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燕飞(南京大学中华民国史研究中心)
十八洞村是习近平总书记 “精准扶贫” 理论的首倡地和重要实践地,位于我国湖南省西部、武陵山脉中段、湘黔渝交界处的湘西花垣县双龙镇西南侧。全村有4 个自然寨(梨子寨、竹子寨、飞虫寨、当戎寨),6 个村民小组,225 户共939 人,为纯苗族聚居区。2013 年,十八洞村人均纯收入仅为1,668 元。[1]2013 年11 月3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此首次提出 “精准扶贫”,作出 “实事求是、因地制宜、分类指导、精准扶贫” 的重要指示。作为 “精准扶贫” 理论的首倡地,经过近年来的艰苦奋斗,十八洞村村民已实现从绝大多数贫困向全部脱贫的根本转变,并总结出 “精准扶贫” 理论指导下民族地区脱贫的可复制、可推广的宝贵经验。扶贫既要富口袋,也要富脑袋,[2]文化扶贫则是针对文化贫困地区定向的输入知识、技术、思想等无形资源,[3]进而帮助落后地区找到致富脱贫的方式方法,最终实现共同富裕,是 “精准扶贫” 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促进农村发展的内生动力之一。
农家书屋是文化建设的重要载体,是乡村文化振兴的重要助力。目前学界对农家书屋的研究表现出三种趋向:① 总结农家书屋建设经验;② 与扶贫攻坚紧密联系;③ 撰写学术综述,对以往研究进行总结。鉴于此,本研究基于田野调查,在 “文化扶贫” 的视域下,以民族地区农家书屋为中心,通过考察当地村级行政力量、民众、外部社会与农家书屋的互动关系,梳理农家书屋的静态表征及其动态发展情况,以期总结民族地区农家书屋的建设经验。
十八洞村在推进民族贫困地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进程中,尤其是在 “精准扶贫” 理论实践中具有典范性。同时,十八洞村在摘掉贫困帽子的过程中指出,“必须强化内因的根本作用,建强支部,坚持内外因结合的发展思维,将扶贫与扶志、扶智相结合,不断激发内生动力”,①即既实现了经济上的脱贫,也要在文化建设上甚多着力。文章通过对十八洞村农家书屋的考察分析,总结该村脱贫及振兴农家书屋的建设和发展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发展经验,可更好地形成促进新时代民族地区贫困农村持续发展的内外要素的共同推力,进而推动民族地区社会的可持续健康发展。笔者于2019 年7 月在十八洞村进行田野调查,拟通过调查所得资料对该村农家书屋概况进行分析。
(1) 农家书屋的的选址情况及建设类型。目前,十八洞村农家书屋的建设包括三种类型。① 筑梦书屋。其位于梨子寨精准扶贫感恩广场——二层阁楼,面积约30 平方米,其中第一层为金融扶贫知识宣传点,主要功能是为村民宣传解答农村金融知识及管理村民贷款信息档案,且提供金融类宣传书刊供村民翻阅。书屋所处的感恩广场空间宽旷,周边车流、人流络绎不绝,地理优势明显。② 工会图书室。其位于十八洞村竹子寨村部工作服务站,面积约为30 — 40平方米,该农家书屋位于村子的政治核心区,离竹子寨和梨子寨生活区约200 米,但离当戎寨、飞虫寨较远,约5.8 公里。③考虑到距离的原因,发展出第三种类型的农家书屋,即建设在飞虫、当戎两寨村民家中的农家书屋。由此,十八洞村农家书屋的建设初步形成了以梨子寨、竹子寨为中心,以当戎寨、飞虫寨为副中心的布局,每个农家书屋平均面积超过了20平方米。
