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语成语中的时间意象

鞠海娜

(黑河学院 外国语学院，黑龙江 黑河 164300)

俄语中表时间的成语以研究认知、民族文化，以及修辞为研究对象。民族学在时间范畴上的认识在对比中显得尤为突出。通过进一步研究，笔者发现关于时间的成语解释是民间所固有的，其阐明了成语在反映世界、理解世界的过程中，以及理解时间范畴的本质上使用的基本原则与方法。

隐喻是最富成效的思想创造方法。这种方法首先用于新知识出现之前的已知世界，借助隐喻将非同类事物的实质进行同度量的对比，综合相近事物的本质来形成一定的形象，“仿佛” 的句式以及相似性假设原则也在隐喻中发挥作用。由于被比喻的思想及现象富有表现力，对其评价也带有一定社会文化的观点和立场，因此，比喻的形象是明显的[1]。例如，短语 “办公室浮游生物” 带有讽刺意味，用来表示在公司里单纯做技术工作的职员，很恰当地刻画出他们的 “服务性” 作用。希腊语中рlankton 有 “浮游的，游离不定” 的意思：江河湖海及流水中微小的植物和动物机体(藻类、软体动物、幼虫、细菌等)的集合。值得注意的是，“浮游生物” 或直接或间接地在食物链中作为其他水中动物的食物。在语言学中比较鲜明的例子有：就是这样年轻的米哈伊尔·里特维诺夫有着强烈的欲望，而他确实没能力把今天这些无纪律的大块头们赶去作 “办公室浮游生物”[2]。

就成语而言，现代语言学中的人类中心范式追求通过抽象比拟具体、可触摸、实用的事物来发现肉眼不可见的世界活动，在民间成语中蕴含着哲学[3]。本文研究俄语成语的结构(根据广义的语言学再现性概念研究成语)，以及方言中的成语。成语世界图景的独特性在于与其他语言对比中显得尤为突出。因此，本文运用了与汉语中关于时间的成语对比的方法。本文研究的任务为明确俄语成语在时间概念上的修辞方法，同时与汉语成语进行对比。

成语的意义源于对另一事物原型的隐喻转义。成语的内部结构在这一过程中是一个媒介。成语意义的内部结构由词义和语义的意义构成，都是内部结构语义的来源。关于成语内部结构的问题没有明确的答案，В.П.茹科夫认为，内部结构是 “词形”；В.М.莫基恩托认为，内部结构是 “成语的词源”；В.В.维诺格拉多夫、А.М.梅列罗维奇认为，内部结构是语义理据性。Н.Ф.阿利菲连科独特的观点：“内部结构是概括抽象的符号”，其蕴含着关于成语结构命名、语义结构，以及认知特征来源的派生意义。

对于语言使用者来说，成语的内部结构是内在因素，是成语基础结构和涵义的关键。在结构里就像是在转炉中，由认知来完成这一过程，外来词的原型就是供体，在结构的熔炉内进行加工回炉，用新思想即涵义来丰富自身。“成语意义的产生模式化” 大概只能是一种假设。但可以确定的是，隐喻是其推动器。在研究隐喻作用的文章中发现，其可以看成是 “思维产生的模式” 和文化现象[3]。俄语中大部分表示时间的成语通过隐喻这种修辞方法来表达。成语中表示时间概念的结构模型也随之建立起来,时间是直线运动或是周期循环运动。在民间成语中时间的形象有不同的表达方式[4]。

俄语方言词典中表时间的成语：

第一，时间是一个容器，是人类存在的本质。世间的存在是一种时间度量：俄语中表时间的成语 “ войти в года – 进入某一时期” 指 “成年了”；成语 “быть в детстве – 在童年时期” 表示 “还是孩子的时候”；成语 “выйти из годов –走出某一时期” 指 “暮年”；成语 “в моих (наших) годах – 在我(们)那个时候” 意思为 “当时”；成语 “уйти в кусты –去了灌木丛，уйти в сосны –去了松树林里，уйти в пороховницу – 去了火药桶里，уйти в Могилёвскую губернию –去了莫吉廖夫省(在俄语中有 “埋进坟墓里” 的意思)” 指的是 “去世”。

第二，时间是重物，是物品。成语 “быть под годами – 在某一年纪之下” 指的是 “在暮年”；成语 “потерять года –失去某一时期” 表示 “衰老”。在一生中人们会纪念与时间有关的一些事情、经历以及处境。

第三，时间是日常生活中的现实。就像太阳在天空中的位置：成语 “не в час –不及时” 指的是在封建迷信的观念中“陷入了没有预料到的，不确定的，不幸处境的时刻”；成语“вставать с первым петухом – 随着第一声鸡鸣起床” 意为 “起的很早，在鸡第一次打鸣的时候就起床”；成语 “добрый час вам –对你来说是很好的时间” 意为 “祝愿一切都好”；成语“солнце в паужину –太阳在天空正中间” 意为 “正午以后”。

