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藏翻译的难点与方法

2019-12-30 01:04向红笳
民族翻译 2019年1期
关键词:藏文藏族译者

⊙ 向红笳

(中央民族大学外语学院,北京 100080)

藏学是一门十分深奥、独具特色的学科,与汉学、蒙古学、突厥学和敦煌学等一样已经成为世界性的学科,也是中华传统文化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藏族文献、资料和书籍的翻译必然会涉及西藏的历史、宗教、文化、建筑、天文历算、医学、艺术、音乐舞蹈、风俗习惯等诸多方面,其翻译既包括了狭义的语言层面,也涉及比较广义的文化内涵。藏族文献、资料和著作的英汉—汉英互译已成为介绍西藏并让世界了解西藏的一个重要窗口,担负着极其重要的推介功能、文化功能和社会功能。

一、涉藏翻译的特点

与翻译其他文字的文本一样,在翻译内容的选择上,译者往往处于被动地位。因此,在翻译任何涉藏论文或著作,特别是译者比较生疏的涉藏领域时,应对准备翻译的作品有个大致的了解,决不可贸然行事。笔者以近期的新译作《〈四部医典〉藏医唐卡精解》(即将出版)、《苯教与西藏神话的起源——“仲”“德乌”和“苯”》[1]及《西藏与布鲁克巴宗藩关系的巩固》[2]为例,对涉藏翻译这个独特的领域略加阐述。

在翻译《〈四部医典〉藏医唐卡挂图精解》[3]一书时,首先需要了解《四部医典》是藏医学的主要医典,由《根本医典》《论述医典》《秘诀医典》和《后续医典》四部组成。在翻译过程中,除了要有一般的医学知识外,还要对藏医藏药及藏族唐卡的绘制及表现方式有一定的认知和了解。藏医学有自己独特的医学体系,如强调隆(气)、赤巴(胆汁)和培根(涎液)三因,有阴、阳、中三脉与头轮、喉轮、心轮、脐轮及海底轮五轮之说,对病因的形成,疾病的诊断与治疗,疾病与五行、星象的关系都有自己独具特色的认知体系。除了常见的疾病外,还有令常人难以理解的因果报应、幻魔诱发、羯磨成因的疾病等。在常规治疗的同时,还会依靠析梦和驱魔等神秘莫测的方式进行治疗。我们从译著《苯教与西藏神话的起源——“仲”“德乌”和“苯”》及译文《西藏与布鲁克巴宗藩关系的巩固》的篇名即可预想到翻译的难度。在翻译之前,笔者不仅先要了解“仲”(叙述故事)、“德乌”(象征语言)与“苯”(苯教)的语意内涵,还要了解“布鲁克巴”(不丹的旧译)与宗藩关系(suzerain-vassal relationship)等词约定俗成的译法,由此足见涉藏翻译的难度和广度,更不用说一神、一物、一人、一地的不同叫法与称谓造成的理解上的混淆。因此,涉藏翻译者不但要具备一般译者必备的外语功力,还需要有深厚的藏学背景知识的储备,这样才能游刃有余地翻译各类内容繁杂、词意深奥的藏学术语和宗教术语。

二、涉藏翻译的难点

涉藏翻译因涉及藏学的方方面面,每部著作或每篇论文的难点各异,但大致可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与政治有关

鉴于藏学研究独特的国际地位,译者进行涉藏翻译应具有一定的政治把控能力,译文的观点和选词应始终与我国的外宣口径保持一致。如:

1.藏区

误:Tibetan areas 或 Tibetan regions

正:Tibetan-inhabited areas 或 Tibetan-inhabited regions

译释:前者将我国的西藏地区与西藏、青海、甘肃、云南、四川五大藏区混为一谈。后者明确界定了藏区的概念,即“藏族人居住的地区”,故而使词意更为精准、明确。

2.珠穆朗玛峰

误:Mt.Everest

正:Mount Qomolangma

译释:“埃菲勒斯峰”是以印度测绘局前英国局长(Everest)的名字命名的。1952年,我国已正式将其命名为圣母峰或珠穆朗玛峰。因此,在我国的报纸杂志上应弃除旧译,在我国的外宣杂志、论文、书籍上更应如此。

