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业水平测试背景下的中职语文教学评价改革

陈 锋， 吴东红

（1.福建省职业技术教育中心,福州350001； 2.福州市职业教育实训中心,福州350001）

一、多元智能理念下中职语文教学实践呈现“碎片化”评价特征

（一）全面均衡发展的不可实践性与中职语文课程培养目标的综合性成为多元智能理论适用于中职语文教学评价的基础

多元智能理论核心内涵是尊重每一位学生的行为个体，公平看待每一位学生，从多元视角全面评价学生。它注重学生的潜能发展，重建学生的自信与学习兴趣，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 落实在课堂教学中，它特别强调学生的主体角色， 强调教师在主题教学活动的创设中应加强学生“成功”的体验并注重提升学生“自信心”。

“全面均衡发展的不可实践性”在中职学校学生基本面现状下相较于普通高中更具有普遍性。 中职语文课程的培养目标是使学生能够正确理解和运用祖国的语言文字，具备思维能力及审美情趣，培养他们注重文化传承等核心素养； 在掌握一定的听说读写能力的同时养成良好的语文学习习惯， 进而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与价值观。 这些评价内涵的要素需要多维度的教学评价方式， 多元智能理论受到了寻求有效教学评价方式的中职学校的多方推崇。

面对中职普遍薄弱的生源现状，面对不同区域、不同学校、不同专业水平参差不齐的事实，面对在语文教学改革模式下日益活泼起来的课堂生态， 面对因为评价模式缺乏职教特色， 中职语文教学质量严重下滑。 福州市中职学校吸收多元智能教育教学理念的核心内涵，先后启动了“以用设境、以动激趣、以情致知”语文教学改革，引入“评价超市”的概念，开展了以“教学内容模块化、教学方法活动化、教学评价情景化”的碎片化教学评价改革。

（二）结构化数字资源的兴起与多元智能的课堂教学内容设计使中职语文教学评价具备了“碎片化”的特征

秉承多元智能教育理念， 福州市中职语文课程教学改革持续深入， 开辟了多元智能途径的教学课堂， 注重设计学科内容和各项职能活动相结合的学习方式，开展情景交互课堂教学、任务活动课堂教学等教学模式改革∶即围绕某个知识点（重点难点疑点）或教学环节、教学主题而开展教学活动。 加上慕课、微课的兴起，职业院校普遍实施了翻转课堂的教学模式。按照学生的认知规律，教师通过对学习内容或者学习时间的有效分割，将完整的学习内容“化整为点”，同时将信息技术呈现于主要的学习内容和实践过程。教师还可对素材进行扩展结合，创设结构化数字资源， 让学生在课前对重点内容进行碎片化的学习，并使用大数据在课前形成学习效果评价，从而使课堂教学策略更有针对性。 这种围绕某个知识点（重点难点疑点）或教学环节、教学主题而开展的教学活动，通过慕课、微课等传播方式进行，就是有显著的碎片化学习或碎片化教学特点。

（三）多元智能理论下“评价超市”的过程性和形成性的评价为中职学生带来了成功的体验和学习的自信

有碎片化教学就必然有与之相匹配的碎片化教学评价， 将碎片化教学的理念迁移到教学评价的领域，满足越来越广泛的碎片化学习需求，这便是碎片化教学评价的源起。 福州市中职语文教学评价改革中提出的评价超市” 就是教师将教学内容按照知识与能力设计成形式多样、层次分明的考试题目，并依据教学大纲和教学目标的要求列出分值， 这些不同层次、不同类型和不同水平的题目，就像超市里众多货物一样摆在货架上， 学生可根据自己对知识和能力的掌握情况， 像逛超市那样来自由选择考试内容，接受测试。

“评价超市”改变了传统评价导致不同学生接受相同考试内容的“一刀切”的弊端，尊重学生个性差异，尊重不同学生的知识、能力、兴趣等方面的需要，使所有学生都有机会获得成功的体验。同时，也让教师从学生的选择中明确不同学生的智能特点和日常的教学效果， 学生在自我选择面前也认识到自己对知识能力的掌握情况和不足之处， 这将有效地提升教师的教学和学生的学习效果。 与传统考试内容相比，“评价超市”的考试内容更具体深入，能力特点更集中显著，考试形式更灵活多样，学生稍作努力就可以完成其中的一项测试， 这也极大地增强了学生的学习信心。

