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说汉字形体构词的性质与表义特点

2020-01-08 18:02
喀什大学学报 2020年5期
关键词:合成词构词喻体

(泰州学院 人文学院,江苏 泰州,225300)

世界纷繁复杂,有具体的事物也有抽象的事物,有常见的事物也有陌生的事物。人们为了形象描绘某些抽象、陌生的事物,或非直观的事物的性质、状态,或人物的非显性心理活动等,常常会借助具体熟悉的事物来打比方,这就是比喻修辞。被比喻的事物叫本体,用来打比方的事物叫喻体,联系本体、喻体的词叫喻词。在比喻修辞中,人们通常注意到以物喻物或以物喻人、以人喻物等几种方式。然而在实际语言生活中,有时人们还借用汉字的形体来状物摹形,如:

(1)黄河发源于青藏高原上的巴颜喀拉山,呈巨大的“几”字形,曲折东流入海。(人民教育出版社《地理》八年级上册,2006 年)

(2)她走到一张桌子前,从一个大药瓶下取出一个折成“又”字的条子,看了一下上面写的名字……(刘心武《银锭观山》)

(3)于是,阿尔托利克斯把他随易带来的那架顶部相连、下面分叉的人字形小折梯撑了开来,在地上钉住了。(《斯巴达克斯》第十七章《流浪艺人阿尔托利克斯》)

(4)但到夜里,我热得醒来的时候,却仍然看见满床摆着一个“大”字,一条臂膊还搁在我颈子上。(鲁迅《阿长与〈山海经〉》)

例(1)借用“几”字的形体描绘黄河的形状。“黄河”是本体,“‘几’字形”是喻体,“呈”是喻词。例(2)借用“又”字的形体,描绘纸条的形状。“‘又’字的条子”即谓“条子像‘又’字形”,喻词“像”省略。例(3)省略了喻词“似”,“人字形小折梯”,句意谓“似人字形的小折梯”。例(4)省略了喻词和本体,句意谓“阿长睡姿似‘大’字形”,“‘大’字”是喻体,本体“阿长的睡姿”和喻词“似”省略。诸例借用汉字形体状物摹形,设譬成喻,简洁明快,生动形象,读之使人产生联想,修辞效果十分显著。

一、合成词中利用字形构词的性质与特点

(一)利用字形构词的性质

在合成词中,我们时常能见到借用汉字的形体摹形状物,如“十字街”“之字路”“丁字裤”“一字眉”“川字纹”“八字须”“田字格”“中字格”“人字架”等,这类合成词,其本质是把“本体+喻词+喻体”的完整比喻表达形式缩略成“喻体+(提示性语素)+本体”方式,如“街道似十字形→十字街”“道路似之字形→之字路”“内裤似丁字形→丁字裤”等,“十”“之”“丁”等汉字字形成为合成词中的一个构词语素。

(二)利用字形构词的特点

1.呈“三字格”。利用汉字的形体构词,最常见的是“三字格”。多数三字格带有提示性语素“字”,故构词方式与比喻义显豁,如“国字脸”。由于带有提示性语素“字”,所以人们很容易看出其构词方式为“喻体+提示性语素+本体”,其比喻义为“脸似国字形”。如果是四字格,则习惯认定其为定中结构的短语,如“人字齿轮”,即“人字形的齿轮”;“八字胡同”,即“八字形状的胡同”。

2.呈“二字格”。利用汉字的形体作为构词语素,也有“二字格”的,这时多呈现“本体+喻体”的结构形式。因受“二字格”音节的限制,喻体后省略了提示性语素“字”,故其比喻义相对隐晦,人们如果不详加考察,往往不容易准确把握其构词的理据,如“髻丫”,一般人都知道其义是指女性的发髻,“丫头”一般人都知道是女孩的称谓词,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中的“丫”表何意,更不用说“髻丫”“丫头”所包含的构词理据。

