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类视听新闻作品对传统节日的媒介重构

2020-01-06 07:55姜懿轩
银幕内外 2020年8期
关键词:文化记忆

摘要:传统节日是一种具有文化实践意义的记忆活动,媒体在传统节日中播出的纪念类电视节目,借视听符号实现历史与现实的交汇融合。本文从框架理论和文化记忆的视角出发,以央视清明节目《相聚中国节·春天的思念》为例,剖析节目建构框架并生产文化记忆的过程,从而达到培育文化自信、实现身份认同的目的。

关键词:框架理论;纪念类;视听新闻作品;文化记忆;媒介重构

中图分类号:G206.3

《相聚中国节》系列节目是央视推出的一系列与中国节日相关并在节日中播出的电视节目。从2015年播出开始,策划了国庆节、劳动节、端午节、元旦、清明节等特别节目。其中《相聚中国节·春天的思念》(以下简称《春天的思念》),是清明节特别节目,从2017开始共播出了三期。

清明节是中国传统节日之一,有踏青、植树、祭祖、扫墓等习俗。清明节是外出郊游的好时机,也是纪念祖先、缅怀故人的日子。央视制作播出清明特别节目《春天的思念》,以国家级媒体的立场对于事实信息进行有目的的选择和编辑,并通过视听语言符号展现出来,建构起由怀念故人到精神激励再到民族认同的媒介框架。这一框架的建立,也对受众理解和感悟节日意义和文化内涵产生了巨大影响。

一、主题与事实框架——文化记忆的能动性选择

“文化记忆”是在哈布瓦赫的“集体记忆”理论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哈布瓦赫的集体记忆强调个体的回忆和记忆受到社会框架的制约。个体在集体之中,因而回忆与记忆具有集体性质,即社会性。德国杨·阿斯曼和阿莱达·阿斯曼夫妇从社会与文化的维度上,继承和发展了集体记忆理论,成为文化记忆理论的奠基人。文化记忆理论将记忆看成是和文化、历史等范畴紧密相连的概念,它以集体起源的文化现象、与现在存在距离的历史事件为记忆对象,解释集体性质的文化和历史事件存在的合理性、正当性,实现巩固以集体为核心的主体身份认同的目的。1 在清明特别节目《春天的思念》中,节目制作初期主题的确立与事实的选择,是对文化记忆的能动性选择过程。

《春天的思念》选择的议题是符合清明节习俗的缅怀先人,同时表达“抚今追昔,继往开来“的内涵。从祭奠先人、缅怀感恩的文化心理出发,节目主题立足于文化传承、家国情怀,通过讲述共和国幕后英雄与年轻榜样的故事,弘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构建起文化自信与民族认同感。已播出的三期节目选择的人物故事涉及“两弹一星”元勋朱光亚、于敏、黄纬禄,建设边疆、屯垦戍边楷模黄振荣,涉及总理周恩来,也包括电影人郭柯、谢晋,航天专家王振华和“中国应用语言学之母”李佩。这些人物的故事反映出他们作为优秀共和国建设者或民族文化传承者的责任担当、无私奉献和崇高信仰。他们的故事不仅还原了共和国建设中曲折壮阔的历史进程,更彰显着感人至深的民族大义与国家情怀。

二、叙事框架——文化记忆的激活与重构

1.叙事视角

法国结构主义批评家热奈特将叙事视角分为三种:零度焦点叙事、内焦点叙事和外焦点叙事。《春天的思念》在叙事视角上采用零焦点与内焦点相结合的方式进行叙事。

首先,节目的主题是缅怀故人,因此节目组邀请故事主人公的子女或同事来讲述人物故事。与故事主人公不同关系的人,从各自的立场与视角出发讲述他们所了解的、他们所感受到的主人公形象和故事。例如,在2019年清明节目中,讲述“两弹一星”元勋黄纬禄院士的故事时,黄道群女士从她作为女儿的立场出发讲述了她眼中的父亲在工作后回到家的疲惫,以及为了抵制胃痛不断搓揉胸口,将衣服揉出了洞等等生活中的细节。同时,节目组也请到黄纬禄院士当年的同事杨树诚。杨树诚先生从他作为同事的立场出发,讲述了当时导弹发射试验失败后黄纬禄院士的对策等等工作中的故事。女儿的讲述流露出对父亲的心疼,反映出黄纬禄忘我投身国防建设的爱国精神;同事的回忆流露出对领导的敬佩,反映出黄纬禄作为总设计师的担当与奉献。多个限制视角相互补充,共同讲述了关于黄纬禄个人故事,构建起立体丰富的人物形象。