(2) 书屋的内部建设。为了方便读者查阅图书,为其提供良好的阅读体验,各类书屋均配置了阅览书架、桌椅等常规物品,其中,以工会图书室内部设施最为齐全和现代化。工会图书室安装有移动透明玻璃窗及空调设备,室内光线充足且温度适宜。进门左侧书架摆满可供涂鸦的玩偶,造型各异、形态多样,并放置了一块白板以供支教志愿者教学之用。图书室正中间有书桌,可满足30 — 40 人同时阅读。此外,还配有地动仪、电子琴、口琴、计算机、棋盘等,读者在此不仅可以阅览书籍,还可以开展文化娱乐休闲活动。其他书屋内部建设情况相对次之,如设置在农户家里的书屋并未配备计算机等设备。
(1) 图书来源。十八洞村农家书屋的图书来源主要有两种途径。①外部捐赠。主要针对工会图书室和飞虫寨及当戎寨的农家书屋。2013 年11 月,习近平总书记到访以后,该村得到外界普遍关注,多家单位开始向村里捐赠图书,如花垣县县委县政府、县政协、湖南大学、湖南省民委等,接受捐赠图书的数量较2012 年大幅增加。②私人投资。主要是位于梨子寨感恩广场旁的筑梦农家书屋。筑梦农家书屋于2016年建成并对外开放,是一所由长沙市的一位黄姓商人承租民房建设并运营的私人农家书屋,图书多为该商人捐赠或购买。这与一杨姓老人所言保持一致,“农家书屋大约建立于2016 年(与其他几位访谈人员所言一致),是黄姓老板捐赠设立而成”。村委会工作人员也证实了这一说法。图书来源一方面体现出扶贫开发是全党全社会的共同责任,要动员和凝聚全社会力量广泛参与,[4]另一方面也反映出该村在图书来源方面的包容性。通过实地考察发现,虽然目前十八洞村农家书屋的藏书量无确切统计,但已较为可观,在武陵山集中连片特困地区的农村稳居前列。
(2) 图书类别。以工会图书室为例,图书多为与习近平总书记相关的书籍,此外文学类书籍的数量较多,其余尚有部分介绍农业技术的书籍,包括施肥、耕地、嫁接等各种农业知识,能满足村民对农作知识方面的基本需要。值得注意的是,少儿读物占一半以上,较好地满足了未成年读者的阅读需求。此外,藏书中还有不少外语读物,既有译本读物,也有中外语言对照阅读文本;既有适合启蒙教育的外语原著,也有英语学习教材及外国文学名著等读物,是对青少年学校教育资源的有益补充和极大拓展。而设置在村民家中的农家书屋,虽然在管理上较分散,但书目类别也很丰富。
综上可知,十八洞村农家书屋藏书建设具有以下特点:① 展现 “红色教育” 要素,体现十八洞村作为当代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重要特色,可与村史馆展现出的内容相互印证。村史馆有部分书刊以习近平总书记的 “精准扶贫” 理论为主题,对国家层面乃至湘西地区的贫困政策、举措作了较为全面的纪实性展示,其中《湘西扶贫纪实》 一书全面生动展现了湘西地区扶贫攻坚的过程和成绩;①② 少儿读物在农家书屋的藏书中占据重要比例,反映出十八洞村非常重视对少儿阅读习惯的培养;③ 图书类别丰富,贴近农村实际、贴近村民生活,有利于提高农家书屋对村民的吸引力,也有助于更好地为村民生产生活服务。
根据《农家书屋工程建设管理暂行办法》 的有关规定,农家书屋建成后由村民自主管理,应配有具备一定文化水平和管理能力、热心公益事业的专职或兼职管理人员,并且新闻出版行政部门应定期对农家书屋管理员进行相关业务知识的培训。[5]根据实地调查发现,工会图书室由村部工作值班人员负责图书室的日常管理,村委会工作人员说:“图书室每天均按时开放,工作人员下班时即关闭,管理较宽松,不存在想看书而看不了的情况,目前来看书的小朋友均属自愿,如有支教老师或义工来的话,村里会进行一定的宣传,来图书馆的小朋友会多一点。” 筑梦书屋以外部管理为主,村里提供辅助管理。村里临时管理人员说:“黄姓老板在的时候自己管理,如不在,则村里安排人员管理。” 飞虫、当戎两寨的农家书屋因设在村民家中,故平时由村民自主管理。