传统的以纸笔卷面测试为主的语文学科教学评价模式也大为改观，“评价超市”“赛评一体”“活动任务评价”“师生互动评价”“情景交互评价” 等以形成性评价为主要特征的碎片化教学评价方式层出不穷。如果说，“评价超市”是在评价发展目标和评价内容方面突出了评价的激励功能导向， 那么，“赛评一体”“活动任务评价”“师生互动评价”“情景交互评价” 等多样化的评价方式则在评价主体和评价方法方面实现了多元化和碎片化。 其显著的过程性和形成性特征， 是职业学校有别于普通高中的具有职教特色的教学评价模式。

二、中职学校学生学业水平考试是对语文核心素养“系统化”的评价

（一）碎片化教学评价下教师课堂“实施性”的困惑与质疑

以“评价超市”形式的碎片化语文教学评价具有显著的激励功能和形成性特征， 其优势与作用勿需多言，但在具体教学实践中存在两种偏颇∶第一，学生对部分教学内容不感兴趣， 从而导致部分教学的无效； 学生大多根据自己的兴趣和特长来选择考试内容，从而导致学生的知识能力结构不完整，不能起到整体感悟、循序渐进的作用，因而也无法综合运用这些零散的知识和能力来解决实际问题。第二，相对于长期以来习惯于沿袭终结性与阶段性评价方式的中职语文教师来说， 碎片化教学评价显著的形成性与过程性特征让很多教师在实践操作中倍感压力，存在难以组织考试的问题。 教师在开展教学评价时面对学生多样化的个性需求感到无所适从， 他们普遍觉得难以操作乃至质疑其合理性和必要性。

（二）“职教高考”背景下的学业水平测试对考试评价的要求

2014 年国务院出台了《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旨在加快推进职业院校分类招生考试制度。 逐步推行基于高考和学业水平考试下的综合评价多元录取机制[1]。 同年，福建省人民政府印发了《福建省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实施方案》，明确建立中等职业学校学业水平考试制度， 通过2 年的试点，从2018 年新生入学开始，实行“职教高考”制度[2]。

基于“职教高考”背景下的《福建省中等职业学校学业水平测试语文考试大纲》（下简称“学测大纲”），是以教育部《中等职业学校语文教学大纲》为依据，以试行多年的《福建省高等职业教育入学语文考试大纲》（面向中职学校）为蓝本进行编制的，到目前已经实施3 年时间。 期间，2018 年教育部出台了《中等职业学校语文课程标准（征求意见稿）》，在此意见稿中对语文学业水平的要求做了具体的阐述。它明确说明中职学生语文核心素养要求为语言理解与运用、思维发展与提升、审美发现与鉴赏、文化传承等四个方面[3]。 这四个方面需要协调发展，是不可分割的统一整体。 依据在语文课程学习中存在的关键特征，以核心素养下建构的课程目标为评价维度，结合具体的教学内容， 将中职学生学业水平表现分为了三个等级。其中“水平二”为学业水平合格标准，作为学生毕（就）业考核要求；“水平三”是高职院校命题的主要依据，作为学生升学的考核标准。新的语文课程标准明确了学业水平与考试评价的关系，建立了系统性的语文课程评价标准， 这将成为今后中职语文教学的指导性纲要文件。

（三）用系统思维的方式将碎片化教学评价方式融入语文核心素养培养中

“职教高考”背景下的学业水平测试仍采用笔试方式， 系统性的考试内容与形式与碎片化教学评价的考试内容形式（过程性评价）存在很大的差异，而学业水平测试的成绩将作为学生毕（就）业和升学的重要依据，它也是中职学校教学质量的评价参考。这一差异性导致碎片化教学评价在教学实践中逐渐边缘化，也就失去了实施操作的可能。但阶段性评价与过程性评价都是评价体系中不可或缺的因素， 以某种评价完全替代另一种评价的做法都行之不远。