“丫”字,本指物体上端分叉的部分。《广韵·麻韵》:“丫,象物开之形。”《集韵·麻韵》:“丫,物之岐头者。”文献多有其证,如宋朝杨万里《醉吟》诗:“烛焰双丫红再合,酒花半蕾碧千波。”“烛焰双丫”,指蜡烛由一支烛焰在微风的作用下分成了两支烛焰。又如宋朝汪元量《湖州歌》之四六:“宫人夜泊近人家,瞥见红榴三四丫。”“红榴三四丫”,指红石榴树分叉三四枝。宋《五灯会元》卷第十二《泐潭景祥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十个指头八个丫。’”“十个指头八个丫”,意指两双手伸开有十个指头,十个指头分成了八个枝丫。

合成词“髻丫”之“丫”,实由女孩束发状如“丫”字形而得名,“髻丫”意谓“发髻似丫字形”。“髻丫”一词,古人常用,如苏轼《送笋芍药与公择》诗之二:“还将一枝春,插向两髻丫”;欧阳修《清明前一日》诗:“小婢立我前,赤脚两髻丫”;陆游《浣花女》诗:“江头女儿双髻丫,常随阿母供桑麻”;曹寅《冬兰》诗之一:“丛秀几钗股,顶分双髻丫”,均是其证。

“丫头”之“丫”,也是由女孩发髻形如“丫”字形而得名。《辞源》:“丫头:女孩因头上梳两髻,象‘丫’形。故称丫头。”[1]如刘禹锡《寄赠小樊》诗:“花面丫头十三四,春来绰约向人时”;宋《古尊宿语录》卷第十《并州承天智嵩禅师语录》中“师云:名利已彰天下去。丫头女子倒骑牛”。

3.利用笔画简单的“常见字”构词。语言交际中,人们常常利用那些形体简单、众人皆知的文字,像“几”“大”“十”“丫”等字构词,如:

(5)十字巷。“凡一顷地中,须开十字大巷,通两乘车,来去运辇。其瓜,都聚在十字巷中。”(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卷二《胡麻》附“种瓜茄子”)

(6)一字阵。“有一击小铜锣,引百余人……成行列,击锣者指呼,各拜舞起居毕,喝喊变阵子数次,成一字阵,两两出阵格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驾登宝津楼诸军呈百戏》)

(7)人字口。“(嘉靖三十四年)六月,河决萧县郭暖楼人字口,北支至茶城、镇口。”(《明史》卷八十四《志》第六十《河渠》二)

(8)人字柳。“肃邸曦园,有卧柳一株,百余年物也。有诗咏之:‘太液池边人字柳,当年濯濯好风姿。分来枝派河闲邸,可有三眠三起时?’”(清继昌《行素斋杂记》卷上)

4.利用类推,形成词族。根据语言的类推原理,有些极容易形成词族,如用“品”字的字形构成的合成词就有“品字门”“品字法”“品字窖”“品字坑”“品字格”“品字城”等。例如:

(9)品字门。“造碧虚洞天,万山环之,开三洞为品字门,以通前后苑,建八角亭于其中央,榱掾窗楹,皆以玛瑙石间之。”(宋张淏《艮岳记》)

(10)品字法。“梁武命袁昂作《书评》,其答启云:‘奉教遣臣评古今书,臣愚短,岂敢辄量江海,但天旨诿臣斟酌是非,谨品字法如前。’”(宋赵与时《宾退录》卷二)

(11)品字窖。“按嘉靖中……时大同巡抚刘宇虑潮河川无险,鉴品字窖及制铁子炮为备,上知其用心,赐敕奖励,一时君臣其谋远矣。”(明严从简《殊域周咨录》卷二十四《北狄》)

(12 品字坑。“至七月十五日,又召三臣对于暖阁,为边上用品字坑也。”(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补遗·内阁·密封之体》)

(13)品字格。“如必欲强拈一二,若三物相俱,宜作品字格,或一前二后,或一后二前,或左一右二,或右一左二,皆谓错综;”(明李渔《闲情偶寄》位置第二)

