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安全感在留守儿童负性情绪与人际关系间的中介作用

2019-12-27 09:12缪丽珺1黄子芹
上饶师范学院学报 2019年6期
关键词:人际负性个体

缪丽珺1,黄子芹

(1.上饶师范学院 教育科学学院,江西 上饶 334001;2.赣南师范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

中国有一个特殊群体称为留守儿童,留守状态影响个体心理。有研究发现留守经历对个体孤独抑郁、适应和领悟支持等都产生消极影响[1-2],李晓敏等[3]发现,留守经历影响个体负性情绪及人际关系。可以说有留守经历是个体心理健康成长过程中一道无形的“坎”。情绪反映了个体主观需要与客观现实之间的关系,当现实满足个体需要时,个体体验到积极情绪,反之个体产生消极情绪。负性情绪[4]属于消极情绪,是个体感知到恐惧、焦虑等不愉悦的体验。留守状态的孩子,他们的很多需要因为与父母相关而难以得到满足,容易产生消极负性情绪。个体长时间体验到负性情绪,会烙印在其行为模式上,影响人际关系,有研究[5]发现留守儿童较之非留守儿童其人际关系更紧张。心理安全感[6]是指能够表现和运用自我而不担心对自我形象、地位或职业产生负面影响的感觉。丛中等[7]将心理安全感分为人际安全感和确定控制感两个维度,人际安全感指人际交往中的安全体验;确定控制感指个体对生活的预测确定和控制感。为探讨负性情绪、心理安全感和人际关系间关系,本研究于2019年3月对江西两所中学进行问卷调查,结果报告如下。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对象为来自江西省上饶市一所农村中学和一所城镇中学,采用整群取样法,共发放问卷700份,收回649份问卷,剔除单亲孤儿及有规律答题等无效问卷37份,有效问卷612份,回收有效率达87.43%。其中,男生271人,女生341人,留守儿童学生340人,男性留守儿童160人,女性留守儿童180人,非留守学生为272人,男性留守儿童111人,女性留守儿童161人。研究对象的平均年龄为14±1。

本研究问卷调查为现场匿名独立填写,当场收回问卷并赠予文具,被试对调查知情同意,且调查得到相关机构伦理支持和批准。

1.2 研究工具

1.2.1 负性情绪量表(The Negative Affect Scale,NAS)[8]

黄丽等[9]研究发现Watson等[8]编制的正性负性情绪量表中,正、负性情绪是相互独立的,研究选用其中负性情绪量表部分。该量表由10个描述负性情绪的词语组成,从几乎没有到非常多5级评分,分值越高,负性情绪越多。此研究量表Cronbach α系数为0.84。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χ2= 411.12,df = 35,GFI= 0.80,TLI=0.60,CFI=0.69,RMSEA=0.18,SRMR=0.11。

1.2.2 心理安全感量表(Security Questionnaire,SQ)[7]

量表包含16道题,由人际安全感和确定控制感两个维度构成。该量表条目从 1(非常符合)~5(非常不符合)5级评分,得分越高表明心理安全感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为 0.87。由于人际安全感和确定控制感概念内涵和外延不尽相同,对其分别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人际安全感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如下:χ2= 111.14,df = 20,GFI=0.93,TLI=0.74,CFI=0.81,RMSEA=0.12,SRMR=0.068;确定控制感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如下,χ2= 55.43,df = 20,GFI=0.96,TLI=0.90,CFI=0.93,RMSEA=0.07,SRMR=0.05。

1.2.3 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Integrative Diagnostic scale,IRIDS)[10]

量表包含28个条目,由交谈、交际、待人接物、异性交往4个维度组成,2点计分,“是”计1分,“否”计0分,得分越高,人际关系困扰越严重。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 α为 0.86。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χ2=962.71,df = 350,GFI=0.80,TLI=0.59,CFI=0.62,RMSEA=0.07,SRMR=0.08。

1.3 统计处理

采用EXCEL电子表格录入数据,并使用SPSS24.0进行了描述分析、t检验和相关分析,通过SPSS24.0及Amos24.0进行了验证性因素分析和中介效应检验。

2 研究结果

2.1 留守与非留守儿童在负性情绪、心理安全感和人际关系得分上的差异比较

对是否留守儿童负性情绪、心理安全感和人际关系上的数据进行差异性分析,发现两者差异非常显著,具有统计学意义。详见表1。

表1 负性情绪、心理安全感和人际关系在有无留守经历维度上的差异

注:*p<0.05,**p<0.01,以下同。

2.2 留守儿童负性情绪、心理安全感和人际关系各维度得分的相关分析

皮尔逊相关分析发现,负性情绪得分与心理安全感得分呈负相关,与人际关系困扰得分呈正相关,心理安全感得分与人际关系困扰得分呈负相关。见表2。

表2 留守儿童负性情绪心理安全感和人际关系的相关分析(n=340)

