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文化提升文化自信的理与路

孟宏斌 任倚步

伟大的时代，必然有伟大的文化作为支撑。在新的历史方位下，中国坚持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的同时，必然要坚持文化自信。在新民主主义革命血与火的考验中诞生的革命文化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立足于现实的革命与建设实践并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赋予其新的内涵而生成的独特精神标识。它上承中华民族数千年的优秀传统文化，下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对提升文化自信有着重要作用。理解革命文化与文化自信的辩证关系，实现革命文化对文化自信的提升，要从三个方面入手：以现实态势为依据，回答为什么要用革命文化提升文化自信；以理论逻辑为指引，回答能不能用革命文化提升文化自信；以实现路径为导向，回答如何用革命文化提升文化自信。

一、革命文化提升文化自信的现实态势

革命文化是文化自信的源头活水，文化自信要发展进步需要革命文化与其保持一致的发展步调从而固本强基，达到补益自身的效果。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革命文化的传承与发展，对发挥革命文化在坚持文化自信道路上的重要作用提出了一系列建议，采取了卓有成效的措施，既增强了革命文化自信，也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将无需再以革命文化提升文化自信。

(一)对革命文化的重要意义缺乏深刻理解，提升文化自信缺乏社会合力

“一定的文化(当作观念形态的文化)是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的反映，又给予伟大影响和作

用于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1)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1940年1月)，《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63-664页。革命文化的意义是多重的、深远的，不论是在动荡不安的革命年代，还是在当前有序发展的新时代，其对社会各个领域的发展、对不同社会主体进步的重要意义是不言而喻的。首先，对中国共产党而言，它传承了共产党人“敢于直面艰难险阻、不怕牺牲”的红色基因，彰显了共产党人“永不叛党、坚定理想”的精神品质，体现了共产党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人民利益高于天”的人民立场，发扬了共产党人“廉洁奉公、严格自律”的优良作风，是党提升执政能力，巩固执政地位的有力武器；其次，对中国人民而言，革命文化是革命建设年代独特的历史环境下人们社会实践活动的缩影，同时也是对人民精神文化生活需求的直观表达，是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解决的风向标；再次，对当代中国而言，革命文化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现实相结合的有机载体，其现实批判功能能有效抵御西方腐化意识形态的侵蚀，从而坚定中国道路；精神传递功能能有力开创良好的社会风气，从而发扬中国精神；社会实践功能能正确引领人民群众与社会主义相适应，从而凝聚中国力量。总言之，革命文化对党、对人民、对国家均有重大意义。对其重大意义的认识，每个人都有责任和义务与党中央保持高度的统一，但实际却并非如此。当前社会文化生活的各个领域仍不同程度的存在对革命文化重大意义认识不够充分的现象，革命文化的地位作用、内容阐释、继承发展等各方面仍未完全达成共识，具体表现为“对革命文化传统教育重视程度不够，宣传革命文化的力度不够，各类反映中国共产党革命斗争历史的纪念馆、遗址、伟人故居、烈士陵园等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功能作用发挥不突出等”(2)张海峰，刘焕峰，樊军娟：《弘扬革命文化 传承红色基因》，重庆出版社2019年版，第55页。。这表明革命文化在民众精神文化生活中的效用尚未得到充分彰显，提升文化自信缺乏社会合力。因此，加深对革命文化重要性的认识是必要的和紧迫的。

