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公园建设背景下特色森林康养产业发展路径研究——以浙江省开化县为例

黄凤生 余士香 余士忠

（1浙江省开化县林业局；2中共浙江省开化县委党校 324300）

“森林康养”的概念起源于德国，流行于美国、欧盟、日本和韩国等地。19世纪40年代，德国创立了世界上第一个森林浴基地，形成了最初的森林康养概念。国外森林康养产业起步早、发展快，其理论研究和产业体系日趋完善，并逐步形成了几种较具代表性的发展模式，即森林医疗型的德国模式、森林保健型的美国模式和森林浴型的日本模式。特别是日本，1982年引入森林医疗理念后进行研究，并开始在全国规划森林浴基地，短时间内在森林康养领域处于领先地位，其“入森林、浴精气、锻炼身体”的口号深入人心，利用森林步道进行休憩蔚然成风[1-5]。

我国发展森林康养产业具有良好的资源基础、旺盛的市场需求和广阔的市场前景，发展森林康养产业符合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新需要，满足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新要求，契合人们对森林旅游趋向的新变化。截止目前，我国已有27个省市开展了森林康养基地建设。2019年3月，国家林业和草原局、民政部、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联合发布了《关于促进森林康养产业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旨在向社会提供多层次、多种类、高质量的森林康养服务，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意见》明确提出，到2022年建设国家森林康养基地300处，到2035年建成覆盖全国的森林康养服务体系，建设国家森林康养基地1200处，到2050年人民群众享有更加充分的森林康养服务。《意见》的出台，为我国发展森林康养产业提供了强大的政策保障，增强了各地发展森林康养产业的信心，为森林康养产业的发展描绘了广阔前景。

1 开化县发展森林康养产业的优势

开化县位于浙江西部边境、浙皖赣三省七县交界处，是浙江省母亲河——钱塘江的源头，连接浙西、皖南和赣东北的要冲，浙江的“西大门”，也是重要的生态功能保护区。开化属浙西中山丘陵，全境峰峦重叠，山岭连绵，县域版图的85%为山地，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之称。从2000年确立“生态立县”发展战略以来，开化县先后成为“国家主体功能区”“省级重点生态功能区”“国家生态旅游示范区”“国家公园体制”和“多规合一”等试点[6]。被习近平总书记点赞为“好地方”的开化，发展森林康养产业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1.1 生态资源丰富

温度、湿度、高度、优产度、洁静度和绿化度是判断一个地方是否适合发展生态康养产业的六个重要自然维度（简称“六度理论”）。森林康养虽然不能等同于生态康养，但是它是生态康养的一种最重要的形式，完全可以参照生态康养的“6+1理论”，其六个维度在开化都独具优势。开化县常年平均气温16.4℃，昼夜温差平均为10.5℃；年平均降雨量1814.0毫米；平均海拔高度161.0米；食材丰富且绿色环保；PM2.5均值为23.0微克/立方米，环境空气质量远低于国家二级标准限值；森林覆盖率80.7%，森林蓄积量超过1000万立方米，特别是古田山自然保护区和钱江源国家森林公园的森林覆盖率超过97%。得天独厚的自然优势和“生态立县”战略，使开化县成为浙江省首批清新空气示范区和国家级生态县，生态产品价值（GEP）为 645亿元，再加上近几年开化在公共服务和生活有关的设施设备的不断完善，另外一个维度－－“配套度”也得到加强，开化县发展森林康养产业前景光明。

1.2 旅游业蓬勃发展

森林康养是高层次的旅游，是观光旅游、体验旅游的升级版。生态旅游是森林康养的基础，生态旅游发展良好的地方在发展森林康养产业上有明显的优势，一是基础设施和服务较为完善，二是人气集聚较为旺盛。开化县目前有一个5A级景区－－根宫佛国文化旅游区，两个4A级景区－－古田山自然保护区、七彩长虹旅游景区，还有六个3A级景区等。开化县以丰富的旅游资源、独特的钱江源头区位优势和正确的旅游业发展政策，成功创建了国家全域旅游示范区。近年来，开化县旅游业发展势头迅猛，旅游人次、旅游收入连续17年“双位数”增长，作为观光旅游、体验旅游的升级版，森林康养还可以吸引更多的“回头客”。可以说，旅游业的蓬勃发展，为开化县森林康养产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3 政策助推优势

