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德锋
(江西行政学院,江西 南昌 330108)
著名历史学家顾颉刚先生认为,随着时代向前推进,许多历史人物原有的作用可能被逐渐放大。江西古代社会对许逊的崇敬逐渐发展成为许真君信仰,这中间必然有一个逐渐放大的过程。许逊由最开始的治理水患、倡导忠孝的英雄人物逐渐放大成为无所不能的神明,最后成为民间信仰的重要神祇。民间信仰一旦形成,其道德教化作用对维系百姓生活信心、社会的有序治理都会产生重要影响。“就民间信仰之本质而言,它主要有两大任务:一是为民众建构宇宙秩序和生存(或生命)的意义,同时为民众的现实生活提供强大的信念动力,并且要不断地维系甚至是重构民众的精神状态;二是建构一个具有道德标榜作用的神灵系统,以便规范或制约民众的行为,维系社会和谐与有序。”[1]83古代社会建构民间信仰,发挥道德教化以凝聚人心、道德影响以稳定秩序的作用,从而达到对国家有序治理的目的,成为古代国家治理的重要模式。
在历史上,任何一个现实中的人物死后成为地方神明,必然有其重要的社会价值和民众认同的精神力量。统治者为了加强其对国家的有效治理,积极利用民间信仰,有意识、有目的地树立一些具有广泛代表意义的神明,作为国家治理的现实需要。“民间信仰产生之初,其内容和功能大多是单一的,大体上都是为了满足某种具体需求而产生。其后,由于人类社会需求多样性的导向,致使这种单一性的民间信仰自然而然地向复合的多功能方向发展。……其发展路径大体是:最初只是为了满足某项具体需求,或是消除恐惧、建构自信;而后,是在娱神的同时娱人;继而增加凝聚社会的功能;再后来,又增加了道德教化机制,以及经济交易等方面的功能等。”[1]357在古代江西,许真君信仰具有较强的代表性,我们考察许真君信仰的形成,遵守的也是这样的路径,即许逊历经艰辛为民治水的伟大功绩和忠孝立身的高尚道德为民众所敬仰,在民间社会拥有深厚的群众基础,后来影响逐渐扩大,发展成为每年度举行的万寿宫庙会,形成了一个具有较高社会影响力的古代民间信仰,发挥了“陶冶百姓,凝聚人心,纯洁风俗,德定秩序,传承文明的重要作用”[2]。
据文献记载,许真君原名许逊,先祖是中原人,汉末因战乱迁入江西,是历史上的真实人物。真君姓许氏,名逊,字敬之,曾祖琰,祖玉,父肃,世为许昌人,高节不仕,颍阳由之后也父,汉末避地于豫章之南昌。许逊在世时,南昌一带经历了几次大水灾,他不辞劳苦,奔走于江湖之间,往来于水患之乡,劝官府,动员群众,倡兴农田水利,经过数年的努力,水患暂息,人们生活得以安定。在当时艰苦的社会环境里,人们迫切需要一个能够保护自身生命财产安全的神明,以安定民心和社会秩序。因治水之功深受豫章等地人们尊敬的许逊,“水旱疾苦,事无大小,必恭请乞灵,争前密祀,煦煦若婴赤之恋慈,咸称江省福主,无不系心”[3],许逊与人们生活的关系如此密切,被认为是神明的化身,自然成为民众信仰的重要对象。因此,基于这种现实利益的需要,许真君信仰由此而生,后来其信仰范围逐渐扩大,形成了一个具有较大区域影响力的民间信仰。
“许真君民间崇拜……深深地植根于民众生活中,反映出古代江南民众的心理信仰观念及乡间习俗,究其产生原因,主要归于许真君品德高尚,并给江南各地作出过重大贡献,民众故而把他当作神灵供奉,许真君民间崇拜得以产生形成和发展。”[4]由此可见,人们信仰祭祀许真君主要是因为许真君治水的功德及其救民于危难之中的人生精神。古代民间信仰是民众在精神上的慰藉和寄托,他们将平凡生活中的英雄人物经过千百年的演变,神化为一种超自然的神明并加以崇拜,这些神明所具有的人生精神及价值观,对民众的行为取向产生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人们对厥功至伟英雄人物的敬仰,把一个领导人们治水的人物许逊,变成了无所不能的神明,推上了神台,成为千百年来人们信仰的对象和精神的重要象征,在民间社会具有广泛的影响力,这是中国古代民间自发的一种造神运动。有学者这样评论中国古代的造神运动,认为“中国的民间自发性的造神有一大特点,那就是现实人格的神化,即把人提升为神,在形式上则表现为历史与神话的融合。将历史人物转化为神话英雄,是文化认同的需要。一般来说,民间的自发性认同为造神提供社会基础”[5]。可见,民间的造神运动的本身也许并不在于“神”,而在于民间对英雄人物的敬重与崇扬,对自身利益和命运的关注,这也是传统文化认同的重要表现。
在灾难深重的古代社会,那些有功于国家民族,有功于民众的英雄人物,他们的家国情怀的人生精神得到了社会传颂,为后人所崇敬,成为一方百姓信仰的神明。