第四，时间是生物。俄语方言成语 “Время возьмёт своё – 时间有自己的节奏” 指的是 “随着时间推移，如何做、孰是孰非等会自见分晓”。成语 “время делает своё дело – 时间履行自己的职责” 表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有不可避免的改变”。成语 “ время не терпит – 时间不会忍耐”、“время не ждёт –时间不等人” 指的是 “必须立即行动起来”；成语 “время обошло стороной –时间绕过去了” 表示 “个人不会随着时间而衰老。” 成语 “время терпит –时间有耐心” 可译为 “不急，可以再等等”，在上述俄语方言成语中都含有动词的特征，拿、忍耐、绕过、急忙、等待这些动作。

第五，时间是判断事物进程好坏的标尺。成语 “Золотое время –黄金时间” 意思是 “童年、青年、青少年时期”；成语 “золотой (златой) век –黄金世纪” 可理解为 “很多古老民族认知中的人类幸福生活的时代”；成语 “не в добрый час –不好的时间” 指的是 “不应该做某事的时候”；“чёрный час – 黑色时间” 可译为 “一个人十分诧异、倒霉、悲剧等时候”；“звёздный час– 闪耀时刻” 表示 “在某事、某活动等高峰、繁荣时刻”；“во святой час – 神圣的时刻” 指的是 “一个人开始做某些事的时候希望成功顺利(通常是重要的事)”。通过分析俄语方言成语，发现与年龄和生活习俗有关的表时间的成语，其受泛神论思想的影响对时间的认知存在制约性。

汉语成语中的时间概念。汉语成语图景可以分为以下几种：第一，通过无限的世界—天体、水、土地来认知时间的进程。第二，通过生物的外形和生理过程反映时间。第三，用物体的形象来评价时间。

人们通常把天体的运动作为可靠的时钟。昼夜更迭，天体——太阳和月亮有固定的变化，这就像梭子划动一样，这种交替就是时间的一种体现。成语 “日月如梭” 指的是时间过得很快，意思是 “就像太阳和月亮交替一样。” 大熊星座的位置变化也可以成为时间飞逝的参照物。在成语 “斗转星移” 的内部结构中可以体现出来。宇宙和地球看起来是永恒、无尽的存在，因此，也就理所当然地在忠贞的誓言中使用成语 “天荒地老”，意味着 “永恒”，成语的表面意思为 “天空荒芜，大地老去”。成语 “海枯石烂” 与 “天荒地老” 是同义词，都表示不可能。

时间流逝不易察觉、速度快的特点在汉语及其他语言中借助躯体形态得以反映。比如，指事物运动迅速可以用成语“转眼之间”，其字面意思是一转眼就过去了，还可以用短语“瞬息万变”。

汉语成语在时间的价值特点上会使用金钱的各种形式来表达：时间就是金子，时间就是金钱；一寸光阴，一寸金。谚语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是时间价值特点的典型，可解释为：时间可以衡量金钱，可金钱却买不来时间。除此之外，珍惜点滴时间的思想还表现在分秒上——“分秒必争”，意思是 “一分钟或者一秒钟也应该争取”。珍惜时间的态度的重要性尤其在中国人所信奉的 “节约时间就是延长生命” 这句话中体现出来，“珍惜时间——延长生命”。这种思想特点反映在一系列成语中，比如，合理地度过时间，最大效率地使用时间——“夜以继日”(利用晚上的时间——延长白天)。表示某一具体运动的迅速可以用成语 “白驹过隙” 来表示，字面翻译是 “像白马从缝隙里溜过去一样”。

用 “动” 表示时间意象，“飞着的箭” 源于成语 “光阴似箭”，意思是 “时间就像箭飞射过去一样快”。时间体现在某物的逐渐积累，在成语 “日积月累”(每日每月逐渐积累)中可以反映出来。这一成语的意思是 “长时期是由一点点的时间段组成的”。在表示时间的汉语成语中，就人类生活而言，还有另一面。成语 “时间无私，历史无情”(时间是无私的，历史是没有感情的)的客观观点。也就是说，不应该抱怨时间。时间的逝去还在成语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逝去的时间就像河里的水，昼夜不息地奔流”)中有所体现。

研究俄汉语中的时间概念发现，俄汉语中都将时间的流逝比作流水、比作像金子这样有很高的价值，时间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还有一些是某一种语言所特有的意象。例如，俄语成语中表示时间的成语强调人的生命中的某一时期，以及神学里的某些时刻，“成功的时刻” 用 “好的” 这个词，不成功时刻用 “黑色的” 来表达。在汉语成语中，时间的概念可以用宇宙中的意象 “太阳”“天空”“月亮”“星座”，以及关于人类存在价值的思想来体现。为了揭示两种语言中关于时间的成语的民族学特点，需要研究成语严谨意义的理据性和它们的文化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