此外,为了与捐赠者保持联系以提高接收捐赠图书的效率、拓宽捐赠图书的来源,十八洞村目前设有大学生专干专门负责相关事宜。村委工作人员提到十八洞村农家书屋的管理模式时说到,“关于提高图书室的利用率方面的措施,目前村里还没有具体的设想与规划,暂时按照目前的状态进行管理”。目前,十八洞村农家书屋按照 “政府组织建设,鼓励社会捐助,农民自主管理,创新机制发展” 的原则组织实施,其管理模式均结合了各农家书屋的实际情况,是一种分散式灵活的管理模式,既兼顾了各寨的特殊性,又具有管理的统一性。
农家书屋的建设源于解决农民看书难的困境,因此其价值目标的实现首先是为农民使用。[6]为了优化书屋的利用率,提升其服务质量,特别制定了《农家书屋管理员工作制度》《筑梦书屋管理制度》 等管理制度,规定了书屋管理人员的职责和义务。在开放时间方面,规定工会图书室和筑梦书屋每周开放时间不少于五天,每日开放时间为9 — 12 点、14 —17 点。设置在农户家里的书屋,因常有人在家,开放时间也有保证。当然,各书屋也会根据临时需要、季节或农忙时节对开放时间进行适当调整。在图书借阅管理方面,书屋均放置有借阅记录簿,以详细记载借阅人员的姓名、书目、借还时间、对书屋的建议等内容。
在开展阅读推广延伸服务方面,由于十八洞村的老年人多讲苗语,中年人文化水平偏低,青年人又多外出务工,农家书屋就将互动对象的重点聚焦于少年儿童。如,工会图书室积极引进高校支教团队,定期与不定期组织儿童学习、开展游戏,寓教于乐,以期增加农家书屋对少年儿童的吸引力;筑梦书屋的黄姓商人则在空闲之余带领部分儿童至长沙等城市开展访学活动,以扩展儿童的视野。此外,农家书屋会针对不同人群开展读书会、朗诵、下象棋等活动,如老人读书会,儿童读书会等;还会邀请村里具有一定专业知识的人开展讲座,普及文化及金融助农等知识,增加村民对政府政策的了解,促进村民相互之间的交流,提升村民对农家书屋的好感度。通过上述形式多样的互动,打破了农家书屋相对封闭的管理方式,将村民生活、互联网学习、儿童教育、日常娱乐、经济发展等联系起来,家家书屋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一种面向不同对象多层面的 “信息交流中心”。
通过与村民的深入交流,村民对十八洞村农家书屋的观感主要有三种倾向。
(1) 持积极看法。有村民认为去农家书屋看书可以 “开拓视野、增加对知识的了解,丰富自己的业余生活”;有村民对这位老板(指黄姓商人) 注重文化方面的传播与 “授人以渔” 给予肯定,认为 “其作为商人,农家书屋不能带来利润,在该情况下尚能不断推动这一事业,实属难能可贵”;也有老人言及,“农家书屋会举办一些朗诵、阅读、交流等活动,参加人员以小学生为主,自己比较感兴趣,也多会参与其中”;还有人则指出农家书屋的教育意义,认为 “农家书屋能在提高学生知识水平方面发挥一定的正向作用”,还有儿童表示 “很喜欢农家书屋的漫画,经常叫上妹妹一起早早地去农家书屋看书、画画、涂鸦”。
(2) 持中立态度。有村民直言 “年轻人来这里是为了上网、玩游戏,也有部分年轻人来这里看书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还有村民知道村里有农家书屋,但自己更喜欢看电视和玩手机,因此基本不去农家书屋。
(3) 对农家书屋发展现状及前途感到担忧。有村民认为,“现在村里旅游及种植、养殖事业已发展起来,个别村干部和部分村民缺少对‘文化’及‘阅读’的关注,可能会影响农家书屋以后的发展”;也有村民认为,“知道农家书屋有很多书,也明白看书的重要性,但因事情多,平时缺少时间去看,也不参加农家书屋举办的活动,以后可能也不会去,还因为离农家书屋较远,担心小孩跑出去玩,也不打算让其去看书”;还有村民表示阅读静态的图书较为枯燥,“大家对农业种植方面的书籍兴趣不高,有一些人会看,但很多时候,还是会选择参加外面的培训,不会主动看书,未来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多少变化”。
