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嵘《诗品》的品评原则

2020-01-06 05:05张弋
人物画报 2020年3期
关键词:诗品

摘 要:《诗品》的立足点是五言诗。钟嵘作《诗品》 的出发点是探求诗的创作过程----将作者内心的思想情感自然流露与外部表达形式恰当的融合在一起,使诗作富有一种情韵之美,从而也表达了自已的诗学思想和审美观点。钟嵘《诗品》 的品评原则是诗歌创作要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享受到一种共鸣的整体美感。

关键词:钟嵘;诗品;美感滋味

钟嵘的《诗品》与刘勰的《文心雕龙》是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的双璧,对后世的影响颇深。他从追求纯文学的角度追根溯源专论了五言诗,开启了中国诗话的先河。但是钟嵘《诗品》分三品论人,后人争论颇多。本文尝试对钟嵘诗歌品评的原则进行探讨, 在此基础上来看钟嵘评陶潜是否恰当。

一、探讨了诗歌创作发生的过程和表现方法,提出了“直寻”说

钟嵘在其《诗品》上序中提出了“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 这一段指出:造成诗人性情摇荡的原因是外界事物对诗人的感发触动,也即是其所说的“物之感人”从而引起创作激情进行“形诸舞咏”。

这种“物感起情”的说法,在汉代《礼记》中就有:“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之使然也 ”“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刘勰在《文心雕龙·时序 篇》中提出:“文变燃乎世情,而兴废系于时序。”这里的“世情”指的就是社会生活内容。“时序”应指自然节气变化。而钟嵘在其《诗品》中则将这些讲的更明确。

首先他提出:四季自然之气变化对于人心的触动感发,从而引起创作者的情感的兴发,将情感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我们从其“若乃夫春风春鸟,秋月秋婵,夏云暑雨,冬月寒祁,其四候感诸诗者也。”就可以看得出来。

其次钟嵘也提出:社会环境和个人遭遇的变化,引起诗人内心情感的兴发,从而引起诗人的创作动机。“嘉会诗以亲,离群托诗以怨,至于梦臣去境,汉妾辞宫;或骨横朔野,或魂逐飞蓬……凡斯种种,感荡心灵,非陈诗保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聘其情……”这正说明了:只有真正由“物”(自然和社会)所触动的感发,才能引起诗人内心情感的波澜起伏,只有用诗才能寄托自已内心的喜怒衰乐。这正阐明了诗歌产生根源乃在于外界之物对于人产生的影响。

二、提出以“直寻”为中心的“自然英旨”表达方法

钟嵘在《诗品》序中所说:“至乎吟咏性情,亦何贵于事?思君如流水,即是即目,高台多悲风,亦惟所见……明月照积雪,讵出经史,观古今胜语,多非补假,皆由直寻。”由此可见,“直寻”说明确指出不“引经据史”,而要用简明自然的语言来“即目直寻”式地表达内在的“自然英旨”。并且“直寻”说注重“物”的感召与“情”的激发。其中以兴趣为胜,达到“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 的境界. 其举陈思《七哀》之中“明月照高楼,流光徘徊……”以及《杂诗六首》 “高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这些均是通过直接可感的形象,刺激创作者的感官,由此感荡作者的心灵,使感情如行云流水般的表达出来,读起来清新明快,成为千古传颂的佳句。我们再来看陈思王的《野田黄雀行》中“高树多悲风,海水扬起波。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不见篱间雀,见鹞自投罗?罗家得雀喜,少年见雀悲,拔剑捎罗网,黄雀得飞飞,飞飞摩苍天,来下谢少年。”整首诗运用比兴手法使“物”与“我”之间达到一种“ 物随心俯仰,心与物徘徊”的融汇效果。

由此可以看出钟嵘提出“直寻”说是对当时“文章殆同书抄”的风气的反拨,也是对任昉、王元长等人“辞不贵奇,竞须新事,尔来作者,浸以成俗”的文风的批评,同时也重视传统比兴手法中创作主体与物象间关系的继承与弘扬。

三、提出了文学作品要注重其内在的精神风貌美。

钟嵘在《诗品》中对于五言诗的观点不仅注重创作过程和表达方法,而且也重视文学作品内在的精神风貌美。

“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今古,桌尔不群……故孔氏之门如用诗,则公干升堂,思王入室,景阳潘陆,自可坐于廊庑之间矣”,这些正是对于陈思王的高度赞誉,同时字里行间也传达了钟嵘对于五言诗的审美观点。“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这一组评语融入了钟嵘的两个美学理想:“感情内容上,要求雅、怨结合;风格体制上要求文与质、风力与丹彩、骨气与词彩,把这种对立又统一的美学要素结合在一起使刚性的诗歌精神与柔性的词彩相融合”。“词采华茂”只是文学作品的外部语言表现形式,而“骨气奇高”是诗人借助于外部的语言介质传达出诗人内心思想从而透射出来一种义理充足,正气凛然的力量,使文学作品有一种精神风貌美。恰恰曹植的作品兼两者之美,所以被称为“建安风力”的典范,并为列为上品第一人,我们从曹植的作品,并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来看:曹植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由于受其胞兄曹丕的排挤,郁郁不得志,当然心情会很凄苦了,所以在其诗中充满了强烈的悲壮、昂扬之气。在前期他歌唱理想和壮志“扬手接飞猱,俯身散马中蹄……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后期他感慨世态炎凉:“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利剑不在掌,结交何须多?(《野田黄雀行》)”;他苦于壮志不遂:“江介多悲风,淮泗驰急流。愿欲一轻济,异哉无方舟”(《杂诗》之五)他胸怀豪情却苦于无法施展:“抚剑而雷音,猛气纵横浮。泛泊徒嗷嗷,谁知壮士忧?”从这些诗句中可以体会到诗人为实现理想与命运拼博的坚毅性格,这就是他的“骨气奇高”所在。

在中品和下品中, 钟嵘同样是标举其美学理想, 来对具体作品进行“ 辨彰清浊, 掎摭病利”中品评刘琨、卢谌“善为凄戾之词, 自有清拔之气”评袁宏“虽文体未遒, 而鲜明紧健”是肯定主体因素占據上风的诗歌。评陶潜时“又协左思风力”而对“工为绮丽歌谣, 风人第一”的谢惠连, “文体相晖, 彪炳可玩”的郭璞, 乃至“儿女情多, 风云气少”的张华, 则是从文辞外在风貌的华美方面加以肯定。

参考文献:

[1]符方婉.论钟嵘《诗品》品评诗人的艺术成就[J].齐齐哈尔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9,(6):49-51.

[2]朱海坤.从《诗品》对曹植、谢灵运的品评看钟嵘的“天才观”[J].阜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2):83-86.

[3]崔柯.钟嵘《诗品》的品评原则——兼论《诗品》评曹操之"古直"断语[J].许昌学院学报,2010,29(3):22-26.

作者简介:

张弋(1987.09-),女,河南省西平县,工作单位:新疆警察学院党委办公室,讲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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