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 倩
(苏州工业园区服务外包职业学院 江苏·苏州 215123)
20 世纪70 年代末,俄语学者康姆列夫首次提出“语言国情学”,随后被我国著名的语言学家王德春引进中国,并在我国语言研究的基础上提出语言国俗学,在对外汉语教学界,国俗语义学得以诞生,主要研究具有中华民族文化色彩的国俗语义。
王德春教授认为,汉语国俗词语以我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为依托,展现的是中华民族独特的历史文明,简而言之,即具备国俗语义的汉语词语”。汉语国俗词语展现的是独一无二的中华民族的特色,在语义基础上依托的是中华民族的政治、经济、文化、民俗风情等标志。不同的民族,有着自己独特的社会历史文化和认知方式,汉语国俗词语作为汉文化的结晶,体现了丰富的汉文化。中国上下五千年的久远历史,社会根基牢固,经济发达,衍生出具有中国特色汉语国俗词语,政治制度词语如:丞相、大臣、禅让、分封等;经济制度词语,如:人民公社、包产到户、联产承包制等。国俗词语除了反映社会制度,同样可以折射出中华文化的政治背景、文化特色、地理环境、宗教信仰、传统观念等。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文化的积淀,同时又是文化的一部分,因此语言教学无法脱离文化教学而存在,在国际中文教育中,不仅要重视语言知识本体的学习,更要强化文化在语言教学中的导入和影响,如此一来,学生掌握的汉语才是有灵魂有底蕴的语言。汉语国俗词语作为中华文化具有代表性的产物,旨在引导第二语言学习者理解颇具中国特色的价值观念、历史文化,减少跨文化交际中的冲突,缩短他们的文化休克期。
从词汇学来讲,词汇是语言中最为活跃的部分,词汇层面凸显出的文化差异更具代表性,因此,汉语国俗词语是中华民族文化韵味的最直接的反映和代表。汉语国俗词语教学有利于第二语言学习者了解中国传统文化,了解当代中国的基本国情,在教学中彰显文化自信,引导汉语学习者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最大程度地克服语言障碍、文化差异以及意识形态的隔阂,更好地促进文化“走出去”。
因材施教作为重要的教学方法和教学理念,始于孔子对于弟子的教诲,旨在根据学生的个性差异、认知水平以及学习能力,有的放矢地开展教学,选择适合学生实际情况的教学方法和学习方法。
就汉字教学来说,“汉字文化圈”和非“汉字文化圈”的学生具有明显的差异,“汉字文化圈”指韩国、日本、新加坡、越南等东南亚国家,因为历史原因,这些国家的文化不同程度地受到中国的影响,尤其是汉字教学相对容易一些;非“汉字文化圈” 像欧美、澳洲、中东、非洲等国家,这些国家的文字大多数是表音文字,偏重逻辑和理性记号,拼音文字的习惯使得他们很难很快接受复杂的表意文字,因此非“汉字文化圈”的第二语言学习者在学习汉字方面难度较大,往往需要更长的时间去理解和记忆。由此可见,语言习得受到民族间文化差异的影响,在第二语言教学中导入文化因素有利于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和提高。
循序渐进,要求教师在实际教学中要充分考虑第二语言学习者的学习动机和语言接受程度,分阶段、分层次展开教学,由浅入深,引导学生逐步理解和掌握汉语国俗词语。
克拉申的i+1 理论指出,语言教学要在学习者所掌握的现有语言知识水平的基础上,增加有效的语言输入。初级阶段的汉语学习者,语言基本处于零基础状态,文化感知较为肤浅,对外汉语教师应选用与日常生活相关的表层文化词语,以语用国俗词语为主,最大可能地降低文化冲突带来的不良影响。根据学生现有的语言文化,分阶段、分层次地融入知识文化,进而延伸后中高级阶段的交际文化。高级阶段的汉语教学,教师可以逐步增加俗语、成语、制度文化、心理文化等国俗词语,开展专题文化讲座,系统讲授汉民族文化,深层次提高汉语学习对于中华民族的认知水平。
精讲多练,要求教师选择关键性信息进行针对性的讲解,以教学目的为根本,切勿眉毛胡子一把抓,引导学生多实践、勤练习,课堂上采取小组合作的方式,在任务型练习中掌握所学词语的用法,课后学会在真实的语境中,提高会话水平和跨文化交际能力。