(二)对革命文化的价值内容缺乏深入挖掘，提升文化自信缺乏内生动力

用革命文化提升文化自信是新时代党的文化建设的重大理论课题，但目前尚未完全激发革命文化传承发展的内生动力，对其蕴含的丰富文化价值缺乏深入挖掘。革命文化在内涵上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广义的革命文化指的是革命及建设历程中产生的各种物质、精神生产活动及现象的总和，分为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制度文化三个层面。狭义的革命文化则特指精神层面，是革命、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革命意识和精神风貌的凝结。从大众对广义革命文化的理解看来，主要限于物质文化层面。提及革命文化，大多数人所联想到的是战争、流血、牺牲等概念及一些耳熟能详的红色革命根据地，简单地将革命文化等同于与这些概念相联系的文化元素。更有甚者错误地领会了革命文化所反映的矛盾斗争性，致使其不能冷静客观地看待历史，进而衍生出对一些国家和团体的偏见，而对革命文化蕴含的革命理论、革命政策及革命实践等多维度、深层次的价值内容缺乏深入了解，使中华民族过去所遭受的挫折、屈辱、贫弱难以引起深刻的历史反思。公众对狭义革命文化的理解也存在一定偏差。革命文化的形成与发展很大程度上受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的影响，在特定的社会实践环境中生成了具有独特魅力的革命精神和优良传统，如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井冈山精神、苏区精神、长征精神，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雷锋精神、大庆精神，改革开放时期的载人航天精神、北京奥运精神等，但如今部分人对革命精神的理解仍然停留在符号层面，只熟悉史实但不理解其背后的真正意蕴。比如，将“井冈山精神”的含义同一于秋收起义失败后毛泽东带领残余革命力量上井冈山开辟了革命根据地这一历史事件本身，而未意识到井冈山精神背后所承载的“要有坚定不移的理想信念，要坚持党的绝对领导，要密切联系人民群众，要一切从实际出发，要形成艰苦奋斗的作风”的精神价值。这说明，目前尚没有充分讲清楚革命文化的内涵特质、挖掘革命文化的价值内容从而实现让革命文化真正“活起来”，与“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相衔接，提升文化自信缺乏内生动力。

(三)革命文化的传承发展体系仍待完善，提升文化自信后劲略显不足

革命文化归根结底是一种社会意识，“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52页。。随着社会物质生活的变迁，形成完备的传承发展体系推动革命文化与社会实践发展相适应是坚持文化自信的应有之义。但严密的革命文化传承发展体系目前尚未完全建立，未能实现革命文化在社会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今天应有的繁荣。首先，革命文化相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及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独特之处在于贯穿其中的革命性和斗争性，这是特殊时代的烙印，但在传承发展的过程中，革命文化的这一特性往往通过影视传媒的方式被过于放大，如抗日神剧和一些不符合历史事实的影视作品的出现，给公众传递了错误的历史信息，造成了负面影响，弱化了其叙述革命历史、传递革命精神的作用。其次，革命文化的传承方式相对单一，与社会生活仍存在一定的距离感。新时代为文化的传播提供了优良的外部环境，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介的广泛使用拓宽了人们近距离接触文化的途径，但革命文化的呈现多是通过影视、电视、博物馆等传统途径，与互联网以及新兴科技结合的效果并不突出，对公众的吸引力并未得到显著提升。再次，部分革命文化物质载体未得到科学的开发利用。革命文化存在的形态包括物质形态和精神形态，而物质形态是最直观、最真实、最能还原历史原貌的形态，也是革命文化最主要的呈现方式，但当前一些以革命为主题的遗址、纪念馆、博物馆由于年代久远，地理位置偏僻而未能得到充分的开发利用，致使其价值未能充分发挥。并且，革命文化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娱乐性和消费性文化资源，它涵盖着共产党人的信仰和追求，部分革命文化资源开发过程中出现的过度产业化和市场化趋势理应得到制止。这些问题表明，目前尚未实现革命文化传承发展体系与增强文化自信，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新环境的完全接轨；没能实现充分利用市场资源，推动革命文化产业的发展；没能形成人人参与维护及发展革命文化的生动局面，革命文化提升文化自信的后劲略显不足。

二、革命文化提升文化自信的理论逻辑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4)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40-41页。文化在国家和民族发展过程中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进入新时代，当此全面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不断提高文化软实力的有利发展条件，革命文化能不能抓住历史的机遇，更好地提升文化自信，其“理”何在？

(一)革命文化的承上启下增添了文化自信的底气

革命文化的承上启下在精神上接续了中华文明的传承，在实践中开辟了民族发展的道路，使国人得以在内忧外患的时局下重拾文化自信。20世纪初由于清政府的高度闭关自守，传统文化善于变革的品质得不到彰显，中华文明无法与外来文明实现和谐共生、兼容并蓄，在有着坚船利炮支持的西方文明的冲击下，国人逐渐丧失了对自身文化的信心。当先进知识分子意识到文明延续的重要性，毅然发起文化变革活动时，又屡屡遭受阻碍，收效甚微。而真正改变这一局面，让国人重拾文化自信的，正是应运而生的革命文化。从历史维度来看，革命文化实现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过渡与衔接，让中华文明得以一脉相承。革命文化以优秀传统文化为源，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辩证法与否定之否定为方法论，实现了对优秀传统文化中符合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的精髓部分的继承以及对其中腐朽、陈旧的糟粕部分的超越。同时，革命文化所涵盖的“实现共产主义”的理想追求、“服务人民”的文化理念、“坚持马克思主义为理论指导”的政治底色等内容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形成与发展提供了优良的文化基因与价值指引。从现实维度来看，革命文化所内涵的对中国革命道路的阐释、对中国革命目的的剖析、对社会发展主要矛盾的整合等内容为中华民族的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做出了科学的指引，实现了马克思所说的理论力量到物质力量的转变，推动了党和国家事业的发展，让坚持文化自信有了现实层面的依托。总而言之，革命文化的上承下起在历史维度上接续了中华文明的传承，在现实维度上推动了社会的发展，为文化自信增添了底气。