(14)品字城。“看毕形势,即转回过大荷邑、芹风州、云平岭、鸳鸯城、梅平陵、独锁渡、葫芦卡、百结关、品字城,各关津隘口,虽俱气象威严,文武贤愚,地方险易,城邑实虚,亦知其略。”(清汪寄《海国春秋》第十四回

又如利用“人”字的字形构词的有“人字板”“人字边”“人字步”“人字缝”“人字堤”“人字洞”“人字队”“人字骨”“人字河”“人字架”“人字街”“人字梁”“人字柳”“人字门”“人字坡”“人字瀑”“人字墙”“人字桥”“人字式”“人字梯”“人字形”“人字拖”“人字纹”“人字闸”等。

5.利用外来字母构词合成词。受汉字形体构词方式的影响,当外文字母进入寻常百姓的交际语后,人们也会借用或者说是利用外文字母的形体来构词,生活中最常见的是利用英文字母的形体来取譬构词,这种表达方式在书面语中经常见到,如:

(15)S 腰:(张仪)喝到晕乎,看见南后、郑袖也扭着S 腰,散发着招惹异性的信号,进来陪着大王,娇滴滴地劝酒作笑。[2]

(16)M 顶:股价的移动轨迹就像M 字,故称M顶。M 顶的两个顶点不一定要在同一水平线上,二者相差少于3%是可接受的。[3]

(17)f 形孔:由于大提琴是支撑在地面演奏的,传声器最好用落地式架子,使它的高度与大提琴f 形孔的高度相同。[4]

现实语言生活中,我们还经常见到“K 线”“T 型台”“V 领衫”“H 形楼”“G 形钳”“C 形夹”“J 形袋”“Z形房”“U 形钢”“Y 形管”“S 形钩”,等等。利用英文字母形体构造的合成词,与我国改革开放和英语学习普及化的大语境有着密切的联系。

二、汉字形体构词辨析

掌握汉字形体构词的性质和特点,对于我们理解有关词义大有裨益。过去的一些疑难词,我们用汉字形体构词的理论来解释,则豁然开朗。

(一)释“井田”

“井田”一词,今人如果不借助相关文献就很难准确理解其含义了。“井”字,本义为水井,《尔雅·释水》“井”,邢昺疏:“《说文》云:井,凿地取水也。”《周易·井》“改邑不改井”,孔颖达疏:“井者,物象之名也。古者穿地取水,以瓶引汲,谓之为井。”而“井田”之“井”却与本义“水井”无关,实则借“井”字形体打个比方。

井田,殷周时的一种土地制度,地方一里为井,划为九区,形如“井”字,每区八亩,八家各分一区耕作,中央为公田。[5]《说文·井部》:“井,八家为一井。”段注引《孟子·滕文公上》“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云:“此古井田之制。”焦循《孟子正义》云:“其形如井字,故为一井也。”“井田”,其字面意思是说,似井字形田制。

“井田”也作“井地”,如《孟子·滕文公上》:“夫仁政必自经界始。经界不正,井地不钧。是故暴君污吏必慢其经界。经界既正,分田制禄可坐而定也。”朱熹集注曰“:井地,即井田也。”

据前文的分析可知,“髻丫”的构词方式是“本体+喻体”,“井田”的构词方式是“喻体+本体”,由于都不带提示性语素“字”,所以一般人已经很难想到它们的比喻义“发髻似丫字形”“田制似井字形”。同样道理,在某些三字格中,由于不带提示性语素,人们也不容易准确把握其含义。

(二)释“八达岭”

关于“八达岭”得名的由来,有种种传说,如“八大岭”谐音说、“八道岭”谐音说、“八家岭”谐音说、“八斗岭”谐音说、“八卦岭”谐音说等,有学者认为“八达岭”是由“四通八达”义缩略而来,并“引经据典”云:“其实最可信的说法,应是明代学者蒋一葵在《长安客话》中的解释:‘路从此分,四通八达。’因为八达岭是居庸关的外口,北往延庆、赤城、蒙古,西去张家口、怀来、宣化、大同,东到永宁、四海,南去昌平、北京等地区,可谓是交通四通八达。”[6]