3. Overseas Tibetans

误:海外藏人

正:流寓海外的藏人或寓居海外的藏人或国外藏胞。

译释:此词近期见诸报端,“海外藏人”与“海外华人”并列的译法极易造成政治上的歧义。

4. in China,Nepal,India and Tibet

误:在中国、尼泊尔、印度和西藏

正:在中国(包括西藏)、尼泊尔和印度

译释:在国外书刊、报纸、书籍或论文中,作者有时会有意无意地做出这样的表述。因此,译者在翻译时不应无原则地按照原文翻译而应加以适当的处理。

5. China-Tibetan border

误:中国—西藏边界

正:汉藏边地

译释:前者容易造成政治上的歧义,为了避免出现类似情况,可用文字替代的方式予以适当处理。

(二)与宗教有关

藏族文化与藏传佛教密切相关,因此,译者应对西藏的宗教源流及教派传承有一定的知识积累,否则会出现谬误,甚至会出现政治性错误。如:

1.僧裙

误:monk’s dress

正:monk’s apron

译释:宗教文化有自己独特的词汇选择,应十分谨慎,例如有人将“releasing the soul”译成“释放灵魂”,就完全背离了“送往生”的宗教含义。此外,有些译者将“Child of Buddha Nature”(善男子)译成“具有佛本性的孩子”,或把“father-son disciple”(心传弟子)译成“父子关系的弟子”等,这些译法与原词表达的宗教寓意大相径庭,往往令人匪夷所思。

2.五世达赖喇嘛修造了布达拉宫。

误:The Fifth Dalai Lama built the Potala Palace.

正:The Fifth Dalai Lama supervised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Potala Palace.

译释:此例中,中文表述有些随意、不合逻辑,译者的直译给人感觉仿佛是五世达赖喇嘛亲自动手去修造布达拉宫。后一译法则准确合理,又突出了五世达赖至高无上的宗教地位。

3. Where is your support?

误:你的支撑何在?

正:你的依处何在?

译释:译者没有正确理解“support”一词的宗教内涵而采取了生硬的译法。英文“support”(藏文:rTen)一词旧译为“所依”,在藏传佛教中常指皈依处所,据此,佛经、佛塔和佛像就是佛、法、僧的所依。

4.按照历史定制,达赖喇嘛和班禅喇嘛的转世灵童均是经过金瓶掣签确定

误:According to historical convention,the reincarnated soul boys of Dalai Lamas and Panchen Lamas were confirmed through the method of drawing lot from a gold urn.

正:According to historical convention,the reincarnated soul boys of Dalai Lamas and Panchen Lamas were confirmed through the method of drawing lots from a gold urn.

译释:由于译者的翻译疏忽将“签”译成了单数。于是有些别有用心者指出:如果仅有一签就无须用金瓶掣签了并以此质疑金瓶掣签的真实性。

(三)与文化有关

1. He bleeds from his nine gateways.

误:从他九个通道滴出血来。

正:他九窍出血。

译释:前者的译法皆因译者佛教文化知识的欠缺。实际上,“nine gateways”相当于“nine body orifices”。汉族文化中常有“七窍出血”之说,而佛书所说的九窍则是指人体的口、两耳、两鼻孔、两目、前阴尿道和后阴肛门。

2. the Harvest Festival

误:丰收节或收获节

正:望果节

译释:望果节(藏文:Vong-skor)是藏族人民庆祝农业丰收的节日,于每年秋收前择吉日举行。“望”(藏文:Vong)意为“田地”,“果”(藏文:skor)为“转圈”,因此,其字面含义是“转田垄”。望果节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如果译成“丰收节”,就缺少了这个藏族节日独特的特色与韵味。

3.乾隆洗三盆

误:Emperor Qianlong’s Bathtub

正:bathtub used to give a bath to Hongli(later Emperor Qianlong)three days after his birth

译释:译文过于简单,没有将“洗三”的文化含义和民俗内容表述出来,更重要的是当时使用该盆的是弘历,而非25年后才登基的乾隆皇帝。

误:Prince Gong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politics during the reigns of the four emperors.

正:As a senior minister,Prince Gong served the Court during the reigns of the four emperors.

5.在噶尔表演中,男子舞中舞者手持斧,女子舞中舞者不持任何武器

误:In Gar performances,male dancers hold axes while female dancers hold no weapons.

正:In Gar performances,performers hold axes in male dances but no weapons in female dances.