(二)革命文化的与时俱进回应了文化自信的呼唤

新时代文化自信所呼唤的是能够“承古开今、创新创造”(5)沈壮海：《论文化自信》，湖北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49页。的文化自信，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文化自信，而与时俱进的革命文化通过自身彰显的继承性、创新性、人民性、阶级性等特质强有力地回应了新时代文化自信的呼唤。一方面，革命文化是继承性和创新性的统一。革命文化作为活的历史记忆不仅记录了人民创造和书写历史的过程，传承了革命建设年代不畏艰险、追求真理的时代精神，同时，立足于经济社会发展状况，革命文化随着历史条件的变化又不断创造出新的内容。从最初的“暴力革命，武装夺取政权”到“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服务”再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革命文化的视野随着时代主题的更迭而拓宽，内容随着党和国家工作重心的转移而升华，是不折不扣的“承古开今、创新创造”的典范。另一方面，革命文化是人民性与阶级性的统一， 始终代表的是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服务于人民”是革命文化的应然旨归。革命文化在传承发展的过程中，其“服务于人民”宗旨的践行主体是全体共产党员及各级党组织。革命文化的发展历程与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历程是一致的，任何时候，中国共产党的一切实践活动都是秉着“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的目的，朝着“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的方向展开的。从“带领人民推翻三座大山、建立民主统一的民族国家”到“实行改革开放、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再到今天的“脱贫攻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些举措都是中国共产党为人民服务的见证，更是革命文化“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现实材料。以此“理”为据，革命文化有力地回应了文化自信在新时代的呼唤，实现更好地提升文化自信绝非空谈。

(三)革命文化的丰富内容夯实了文化自信的根基

文化自信的根基在于自身所包含的从古到今、从内到外、由表及里、雅俗共赏的丰富文化内容受到人民的高度认同和充分肯定。而革命文化集革命理论、革命政策、革命道德等精神层面的内容和革命遗迹、革命文艺作品等物质层面的内容于一身，经历了社会实践的考验，汇聚了人民的认可，极大地充实了文化自信的“内存”。从精神层面看来,不论是革命理论、革命政策还是革命道德都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社会实际状况相结合而产生的文化内容，而对马克思主义的选择，是广大人民历经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的长期压迫后做出的真正适合自己的选择，在多年的社会实践考验中不仅没有黯然失色，反而迸发出了更加旺盛的生命力。革命理论在顶层设计的高度为党和国家事业的发展做出了指引，革命政策为党带领人民“摸着石头过河”提供了具体的行动指南，革命道德为党自身的建设营造了和谐稳定的外部环境等。因此，这既是人民自己做出的选择，又具有充分的科学性。从物质层面看来，革命遗迹、革命文艺作品等内容所反映的主要是矛盾的对立面，即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与一切腐朽、反动、敌对势力的斗争。其主要功能一是承载革命历史，提醒人民要铭记历史，以史为鉴，这既是对历史本身的尊重，也是对作为历史主体的人民的尊重，对总结历史经验，助推社会发展意义重大。二是展示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使命和价值追求，增强人民对党的认识。中国共产党成立至今已经近百年，时代历经了沧海桑田的变化，但党的初心、使命和价值追求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成立之初的本色。在远离了战争和硝烟的今天，革命遗迹和革命文艺作品作为历史的见证者是让人民尤其是广大青年群体清楚地认识中国共产党，拉近党和人民距离的有效途径。可以看到，不论是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革命文化的丰富内容充分汇聚了人民群众的肯定和认同，夯实了文化自信的根基。