蒋一葵《长安客话·边镇杂记·岔道、八达岭》原文是这样说的:“四海冶西至岔道一百四十里,出居庸关,北往延庆州,西往宣镇,路从此分,故名八达岭,是关山最高者。南下关城降若趋井。故议者谓居庸之险不在关城而在八达岭。”[7]明代的居庸关有南北两个关口,北面的关口因为“北往延庆州,西往宣镇”,其路形走势一往北一往西,北面的关口恰在这两条路的连接处,这两条路的走势正呈“八”字状,且是居庸关的最高处,故而得名,可见八达岭非谓“四通八达”义也。但是,由于“八达岭”不带提示性语素“字”,故充当喻体的“八”字就让人疑惑难解,一般人很难想到它的得名与“八”字的字形有关,乃至于今人对“八达岭”得名的由来,臆说纷纭,胡乱附会,莫衷一是。

(三)释“内架堂”

唐人王梵志诗:“身如内架堂,命似堂中烛。风急吹烛灭,即是空堂屋。”①此诗见于敦煌写卷乙一(伯3211)、乙三(斯5641),刘复《敦煌掇琐》(1925 年),赵和平、邓文宽《敦煌写卷王梵志诗校注》(1980 年)。[法]戴密微《王梵志诗集》(1982 年),张锡厚《王梵志诗校辑》(1983 年),项楚《王梵志诗校注》(1991 年)等均收录。此诗譬喻形象,大意可通。“内架堂”喻身,“堂中烛”喻命。“风急吹烛灭,即是空堂屋”谓人生无常,身死命终,徒留躯骸。

然“内架堂”一词本义难解,注家聚讼纷纭。项楚先生说:“‘内’疑当作‘肉’,‘肉架堂’指躯体。”[8]222刘瑞明先生看法也是如此:“‘内架’之意难明,当为‘肉架堂’之误,言人身是骨肉结构而成的堂。”[9]王锳先生提出另一种看法,他认为:“‘堂’即指堂屋,‘肉架堂’难以理解,项(楚)说恐未确。疑‘架’即‘家’字,‘内’字不误,‘内家’即‘家内’,不一定指皇宫,古人所谓‘倒言’也。”[10]

我们觉得上引诸说均于义未安。一者各家缺少旁证,孤例难立;二者诸说与常理有悖,不能自圆其说。

项楚、刘瑞明二位先生怀疑“内架堂”为“肉架堂”之误,此解确实与王梵志诗的喻义有关。但施之于王梵志诗,如作“身如肉架堂”,则人们不禁要问:人的身体闭封如鼓,水血不泄,精息不漏,烛火在如此密不透风的身体(堂)内,怎么可能被体(堂)外之风吹灭?显然“肉架堂”之说与常理不合,可见“内”非“肉”之讹。王锳先生认为“肉架堂”难以理解,是有一定道理的。

退一步说,即便是手民误“肉”作“内”,但是按照敦煌写卷的手民书写经验来看,这种错误也较容易发现,而“内”改“肉”手写十分方便,只需在“内”字中央再加一“人”字即可。事实上,王梵志此诗所在的敦煌乙一写卷勾误匡正的现象较为普遍,仅“王梵志诗卷第二”改正错讹字就达8 处之多,[11]如“伴涉诸王子”之“涉”,曾误作“頻”;“还将布作里”之“布”,曾误作“被”;“贫富有殊别”之“殊”,曾误作“残”等,均被手民自己改正过来。由此可见,在抄手看来,“内架堂”不误。

王锳先生怀疑“架”为“家”之误,且“内架(家)堂”为“架(家)内堂”之倒言,这种看法也值得怀疑。一者,“家”比“架”更为常用,②郑州大学《全唐诗库》(共42863 首)搜索结果显示:“家”5223 用次,“架”191 用次,二者之比约为27:1。北大古汉语语料库搜索结果显示:“家”182044 用次,“架”6527 用次,二者之比约为28:1。“家”的使用频率远远大于“架”。一般人不会把最熟悉的字写错,何况“家”与“架”形体相差甚远,讹误的可能性更小;二者,把“内家(架)堂”看作是“家(架)内堂”之倒言,这样处理不仅释义过于迂回曲折,更重要的是,诗文作“身如家内堂”,则人们不禁要问:“堂”的主要功能是挡风遮雨,屋外之风一般不至于吹灭堂内之烛,更何况还是幽居之地的“内堂”,何来“风急吹烛灭”?可见,此说也与常理有悖。