上述观感从村民自身角度分析了农家书屋目前存在的局限性,既对农家书屋的作用持乐观看法,也对农家书屋面临的困境表达了关心,体现了村民对农家书屋的观感具有动态的复杂性。此外,通过与村民交流发现,大多数村民认为农家书屋就是文化和教育的缩影,即村民对农家书屋的看法往往无形之中表现出对教育的认知,自觉地将农家书屋与教育联系起来,普遍认可教育的重要性。从十八洞村村干部所受的教育程度来看,其与同龄人的学历相比较高。村干部均是高中学历,以男性居多,年龄多在30 至45 岁之间。村干部的学历层次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大部分村民对受教育程度良好的领导者能力的认同。另外,一名在停车场工作的青年保安表示“教育很重要,以后结婚了会对小孩进行严格的教育,希望不要重复自身成长的经历”。由此可见,十八洞村村民对教育重要性的认识具有较高程度的一致性。由于村民对教育的天然信任感,有助于维持村民对农家书屋存在和发展的积极看法,并继续助推农家书屋在十八洞村精神文明建设和脱贫后的发展中发挥 “教育功能” 的重要作用。
(1) 坚持思想引领,提高政治站位。十八洞村是“精准扶贫” 的样板村,在发展经济促使民众脱贫方面积累了丰富的可借鉴经验,在农家书屋的发展方面,也十分注重对其背后逻辑价值的梳理与提炼。在农家书屋的建设过程中,以 “红色教育” 类别的图书引领村民的价值观塑造,在实践上履行跟党走的忠实行动,并加以生活化、日常化的引导,使得村民在“文化自觉” 上已较好地展现出新时代民族地区脱贫的精神面貌,不仅在经济上有实实在在的获得感,也在精神上得到 “润物细无声” 的浸染。
(2) 统筹各级资源,以村委班子为中心,村民为主要参与对象,动员多方力量参与到农家书屋的建设中。一方面,十八洞村争取到上级扶贫部门对各寨农家书屋建设的支持,村民对农家书屋有了更多认同感,村里具备一定文化水平的人已经自觉参与到农家书屋的建设中,同时广泛动员社会力量,支持和鼓励全社会采取灵活多样的形式参与扶贫工作。[7]另一方面,十八洞村农家书屋可进一步加大对可视化阅读资源的引进,如展览、电影等,增加以有声和图画为主的老年读物,各农家书屋之间设置灵活的图书传递路径及开展形式多样的交流活动,让更多的村民主动参与农家书屋的日常建设,由此农家书屋势必会得到更多村民的青睐。
(3) 丰富图书类别,满足村民的多样化需求。除了普通图书之外,筑梦书屋拥有部分金融扶贫的书刊,粗略统计有20 余种,并配以墙报等形式让村民直观了解到有关农村的金融政策。同时,通过与上级政府合作,对私人捐赠图书的行为予以接纳和认可,能够多渠道获捐相当数量的图书。此外,能够较为均衡地分配图书,在行政村的四个自然寨根据实际情况设置四家农家书屋,满足不同寨子村民的阅览需求。
(4) 发挥农家书屋 “文化扶贫” 的内生性功用。十八洞村的农家书屋并非单一的阅读空间,还包涵更为丰富的价值,即作为文化的内生性要素参与到该村“精准扶贫” 的事业当中。农家书屋拥有丰富的农业图书资源,能为村民的农业生产和生活提质升级提供较全面的指导,这对打破当地村民的农业知识多来源于农作实践和口口相传的获取渠道提供了可能。村民对农业科技知识的需求逐步增多,农家书屋的重要性随之也会得到更多体现。