(四)革命文化的价值观念坚定了文化自信的方向

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和民族文化发展的精神状态的折射，处于不断的运动变化之中，具有明确的目标指向。当前我国文化自信所前进的方向就是要使我国成为文化大国、文化强国，扩大文化影响力，“重享中华民族在文化方面的光荣与梦想”(6)沈壮海：《论文化自信》，湖北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91页。，这是由文化自信的精神内核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所决定的。而革命文化在近百年传承发展过程中所塑造出的独特价值观念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高度契合，在发展方向上与文化自信产生了强烈共鸣。就国家层面而言，革命文化所传递的价值观念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通过革命手段推翻一切压迫，实现国家和民族的富强民主，实现人民生活的文明和谐。这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国家层面的价值理念，在客观上肃清了与文化自信发展不相适应的封建主义、帝国主义、资本主义文化腐朽价值观的影响，为文化自信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环境。就社会层面而言，革命文化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对战争的残酷、物资匮乏的无助、人民流离失所的辛酸有切身的体会，因此其宣扬的是维护和平，通过建立一个和平稳定的社会秩序，实现国家的发展，实现社会的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价值观念，这也正是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社会层面的呼应。就个人层面而言，革命文化中大量存在的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投身革命事业的英勇事迹，为了维护人民的利益敢于牺牲一切的革命精神等内容无不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等价值观念的体现。由此可见，革命文化的价值观念在国家、社会、个人三个层面自始至终都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同质的，为文化自信的前进方向提供了有力的价值观引领。

三、革命文化提升文化自信的实现路径

“历史不外是各个世代的依次交替。每一代一方面在完全改变了的环境下继续从事所继承的活动，另一方面又通过完全改变了的活动来变更旧的环境。”(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68页。革命文化对文化自信的提升是在不断变换的环境中进行的，因此当下更应当充分考虑新时代背景，不断寻找革命文化与文化自信的共通点、共鸣点并将其扩大，让革命文化更好、更快地融入文化自信的浪潮，实现对文化自信的提升。

(一)创新革命文化的传播方式，实现革命文化与日常生活的深度融合

自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将推行改革开放作为一项基本国策之后，中国社会的风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基于社会实践的变化，人民在文化领域内的需求也相应发生了改变，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人民所需要的文化是与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文化，是能够给人民带来现实感和归属感的文化。“革命”是革命文化所反映的主题，虽然其内涵不断与时俱进，形式不断推陈出新，但毕竟中国数十年社会平稳发展的现实环境与革命和建设时期那段峥嵘岁月相去甚远。此外，传统的革命文化传播渠道：教育领域内的教学传播，以及文化领域内的文艺作品传播大多属于“灌输式”的传播方式，导致的结果是人们对革命文化的接受产生了被动心理而不能形成主动学习革命文化、塑造革命文化的意识。因此大多数人，尤其是青少年，在当前的现实生活中找不到自身与革命文化的契合点，革命文化与人民日常生活的融合程度并不乐观。而要拉近革命文化与人民日常生活的距离，实现人民群众对革命文化的态度由被动接受到主动维护的转变，创新其传播方式是必由之路。进入新时代，科学技术在各个领域内的成熟运用大大提高了文化传播的效率，目前文化传播最便捷有效的途径无疑是互联网及其派生出的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介，革命文化与互联网的结合是使其融入日常生活的有效方式。将革命文化中大量存在的历史记忆、革命精神、文艺作品通过诸多社交媒介呈现出来；开设专栏讲述革命文化中所包含的对个人发展有启发、有借鉴意义的内容；通过技术手段高度还原革命文化所展现的历史情境；以现实生活中的事例折射革命文化中体现的爱国、自强、奋斗的精神特质，做到既能发人深思，又能让民众易于接受、乐于接受。增强革命文化的吸引力，消除人民对革命文化的时代隔阂感，实现革命文化走进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