根据生活经验并推绎文义可知,王梵志诗“内架堂”不误。那么,“内架堂”何谓呢?“内架堂”实谓“内字形架堂”,“身如内架堂”即谓“人的身体如内字形架堂”。“架堂”即“架屋”义,是动宾结构。可引申指构架好的房屋,转化为名词,如:

(18)鲁国费县蒙山上有寺废久,民欲架堂者,辄大蛇数十丈长,出来惊人,故莫得安焉。(宋·李昉《太平广记·蛇·蒙山》,出《异苑》)

(19)盖垒石疏泉,像飞来香林之胜。架堂其上曰冷泉。中揭一画,乃图庄简野服濯足于石上。(宋·周密《齐东野语·吴郡王冷泉画赞》)

(20)刘氏子孙有荣耀焉,不忘令君之世德,相与剪故居之芜。架堂屯田丘墓之侧,左列三祖,右像太史。(宋·刘元高《三刘家集·钧山故居祠堂记》)

例(18)“架堂”即“架屋”义,动宾结构。例(19)“架堂其上”是方位短语,“其”是形容词性指代词,意谓“它的”,代替“架堂”,可见“架堂”为名词,意谓房屋。例(20)“架堂”与“屯田”“丘墓”等名词构成并列短语,也是个名词。可见,例(19)(20)“架堂”是名词,谓房屋义。王梵志诗“架堂”与后两例义通,也谓房屋,是个名词,而“内”字缀其前,构成复合式合成词,实则是借汉字的形体表义耳。那么“内架堂”之“内”又表何意呢?

“内”,《说文》云:“入也。从冂入。自外而入也。”“内”字形体表示一人入屋内,如(乙4636)(利鼎)、(少内)[12]等字,其构形正与人、与房屋有关。而人的形体与“内”字的构形颇有几分神似:“人”在“冂”上的部分抽象为人头,“人”字与“冂”相交的部分如人之肋骨到肩膀的部分,“内”字形体恰似一幅抽象的人体写意画。

由“内”字的字形观之,此“架堂”十分简陋,左、上、右三方密封,但前后相通。生活经验告诉人们:如此简陋之堂,烛亮则满,烛灭则空;因前后洞开无阻,故遇风风必进,风急烛必灭。此义正与王梵志诗下文“风急吹烛灭,即是空堂屋”语义相承,前后照应,诗文表达连贯,一气呵成。如此解读,顿觉诗文之妙。

借用汉字字形表义,王梵志诗并非仅此一例,又如:“世间慵懒人,五分向有二。例著一草衫,两膊成山字。”[8]149所谓“两膊成山字”,即两肩上耸与头构成“山”字形。懒惰之人不肯劳作,故清冷无措,袖手耸肩缩脑而呈此状。人物形象刻画可谓惟妙惟肖。不同的是,“内架堂”是借汉字“内”字形体构词,“两膊成山字”是借汉字形体“山”字成句。

从汉语的形体构词来解释“内架堂”的词义,解决了学术研究中的一个难题。

三、结语

汉字是象形文字,构形寓意是其主要特点。人们不难发现,大千世界中某些事物的形体与某一汉字的形体着实有几分相似之处,于是,为了直观形象地表达这个事物,人们往往会借用熟悉的汉字之形体来表情达意,效果十分显著。实际语言生活中,人们利用汉字之形体表情达意不仅运用于句子中,而且也经常运用于合成词中。

揭示并把握汉字形体构词的性质与构词方式,不仅是认识汉语语言文字结构规律的需要,也是准确理解汉语词义、传承汉民族历史文化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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