2.3 留守儿童心理安全感在负性情绪和人际关系之间的中介效应分析

由于人际安全感和确定控制感概念差异比较大,把心理安全感的中介效应分解为人际安全感和确定控制感两个维度分别进行分析,结果如下。

2.3.1 留守儿童人际安全感在负性情绪和人际关系间的中介效应分析

由上述相关分析的结果可知,变量间相关显著。为进一步探讨负性情绪对人际关系的影响机制,研究假设负性情绪通过人际安全感对人际关系产生影响,构建以负性情绪为自变量,人际关系为因变量,人际安全感为中介变量的模型,并运用Amos24.0对模型进行验证,得到模型拟合指数如下:χ2=861.97,df= 206,GFI=0.80,TLI=0.71,CFI=0.74,RMSEA=0.10,SRMR=0.08。留守儿童负性情绪对人际安全感(β=-0.62,P<0.01),人际安全感对人际关系困扰(β= -0.64,P<0.01)有显著预测作用,负性情绪对人际关系困扰(β=0.15,P>0.05)预测作用没有统计学意义(见图1)。

图1 心理安全感在负性情绪和人际关系之间的中介效应检验

采用Bootstrap(自抽样2000次)方法对中介效应进行检验,数据迭代到第11次得到收敛。在95%置信区间下,中介效应检验结果显示,负性情绪对人际关系的间接效应为0.394,置信区间( 0.298,0.533),不包含0,路径显著。负性情绪对人际关系的直接效应为0.150,置信区间(-0.017,0.307),包含0,路径不显著。说明人际安全感在负性情绪与人际关系间起完全中介作用。

2.3.2 留守儿童确定控制感在负性情绪和人际关系间的中介效应分析

同样基于相关分析结果及问卷的维度,假设心理安全感量表中确定控制感维度在负性情绪和人际关系之间也起中介效应,构建以负性情绪为自变量,人际关系为因变量,确定控制感为中介变量的模型,用AMOS24.0对模型进行检验,得到模型拟合指数如下,χ2= 735.08,df= 206,GFI=0.83,TLI=0.75,CFI=0.78,RMSEA=0.09,SRMR=0.07。留守儿童负性情绪对确定控制感(β=-0.54,P<0.01),负性情绪对人际关系困扰(β=0.31,P<0.01),确定控制感对人际关系困扰(β= -0.43,P<0.01)均有显著的预测作用(见图2)。

图2 确定控制感在负性情绪和人际关系之间的中介效应检验

采用Bootstrap(自抽样2000次)方法对中介效应进行检验,数据迭代到第14次得到收敛。在95%置信区间下,中介效应检验结果显示,负性情绪对人际关系的间接效应为0.232,置信区间( 0.148,0.349),不包含0,路径显著。负性情绪对人际关系的直接效应为0.312,置信区间( 0.155,0.458),不包含0,路径显著。说明确定控制感在负性情绪与人际关系间起部分中介作用。

3 讨论与分析

研究结果表明,留守儿童有更多的负性情绪和更可能出现人际关系困扰,这与李晓敏等[12]的研究一致。长时间和父母分离,留守儿童会感知到歧视[13],导致个体产生负性情绪,影响人际关系。研究结果发现留守儿童心理安全感低于非留守儿童,这与朱丹[14]、黄月胜等[15]的研究一致。

相关分析发现,留守儿童负性情绪与心理安全感负相关。留守儿童负性情绪和人际关系困扰正相关,这与李晓敏等[16]研究一致。留守儿童心理安全感与人际关系困扰负相关,这也与已有研究[17-18]一致。说明留守儿童负性情绪和心理安全感与留守儿童人际关系困扰关系密切。

进一步通过中介效应分析发现,留守儿童人际安全感在负性情绪和人际关系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说明留守儿童负性情绪通过人际安全感影响其人际关系。由于缺乏至亲父母近距离无条件的爱,留守儿童在日常挫折中感知到的恐惧、焦虑等不愉悦情绪体验无法及时得到安抚,负性情绪长期累积,而个体负性情绪越多越不容易得到他人的支持,体验到的人际安全感就越少,人际交往困惑就越容易出现,个体就越难建构良好人际关系。同时,中介效应检验还发现,留守儿童确定控制感在负性情绪和人际关系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说明留守儿童负性情绪可以通过确定控制感间接影响其人际关系,也可以直接影响人际关系。缺乏父母支持的留守儿童获得的近距离社会支持远少于其他人,其提出的各种合理要求被拒绝的概率远大于其他人,他们在生活中往往体验到各种被排挤和被欺凌,确定和控制生活中事情的能力也远小于非留守儿童,造成个体自卑心严重,影响个体建构良好人际关系,体现了确定控制感在负性情绪预测人际关系的间接影响;再者,留守儿童情绪越消极越缺乏与人交往的动力,而越封闭自保越难以建构良好的人际关系,陷入人际交往困境,甚至容易产生人际关系困扰,体现了负性情绪预测人际关系的直接影响。从上述研究结果可知,帮助留守儿童提高安全感,减少负性情绪,将有利于个体建构积极的人际关系,从而提升留守儿童个体的心理健康水平。总之,留守儿童负性情绪对心理安全感有显著预测作用,心理安全感对人际关系有显著预测作用,这和已有研究[19]一致,同时负性情绪对人际关系根据条件不同有不同预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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