(二)提炼革命文化的要义精髓，增强革命文化对人民群众的引领作用

革命文化是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相适应的先进文化，是一种精神动力，其价值与作用不仅仅在于作为文化载体记录革命的历史，传承革命的基因，还在于在精神层面引领民众，启迪民众。“研究任何过程，如果是存在着两个以上矛盾的复杂过程的话，就要用全力找出它的主要矛盾。捉住了这个主要矛盾，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8)毛泽东：《矛盾论》(1937年8月)，《毛泽东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22页。从革命文化琳琅满目的内容库中提炼出要义精髓，并以此为基点展开系统的阐释与宣传，增强革命文化对人民群众的引领作用是提升文化自信过程中的主要矛盾。革命文化时间跨度长达近一个世纪，空间范围囊括了几乎全部的国土面积，是由多个具有鲜明时代特征、地域特色的子文化所构成的集合，如土地革命时期的革命文化、抗战时期的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革命文化以及陕北地区的革命文化、井冈山地区的革命文化、大别山地区的革命文化等，其内容和形式也各有侧重，这种内容的高度多元化使得革命文化的价值辐射过于分散，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其引领作用的彰显。因此，对革命文化进行宏观的整合，将其中对个人的成长成才，对社会的发展进步，对国家的繁荣富强有重要推动作用的价值观念、精神特质、理论要旨提炼出来，以“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如期完成、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顺利实现为问题导向，抵制否定革命文化、歪曲革命文化的历史虚无主义思潮，合理设置宣传、阐释的着力点，真正用革命文化武装人民群众的头脑，增强革命文化的引领作用，实现革命文化对国家、对社会、对个人的价值。

(三)注入革命文化的时代内涵，谋求革命文化与时代发展的同向同行

革命文化见证了新中国的成立、社会主义制度的确立、改革开放的推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开辟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经历了自辛亥革命以来所有的社会巨变，其历经沧桑而不衰的根本原因在于每一个时代都有新的时代内涵注入其中，使革命文化得以永葆生机。而文化的时代内涵，即是不同时代的人们寻求社会主要矛盾解决方法的思想与意识在文化层面的表达。如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主要矛盾集中体现在人民对国家、民族独立和解放的需要与推翻‘三座大山’之间的矛盾”(9)周显信，许双双：《论社会主要矛盾演进与我国三次“起来”伟大飞跃的内在逻辑》，《理论探讨》2019年第4期。，由此，当时的革命文化注入了“国家独立、民族解放”的时代内涵；进入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社会主要矛盾转化为“人民对于建立先进的工业国的要求同落后的农业国的现实之间的矛盾”(10)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关于政治报告的决议》，《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24册，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248页。，“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11)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关于政治报告的决议》，《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24册，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248页。，因此“加快建设步伐、谋求更好更快的发展”相应成为了当时革命文化的时代内涵。而当前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12)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11页。，则革命文化也应当被赋予“实现社会平衡充分发展、满足人民群众各方面的美好生活需要、增强人民群众幸福感”等以解决当下社会主要矛盾为主题的时代内涵，进而实现革命文化的升华以应对新时代所面临的新问题、新挑战，谋求革命文化与时代发展的同向同行。

(四)扩大革命文化的影响范围，实现革命文化与世界文明的合缝接轨

文化的交流互鉴是坚持文化自信不可或缺的一步，革命文化要提升文化自信，必须做到与世界文明“和而不同、兼收并蓄”(13)习近平：《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2015年9月28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524页。的交流，要走出去，实现与世界文明的对接。革命文化的包容性使其吸收借鉴了近乎所有对于推动社会历史发展有积极意义的文化成果。在新时代“立足本国又面向世界”(14)习近平：《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2013年12月30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161页。的文化发展浪潮中，革命文化走出去，首先要处理好自身与其他文化之间的关系。既要以海纳百川的广大胸怀去吸收其他文化的优秀内容，又要有所选择地淘汰、过滤掉个中与当下中国的发展实际不符的内容。既要将革命故事、革命精神、革命道德等革命文化的代表性内容以通俗易懂、因地制宜的方式讲好，又要守住革命文化自身的价值边界及精神核心，真正做到和而不同。其次，革命文化这种软实力的走出去，要实现对国家硬实力的反哺。革命文化要以自己响亮的品牌开拓产业市场，引导经济更好地走出去，实现自身更具立体性的发展，使自身与世界其他文明的交流更具物质支撑。再次，革命文化的走出去并非内容的简单传播，要紧扣价值观这个主线，既要让世界文明认识到革命文化积极向上、永不畏惧的价值观态度，又要发挥革命文化价值观念对世界发展的有益作用，使其成为世界文明发展进步的有力借鉴内容。

革命文化与中国共产党相伴而生、不离不弃，也随着党的成长而不断发展、不断升华，是中华文化的瑰宝，更是不可多得的精神财富。在坚持文化自信的道路上，以现实态势为据，以理论逻辑为理，以实现路径为路，实现革命文化对文化自信的提升来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