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理人员证据应用中领导力的研究进展

陶秀蓉，阮洪，刘于皛，胡嘉乐，俞蕾蕾

(1.上海交通大学 护理学院，上海 200025；2.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 护理部，上海 200011；3.上海医药高等专科学校 护理系，上海 201318；4.弗吉尼亚联邦大学 麻醉护理学院，里士满 23284)

随着循证护理的发展，全球证据数量日益增长，促进证据的临床应用已成为全球护理热点问题[1]。研究[2]表明，循证证据从生成到应用需要10～20年的时间。多种因素影响证据应用，影响因素之一的领导力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并进行了大量的研究[3]。本文旨在对证据应用中领导力的概念、领导行为、测量工具及干预方案予以综述，以期为我国证据应用中领导力的研究提供参考。

1 证据应用中领导力的概述

1.1 证据应用中领导力的相关概念 证据应用中的领导力，亦称为实施领导力(implementation leadership)，国内外尚缺乏统一的定义。2007年， Gifford等[4]将实施领导力阐释为：“使临床工作人员能够在临床决策中使用证据的多维度的影响过程，包括管理者或者监管者对员工、环境和组织基础设施的影响。” Richter等[5]通过对实施领导力相关研究[6-8]的总结归纳，将实施领导力概括为：管理者为了使领导力与促进实施相关，将管理者的行为集中在实施的具体实践上。可见，尽管不同学者对实施领导力的概念有不同的界定，但都包含一些共同的要素，即实施领导力是实施相关的领导力，包含多种影响证据应用的领导行为。

1.2 证据应用中的领导力角色分析 关于证据应用中发挥领导力的角色探讨，早期研究专注于具有行政职权的高层、中层或者一线护理管理人员等在证据应用中发挥的领导力作用。但是，Gunningberg等[9]研究发现，护理管理者缺乏有效支持证据应用所需的知识和技能，在推动证据应用过程中的作用不显著。有研究[10-11]指出，无论是否具有行政职责，护理人员都可以在证据应用过程中发挥领导作用。并有研究者关注到意见领袖(opinion leader)[12]、带教(coach)[13]、优胜者(champion)[14]等非正式领导者在推动证据应用中的领导力；实证研究[15]发现，非正式领导者对证据应用的积极作用。Cranley等[16]对证据应用中起促进作用(领导行为之一)的角色进行了系统综述，确定了九种类型的角色，包括意见领袖、带教、优胜者、实践促进者等；并认为不同的角色在作用形式、职位(组织内部或外部)以及所需的关键属性和技能方面有所不同，都可以推动证据的实施。

2 证据应用中领导行为

2.1 早期证据应用中的领导行为研究 2007年，Gifford等[4]对1995年到2007年之间关于领导行为的12篇文献进行系统综述，其中8篇量性研究，4篇质性研究；结果提示，促进研究成果落实的领导行为有：(1)领导者的支持，包括鼓励员工、信息共享、提供资源、鼓励员工参加学术会议；(2)监测绩效和成果，例如护理质量改进系统的运用；(3)修订政策，包括管理人员对政策、协议、质量监督程序等的修订。

2.2 近十年来证据应用中的领导行为研究 2018年，Gifford等[17]进一步审查了近十年的护理管理人员在证据应用情景中的领导行为的相关文章，最终纳入34篇文献进行系统评价，其中9篇量性研究、19篇质性研究以及3篇混合性研究。根据Yukl等[18]的领导行为分类方法将领导行为分为三大类：以变革为导向、以关系为导向和以任务为导向，共计12种领导行为。以变革导向的领导行为包括：提供愿景和方向、创造变革需求、建立联盟、支持变革；以关系为导向的领导行为包括：与员工沟通、支持和认可他人、做出承诺；以任务为导向的行为包括：将证据嵌入政策中、公平分配工作、监控业绩指标、提供资源、支持学习活动。护理管理人员结合特定的临床情景，灵活采用这三类领导行为，以促进临床护士在实践中应用研究证据。

3 证据应用中领导力测量工具

3.1 实施领导力量表(implementation leadership scale,ILS) 2014年，Aarons等[7]基于战略性氛围和领导力理论研制的专门用于评估管理者实施领导力量表。该量表分为管理者版本(即管理者自评)和员工版本(即员工对管理者的评价)，包括积极性、知识性、支持性和持久性领导行为4个维度，共12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评分，0分代表完全不同意，4分代表完全同意，得分越高表明实施循证实践领导力越高。在多种医疗环境中[19-20]进行了信效度检验，Cronbach’s α系数均在0.74～0.98之间，结果良好。Hu等[21]于2018年将实施领导力量表汉化，通过对两轮认知访谈确定了中文版的实施领导力量表，总体和各维度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95、0.86、0.90、0.89、0.93。ILS被应用于多种组织环境下的横断面调查[22]，结果显示，实施领导力与积极的组织变革氛围、员工循证知识和态度之间呈正相关。