译释:出现错译是因为译者对“噶尔”(藏文:Gar,宫廷乐舞)缺乏了解。由于“噶尔”是全部由男童表演的一种“乐舞”,用“female dancers”(女性舞者)进行表述不妥,而用“performers”概之比较准确。

6.多闻天王像手持一只吐宝鼠鼬

误:The statue of the Guardian of the North holds a jewel-disgorging rat.

正:The statue of the Guardian of the North holds a jewel-disgorging mongoose.

译释:此译文的错误在于翻译“鼠鼬”时选用“rat”(老鼠)这个普通词汇来替代“mongoose”,使译文缺少了文字的美感,也弱化了“吐宝鼠鼬”的宗教含义。

(四)与原文有关

在涉藏翻译过程中,常会发现因原文作者藏学知识匮乏造成的表述错误,此时译者应与原作者进行沟通,以正视听。有时,也会因原文主语含混不清或将“经板”误写成“经版”、将“无明业障”误写成“无名业障”或将“空行母”写成“空心母”等增加了翻译的难度,这就更需要译者对藏族文化,特别是宗教文化有深入的了解。如:

1.须弥山是佛教世界观具体物化的表现方式

误:Mt.Sumeru is a concrete materialized representation of the Buddhist world outlook.

正:Mt.Sumeru is a concrete materialized representation of the Buddhist cosmology.

译释:须弥山亦称“妙高山”或“善积山”,是佛教宇宙结构中述及的一座著名山岳。据说,人类就居住在须弥山的四大瞻部洲之一的南瞻部洲上。因此,翻译时笔者在与原作者沟通后,将“佛教世界观”(Buddhist world outlook)改译为“佛教宇宙观”(Buddhist cosmology)。

2.金瓶专供内外蒙古及青海、甘肃等地的呼图克图转世灵童掣签之用

误:The gold urn is especially used by the reincarnated soul boys of Hutuktus in Outer-inner Mongolian regions and Qinghai,Gansu as well as other places.

正:The gold urn is especially used to confirm the reincarnated soul boys of Hutuktus in Outer-inner Mongolian regions and Qinghai,Gansu as well as other places.

译释:原文写法出现重大失误,容易让人误认为呼图克图转世灵童亲自进行掣签,因此,全句应改为“金瓶专供确认内外蒙古及青海、甘肃等地的呼图克图转世灵童掣签之用”,在与原作者沟通后对译文进行了相应的调整,以使表述清晰、准确。

三、处理涉藏翻译的难点和七大技巧

涉藏翻译的宗旨是要用规范化的语言介绍西藏及西藏文化。针对以上涉藏翻译中出现的问题,笔者在翻译实践中总结出以下七大处理方式:

(一)如何选择翻译文本方面

任何翻译技巧的使用都离不开对中英原版文本的选择,而涉藏翻译时,对文本的选择尤为重要,应慎之又慎。当前,涉藏的外文书籍种类繁杂,涉猎极广,但良莠不齐。译者首先要在政治方面做出取舍,对有悖于我国对藏政策、鼓吹“西藏独立”的外文书籍、画册或论文,无论制作多么精良、多么具有诱惑力,译者都应摈弃猎奇心理,态度坚决、旗帜鲜明地选择拒绝选择。同样,译者也要拒绝翻译一切抄袭、剽窃或质量低劣的中文藏学著作。在版本的选择上需要多加比较,切忌仅依书名进行选择,要先行浏览再作决定,重点要看内容是否有新的观点、新的立意及学术价值。

例如,笔者在选择翻译《〈四部医典〉藏医唐卡挂图精解》时就面临着这样的问题。由于国内已出版过几部类似著作,因此,译者对是否翻译此书也曾犹豫不决。但该书的前言指明:“画师什雷斯塔忠实地根据当时已公布于世的两套医学唐卡进行了绘制。这两套唐卡一套保存在拉萨的门孜康,另一套保存在俄罗斯西伯利亚布里亚特首府乌兰乌德。由于什雷斯塔从未造访过拉萨,因此,他也未曾见过任何原作或保存在那里的临摹本。”[3]在阅读了前言后,笔者认为,此书的79幅藏医唐卡与前几种出版物在绘制方式及释义上必然有一定的差异,也一定会有独到之处,而该书的汉译本必然会对藏医及藏医唐卡的源流、传播途径、方式及现状的研究大有裨益。通过研究和对比几个版本,可以深入探究其相似性与相异性。笔者认为,这就是翻译此书的价值所在。