许真君信仰的形成,还与许逊对传统“忠孝”思想的提倡有关。作为儒家的核心思想之一,“忠孝”一直被封建国家奉为立国之本,这也是古代社会民众的立身之本。据史料记载:“(真君)自少秀敏,及就学,淹贯经史,涉猎子集,象经律历,糜不习知,阴符道经,尤嗜参究,始从吴猛得授神方。”[3]841这是许逊早期学道的记录。道教“净明派”并经过吸收传统符篆道派及儒释诸教的学说,而以宋元间在江西南昌西山形成了所谓的“净明道”或“净明忠孝道”。全力推崇忠孝伦理,逐渐成为比较典型的儒道结合、具有明显世俗化色彩的道派。由以上可知,以净明“忠孝”之道教化百姓,是许真君信仰得以形成的又一重要原因。
李奕园说:“实际上,民间所崇拜的神明,都是故去而有贡献的人。”[6]历史上这些英雄人物有功于国家和百姓,在社会上对主流的价值观产生深远影响,从而广泛渗透百姓的日常生产生活,逐渐形成了具有地方影响力的神明。其实人们在民间信仰活动中对这些神明的崇拜,就是我们在历史长河中对中华传统文化的认同和传承的过程。我们也不可否认,传统民间信仰中也存在许多带有浓厚封建迷信色彩的内容,但也必须要看到,“崇有德、敬有功”才真正是传统民间信仰最重要的人文精神。它通过民间信仰将这些英雄人物神化为神明并加以祭祀、崇拜,就必然会在某种程度上传承他们的道德品质和人生精神,并跨越历史时空而变得永恒。这种神化的道德和精神蕴含着深厚的社会价值和人生理想,对普通民众的精神和生活具有强烈的引导和促进作用。民间信仰在这方面的作用与我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和传统美德的实质是相吻合的。民间信仰对普通百姓进行的道德教化,通过国家的日常管理和百姓的日常生活,传统文化在社会中找到立脚点,并不断扩大深化,为百姓所继承和弘扬,成为中华民族历久弥新的价值理想。
《周易·观·彖传》曰:“大观在上,顺而巽,中正以观天下。《观》。‘盥而不荐,有孚颙若’,下观而化也。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观》卦巽上坤下,巽为风,坤为地,有风行地上之象。从此卦可以看出,古代先王观此卦象,以推天道以明人事的思维方式,向人们积极推行道德教化,民众信服则达到天下大治。《观》卦中的“观”有“示范”和“观察”两方面的意思。“示范”就是先“正己”,然后通过“正己”去“正人”。“正己”是《观》卦的关键,即自身要通过“正己”树立榜样,成为民众信仰的对象,而“正己”的重要途径就是造神,提供一个可以让民众信仰的道德标榜。“观察”就是观察民间反映以检验自身的德行,故《周易》“神而明之存乎其人,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正己”在于自身的“德行”,有德行之人,才能使人“不言而信”,实现“正人”。“正人”之后,“观察”民间的风俗去判断“正人”的效果,这样才能做到“神道设教”,推行道德教化。
古代国家对许真君的赐封表达了封建王朝对许真君信仰的认同和肯定,树立起一个道德标榜,这是许真君信仰“神道设教”的决定因素,为国家开展道德教化提供了必要的条件。宋真宗赐额万寿宫为“玉隆”,升观为宫,许真君“位于侯王之上”。宋徽宗尊许真君为“神功妙济真君”。清咸丰三年(1853年),江西巡抚张芾奏请朝廷,请旨敕加许真君封号及赐御书匾额。在历代王朝的大力尊崇和推动下,许真君作为道德标榜的潜力被挖掘出来,成为民间信仰的重要的象征,其“神道设教”的功能更加完备,影响更加广泛深入。
其实早在先秦时期,古人就认识到根据“神道设教”树立道德标榜,在道德教化、国家治理中的重要作用,人们还根据现实生活的需要,制定出了各种祭祀的标准。《礼记·祭法》云:“夫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灾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7]秦汉以后,封建国家根据这样的标准,将众多符合国家道德标准的人物尊奉为神明,列入国家祭祀范围。许逊由历史中真实存在的人到无所不能的神明的漫长历史过程可知,许真君信仰之所以在民间社会得到持续的传承,是当时的统治者积极利用百姓对许逊的这种朴素感情,以设立“神道设教”的方式,认可或赐封、神化许真君的称号,扩大其影响范围,有意识地树立起一个道德标榜,以其作为道德教化的精神资源,以达到安定社会、巩固统治的目的。
