，从一点一滴中完善自己”[18]，乃是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理路。

最后，以制度他律捍卫道德底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员干部要以严格标准加强自律、接受他律，努力以道德的力量去赢得人心、赢得事业成就。”[19]新时代的党员干部道德建设，既要依托于党员干部的内在自律机制，也要依赖于外部的他律机制。在新时代党员干部的道德建设中，自律是关键环节，他律是必要保障。除了国家法律这条红线外，党内法规以及党的纪律和规矩等也是对党员干部进行约束的“硬杠杠”。通过这些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制度他律手段来设置“高压线”和“合格线”，能够为党员干部的道德建设筑牢坚固的防线。“从严治党靠教育，也靠制度，二者一柔一刚，要同向发力、同时发力。”[20]

三、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的鲜明特质

（一）问题指向与目标导向相结合

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既体现了深刻的问题指向，又具有鲜明的目标导向。一方面，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乃是从实践中来的，也是从问题中来的。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方面存在的一系列问题，如理想信念寡淡、党性修养滑坡、政治意识不强、忠诚为民情结不彰、私生活不检点等，乃是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生成之逻辑起点。另一方面，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又具有鲜明的目标导向。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指向的是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之发展，指向的是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素养之提升，指向的是新时代党的凝聚力与战斗力之增强。

（二）强调自律与注重他律相结合

新时代加强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乃是一项系统工程。新时代加强党员干部道德建设，既要强调自我约束，也要通过制度建设让党员干部坚守住道德底线。党员干部的内在自律与外部他律二者需同向发力、缺一不可，这既是全面从严治党之内容要义，也是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之鲜明特质。一方面，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聚焦新时代党员干部的道德自律，以激发新时代党员干部严格要求自己和强化内在觉悟为价值指向。另一方面，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并不是就党员干部的道德建设而谈道德建设，而是注重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外部维系机制建设。换言之，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是强调道德自律与注重外部他律的有机结合。注重发挥制度他律对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扶持作用，将党内制度建设作为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之重要保障，是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的重要向度。

（三）着眼全面与突出重点相结合

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是全面性与重点性的辩证统一。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既强调要面向全体党员干部，又强调抓住重点群体，充分发挥新时代党员领导干部的典范作用。一方面，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基础在于全面，要覆盖全体党员干部，要覆盖全体党员干部立身从政的全过程，要涵盖全体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各方面内容。另一方面，加强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也不能“无的放矢”，要注重党员领导干部这个“关键少数”，注重发挥党员领导干部在道德建设中的表率作用。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正是在面向全体党员干部和抓住“关键少数”之间保持着适度的张力，体现了全面论和重点论相统一的辩证法。

（四）历史传承与时代创新相结合

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蕴含着优秀传统政德文化的思想精髓，继承了我们党加强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优良传统，同时又体现着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时代性要求。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将马克思主义党建学说、中国共产党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历史经验与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现实要求有机融合，将“为政以德”“正己修身”“民为邦本”等中国传统政德话语贯穿于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论述之中，很好地体现了党员干部道德建设重要论述的历史继承性。同时，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立足的是全面从严治党的时代要求，着眼的是新时代党的战斗力之锻造，思量和筹划的是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战略定位、基本要求和实践理路。总之，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是历史传承与时代创新的有机结合。

综上所述，习近平关于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重要论述，科学回答了“新时代为什么要加强党员干部的道德建设”“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应该建设什么”“新时代如何加强党员干部的道德建设”等一系列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不仅推动了中华优秀传统政德文化的新时代转化，而且丰富和拓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德体系，是新时代党员干部道德建设的行动指南，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