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
路过广场的女人,
刚刚从寺庙出来。
湖的后岸,
看完日落,
老人又在看日出。
远处的铜官山,
有些霞光,
山下,埋着许多金银和尸骨。
再弯下去,
天空和湖水一样接近人间。
遇见
遇见湖水的时候,
已经是她的暮年。
在早晨,
她的头发花白,
像她碎花上衣,
写满了许多花的名字和青年的姓氏。
想喊她一声母亲,
但她双耳已聋。
折多山
堆成玛尼堆后,
石头就从今生进入来世。
为了来世,
折多山也一样,
在海拔四千二百多米高处修行,
任由大货车
日夜在它身体上发出沉重的喘息。
九月底,
折多山下了第一场雪。
漫长的冬季,
雪,便是折多山的袈裟。
新都桥镇日河桥上
比七月多了一个乞讨者。
四十岁德让,
一只腿埋在远离家乡的高山上,
一只腿在修行的路上。
米拉山口
在米拉山口,
不要問路,
就像孩子不要问母亲,
为什么要养育自己。
远一些,是唐古拉山,
再远一些,是喀喇昆仑山。
那些河流,
离开这里以后,
便再没有回家,
它们的幸福在遥远的地方。
它们都有了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