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背景下广府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以肇庆端砚文化为例

■黄星健，陈泽凯，何淑仪

（华南农业大学珠江学院，广东 广州 510900）

《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中明确提出，湾区的发展目标之一是社会文明程度达到新高度，文化软实力显著增强，中华文化影响更加广泛深入，多元文化进一步交流融合。广府文化作为优秀中华文化的一支，其具有开放兼容的特点，其显著特征在广府人身上表现为务实、开放、自信、进取、乐观、创新等品质。将广府文化融入到经济活动中，乘坐“大湾区”东风，大力发展广府文化特色产业，这是与时代发展要求相契合的。端砚是中华优秀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端砚文化是广府文化的杰出代表。本文以肇庆的端砚文化为例，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大背景之下，探索广府文化的传统继承与创新发展新模式，希望对于广府文化的发展有所裨益。

一、肇庆端砚文化简介

文房四宝砚为其一，四大名砚端为其首。砚在我国的文明史上，和纸、笔、墨一样对传播文化艺术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同时也是综合性的工艺品，在文房四宝中最富有收藏价值。端砚名列中国名砚之首,是历史所赋予又为现实所认可的。

端砚文化在广府文化乃至中华文化中都占据重要地位，随着时代的发展，21世纪已经不是笔墨纸砚的年代，端砚行业时冷时热。《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明确规定：“国务院建立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将体现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具有重大历史、文学、艺术、科学价值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列入名录予以保护。”在当前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背景下，抓住本次发展机遇，将使端砚文化向更好的未来发展。

二、肇庆端砚的传承困境

2005年3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中指出:随着全球化趋势的加强和现代化进程的加快，我国文化生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非物质文化遗产受到越来越大的冲击。一些依靠口授和行为传承的文化遗产正在不断地消失，许多传统技艺濒临消亡。肇庆端砚在经历了数千年的传承后，在现代文字书写用具的冲击下，其实用性几乎完全丧失，从而导致端砚制作技艺的传承出现了很大问题。其传承困境主要包括：

（一）传承意识薄弱，传承效果不佳

为了保护传承端砚文化，肇庆市政府、端砚文化协会及当地学校等近年来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其中仍存在着有待完善的地方。据调查，当地学校会不定期邀请端砚行业专家到学校举办端砚文化讲堂，组织学生浏览参观端砚文化展览，但总体次数较少，学习内容较为浅显。另外，从事端砚制作行业的高端人才严重缺乏，对端砚制作技艺的基础理论研究相对薄弱。中国文房四宝制砚艺术大师柳新祥表示，目前的砚雕人员大都是20世纪80、90年代来广东打工的外省籍人员，这些从业人员学历只有初中水平，美学基础差，缺少创新能力。

（二）传承方式狭隘，入门难度高

文化具有传递性，教育是文化传承的重要活动。端砚文化的教育具有严重的空间局限性，端砚制作技艺的传承绝大多数为祖传业，这其中包含几个原因：

1.主要传承模式为家族传承。由于担心外来人在学成之后会成为竞争对手，端砚制作技艺传承主要以家族传承为主。有小部分外乡人通过学艺进修后，在端砚文化产业中取得较大成就，这无形中给当地传承人带来一定的经济威胁。

2.外来人入门难度高，程序复杂。外来人想拜师学制砚，准学徒需征得行内人的认可及师傅的同意，师傅在初步了解准徒弟的品性后，挑选属意的准学徒，在每年的农历四月初八“伍丁宝诞拜师节”这天举行收徒仪式。

3.新手学习制砚难度高，以口传心授为主；学习制砚周期长，新手到制砚入门级别最快也需要三年；新学徒收入低微，难以维持生计。

（三）资源保护与非遗保护之间存在一定冲突

为了更好地保护端砚石资源，多数名砚坑已被封坑。广东省第十三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次会议于2018年5月31日批准《肇庆市端砚石资源保护条例》，进一步加强了对砚石资源的保护，砚石资源身价日升。端砚制作需要砚石原材料，端砚制作技艺传承更是需要多次反复练习，砚石资源消耗大。由于端砚石资源价格上涨，学徒学习制砚成本逾高，更不利于非遗的传承。

（四）网络宣传不到位，推广效果不尽如人意

与端砚文化相关的网络宣传不到位，部分网站长期缺乏维护，有关资料收录较少。据调查，与端砚文化相关的网站仅有“中国端砚网”“中华端砚城”“端砚文化众创平台”“端砚文化网”，其中部分网站甚至已有两年未更新信息。

（五）旅游发展带动端砚文化发展程度不高

虽然肇庆市城市发展定位为旅游城市，但据相关数据及文献表明，到肇庆旅游的游客大部分为省内游客，且多为“一日游”。游客的旅游线路集中于七星岩、鼎湖山为主的自然观光景点。游客对肇庆的历史文化景点的感知度不强，而对作为端砚旅游的景点“中国端砚文化村”更是知之甚少。

