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飞宇
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曾说,“资产阶级用来推翻封建制度的武器,现在却对准资产阶级自己了。但是,资产阶级不仅锻造了置自身于死地的武器;它还产生了将要运用这种武器的人---现代的工人,即无产者。”也就是说,财富的积累会导致无产阶级权力的积累,而通过财富,权力的积累,无产阶级会越来越认识到他们所受到的压迫,他们会起身反抗这种制度。在二战的背景下,霍克海默和阿多诺两人就试图去理解:为什么当压迫变得愈加明显的时候,大众没有起来反抗? 换句话说,在了解了法西斯和纳粹主义的诱惑后,工人们为什么不去反抗他的資本所有者,不反抗大公司,不反抗他们所供养的政党?为什么当时的人们要参与到他们自身的控制或压迫中?为什么他们要给那些使人们变得不那么自由和不那么有能力的人赋予了权力?尽管自由有可能性,但他们仍对统治的持续存在感兴趣?
1.1何为“启蒙”?
“启蒙的根本目标是要使人们摆脱恐惧,树立自主”。但是,被彻底启蒙的世界却笼罩在一片因胜利而招致的灾难之中。“启蒙的纲领是要唤醒世界,祛除神话,并用知识替代幻想。”但是,在启蒙中发生的是,启蒙为一种新的恐惧创造了条件。
从赫拉克利特到亚里士多德,古典理性主义宣扬通过理性把握人与世界万物的关系,从而达到对自然的控制与操纵;的确,人们也做到了这一点,印刷术引起了学识的变化;火炮引起了战争的变化;指南针引起了金融、商业和航海的变化。这些变化使得原本分散的世界走向联合,原本独立的人们开始走向紧密,与此同时,也产生了以“科技万能论”为核心的技术理性主义。
1.2“启蒙”的异化
培根认为,知识中“存留着的”“许多东西”,其本身也仅仅是一种工具:无线电就是一种精致的印刷术,轰炸机是一种更有威力的火炮,遥控系统则是更为可靠的指南针。
的确,科技的潘多拉魔盒,在使得人类社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的同时,也孕育了深刻的文化危机。科技,既创造了使人类走向美好的物质财富,也使得异化,物化成为统治人的巨大力量。二战中,“技术恶魔”——原子弹,就是科技的典型示范。“启蒙”这一美丽的神话,诱惑着我们落入圈套,同时又控制着我们的每一步,削弱着我们的自由。
2.1“主人精神”
在19世纪,人们对哲学的解释和其他模式的定性调查、定性实验都被称为知识;但到了20世纪中期,唯一被视为知识的,科学的,是那些可以被量化的知识,最终能统治研究对象的知识。人们的“主人精神”被无限放大,认识——变成了“把握”并“掌控”某种东西;而“知识”——意味着对世界的统治,只是成为了一种统治方式,对知识的其他理解都被推到一边。
看似具有主动性的人们,实则成为了被动的一方。“知识”作为人们理解的方法,却赤裸裸的成为了压迫人们的手段。而在这一过程中,“可计量化”成为了认定知识的唯一框架。
2.2人的“本质力量”
通过“启蒙”,人成为了上帝的替代品;而在人取代上帝的过程中,人类成了命令的代理人,人拥有了决定将来之事的权利;人也因此成为了主体,事物的认识者,展现自身权利的能力者。那么,人又是如何使用自己的权利呢?不言而喻,在当时的背景下,人是通过知识,运用量化的方法,使得事物发生变化。启蒙运动曾经向人们承诺出一个不断进步的文明社会的目标,但是,历史的发展却证明,“启蒙对物的作用正如独裁者对人的统治。独裁者只是在操纵人的时候才能了解人,而科学家们只是在制作物的时候才能了解物”。
而在当时,人们普遍认为,只有无所不知,才不会恐惧;从而人们开始去建立包罗万象的世界体系,一切都被用来增加操控和统治的权力,所有的知识都被整合到科学和技术模式之中,认识和暴政联系在了一起。一如今天关于平等的一个观点,标准化的测试,在追求一视同仁的过程中,消除了个体间的差异,不断追求平等实际上更多的为强制创造了根据。
3.1“启蒙”成为神话
“启蒙以消除神话为己任,意欲以知识来代替想象;但是,在现实中,实证化的启蒙理性却走向了反面,走向了新的迷信,退化为神话。”
“人通过压抑他们的内在自然而学会把握外在自然……,曾用牺牲智取神话的自我据再一次被神话命运所征服。”这就形成了启蒙辩证法的核心命题,“神话已经是启蒙,启蒙蜕变为神话”,启蒙没有使人进步,树立自主,却导致人进入了新的野蛮主义。启蒙倒退回神话的状态,这是因为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们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人们给自己披上了理性的外衣,但是内心极度追求物质享受,人类将自己推进了无尽的深渊,与资本主义独特的生产方式的结合,大众人群逐渐从理智的“理性追求”转向狂热的“工具理性的追求”。
3.2对自然的破坏
启蒙理性在确定人们在自然面前的无限统治权的同时,并没有使人真正地成为自然的主人,相反,人对自然的破坏,导致了自然对人们的报复。“在这个摆脱了幻想的世界上,人们丧失了反思能力,再次变成了最聪明的动物……,而是把它看成是对进步的背叛。”由此可以看出,在人取代上帝成为命令的代理人的同时,工业文明正在急速的发展,人们对自然的认识局限于对自然的征服,盲目的认为自然资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认为自然会无条件、毫无保留地服从于人类的索取与社会的发展,无法意识到人过分征服自然所带来的消极后果。
3.3物化加剧
在《进步的代价》一文中,有这样一段话:“我们与人类,我们与一般的生物,都像我们与自己的关系样,经历过一次手术,便对痛苦麻木不仁……,然而,对自然的永恒统治,各种医疗技术和医疗的技术,都必须在经历过这种迷惘和遗忘之后,才有可能被创造出来。记忆的丧失正是科学的先验条件。一切物化过程都是遗忘过程。”在技术的大发展中,人们倾向于用抽象的科学理性去描述现实,传统的文化信念被打破,曾被“启蒙”解放了的人类,在高度宣扬主体性的同时,成为了无主体的客体。人们在被动的机械活动中,在逐渐的丧失主体性的同时,创造性也在逐渐的丧失,技术本身成为了扼杀人的自由和个性的力量,而人们也由此被笼罩在完全受启蒙了的世界所带来的巨大的不幸之中。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告诉我们,科学技术可以改变人们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并推动整个社会向前发展,但是事物都具有双面性,科学技术给人们带来了益处也给人们带來了弊端,中华民族要发挥民族特色—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吸收科学技术对工业文明推进的巨大生产力量,同时注重工具理性带来的社会问题,务实地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走稳步发展的道路。《启蒙辩证法》之启蒙精神启迪我们要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启蒙辩证法》对当时代和后时代的西方哲学家具有长远的影响,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和西方哲学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长久不衰,真正达到了“启蒙精神”的作用。《启蒙辩证法》之“启蒙精神”对中国道路发展也多有裨益之处,因此,我们要借鉴西方马克思主义对科学技术批判的相关理论,联系我国国情,反思技术理性带来的问题,寻找适合我国社会主义发展的道路。
(作者单位:郑州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