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讲好文物故事——以《万川汇流——万州历史文化陈列》讲解为例

◎张 健

（重庆三峡移民纪念馆 重庆 404000）

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文物的保护和利用，多次强调“让文物说话”，使“文物活起来”，其目的就是要把蕴含在文物中包含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和道德规范等精髓提炼出来、展示出来，古为 今用。

以重庆三峡移民纪念馆为例，《万川汇流——万州历史文化陈列》是该馆的基本陈列之一，系统地反映了万州自旧石器时代到民国时期数千年的发展历程，作为通史陈列，时间跨度长（近八千年），展出文物多（六百多件）。“流水线”式的讲解容易让观众产生疲劳、枯燥的感觉，这就需要我们在讲解中主题鲜明、构思严谨、衔接巧妙、故事生动、语言风趣。要做到这些方面的有机统一，我认为应从以下方面着手：

一、明确主题、清晰线索、突出重点

《万川汇流——万州历史文化陈列》作为通史陈列，是以时代发展为顺序构建的编年体地方历史叙事展览。针对上下近八千年的历史，陈列的六百多件文物，讲什么？如何讲？就需要我们在讲解中注意对“面、线、点”的把握和结合。“面”即展览要表达的主题和中心思想；“线”即整个展览的线索，它通过陈列的不同历史时期展品之间的关系来连接；“点”就是最能表达展览主题和反映时代特色的重要展品。

在《万川汇流——万州历史文化陈列》讲解中，我们首先要明确展览主题：通过七千多年不同历史时期的发展变迁，来反映万州从旧石器时代到民国时期的发展历程。展览分为“迈向文明”“巴风楚雨”“羊渠华彩”“南浦盛世”“川江门户”和“万商之城”六部分，每个部分的标题就是该部分陈列的主题，讲解中我们首先就要点明主题。其次是“线”的把握，“线”即线索，作为通史陈列，还是要牢牢抓住时代发展顺序这条主线，通过讲述不同历史时期的文物，来反映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状况。最后是“点”，即讲解器物。面对不计其数的展品，讲解时不可能面面俱到，这就要求我们挑选最具特色的重点器物进行讲解，通过精品文物来反映当时的时代特征。

以讲解“巴风楚雨”单元为例，首先点明“战国时期万州既是巴人聚居地，也是楚国的边疆地区，是巴楚文化交融地”的主题，再围绕“军事上相互攻伐，而经济和民间又交往频繁”这条线索，通过讲述“虎钮錞于”“战国青铜链式带钩”两件重要文物和“巴楚争锋”史实，生动、真实地再现战国时期万州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状况。

二、把握时代脉搏，强调古今融合

文物是历史的亲历者、见证者和幸存者。我们讲述文物故事不仅要了解文物产生的时代背景、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状况，还可以和当代的社会生活、经济文化、科技交流联系起来进行对比借鉴。

例如“南浦盛世”部分展示了唐宋时期的万州历史。驸马坟是万州发现的一座唐代初期的重要墓葬，对研究川渝地区的经济、文化、军事和外交等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我们挑选了青瓷胡人武士俑来进行重点讲解，以前讲解这件展品时，我们更注重对其胡人身份和青瓷工艺的介绍，以此来反映唐王朝的繁荣强大，其实透过这件文物我们更应该看到丝绸之路对唐代经济、社会和文化交往产生的深远影响，以及我们现在重塑丝绸之路的意义：这件唐代驸马坟出土的湘阴窑青瓷胡人武士俑，高47厘米，为青黄色冰裂纹玻璃质感釉瓷，只见他高鼻大眼，满脸胡须，头戴盔甲，身披战袍，左手执长方形盾牌，右手弯曲置于胸前，神情庄重威严。大家看到，胡人的外貌、身材和汉人明显不同，胡人是当时戈壁西北少数民族或外国人的泛称，驸马坟里为什么有较多的胡人俑出现？这说明唐代籍由丝绸之路在经济、文化、军事等领域与西方开展广泛而深入地交流融合，从而导致胡风文化的盛行，也反映出唐王朝在保持自身文化独特性的前提下，对外来文化的兼容并包。在当今世界经济融合发展，多元文化并存的环境下，我们重塑丝绸之路，也表明开放的中国正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胸怀和姿态融入世界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交流中。

三、立足地域文化、挖掘展品内涵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每一片土地都孕育着其独特的历史文化。三峡地区自古以来就是长江流域的重要文化发源地之一，要讲好独具特色的三峡历史文化，需要我们在了解展品基本信息的基础上，更加深入地挖掘展品产生的时代背景、特殊寓意及文物背后的精彩故事。

在《万川汇流——万州历史文化陈列》“巴风楚雨”单元，陈列着一件极具巴文化特色的“青铜虎钮錞于”，通过对錞于顶盘纹饰的挖掘研究，我们在讲解中注入了新的内容：万州为古代巴人的聚居地，出土了很多战国时期独具巴文化特色的器物，这件青铜虎钮錞于最为典型。錞于是中国古代用于军事号令的一种乐器，悬挂起来敲击它能发出洪亮的响声，“击鼓进军，鸣金收兵”，其中的“金”就是指錞于，它是巴文化最具特征性的青铜乐器。这件虎钮錞于是1989年7月在万州甘宁水库泄洪洞口被村民发现的，高68厘米，中空，因其器型巨大、音质优美，被冠以錞于王的美誉。錞于盘面中心的钮为一圆雕老虎，是因为传说巴族的祖先“廪君”死后变成“白虎”守护着他的族人直到永远。顶盘上有5个阴刻的纹饰图案，分别为羽人乘舟击鼓纹、人面纹、鱼纹、白虎纹和手心纹，这些纹饰生动反映了两千多年前的巴人生活场景，被称为“巴蜀图语”。船和羽人的纹饰，反映了巴人原始的交通出行方式——以船为主；鸟纹、鱼纹、手心纹等，则代表了巴人传统的渔猎经济模式——那时人们主要依靠捕鱼、狩猎、采集为生。这些图案的组合，不仅体现了远古巴人天、地、兽、人和谐共存的理念，也诠释出我们先民同舟共济、心手相连、勇猛顽强的人文精神。

四、增加知识积累，讲解生动风趣

自博物馆实行免费开放以来，越来越多的民众走进博物馆。新形势下，如何创新我们的展陈和讲解服务，让观众喜欢博物馆、爱上博物馆？我们一直在思考、努力和改变。近年来，国博讲解员“河森堡”、秦始皇陵兵马俑讲解员“冰蛋”相继走红，受到大众的喜爱和追捧。他们成为“知识型网红”并非偶然，是以丰富的知识储备，独特的见解和视角以及生动风趣的故事讲解形式，把枯燥的历史知识讲得生动有趣、引人入胜，从而引发人们对历史的兴趣，对中华传统文化的喜爱。如“河森堡”在《进击的智人》讲解中，不仅运用到考古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历史学等众多知识，还用生动、形象、风趣的语言，把几十万年的人类进化历史讲述得像一部探险小说那样跌宕起伏、酣畅淋漓，让观众在充满奇趣的历史故事中收获知识。“冰蛋”在讲解秦始皇陵兵马俑时，不仅将陕西的历史文化、社会风俗融入其中，还把千人千面的兵马俑与体育明星姚明、影视明星陈道明、梁天等联系对比，获得了观众的喜爱和认可。他们的创新获得了极大成功，也激励着广大文博宣教工作者要不忘初心，满怀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敬意和热爱，不断开拓创新，积极进取，通过文物讲好中国故事，使文物真正“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