语文是综合性、实践性课程，新的课程标准提到的四方面的核心素养将成为今后中职学校语文教育教学的指导方向。 因此，如何在系统思维下，围绕着语文核心素养的培养需求，建构“系统化”“整体观”下的评价方式， 在过程性评价与阶段性评价之间探索与建构可操作性的教学评价模式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三、用系统思维方法改革中职语文碎片化教学评价的途径

所谓系统思维下中职语文碎片化教学评价改革，即聚焦中职学生语文核心素养这一评价标准，将碎片化的教学评价作为中职语文教学评价整体框架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进行改革研究的思维方式，使碎片化的教学评价具有知识序列化、 能力模块化的特征，赋予其评价崭新的内涵，整体建构中职语文教学评价方法。

（一）依据《福建省中等职业学校学生学业水平考试实施办法》，系统构建中职语文学业表现评价考核方法

按照《福建省中等职业学校学生学业水平考试实施办法》要求∶公共基础课学生学业水平考试“德育、语文、数学、英语课程采用笔试方式”，与本文所提倡的多元化评价的改革理念存在一定的矛盾。 对此，我们主动对接《福建省中等职业学校学生学业水平考试实施办法》，在中职语文碎片化教学评价中引入系统性思维，构建了以“形成性评价、阶段性评价、发展性评价”为要素的“三位一体”的中职语文课程学生学业成绩评价考核体系。 其中阶段性评价以标准化考试的形式进行， 过程性评价以碎片化测试的形式进行，发展性评价以学科竞赛的形式进行。形成性评价和阶段性评价各占50%，发展性评价作为鼓励成绩占20%（如表1 所示）。

用系统思维方法对中职语文学科学业成绩评价考核体系进行整体构建， 能有效解决碎片化的教学评价在教学实践中所面临的矛盾， 获得了可操作的空间， 避免了试图用碎片化教学评价取代其他评价方式的错误理解， 体现了对学生更加全面的多元化评价。此外，在过程性评价中采用自选与必选相结合的方式，在系统思维下，对学生选择的考核项目进行适当的统筹与限制， 增强了碎片化教学评价的可操作性。

表1 福州市中职学校语文学科学生学业成绩评价考核体系

（二）坚持“发展导向、素养核心、多元视角”的评价原则，逐步形成具有职教特色、适应教学改革、促进学生发展的中职语文教学评价模式

“发展导向”就是运用多元智能理论，摒弃一元化的以纸笔为手段的智力测验， 倡导多元化的以开发和培养学生的多元智能为目的的发展性评价，以发展的眼光来看待中职学生， 使他们的优势智能得到充分的展示。 然后将这一方法迁移到弱势智能领域中， 使评价成为促进每一个学生充分发展的有效手段[4]。 “素养核心”就是借鉴建构主义理论，把职场所需要的实践能力、创新能力、心理素质、情感态度等职业素养纳入评价内容， 取代单纯的对知识内容的识记。“多元视角”则是对形成性、活动性评价方式的拓展，教师精心设计问题情景，让学生运用学过的知识自主探究解决问题的方法，并相互评价，促使学生在多主体共同参与的学习过程中主动参与， 建构新知，真正理解并学以致用。教师在情境交流中观察学生，即席点拨，促进学生加深理解领悟，以此来考察和评价学生知识掌握的程度、 人际交往的能力以及知识运用的能力等。[5]

（三）营造情景交互真实的语言课堂环境，通过对“实践案例”或“项目任务”的解决，提高学生综合运用祖国语言文字的能力

从某种角度来说， 碎片化教学与整体化教学是彼此对立又能相互转化的两个概念， 只要在系统思维下赋予碎片化教学更加完整丰富的内涵， 把思考问题的方向对准全局和整体， 同时又不排斥重视局部，才能让教师和学生在这种真实的、具体的、典型案例化的教与学情景中实现“隐性知识”“默会知识”等高阶思维能力的学习， 才能使碎片化教学获得更强大的生命力。 这就是要求以系统性思维来解决课堂教学，教师采用活动、任务、情景、赛制评价方式组织教学，形成过程性、阶段性评价。