三、肇庆端砚文化的传承发展对策

端砚曾经作为封建皇朝贡品、国礼，历来以高文化品位享誉世界。其集诗歌、书画、金石等内容于一身，在传统审美发展至今有着极高的文化价值。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大背景之下，端砚文化的发展迎来新的机遇。我们必须抓住机遇，充分利用肇庆当地特色文化资源，使其成为弘扬发展广府文化的有力依托，成为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

（一）创新传统发展方式，丰富端砚文化内涵

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背景下，跨区域文化交流的机会增多。政府有关部门要继续发挥桥梁纽带作用，吸收、选拔、引进、留住美术专业人才到各端砚企业就业，在税收等方面给予优惠政策。企业可以积极派出制砚人才，到大湾区各市甚至全国各地参加展览会、交流会，推广端砚文化。学校也应当创新传统的端砚文化教育方式，积极组织学生参加大湾区文化交流活动，宣传端砚文化；另外，还可以丰富学生学习形式，如开设端砚文化调研活动、举办视频制作比赛等，真正激发学生学砚兴趣，引导学生传承发展端砚文化。在当今时代，端砚文化彰显制砚人不畏艰险、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这是与敬业、诚信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契合的。在文化交流活动和学校文化教育中，也必须丰富端砚文化的内涵，为其发展注入时代主流价值观的新动力。在宣传端砚文化、普及端砚知识的同时，应不忘把砚文化中的工匠精神、时代精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其中，在端砚理论学习和实践操作中弘扬和培育中华民族优良传统。

（二）保护传承人，规范知识产权保护

规范知识产权保护，有利于调动端砚人文艺创作的积极性。只有对制砚人的智力成果及其合法权利给予及时、全面的保护，才能调动他们的主动创造性，促进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从而达到科学有效传承端砚文化的目的。建议相关文化发展部门设置专门的单位对接保护传承人的专利，设计制定有关端砚文化知识产权的合同协议，如使用某传承人独有的设计、制作工艺、货源情报等需要获得知识产权权利人的允许或以其他形式购买知识产权，另外还要完善与端砚行业发展相对应的反不正当竞争法，保证知识产权人正当行使权利，防止滥用知识产权。市场监督管理部门也应加强对端砚行业相关从业人员进行知识产权法规、诚信经营等方面的宣传，切实维护好端砚文化产业市场秩序。

（三）顺应时代发展需求，开拓文化消费市场

由于砚石资源紧缺，且在制砚过程中有大量中档砚石、小块砚石被作为废料丢弃，造成砚石极度浪费的现象。建议制砚企业可以研发小产品，这既能有效节约砚石资源，又能开拓市场，且小产品有运输方便、价格相对较低的优势，更有利于端砚文化跨区域的交流传播。其中小产品包括艺术产品，如人物、摆件、水果等；茶文化产品，如各种茶盘、茶杯、茶托等；文房用品，如笔架、印章等；首饰产品，如吊坠、手串、吉祥物等。在笔者看来，无论是发挥端砚的观赏性也好，实用性也罢，这背后都是以千年的端砚文化作为支撑的。制砚人在千年文化底蕴支撑的基础上，开拓创新，迎合大众品味、顺应时代发展需求，实质上也是换一种方式传承端砚文化。

（四）充分发挥“互联网+”的优势

1.充分利用新媒体传播，如抖音、快手等网络短视频平台，宣传推广端砚文化。据调查，目前已有部分制砚人在抖音上发布端砚欣赏视频，但由于制砚人不精于视频拍摄、剪辑等技巧，笔者认为这仍未能将端砚文化之精髓呈现给观众，建议有关政府部门与端砚协会为制砚人开展有关的网络宣传技能培训，制砚人也应积极主动去学习视频拍摄制作等技能，更好地把端砚文化之美展示给大众。另外，企业及有关单位还可以寻求与网络短视频平台合作，争取获得更多的关注量，达到广泛宣传端砚文化的效果。

2.整合资源，拓展线上交易与服务平台。当前端砚多为个人品牌，分散经营，线上交易渠道单一，且对应的咨询、售后等服务尚未完善，品牌效应不明显。建议政府有关部门搭建合作平台，端砚协会组织牵头，协调各端砚企业加强合作，优势互补，共同打造端砚品牌，加强整体竞争实力，提高端砚文化产品知名度。

（五）抓紧“大湾区”政策为旅游业创造条件的契机

乘坐粤港澳大湾区东风，促进旅游与文化产业深度融合，助力建设人文湾区。广东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将建设粤港澳大湾区文化遗产游径作为贯彻落实粤港澳大湾区国家发展战略的重要举措，列入2019年和2020年广东省政府工作报告。肇庆市政府在推广宣传肇庆旅游城市的同时，应该紧扣“中华砚都，七星肇庆”这一城市名片，可通过在地方特产包装、旅游宣传片、公共设施等信息传播载体上推广端砚文化，也可以在旅行社、旅店、饭店等人员相对集中的地方定点宣传，让来访游客深入了解肇庆的端砚文化，领略肇庆千年古砚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