开化县是习近平总书记点赞的“好地方”。几年来，开化县抓住机遇，大打“好地方”品牌，推出了“五个一”（一片青山绿水、一茶飘香四海、一刀雕出乾坤、一举享誉世界、一园筑就梦想），“好地方”品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越来越大。近几年来，开化县正全力进行“三区三园”（美丽浙江先行区、生态经济示范区、“两山”重要思想实验区和幸福家园、国家公园、钱江源大花园）建设，坚持“生态创优、交通先导、城市赋能、产业创新、乡村振兴、改革开放、固本强基、营商环境”八个主攻点，通过深化“千万工程”、持续开展“三改一拆”“四大革命”“五水共治”、抓实“四边三化”、开展国家公园锦绣行动以及实施退耕还林工程等举措，全面提高了环境质量，获省绿色发展奖补资金7.37亿元，位列全省第一。钱塘江源头区域山水林田湖草生态保护修复工程成功入选全国试点，以及国家森林城市的创建，使开化县成为越来越多国内外游客“心向往之”的“神仙境”。可以说，“好地方”的品牌打造和三区三园的建设，能够有效助力开化县森林康养产业的发展。

2 制约开化县发展森林康养产业的因素

开化县发展森林康养产业优势明显，问题也比较突出，集中体现在以下三个制约因素。

2.1 资金短缺

发展森林康养产业，需要政府大量的资金投入。开化县虽然摘掉了“贫困县”的帽子，但财政收入仍然比较低，2018年财政总收入为14.52亿元，只占衢州市财政总收入206.9亿元的7.0%。作为对比，森林资源同样丰富的安吉县，2018年的财政总收入为80.08亿元，差距非常明显。而且，14.52亿元的财政总收入还包括3.36亿元的上级转移支付收入，自身造血功能严重不足。虽然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发展旅游经济，但由于本身财政收入低，资金投入捉襟见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2.2 人才匮乏

森林康养是一种新型的森林旅游方式，森林康养产业融合了林业、旅游业、健康服务业等多个行业，它既需要各行业的专业性人才，也需要森林康养行业的复合性人才。就林业而言，开化县目前林业人才队伍存在着总量不足、队伍人员老化、结构不合理等问题。旅游业方面，从事旅游业的管理人员、导游和相关服务人员数量不多，素质参差不齐，还存在“外地优秀人才难引进，本地优秀人才难留住”的问题。“森林康养产业发展的核心和灵魂就是医学”，由于地处落后山区，与发达地区竞争医学方面的人才没有优势，这也是开化县发展森林康养产业的最大障碍。森林康养产业是一个新兴产业，人才缺乏是全国性问题，高校开设相关课程及专业性的培训不足，培训力度不大。

2.3 交通滞后

交通作为旅游活动中时间和费用消耗最大的一项，是消费者选择旅游目的地的主要影响因素。“九山半水半分田”，逢山开隧道、遇河架桥梁，公路线形难以施展，交通建设投资大和政府财政收入少的矛盾，造成开化县交通一直处于滞后状态，也是一直以来困扰开化县发展旅游经济的瓶颈。虽然从“十一五”以来，开化县的交通事业飞速发展，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实现了历史性的突破，但与发达地区相比，差距却不断加大。目前开化县与周边县市通道主要有G3京台高速（黄衢南）、G60N杭新景、G205国道和G351国道（在建）4条公路，衢九铁路虽已通车运营，但其在开化城区无站点，无法满足外来游客的交通需求。县内公路线路等级低，受地形限制严重，弯道多线性差，路面宽度小，错车道设置间距偏大，两车交汇困难，“通而不畅”现象普遍，旅游黄金期拥堵情况时有发生，严重阻碍了旅游业的发展。