此外,农家书屋作为传播金融助农知识的 “驿站”,也有助于推动该村的农业发展,筑梦书屋的村民农业贷款公示目录显示,诸多村民积极争取农业贷款,截至2019 年8 月下旬,该村农业贷款人数高达数十人,个别贷款金额高达20 余万元,这些资金既流入私人种植业与养殖业,也被注入村民农业合作社之中,为该村农业振兴提供了原始资金支持。值得一提的是,十八洞村作为湖南省湘西民族地区当代重要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农家书屋诸多红色因子的书籍构成了该教育体系的重要一环。此外,村民对教育的强烈认同感以及少年儿童愿意参与农家书屋的活动,将有益于 “文化扶贫” 向 “教育扶贫” 的过渡与拓展。总之,与其他经济活动相比,文化投资周期长,短期内看不见回报,但通过潜移默化的价值观引领,十八洞村的农家书屋正隐隐发挥着内生性的文化驱动力的价值。
十八洞村农家书屋的建设及其功能的全面发挥尚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需要指出的是,文化精准扶贫是一项长期工作,要针对扶贫攻坚创新传统的扶贫方案、采用文化精准扶贫这一具有时代特点的扶贫方法,在内在动力和外在动力结合之下,找出实现脱贫的路径选择,真正做到惠及扶贫对象。[8]另外,农家书屋的存在和发展有其自身规律,外在条件可以促进或阻碍其效能的实现,只有外在因素更好地顺应其发展规律的前提下,农家书屋的功能才能得到更好发挥,使 “文化扶贫” 成为 “精准扶贫” 更有力的推动力量,更好更快地实现 “全面实现小康,少数民族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掉队”[9]的战略目标,更好地促进民族地区脱贫后的可持续性健康发展。
十八洞村的农家书屋经过近年的发展,创造了民族地区农家书屋相对可推广、可复制的经验和模式。①农家书屋位置较适宜,能较好满足不同村寨民众的需求;② 场地空间管理初步规范化,卫生干净、室内温度适宜、空间颜色搭配适当,并能结合各类型的农家书屋施行不同的日常管理;③图书种类丰富,从农村金融到儿童书籍、农业技术等不同类型的图书能满足不同读者的需求;④ 积极争取政府、个人和社会组织的支持,初步形成较成熟的对外交流方式,能获得较丰富的图书资源;⑤ 在思想引领上,坚持弘扬社会主义主旋律,提高政治意识,充分结合本村特点,发挥农家书屋的爱国主义教育功用。目前,十八洞村农家书屋在人员配备、管理模式等方面仍有待进一步优化和完善,其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发展轨迹体现了民族地区农家书屋发展的不易,但也充分说明只要因地制宜、把握时机、积极施策,农家书屋仍可获得较好的发展前景,并能在地区社会发展中发挥培育文化价值的效用。
农家书屋作为文化的表象,其内在逻辑是文化价值的输出与传递,十八洞村农家书屋的建立与发展引申出这样的问题,即如何在经济相对落后的民族地区通过农家书屋或其他平台来加强民众的精神文明建设。从十八洞村的实践来看,农家书屋的健康发展为更好地推动民族地区农村的文化建设提供了可能,即在 “精准扶贫” 经济发展之外,农家书屋正不断成为“文化扶贫” 的真正内生动力之一。再者,从农村行政力量与社会力量的关系来看,在一定的张力范围之内,社会力量的加入能更好地促进农村文化事业的发展。农家书屋的存在和发展概况不仅反映出民族地区农村、农民对待文化的价值趋向,也从侧面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民族地区农村社会的长远发展。
[注释]
①十八洞村村史馆:十八洞村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