(二)如何处理文本涉及的政治问题

通过长期的翻译实践,笔者认为可以通过删除、说明和改译等方法加以处理或变通。

删除法:对于存在明显政治倾向的文字或段落必须坚决删除。如:

The language barrier was a great obstacle as few Tibetans spoke English,and many competent refugee scholars and artists were forced to work as manual laborers on Indian road crews in order to earn a livelihood.[4]

在翻译时,可将这段话的后半部“许多才华横溢的流亡学者和艺术家为了养家糊口被迫成为印度筑路大军中的苦力”删除,而仅保留下前半部“语言隔阂是最大的障碍,因为,能说英语的藏人寥寥无几”,以避免涉及寓居海外藏人这类敏感的话题。

2.说明法:如全文表述中仅有少数不当之处,可在前言或后记中加以说明,表明译者的立场和态度。

3.改译法:删除后,在可能造成全文不完整或无法衔接的情况下,可用改译方式进行表述。如:在翻译“政教合一”时,译者不能简单地沿袭恩格斯原著中所用的“the fusion of the State and the Church”,因为“state”一词有“国家”之意,容易引起政治上的歧义,故而可改译为“the fusion of religious and political affairs”。

此外,在审核国内出版的外国作者撰写的英文著作时,应特别注意作者有意或无意暗含的政治指向,甚至是污蔑或攻击。

(三)如何处理人名、地名、神佛名号

涉藏翻译的一大难点就是人名和地名的翻译。由于藏语存在康、卫藏和拉萨三大方言,因而人名地名也就具有了地域特征,就会出现“bsTan-vdzin”(丹增或当增)、“Lha-mo”(拉姆或拉毛)等多种译法。在翻译历史文献时,译者更应格外慎重,例如,“Blo-bzang-bstan-vdzin”(洛桑丹增)是个常见的藏族名字,但同名的清代蒙古和硕特部贵族首领,在历史文献中常被译为“罗卜藏丹津”。因此,在翻译历史文献中,如果将此名译为“洛桑丹增”不但会造成人物的混淆,也失去了历史的厚重感。

鉴于藏族的人名地名都含有寓意,因此不应用简单的拼音替代,使其失去自身的文化性及内在含义。如:在翻译西藏山南(Lho-kha)地区时就曾出现过使用汉语拼音“shannan”的译法,更有甚者把山南误解为“山的南边”而错译为“south of the mountain”。

神佛名号也是令译者倍觉困难的翻译难点,原文中常会出现一佛多名号的现象,如大威德金刚的名号就有“大威德”“怖畏金刚”“作怖金刚”及梵文音译“雅曼达嘎”,而“Yamantaka”“Lord of the Death”“Destroyer of the Death”“Great Dignity and Virtue”或“Great Precious One”都是大威德金刚的英文表述。为此,笔者建议译者在翻译一部著作时应尽量选用一种表述方式,以免前后脱节,造成混淆和混乱。此外,在翻译藏学著作时,应同时做出词汇表,以免因专有名词过多过杂造成翻译的前后不一致,给读者理解全文造成困惑。

(四)如何处理与原文文本的关系

在翻译藏学专著时,常会遇到文本经过多次转译的棘手状况,这常会令译者不知所措、不明就里。例如《苯教与西藏神话的起源——“仲”、“德乌”和“苯”》一书就经历了藏文—意大利文—英文的多次转译,使得藏文原文版本与英译本出现了相当大的差异。如:“above the three valleys(representative)of being below the three valleys(representative)of non-being and in the middle in the meeting place of men and deities.”[5](上有三条人谷,下有三条非人谷,中有人神聚集地)中的“峡谷”(valley)一词在藏文原文版本中竟然指的是“发辫”。因此,在后记中,笔者特别做了声明:“作为英译者,我不得不以英译本为准,以使整部作品保持完整,前后一致”[1],以免日后因版本不同造成争议。