在第二语言教学中,教师需要挑选比较有代表性的汉语国俗词语,概况和分析其中蕴含的文化因素,分阶段地传授给学生,鼓励学生在练习和实践中吸收和理解。同时,无论是课上还是课下,督促学生养成汉语思维和汉语表达的习惯,读汉语、说汉语、写汉字,创设合适的语境,引用特定的例句,布置针对性的任务型练习,促进学生掌握汉语国俗词语的语用条件,在反复练习中激发他们学习汉语的热情,锻炼学生的口语表达能力,提高跨文化交际能力。
在对外汉语教学中,教师应当根据教学对象的特点,采取不同的教学方法,比如词义对比法、追根溯源法、归类设置法、设定语境法。
在第二语言教学中,两种语言的词义对比不仅可以发现共性,还可以归纳各自的特点,更好地辨析两者的区别。文化背景不同,但是国俗语义类似,这将促进第二语言学习者的正迁移,反之,则是负迁移。
例如“像狐狸一样狡猾”,英语翻译是as cunning as a fox,语义相似,便于第二语言学习者的理解和掌握,不需要过多的赘述。但由于中西方文化的显著差异,很多汉英词汇的国俗语义截然相反,教师需要将两者做出适当的比较,澄清学生的误解,如 “dragon 和龙”,在西方文化中,“dragon”是邪恶、力量、恶魔的代名词,而在中国人的观念中,龙象征着神圣、权力和吉祥,在封建社会,龙意味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皇帝的衣服称为龙袍,中国人也会自诩为“龙的传人”。
每一个汉语国俗词语都有特定的来源和出处,根据来源对汉语国俗词语的文化意义进行阐释将会事半功倍。在第二语言教学中,教师需要原原本本地向学生阐述汉语国俗词语的出处,便于学生更好地理解其时代背景和文化内涵,从而在真是的交际中正确使用,提高跨文化交际的能力。比如“闻鸡起舞” 出自《晋书》,形容有志向的人及时奋起;“黄袍加身”语出《宋史》,比喻发动政变获得成功;“破釜沉舟”出自《史记》比喻下定决心不顾一切干到底。课堂上追根溯源,阐述故事,描绘情节,引导学生在故事中掌握汉语国俗词语的意义和文化内涵,寓教于乐,事半功倍。
汉语国俗词语数量庞大,对于第二语言学习者来说,记忆难度较大,所以将汉语国俗词语进行归类显得非常必要。例如,令爱或令媛,古代常用于敬称对方的女儿;“万岁、圣上、天子、陛下”常用来尊称帝王;比翼连枝、相濡以沫、凤凰于飞等词语常用来比喻夫妻恩爱有加。这里不得不提的一种归类方法叫核心词归类法,将汉语国俗词语中含有核心词语的一类进行归类,促进学生理解其中蕴藏的感情色彩和文化底蕴,例如:“米”“饼”“轮”“线”“帽”等后喻式语素词,这类语素可以跟其他语素生成新的词语,有着很强的组合能力。这些喻指语素具有泛指性和归类性, 在实际的教学中,只需要讲解喻指语素的固定意义,词语的合成意思就自然可以推敲了。
在语言交际中,汉语国俗词语除了包含概念意义,还具备动态意义,这些动态意义是在语言演变的过程中被逐步赋予的文化内蕴,因此教师在讲解国俗词语时,需要结合特定的语境,不可以简单地将字面意思相加。在课堂教学中,可以创设真实的情景,援引例句,追根溯源,正确掌握汉语国俗词语的语用条件。
汉语国俗词语主要来源于中国的历史典故、文学作品以及民间传说,比如“切磋”“九州”“入木三分”“纸上谈兵”等,在实际的教学中,对外汉语教师应当结合典故、作品做具体的阐释,在丰富多彩的故事中引入教学内容,提高课堂教学的效率。汉字搭配成词,词语组合成句,教师提供大量的相关例句,促使学生理解汉语国俗词语的文化意义,并分析其语法意义和语用条件。
在对外汉语教学中,教师要以跨文化交际学、文化语言学以及语言词汇学的理论知识为基础,以语言和文化的紧密关系为依托,熟知汉语国俗词语的基本定义和文化意义,对汉语国俗词语进行深刻的辨析和归纳,在课堂教学中恰当地导入中华文化因素,总结汉语国俗词语的教学原则和教学策略,在词义对比中追根溯源,学会归类辨析,在任务型练习中强调语境的重要性,调动学习者的主观能动性,切实提高课堂教学效率,更好更优地促进对外汉语教学事业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