3.2 维持领导力量表(sustainment leadership scale,SLS) 2018年，Ehrhart等[23]在实施领导力量表的基础上，仅将实施领导力量表中的“实施领导力”改为“维持领导力”，条目和维度与ILS量表一致，形成维持领导力量表，用于测量管理者维持循证实践的领导力水平。该量表应用于测量儿童福利组织中检验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4～0.98，显示其内部一致性良好。但通过访谈发现，维持领导力量表内容尚需进一步完善；如在证据应用的维持阶段，管理者缺乏时间，难以维持领导力；缺乏足够的时间与员工进行交流，知悉员工想法等要素。

4 证据应用中领导力的干预性研究

4.1 领导力和组织变革实施干预方案(leadership and organizational change for implementation,LOCI) 2015年，Aarons等[24]提出领导力和组织变革实施干预方案，旨在采取积极的方法来提高实施领导力，改善实施的氛围和环境，以支持证据的实施和维持。LOCI为期12个月，包括六个关键方面：干预前360°的评估、为期2 d的面对面互动、教学培训课程(包括领导力发展规划)、每周1次对组织中的一线和中高级管理人员的组织战略训练、一个面对面的小组会议和总结评价。LOCI的前3个月专注于发展基础的领导行为(即变革型和交易型领导行为)，而后3个月侧重于为实施制定战略和营造变革氛围。

4.2 Richter的干预方案 2016年， Richter等[5]基于综合实施框架和全方位领导理论提出了一套干预方案，旨在通过培训管理者，改变其实施领导行为以促进变革过程。该干预方案为期5 d，包括5个工作坊。内容及时间分配：工作坊一(3 h)，识别和定义实施对象和培训介绍；工作坊二(3 h)，培训实施领导行为以克服阻力并支持实施；工作坊三(3 h)，确定障碍和应对策略；工作坊四(3 h)，内容同工作坊三；工作坊五(3 h)，讨论后续行动计划、监测变化及调整实施领导行为以促进维持。研究[5]显示，该方案可以有效提升管理者的实施领导力水平。

4.3 Gifford的干预方案 2013年，Gifford等[6]基于计划变革理论，组织领导理论和护理指南使用的领导模型，开发了为期3个月的干预方案，内容包括：(1)全天互动研讨会和两次教育会议，内容包括领导力和具体的证据指南知识的培训；(2)间歇性的网络会议，聚焦于领导行为培训，包括关系导向型、变革导向型以及任务导向型等三种领导行为。对糖尿病专科护理人员的干预结果[6]发现，在干预组观察到了更多的领导力行为，表明领导力干预可能会影响护理人员的领导力水平，但仍需进一步的研究来完善干预方案。

5 小结与展望

5.1 探索多种人群在证据应用的领导力 多项研究[25-26]已经证明，护理管理人员的领导力对护士等医疗保健专业人员研究证据的使用产生了积极影响；同时探讨了社区精神卫生中心、药物戒断服务机构等社会组织的一线管理人员的领导力对证据应用的影响作用。护理人员本身就是教育者、管理者和领导者等各种角色的综合，这些角色都包含影响他人的特征。临床护士工作于第一线，是将证据应用到临床实践的主体人员，在证据应用中承载着重要角色。未来证据应用中领导力的研究应关注到更多的人群，探索不同人群领导力的内涵、作用以及不同人群领导力之间的关联与区别，以期更好地推动证据应用，提高临床护理质量。

5.2 开发本土化证据应用领导力测量工具 专注于证据应用情境的领导力测量工具大都来自国外，实施领导力量表的相关研究也几乎全部发布在美国、加拿大、瑞典等发达国家；仅有1例研究来自上海市护士长中的横断面调查[22]。由于中国的文化、组织制度和卫生保健体系与国外存在差异，国外量表能否应用于我国的护理实践中值得商榷。因此，全面了解证据应用中领导力在中国情境下的内涵并深入研究，编制我国本土化的针对不同证据应用人群的特异性量表，促进我国实施领导力测量工具的多样发展，将成为今后的研究重点。

5.3 开展教育培训，促进证据应用 国内外研究均证明，领导力对证据应用有积极推动作用，并有多种培训方案应用于临床。但该类培训的时间普遍较短，无持续的培训教育项目。此外，培训中的培训目标、培训要素(培训者、学员、教材)都缺乏明确的标准。因此，今后可构建规范化的领导力培训体系，针对不同层级的护理管理者和临床护士制订相应的培训计划，并建立评价考核办法，这有助于护理领导人才梯队的培养，促进循证证据在临床的应用，以提高护理质量，改善患者结局。

【关键词】证据应用；领导力；行为；测量工具；综述

doi：10.3969/j.issn.1008-9993.2020.04.017

【中图分类号】R47-05【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9993(2020)04-006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