“我们也应当看到,民间信仰虽然没有系统的宗教理论和严密的组织,但却有着融合儒道释三教的内容丰富的宗教道德,以儒家的忠孝为主,兼收并蓄佛教的因果轮回、道教的承负报应等等宗教伦理,加以渲染,在教化百姓与整合社会力量方面发挥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8]纵观我国历史上的神明,其能够流传下来的一种重要因素就是得到了统治者的认同和推崇,如历史人物孔子、关羽等人。统治者的政治需要和大力提倡,在国家意识形态层面树立起与人民生活紧密相关的具有道德标榜作用的民间信仰系统,从而能够规范或制约社会民众的日常思想和行为。这些由于政府强力推动下所形成的道德标榜,久而久之为百姓广为接纳和习惯之后,也就逐渐成为国家有效治理和民间信仰的重要基础。
《周易·观·象传》曰:“风行地上,《观》。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从卦象来看,巽上坤下,“风行地上”。“风行地上”,吹遍万物,有“道德教化”之意。因此,统治者应该效法“风行地上”之“神道”,顺应民风民俗,观察社会,设立“神道”为下民所“观”,以道德礼义施行教化,发挥潜移默化的功效,此即“观民设教”之义。明清之际的学者张尔岐说:“卦名为观者,九五在上而四阴仰之,是以至大之仪表,首出乎上,则位足以为观矣。卦德内顺而外巽,是顺以宅心而和平积乎中,巽以制事而裁酌当乎理,德足以为观矣。德位兼隆,而九五一爻中而且正,是其所为,无一不合乎大中至正之道,可以观视乎天下而为之法也。”[9]按照此种说法,“观民设教”的关键在于统治者按照其现实需求,设立一个“神道”,以其“德”作为社会的楷模,以此教化社会,周及庶物,则民心得矣。
古代传统经典积极宣扬儒家的道德伦理观念,建构社会表彰系统。从江西万寿宫庙会许真君信仰的发展及扩大来看,其原因是许真君作为道教中的“净明派”神明所体现出来的“忠孝”思想与中国传统儒家所推崇的道德要求是相一致的。传统民间信仰的形成及其广泛影响并不能脱离其所在的社会环境,一定会深刻烙上当时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印记。在封建社会,这个意识形态就表现为以儒家学说为主体,同时融合了道家和佛教等文化,这些传统文化对古代民间信仰具有较强的渗透力。对百姓来说,“那些神灵原本来自生活的土壤,来自芸芸众生之间,他们体现了人们惩恶扬善的共同心理诉求,或者是人民优良伦理道德观念的化身,他们从民间的虔诚笃信中获得神能,他们是可以心心相印的、亲切的神灵”[10]。统治者通过以信仰的方式纪念那些在历史上起过重要作用的英雄人物是非常有必要的,其目的就在通过信仰来宣传传统的道德规范,约束民众的某些行为,潜移默化地影响人们的思想,最终形成具有广泛社会基础的道德标准。
王弼注《周易·观·彖传》曰:“统说观之为道,不以刑制使物,而以观感化物者也。神则无形者也,不见天之使四时,而四时不忒;不见圣人使百姓,而百姓自服也。”[11]因此,按王弼所说,所谓“百姓自服”,并不是以各种手段威逼百姓服从,而是以传统“忠孝”思想教化人心,从而自觉服从国家统治。或许会有人认为,“神道设教”的“神”可能是指“鬼神”之类,是古代的封建迷信思想之一,封建统治者通过“神道设教”来麻痹人们的思想和斗志,当然这样的认识在事实上是存在的,但并不能包括“神”的全部。针对于此,有学者指出:“这里的‘神道’并无迷信之义,也不是指凌驾于自然规律之外的神秘主宰,而是指天地自然运作的天然法则。因此,‘神道设教’不是‘教人信神’,因为圣人法天因人所制作的‘教’并不是以神秘的人格神为主宰的宗教,而是儒家的‘礼教’。”[12]儒家的“礼教”应该包括万寿宫庙会许真君信仰中的“忠孝”之道,以进行人文教化,它是古代“百姓自服”的重要内容,也是中华民族传统道德的重要组成部分,当然这也是许真君信仰对“神道设教”所产生的深刻影响,更是“观民设教”所必不可少的内容,故古人为此发出了“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的感叹。
民间信仰的道德教化还体现在信仰对象的德行与其历史功绩上。在万寿宫庙会中,人们将许真君的德行和功绩作为其信仰的象征。因而,“德”“业”并重在民间的道德教化就具有了较强的说服力,这也是古代“神道设教”的重要功能。《周易·系辞上传》云:“夫《易》,圣人所以崇德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崇德”与“广业”是密切联系的,“崇德”是人内在的道德要求,“广业”是个人的外在理想,“崇德”与“广业”在人类生活中的地位同样重要。《周易》对德行的推崇,体现在对“德”“业”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其“德”对“业”的促进作用,体现在人们自身的行为实践当中,这与《周易·系辞下传》所说的“利用安身,以崇德也”的说法是一致的,表明了人们对那些具有高尚道德又具有伟大功绩的英雄人物的称颂。