其次,主持人的零焦点叙事把握故事全局。主持人在每位人物故事的讲述中,独立于故事之外,能够保持客观的立场对人物进行评价,增强了节目的真实性。主持人通过介绍故事主人公,并引出介绍短片。在短片过后邀请相关嘉宾进行人物故事的进一步讲述,并在合适的节点插入评价或邀请其他嘉宾接着讲述故事。主持人掌控者整个故事叙事节奏和方向,引导着故事的开展,让受众对每个人物有了全面、总体的认识。

2.叙事符号

电视节目的叙事符号主要有声音和画面两种。声音可以分为人声、音响和音乐。人声上,主持人保持一种冷静与客观的讲述因此整体语调较为平缓,嘉宾回忆逝者语调较为低沉,在动情之处语调高昂,较为激动。短片的配音语调低沉,音色浑厚,凸显了敬意与庄重的色彩。节目中音响的使用较少。音乐的使用上,在嘉宾讲述故事的过程中,节目会播放较为舒缓动情的音乐,烘托抒情感人的气氛。面对亲人照片诉说的环节,音乐逐渐由平缓进入高潮,将节目中每一位人物故事的气氛推向一个顶峰,增强了人物故事的感染力。在每段故事讲述结束之后,歌曲演唱作为故事之间的停顿,舒缓着观众的激动情绪,节目氛围由高向底回落,也舒缓了叙事节奏,为下一个人物的出现做了铺垫。

从画面来看,景别选择与镜头切换较为稳重,并无过多花哨的剪辑,符合节目的主题和风格。画面内容中呈现出诸多嘉宾和观众的表情和动作,例如黄纬禄女儿黄道群讲到父亲的衣服被揉出洞时的动作和眼角含泪的表情,以及观众在观看嘉宾面对亲人的照片诉说时的动容之情等等。这些动作与表情符号增强了故事的情感冲击,提高了节目效果。

从访谈到历史资料、从倾诉到鲜花,节目构建起富有表现力和感染力的叙事框架。在叙事的框架中,对历史的回忆被召唤,对过去的时光、已逝的国家脊梁和共和国建立筚路蓝缕的感受被激发出来。属于故事主人公同事、子女的回忆对于集体、民族和国家来说具有指引性、示范性和传承性的重要意义,因而也成为了文化记忆的一部分。通过电视节目叙事,这一部分文化記忆完成了从了解知晓到情感连接的转化,并被赋予新时代中国发展中的新意义,成为集体与民族未来走向的坐标。

通过对《相聚中国节·春天的思念》节目的分析,可以看到借助清明节这样一种日常生活的“仪式”,电视节目完成了对传统节日内涵与意义的深化和升级。在“我们应当记住什么”、“我们绝不许忘记什么”的问题上,央视作为国家级媒体给出了一个答案。“文化记忆借助的媒介很多,比如文字、图画、塑像、纪念物、象征物、建筑物、节日、仪式、机构。”2在弘扬主流价值观、民族大义与国家情怀的主题下,媒体在传统节日中完成了集体身份的标识和认同感、归属感的建立。以此为代表的诸多纪念类视听节目,不断提高自身影响力和传播力,也在制作与传播中承担着弘扬社会主流文化、凝聚共识的时代责任。

参考文献:

[1] 王丹.传统节日研究的三个维度——基于文化记忆理论的视角[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20(01).[2] 金寿福.扬·阿斯曼的文化记忆理论[J].外国语文,2017(02).[3] 扬·阿斯曼,JanAssmann,阿斯曼,等.文化记忆:早期高级文化中的文字,回忆和政治身份[M].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

[4] 王晓青.原创文化类电视节目对文化记忆的再生产分析[J].新传媒,2020(06).

[5] 张爱凤.原创文化类节目对中国“文化记忆”的媒介重构与价值传播[J].现代传播,2017(05).

作者简介:姜懿轩(1996—),女,辽宁大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新闻实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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