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语体态语研究

王莉莉

（贵阳学院外国语学院，贵州贵阳 550001）

1 体态语的重要性

任何一种语言都是表达思想、进行交际的工具。语言在交际中的重要作用是不言而喻的，但人们的交际手段不仅限于语言，交际双方的手势、动作、目光、眼神、面部表情和身体姿势等都能在一定的条件下代替语言来沟通思想、进行交际。日本学者林四郎是这样定义它的：「表情、身振り、動作は表現者が自分のからだを伝達媒体の王様というべきものである。中でも、顔の表情と手の身振りとは、無意識にも作られるもので、言語表現にも常時添って使われる。」[1]。

大多体态语研究者认为体态语的历史和人类的历史同样悠久，它是人类传递信息最古老和最方便的形式。20世纪的七八十年代，西方的研究者们就着手研究了交际中有声语言与体态语各占的比例问题。伯德惠斯特尔认为：“文化背景相同的两个人在交谈时，由语言传递的信息仅占35%，而其余的65%是靠手势、动作及讲话人与对方的距离等语言以外的手段来实现的。”[2]法国学者休尔热说：“人们交谈时说话本身的分量只占7%，语调占38%，面部表情占55%，有时说了千言万语，一个手势就可以全部推翻。”体态语在交际中的作用是远大于我们想象的。

所以，现代社会人们在交际过程中“只注意语言交际，忽略非语言交际，只能是一种不完全的交际”[3]。文字语言和体态语已形成一个完整的交流系统，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只有将两结合起来才能达到交际的目的，完整传递信息与思想感情。

2 日语体态语的特点

要了解日语体态语首先要了解它的特点。作为最古老的传递信息的方式，体态语具有普遍性的特点。但是我们要看到，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文化，使得体态语又有着各自的特点。总的来说，日语体态语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特点。

2.1 特定性

日语中特定的体态语动作、表情对应表示特定的语言意义。比如：双手交叉，模仿“X”形状，表示“不可以”。双手叉腰，表示得意。双手抱头，表示遇到了烦心事。食指和拇指指尖连成硬币的形状，表示金钱等。这些手势的构成是日本人民在长期的相互交往中约定俗成、代代相传的，特定而不能改变。

2.2 多义性

日语的体态语有的表示单个意义，有的则有多个含义。比如：伸出大拇指这个动作，日语中就有着“丈夫、男人、你的父亲、最高”等多层含义。另外两手合掌，表示歉意、感谢或请求他人做某事。伸出食指并弯曲，构成一个鱼钩似的手势，在日本则表示小偷、盗窃。这些多义的体态语在交际中使用时需要注意使用的场合，免得引起误会。

2.3 感受直观性

日语体态语的直观性指通过手势、动作等让对方直观地理解信息内容。这与“手语”的作用相同，都是一种“无声”的表现形式。例如：双手合十放在头一侧，闭上眼睛直观地表示睡觉。再如：

南は涼しい顔をして外出ができるようになった。（『尼になった老婆』田中貢太郎）

「涼しい顔」直观地表现了南脸上事不关己，冷漠的心理。

2.4 地域性

有的体态语，如微笑啊鼓掌啊等。文化含义相同全世界通用。但是大多数的体态语由于国家和地区、民族和文化的差异，表达的意义也有所不同。各个国家和民族都有与其他国家不同的非语言交际方式。即便是文化上最为接近的中国和日本，体态语的意义与运用也体现出了迥异的民族文化特征。如上面提到的竖起大拇指这个手势，在日本表示“男人”；在中国表示“棒”；在韩国表示“首领”；在墨西哥、澳大利亚等国表示“祈祷命运”，在法国则表示拦路搭车。此外类似的还有像伸出小拇指、“OK”手势、“V”手势等。尽管相同动作的体态语，由于地域不同文化含义也会有不同。

2.5 理据性

日语体态语的表现方式与其意义之间有时存在某种内在联系，我们可以从这些表现方式中推断出体态语的意义或意义来源。例如：歪着脑袋表示“纳闷，不得其解”，理据来自惯用句「首を傾げる」。两腿站着不动，作僵硬状，表示“跑断腿，累得两腿僵直”，理据来自惯用句「足を棒にする」。

3 日语体态语的功能

对于日语体态语功能的先行研究在日语研究界已经鳞次栉比，成果丰硕。该文认为其功能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3.1 替代功能

日语体态语有代替文字语言和有声语言的功能。如在公共场合有人大声喧哗时，人们可以将食指竖起靠近嘴唇与之形成十字形做一个安静、肃静的手势，喧哗的人立马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另外，对于难以启齿的事，或者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绪、心情时也会用到体态语。如：

花婿は揉み手をして、照れていた。（『走れメロス』太宰治）

「揉み手をする」就代替了新郎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复杂心情。这里用体态语代替有声语言增强了语感，增加地了语言文字的感染力。毕继万也曾说过：“在跨文化交际中，非语言交际行为和手段比语言交际行为所起到的交际作用更大，在语言交际发生障碍时其代替、维持甚至挽救交际的作用则更不可低估。”[4]

3.2 补充功能

日语体态语的补充功能体现在描述事物大小、形状、位置时对文字语言和有声语言的补充强调作用。如在引路时说「こちらへどうぞ」，同时伸出手掌指示方向。在表达物体大小时说「小さくて小さくて…」，同时用手指比画其大小。在描述物体形状时说「まるくて…」，同时用手画一圆。另外，日语体态语的补充作用还体现在对有声语言的补充描述作用。如一个人在检讨自己的过失或错误时，有的人会痛哭流涕，有的人会以各种面部表情表明自己的心情或态度。因为有声语言在表情达意上有一定的局限性，所以通过体态语加以补充、强调，表达会更加生动、形象，从而使交际效果得到提升。

3.3 表露功能

日语体态语可以表露人的内心感情及情绪。通过面部肌肉的抽动、眼神的变化，表露出说话人当时的心理状况。“喜怒哀乐形于色”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在日语中有很多体现体态语表达情感功能的词语。如「目は心の鏡」「目を配る」「目をおとす」「顔色を読む」「顔から火が出る」「顔が曇る」等。

4 结语

体态语在跨文化交际中的重要地位是不必分说的。我们要知道每个国家和民族都有自己固有的或特有的体态语特征，这是由于历史、宗教、习俗等多方面原因造成的。我们在习得目的语的过程中，不仅仅要了解和尊重目的语国家的文化，还要重视目的语国家的体态语的习得。因为某一体态语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中是正面的，但到了另一个文化背景中却是负面的表象。如果忽视了这些，轻则无法继续交际，重则带来严重的后果。所以，在运用日语体态语的过程中，要注意以下几点。

（1）要避免片面地理解日语体态语。要充分了解它的特点与功能，中日体态语用法不尽相同，切勿按照汉语体态语的理解去一味盲目模仿。

（2）使用体态语要与有声语言很好地结合起来。单一地使用某一个都是不完整的表达。在使用过程中要自然大方，否则容易给别人留下故作姿态的印象。同时还要注意把握好体态语使用的频率，手势、动作的幅度和力度等。

（3）体态语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后天习得的。伯德惠斯特尔指出：“我们的所有动作，如果有意义，就是习得的。”我们在学习对象国语言、文字、文化的同时，也要学习对象国体态语，才能更自然地道地进行交际行为，达到完美沟通的交际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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