(五)如何处理藏文转写问题

国外学者在撰写藏学著作和论文中,经常采用藏文—拉丁文转写方案。由于该方案有多种转写方式,因此,笔者建议一部译著尽量使用同一种转写方案,并且一定要精准,否则宁可弃之不用,以免造成全书质量的降低。涉藏翻译的译者一定要学习一点藏文并熟练掌握藏文—拉丁文转写。因为有时英文的表述语焉不详,如:“All Powerful Ten”(十相自在),“Illuminator”(报身佛、明照佛或大日如来)、“human existence”(生死大海)、“Four Activities”(四业)和“Three Refuges”(三皈依)等。因此,有了藏文的辅助,译者通过查询藏汉词典或藏英词典,可以找到译文所需的更加精准、专业的对应词汇。

(六)如何处理诗文翻译

在翻译涉藏文献时经常会遇到诗文翻译,有时作者并没有注明出处,因而会给译者带来极大的困难。在诗文翻译上,应不怕麻烦、虚心求教,尽量找到对应的原文,使译文更加优美、流畅。笔者认为,由于外国作家对中国诗词和古文理解不深,或是他们依据不准确的解释进行了翻译,故而有时其译文与原文原有的含义相去甚远,因此,仅依照英文原文直译是无法达到原诗诗文意境的。如:

英文:One alms-bowl contains the rice of a thousand families.A lonely body wanders ten thousand Li.(Only)a few people cast friendly looks upon me.For the road I ask the white clouds.

原文: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青目观人少,问路白云头。(出自《定应大师布袋和尚传》)

英文:When an archer is shooting for nothing,he has all his skill.If he shoots for a brass buckle,he is already nervous.If he shoots for a price of gold,he goes blind or sees two targets.He is out of his mind! His skill has not changed,but the prize divides him.He cares.He thinks more of winning than of shooting.And the need to win drains him of power.”

原文:以瓦注者巧,以鉤注者惮,以黄金注者湣。其巧一也,而有所矜,则重外也。凡外重者内拙。(源自《庄子·外篇·达生》)

此外,在翻译藏族民歌、情歌、格言或史诗时,因尽量保持藏族文化的原汁原味,切忌译出汉族文化印迹极深的藏族文化作品,如将“璁玉发饰”或“松石发饰”译成“凤头钗”等。

(七)如何为译文增补注释

在翻译涉藏学术著作时,译者因适当加注,以提高译文译著的学术价值并帮助读者加深理解。如笔者在翻译《雍和宫——北京藏传佛教寺院文化探究》一书中增补了许多注释。雍和宫藏传佛教艺术博物馆在所写的序言中特别提到:“书中涉及法文、德文、日文、梵文、满文及深奥的藏传密宗内容,为此向红笳教授专门在文中加了许多注释,使得此书在尊重原文的前提下,更为易读、易懂,也更体现了本书的学术价值。”注释需要极强的针对性,文字简洁明了,信息量大。以“坛城”(Mandala[6])一词为例,其注释如下:

坛城源于印度佛教密宗,原是为修行所建的小土台,后被密宗所用。把这种修行场所绘制或塑造成具象的表征,以供观者观想意会,因此,它被视为密宗本尊及其眷属聚集的道场。坛城图纹有着不同的寓意。坛城可分为观想坛城、立体坛场、彩粉坛城、图画坛城和道影方便坛城。观想坛城是密宗行者心中观想现起的自生坛城或前生坛城影像;立体坛场是用香泥等实物,按照心思构画塑造的成立体形象的密宗坛场;彩粉坛城是用各种颜色粉末撒布而成的本尊坛城;图画坛城用各种颜料绘制而成而道影方便坛城是根据名言名句制作而成。[7]

四、结语

涉藏翻译解要决涉藏翻译知识欠缺,有三大途径:一是恶补,平时多利用碎片时间大量阅读有关涉藏书籍,点滴积累,如有条件可进行实地考察以增加感性知识及翻译情感。二是临补,针对即将翻译的内容在动笔之前临时进行补充并在完成全部译文后借助相关著作再行修订。三是助补,要不耻下问,以求得其他学科的学者的帮助来弥补自己知识的欠缺。

综上所述,藏学翻译任重道远,译者应恪守政治底线,尊重并热爱藏族文化及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珍贵的藏族文化遗产,愿有更多的翻译界同仁能积极走进涉藏翻译领域,架起一座桥梁,让中外藏学家的最新研究成果能够“走出去”“请进来”,给藏学翻译注入新的活力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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