3 开化县森林康养产业发展对策

习近平总书记嘱托开化有三句话：“一定要把钱江源头生态环境保护好”“变种种砍砍为走走看看”“人人有事做、户户有收入”。这三句话，深刻阐释了保护环境与经济发展的辩证关系，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论的生动描述。开化县发展森林康养产业，就是带着总书记的嘱托践行“两山”理论的最好印证，是建设“森林浙江”和打造“富饶秀美、和谐安康”生态浙江的具体举措，也是“生态立县、特色兴县、产业强县”战略的必然选择。

3.1 抢抓战略机遇，科学规划布局

《林业发展“十三五规划”》《中国生态文化发展纲要（2016－2020）》和《关于大力推进森林体验和森林养生发展的通知》等都明确鼓励发展森林康养产业。《关于促进森林康养产业发展的意见》更是明确了发展森林康养基地的时间和数量。开化县具有得天独厚的生态资源优势和产业优势，要紧靠国家政策，以钱江源国家公园试点等为契机，大力发展森林康养产业。要及时编制《开化县森林康养产业发展中长期规划》和相关专项规划，制定相应的实施细则，列入县委、县政府议事日程。组织专家学者外出考察，借鉴国内外已有经验，开展对森林康养产业的研究，提出符合开化实际、具有开化特色的森林康养产业发展对策。

3.2 发挥品牌效应，打造康养基地

在近现代商品经济高度发达的今天，品牌效应可以给商品生产者带来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而品牌的叠加会产生“1＋1＞2”的效果。开化县目前在全省乃至全国叫得响的品牌有“好地方”“钱江源”“国家公园”和“根宫佛国”，可以充分利用这四大品牌优势，最大限度地发挥品牌叠加效应，由县委县政府牵头，生态资源保护中心、林业局主管，会同其它乡镇、部门，在具有高适宜度（森林康养资源丰富和利用条件优越，限制条件少）的地方如古田山自然保护区、钱江源国家森林公园、七彩长虹旅游景区分别建设一个高规格、高层次的森林康养基地（“根宫佛国”的“根”来自森林，可以作为一个森林康养基地，主打养心牌），每个森林康养基地都要有鲜明特点，避免重复建设，形成森林康养的综合集成平台，进而服务全县、辐射全县，带动全县的森林康养产业发展。同时，森林康养基地要与上位规划无缝对接，如国家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区和缓冲区、国家森林公园的生育保护区等区域就应该严格禁止开发，确保森林康养基地建设合法合规。

3.3 利用资源优势，开发康养产品

森林康养就是消费，要根据不同消费群体，设置多样化的消费产品，以满足消费者的各自需要。每一个森林康养基地都有各自的特点，要根据各基地的特点开发出异质性产品，避免同质化竞争。从大的角度来说，森林康养产品主要有四种类型：游憩型、疗养型、运动型、饮食型。分别开发如登山、自行车越野、攀岩、太极拳、气功、中医药养生、养生步道、森林浴、日光浴等康养产品，消费者可以根据年龄、性别、体质、爱好等自主选择消费项目。还可以把森林康养与体育赛事结合起来，如已经运作成熟的一年一度的开马（开化马拉松）就可以考虑在钱江源国家公园区域内举办，还可以考虑举办环钱江源国家公园自行车赛、钱江源国家公园冬泳大奖赛等赛事，进一步创新森林康养方式，提升森林康养产品品位。

3.4 整合多方资源，加强对外交流

建设森林康养基地，需要大量的资金，在加大政府财政投入的基础上，要充分利用中央、省、市政府的相关政策，积极向上争取资金，通过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PPP)等方式支持引导经营主体投资发展森林康养产业，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以独资、合资、合作、联营、融资等方式参与项目建设。建设森林康养基地，也需要大量的专业技术人才，要加强对外的交流，建立地区间森林康养合作交流平台，通过“引进来” “走出去”等形式，提高开化县森林康养产业专业技术水平。要通过“互联网+”把全县几个森林康养基地串联成线，实现抱团发展，并利用互联网进行多渠道、多方式的“好地方+国家公园+根宫佛国+森林康养”品牌宣传，同时进一步加大“人气集聚”工程实施力度，吸引更多的游客来开化县游憩、度假、疗养、保健、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