《周易》高度重视“德”,具有丰富的重德思想。据统计,“德”在《易传》中出现了70余次之多。《周易·系辞上传》曰:“盛德大业至矣哉!富有之谓之大业,日新之谓盛德。”“崇德”和“广业”二者相辅相成,相互配合:“一方面,‘崇德’是为了‘广业’,因为有才德的人品德高尚,通情达理,中正端庄,美德超逸,就会得道多助,利于建立丰功伟业。另一方面,‘广业’又是为了‘崇德’”。[13]《周易》把“盛德”和“大业”作为人生崇高的价值理想,倡导人生的社会活动是为了建功立业。“德”“业”兼重,“功”“业”并进,是《周易》的主旨,也是中国人自古一以贯之的人生精神。
江西古代万寿宫庙会中对许真君的信仰,就是建立在许真君历史功绩和忠孝立身的道德行为之上的。千多年来,人们信仰许真君、感恩许真君,不但是为了感激许逊救民于危难、为民造福的功绩,还有对许逊道德的推崇和发扬。水患早已消失,唯有道德还流传民间。人们一年一度祭拜许真君,举行规模宏大的万寿宫庙会,除了弘扬许真君的崇高理想之外,还有就是人们对自身道德的反省和提升,通过对许真君的德行来激励自我的奋斗精神,从而创造人生之大业,这也是儒家所提倡的“三不朽”理想中对“立功”和“立德”的追求。“民间信仰中的许多地方神,大都是由传说中那些扶危济困、见义勇为、匡扶正义、助人为乐的楷模人物转化而来,对他们的崇拜及祭祀的过程,也是一种对崇信群体教化的过程,有利于培养人们树立良好的思想品德,规范和约束自己的言行,通过将现实生活中立德、立言、立功的文化英雄神化为超自然的神明加以崇拜,并使其代表的精神和人格超越时空界限而得以长期传承,这无疑会对普通信众产生潜移默化的引导和教化作用。”[14]故民众受其鼓舞,拼搏进取,就可能实现《周易·坤·文言传》所说“君子黄中通理,正位居体,美在其中,而畅于四支,发于事业,美之至也”的人生境界。因此,许真君得到民众的崇拜,始终是与其“德”与“业”分不开的。但许真君的“德”并不仅仅在于修身,主要在于事功,是为了社会的进步和百姓的幸福,他把个人的道德理想与社会的需要紧密地结合起来,实现了其“进德修业”“崇德广业”“盛德大业”的人生境界,成为人们敬拜的神明。
我国古代社会对“德之不修,业之不广”的忧虑,实际上是告诫和敦促人们要不断加强自身的道德修养,提升道德水平,强调道德在生活中的重要意义。因为,只有依靠道德,人们才能不断克服人生之中艰难困苦,努力创造人生大业,积极为社会作出贡献。“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是古代民众对待善恶的价值评判标准,民众的这种“善恶观”不是上天的安排,而是决定于主体行为,即主体行为的或善或恶,并在此基础上的积累。人们在从事何种行为时,就应该明白此种行为的后果,这也是告诫人们,产生吉凶祸福的后果都是自我主观意念的产物,完全由自己的行为所决定。人们在从事任何社会活动时都要提醒自己要积德行善,及时立功,这样才能使自己的人生有时作为,事业有所成就,才能赢得社会的信赖和尊重。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结合时代要求继承创新,让中华文化展现出永久魅力和时代风采。”[15]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论述阐明了在新时代如何科学对待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我们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从许真君信仰中,我们可以知道许逊的高尚品德来自他在不同人生阶段的道德行为,来自于他在不同岗位上对社会的贡献。他为民除害、为国分忧、勤政爱民、清正廉洁、乐善好施、崇尚忠孝的历史功绩和道德品质始终受到人们的崇敬,他之所以千百年来能够成为江西传统民间信仰的神祇,就是其道德行为和功劳成就感天动地,是人们心目中的楷模。这种楷模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人心平和、维护社会和谐有序,这是一种道德的力量,是与中华民族传统观念一脉相承的,成为古代社会国家治理的重要力量,对我们当前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也具有一定的历史资鉴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