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利
(陕西省中西医结合医院 药剂科, 陕西 西安, 710082)
肠息肉是肠道黏膜表面向肠腔突出的隆起性病变,多见于直肠和乙状结肠(占肠息肉发病部位的40%~75%), 与大肠癌的发生部位相同[1]。肠息肉属于肿瘤的范畴,介于良性肿瘤和恶性肿瘤之间,病理类型呈多样化特征,包括腺瘤性息肉、炎性息肉和错构瘤型息肉等,少部分患者早期可表现为便血、大便习惯和性状改变、便秘、腹泻、腹痛等症状,若不积极诊治,可能发生癌变[2-3]。内镜下肠息肉摘除术是目前治疗肠息肉的最常用方法,但术后易复发,而常规西药预防肠息肉复发的效果欠佳[4]。中医虽无“肠息肉”一词记载,但根据描述其属于“泄泻”“肠癖”等范畴,多由湿热内结,下注肠道,气机不畅,经络阻塞和瘀血凝聚所致,宜以清湿祛热、活血化瘀法辨证施治[5]。本研究探讨了中药五倍子乌梅汤保留灌肠预防肠息肉患者术后复发的效果,现报告如下。
将2016年9月—2018年5月在本院接受内镜下肠息肉摘除术的84例患者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 结合临床症状、X线钡剂、结直肠镜检查和手术病理检查确诊直肠、乙状结肠息肉,均接受内镜下肠息肉摘除术; 年龄20~60岁,性别不限,对本研究知情同意,均为本市户口,具备12个月随访条件,愿意积极配合研究。排除标准: 合并严重内外科疾病、其他肠道系统疾病和精神神经性疾病者。剔除标准: 未严格按医嘱服药者; 中途主动退出或失访者。将84例患者采用随机数表法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各42例。对照组男25例,女17例; 年龄26~59岁,平均(41.57±7.23)岁; 主诉病程10个月~15年,平均(7.52±2.37)年; 息肉部位为直肠23例,乙状结肠19例; 组织类型为炎性增生性22例,腺瘤性20例。观察组男23例,女19例; 年龄23~60岁,平均(41.63±7.42)岁; 主诉病程12个月~14年,平均(7.45±2.28)年; 息肉部位为直肠24例,乙状结肠18例; 组织类型为炎性增生性21例,腺瘤性21例。2组患者基线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具可比性。
84例肠息肉患者均成功进行电子内镜下肠息肉摘除术,术后给予抗炎、补充营养和指导碱性低脂肪饮食等干预。对照组术后第8天开始餐前30 min口服马来酸曲美布汀胶囊(山西振东安特生物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40713)治疗, 0.5 g/次, 3次/d, 持续治疗4 周。观察组给予中药五倍子乌梅汤保留灌肠治疗,五倍子乌梅汤组方五倍子10 g、乌梅10 g、黄连10 g、丹参10 g、金银花10 g、紫草15 g、白及15 g、薄荷10 g。汤剂由本院中药房统一煎制,煎制方法为诸药配伍加入500 mL清水,煮沸去渣,得100~150 mL药液并真空包装。患者于每晚睡前1~2 h保留灌肠,保留灌肠前排空大小便,取左侧卧位,将药液加温至37~40 ℃, 灌肠后药液在体内保留时间≥2 h, 每次灌肠持续时间约30 min, 1次/d, 持续治疗4周。治疗期间通过电话、微信等方式保持沟通,嘱患者若出现不适或治疗结束后至门诊复查,并随访12个月。
参考《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中“泄泻”证候表现和疗效标准,观察2组患者治疗前后腹痛、腹胀、大便泄泻等主要症状的积分变化。无症状、轻度、中度、重度分别记为0、2、4、6分,评分越高表示该项症状越严重。根据证候积分变化评估中医证候疗效: 痊愈,指患者腹痛、腹泻进而大便性状改变等症状消失,证候积分下降>95%; 显效,指患者临床症状基本消失或显著改善,证候积分下降70%~95%; 有效,指患者临床症状有所改善,证候积分下降30%~<70%; 无效: 临床症状未见改善,证候积分下降<30%甚至上升。总有效率=(痊愈+显效+有效)/总例数×100%。2组患者均随访12个月,前6个月至少2个月门诊内镜复查1次,后6个月至少3个月门诊复查1次,随访第12个月均上门复查,记录2组术后6、12个月的复发情况。
治疗前, 2组腹痛、腹胀、大便泄泻积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治疗后, 2组积分均较治疗前下降,且观察组各积分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观察组中医证候的治疗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2。
随访6个月时, 2组肠息肉复发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随访12个月时,观察组复发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2组治疗前后主要中医症状积分变化比较 分
与治疗前比较, *P<0.05; 与对照组比较, #P<0.05。
表2 2组中医证候疗效比较[n(%)]
与对照组比较, *P<0.05。
肠息肉的发病机制复杂,目前临床多主张“致息理论”,即体内先天遗传易感病态因素受后天情绪、饮食、炎症、感染、免疫功能障碍等刺激而诱发息肉病变,其复发、再生、癌变和家族人员遗传发病的根本原因在于人体先天遗传易感病态因素未得到调整[6-7]。内镜下肠息肉摘除术是目前消除息肉、缓解临床症状和恢复肠功能的最直接有效的手段,但手术对人体伤害较大,且酸性体质环境下伤口愈合较慢,更重要的是手术并不能彻底根除息肉。根据致息理论,患者术后肠息肉复发和癌变风险依然存在,尤其是直径>2 cm的腺瘤、扁平状息肉、有表面污秽和出血溃疡迹象的息肉恶变风险更高[8], 故需重视对肠息肉术后复发的预防工作。
中医认为肠息肉属“泄泻”“肠癖”“息肉痔”和“便血”等范畴,患者先天禀赋不足、脾胃虚弱,感受外邪后致肠腑运化失职,湿、痰、热内结,加上后天饮食不节、情志不畅等,致湿、痰、热下注肠道,肠道气机不利,血络阻塞而引发此症,中医证型以脾虚湿瘀证、湿热瘀阻证和气滞血瘀证为多,不同证型的治疗均强调清湿祛热、活血化瘀[9-10]。现代药理学研究[11]证实,方中多味药材还具有广谱抗炎功效,中药灌肠给药方式可使药液在肠道内保留时间充分,更好地发挥药效。
本研究结果显示,2组患者肠息肉摘除术后腹痛、腹胀、大便泄泻的中医症状积分均降低,且观察组治疗后积分显著更低,中医证候总有效率显著更高,提示与常规西药马来酸曲美布汀胶囊比较,中药五倍子乌梅汤保留灌肠更能缓解肠息肉术后临床症状,减轻患者生理痛苦。随访12个月,2组均有复发病例,但观察组复发率显著低于对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