重要的抓手就是“实践案例”或“项目任务”型教学内容的带入。 师生共同营造情景交互真实的语言课堂环境，以任务驱动或问题引领的方法开展教学。知识的传授与学习不再是以单一知识点的方式呈现，而是以解决问题或完成任务的方式，让学生在解决实际问题的过程中，去探索知识、寻找方法、合作探究、形成能力，进而达成对知识技能学习的融会贯通。

（四）创新引入“自适应学习技术”等信息技术手段，系统设计具有知识序列化、能力模块化特征的碎片化评价内容体系

对此，我们创新引入信息技术手段，通过在系统思维下设计具有知识序列化、 能力模块化的特征的碎片化评价内容体系来解决随意性和盲目性的问题。

一是组织语文骨干教师根据新中职语文课程标准及“学测大纲”中对课程目标、能力等级层次和教学内容的要求以及中职生语文学习的现状，开展“中职语文学业水平测试教学评价题库” 的顶层设计和系列微课资源开发。一方面，教师按照中职语文听说读写的能力要求，设计形式多样、层次分明的能力考试模块。 如识记类（文学常识 文体知识 名言名句）、表达类（诗歌朗诵 口语交流 微写作）、生活类（对联创作 错字改正 成语运用）、以及运用类（职场运用文）、欣赏类（古诗文研读 中外文学作品鉴赏）等。另一方面，教师按照中职语文阅读与欣赏、表达与交流的知识序列， 遵循学测大纲中对学生“识记、理解、分析综合、欣赏评价、表达运用”5 个层级语文学科能力考查培养要求， 通过中职语文基础知识系列微课的开发， 形成网络资源便于学生在课内外自主学习。

二是将先进的信息技术手段纳入评价改革，积极开展信息化背景下互联网+教学评价的改革创新，构建在线测试的网络平台， 将评价题库和系列微课网络资源化。引入“自适应学习技术”等信息化手段，将碎片化知识形成体系， 指导学生建立个人学习资源库， 帮助学生将各种碎片化知识按照语文教学内容知识及能力模块的要求分解填充到自己的知识网络中，形成自己的知识体系。 在大数据支撑下，采集学生过程性及阶段性学习数据并进行评价。“自适应学习技术” 能根据学生的个人学习库的数据采集分析，根据学生的基础水平、兴趣爱好、实际的学习生成，进行基于前期学习成效下的智能化的“个性化推送”，实现“因材施教、各取所需、人机互动”。 使用人工智能可以部分替代教师对学生学习需求的评价，并实现在网络平台对个性化学习需求的教学内容的再推送。在系统思维下进行整体教学评价的构建，在倒逼碎片化教学向整体化教学的转变的同时尊重了学生“个性化”学习与发展的需求，同时不受时空限制，实现了语文终身教育教学的可能。

建设成熟的“自适应系统”还可以移植于学业水平测试评价中， 尝试实现由封闭式考试向开放式考试的转变， 在以就业为主的考试中可以根据学生个人学习资源库的实际情况自由组卷； 在以升学为主的考试中， 可以根据高职院校对专业能力素养的要求组卷；同时在学业水平语文试卷中，设置符合职业教育考核方式的题型。 在语文综合实践、口语表达、应用文写作及文体写作等题型设置上， 教师还可设置问题情境，以项目任务案例的形式设题，注重考察学生在解决实际的生活和职场任务中运用语言文字的能力。

综上所述， 学业水平测试背景下的中职语文教学评价要在系统思维下赋予过程性教学更加完整丰富的内涵，同时把“发展导向、素养核心、多元视角”作为构建中职语文教学评价实践模式的职教特色，并在改革实践中不断反思完善，使之具备可操作性。在福建省开展教育评价制度改革创新的大背景下，采用系统思维来系统性整体优化现有的中职语文教学评价体系与模式，显得尤为重要并切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