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勇
(北华大学文学院,吉林 134300)
《爱乐之城》这部影片带给了太多人心灵上的共鸣,可是真要问它具体哪里打动了你我,你我似乎又无从答起。这就像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心坎里,也就无法将这种“好”具象化。要是非得回答它到底好在哪里,我想霍金先生替我们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曾有人问霍金:“人世间最让你感动的是什么?”霍金想了想说:“是遥远的相似性。”而《爱乐之城》之所以可以走进你我的内心,我想正是由于达 米 恩 ·查泽雷导演为我们所营造的这份“遥远的相似性。”
导演达米恩.查泽雷对于洛杉矶这座城市的特性捕捉是准确的,对于它的影视化呈现是梦幻的。一群敢于为梦想不顾一切的人,一座浪漫到每一寸土地的城,二者就这样在相互呼应。达米恩.查泽雷影视视角下的洛杉矶浪漫的不像一座城,更像一个微型的唯美舞台,它在暖系色调的渲染下闪着流淌的光晕。这座城成了唱歌跳舞的绝妙载体,而且让人觉得美景与歌舞是如此般配,对堵车和天气的吐槽也变成了一个个“小我”在这座“大城”的登台亮相。这让所有的不切实际的追梦都变得合情合理起来,这样的环境也让歌舞片段显得恰如其分。而歌舞背后所映射出的又何尝不是当下漂泊于各个大城市的追梦人的真实缩影呢?无论是洛杉矶,还是东京、巴黎、北京、上海等大城市,都聚集了无数怀有梦想的小我。太多的人因为一座城的夺目而生出一个璀璨的梦,扎根这座城,便有了满血冲刺的动力。一个个“小我”把一座座“大城”当做舞台,在这座城市努力发光,渴望着梦想被点亮。他们在一次次心碎后,以泪水化成的动力来疗伤,同时再去滋养着梦想。当太阳再次升起,一切又全新焕变,梦想又召唤着这些逐梦的人们登场亮相的渴望。这些举动看似疯狂,但那才是青春跃动的希望之光。达米恩.查泽雷导演作为逐梦路上的一员,他无疑深谙这些人的故事。因此,他将这份深埋心底的倾诉欲化作了影片中关于“大城与小我”的相似性。
当下,面对电影市场的繁荣发展,我们不得不承认歌舞片的受众市场正在不断的萎缩当中。基于“使用与满足”理论视角来看,当下的受众需求已经不再青睐于歌舞片的传统叙事形式和固化剧情的反复。受众所需要的是影片“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推进。达米恩.查泽雷导演便是在《爱乐之城》中,将“爱情与梦想”这个常规题材进行了非常规的表达。看腻了关于爱情的你侬我侬的表现,歌舞让爱情的变化实现深度的引申表达;看腻了关于梦想的声嘶力竭的呼喊,歌舞让梦想的成真实现戏剧的温情表达。在这载歌载舞之中,我们可以看到理想中“爱情与梦想”的轰轰烈烈,也可以触碰到现实中“爱情与梦想”的平平常常。两位主人公的热恋与错过、成名前后的落寞与喧嚣等都融于歌舞的抑扬与转合之中,使我们在共情中实现着情绪的波动,它一次次将我们带进理想,又拉回现实。我们不禁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影片故事中的他们,不正是活在当下或者曾经的我们吗?”这使得影片在这种张弛有度之中,越发的拉近影片与我们所联系着的“理想与现实”的相似性。
《爱乐之城》带给很多人的共鸣,还来自于达米恩.查泽雷导演所呈现给我们每个人的“倔强青春”与“最终妥协”的过程。把爵士乐当做“命”一样守护的男主角塞巴斯蒂安,他容不得任何形式的对于爵士乐的“亵渎”,这份亵渎哪怕只是不懂欣赏。因此他决心要开一间只演奏纯正爵士乐的酒吧来“拯救”爵士乐。这便是他的“倔强青春”。一边做着咖啡馆服务生一边拼命参加试镜的女主角米娅,一直把演员这个职业看做梦想。所以无论多难,她都愿意坚守在影视基地的咖啡店里,以这种方式拉近着与梦的距离,怀揣着梦暖着自己。这便是她的“倔强青春”。在电影中,不怎么喜欢爵士乐的米娅和不怎么瞧得起电影的塞巴斯蒂安能走到一起,正是因为两人的这份“倔强青春”的惺惺相惜。而他们两人情感发展的经历也正是共同追梦的经历,所以米娅希望塞巴斯蒂安永远不要妥协,坚持理想。而塞巴斯蒂安则鼓励米娅创作舞台剧,还在她要放弃做演员的时候,开车追回她,继续参加试镜。最终,两个人都获得了成功,但却以分开作为了圆满结局中的“不圆满因素”,这种特定环境下的分开,是一种对于现实环境的妥协,但这种“最终妥协”的放手却升华了这段爱情。这份开始的“倔强青春”与结局的“最终妥协”无疑投射的是现实生活中“有情人未能眷属”的故事。在歌舞律动之中,这种开始的“倔强青春”与结局的“最终妥协”少了悲伤的渲染,添了释怀的坦然,使得人们的感受不仅仅只囿于爱情的遗憾之中,还与诸多经历可以产生共鸣。这种影视化的“议程设置”使得我们与影片虽隔着屏幕,但却感同身受着开始的“倔强青春”与结局的“最终妥协”的相似性。
达米恩·查泽雷导演以一部《爱乐之城》,让我们重新审视了歌舞片的魅力。同时,以歌舞元素为我们铺陈开来一部荧屏与现实中,关于“大城与小我”“理想与现实”“开始与结局”的“遥远相似性”的故事。这种种故事,生于现实,投在荧幕。所以,共鸣于心,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