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阶段及路径研究*

杨艳妮 方 媛 曾广丽

（1.三峡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 湖北宜昌 443002；2.三峡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湖北宜昌 443002；3.三峡大学图书馆 湖北宜昌 443002）

社会网络环境下，信息生态发生着巨大变化。微博微信、短视频、直播等形态各异的信息资源以裂变式的增长速度不断蔓延，从传统信息传播平台到移动互联平台，随着专业化、垂直化、智能化的媒介信息不断融合，网络社区信息生态圈进一步裂变和重构，研究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网络社区生态环境中，我们将论坛贴吧、博客、微博、即时通信、知识协作社区、短视频、直播社区等各类网络社区平台看作一个个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而这些形态各异的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与媒介技术、网络管理制度、社会资源等环境要素相互作用组成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系统。在互联网发展历程中，从论坛、博客到微博、微信、短视频、直播，不同时期里均具有其代表性的信息群落。随着网络社区信息群落的演替变化，整个网络信息生态发生着重大改变，通过对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阶段及其演化路径的探索，可为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环境中群落主体的实践发展提供新的思路。

1 相关研究

众多学者围绕网络信息生态开展的研究主题包括信息生态链运行机制、结构优化、演化逻辑及形成机理等[1-3]；信息生态系统的结构、功能、运行机制及演化等[4-5]。而随着网络社区成为人们获取信息的重要途径和渠道，对于网络社区生态的研究也备受关注。Baker和Bowker指出信息生态提供了一种在多维情境下研究数据、知识生成及信息流问题的概念框架[6]。Davison等人基于传播生态学理论分析Web2.0技术环境下组织中信息的传播[7]。Seol等人研究传播生态学视角下网络社区持续使用的影响因素，如社会化交互内容的质量、平台服务质量、用户感知等[8]。Suire和Van Baalen利用生态学和进化原理调查社会化信息在不同种群中的传播，关注不同信息传播机制，并对社会学习的具体案例加以分析[9]。

从研究视角来看，国内相关研究多从生态链和生态系统两个角度展开。马捷等从信息内容、信息人、传播路径等方面分析微博信息生态链的要素及形成机理[10]。李宗富、张向先分析微信信息生态链的构成要素及形成机理[11]。王晰巍等人基于信息生态视角构建新型智库微信平台生态性评价指标[12]。马高强等人根据信息生态系统构成因子及因子间的相互作用从信息人、信息、信息环境三个部分构建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系统[13]。冯缨、朱蓓基于信息主体视角构建网络社区信息生态链主体的关系模型[14]。

网络社区信息生态演化，即各个有机组成部分对环境的适应性发展。研究视角不同，网络社区信息生态演化的研究主体对象也会不同，且各有侧重。国内外学者关于信息生态较为成熟的研究为网络社区生态研究提供了理论借鉴，但对于网络社区环境中信息群落演化发展的阶段以及路径缺乏明确的区分标准，而网络社区信息生态萌芽形成、勃兴发展或衰退消亡对应着某个或某类具有代表性的网络社区群落的变化，如论坛时代、微博时代等均有大量形态特征明显的典型群落，我们可以通过此类信息群落的数量、规模等特征来分析其发展态势。由此，本研究提出从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的阶段和路径层面探索其演化规律。

2 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的演化阶段

从生态学机制而言，网络社区信息生态与自然生态具有类比性和相似性。如同自然生态有机系统，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系统是能够自我适应、自我协调和自我组织的有机系统，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处于自组织不断协调发展的进程。因此本研究结合自然生态环境中群落演替阶段的划分，依据自组织理论，以此明确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的阶段，并通过对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各阶段特征及形成机制的分析，为信息生态群落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支持。

2.1 信息生态群落演化阶段划分

在自然生态系统中，物种间的相互关系将群落演替主要分为四个阶段：①互不干扰阶段，在此阶段物种正处于群落演替的初级阶段，种群间对自然资源的竞争程度低。②相互干扰阶段，这阶段种群间会出现竞争行为。一部分物种在物种侵入情况下仍能定居下来并繁衍后代，而另一些物种则会遭淘汰，这个阶段也叫定居阶段。③发展阶段，在此阶段生存下来的物种能较好地利用自然资源且能与其它物种和谐相处。④进化阶段，在此阶段，群落结构变得更加合理，物种间协同进化促进更有效地利用自然资源，此时物种结构及数量呈稳定状态，若物种在竞争中因环境改变而不能调整自己适应环境就会被新入侵的物种所替代[15]。

自然生态系统和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系统，都在不断向更高层次演化，在此过程中均表现出自组织演化发展的特征。将自组织理论中系统自组织演化过程机理应用于群落演化研究，为探讨分析生态系统群落演化阶段提供支撑。一般而言，系统演化的过程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系统从简单的无序或有序程度较低的状态发展成复杂有序的过程，系统层次发生跃迁，是系统行为创生过程；第二阶段，系统整体层次不发生改变，但复杂程度在增加，系统容量在扩张，是系统自扩张阶段；第三阶段，系统层次与复杂程度基本保持不变，是系统的自维持阶段；第四阶段，当系统没有获得足够的物质、能量或资源来维持现阶段运转所需，系统可能出现退化现象，是系统的自退化过程。

本研究结合自然生态群落演替过程中不同阶段的进入标识和特征，并依据自组织理论中系统自组织演化的阶段划分方法，在对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特点分析的基础上，将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的演化划分为四个阶段：信息群落创生阶段、群落扩张阶段、群落维持阶段及群落进化阶段。

2.2 信息生态群落创生阶段

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之所以会选择某一“场域”作为其生存发展空间，关键在于该“场域”具有使其成长发展的资源。信息生态群落由内部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自积累、自发展并逐步有序扩大，使信息群落实现层次跃升，即为信息群落创生阶段。决定信息生态群落发展的影响要素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资源供给充裕，获得投融资的网络社区大量涌现，形成社群经济、粉丝经济，此外人力资源供给加大，众多人才离开旧网络社区，开始新领域的网络社区创业；新的网络媒介技术应用，迎合了当下用户的需求，能够弥补现有媒介技术的缺陷，可以预见大数据、人工智能、VR/AR等将成为网络社区信息生态新的变革动力；对用户特定形态信息内容需求的满足，如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用短视频、音频等信息形态吸纳广泛用户；政府政策规制，网络社区成为大众获取信息的重要渠道，但同时形成的巨大信息流良莠不齐。通过制定一系列的政策法规，如互联网立法、内容版权保护等相关内容的政策举措，有利于加强网络社区信息生态治理。

2.3 信息生态群落扩张阶段

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扩张阶段，大量同类主体聚集，如信息内容生产主体大量涌入。信息生态群落通过合作、协议等形式重组群落关系，形成不同范围程度的群落，即为信息群落扩张阶段，此时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结构与功能进一步高级化与复杂化，改变着信息群落间的关系格局。在此阶段，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自我强化的主要因素有：一是个体间的合作与竞争。群落中个体间竞争激烈，相互间的交流合作以及知识与信息共享使得市场合作更具灵活性。二是影响力经济。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中，资金、技术、人才、信息高度集聚。网络社区越具有强大的影响力，吸纳资源及获利的能力越强。三是创新性。创新是网络社区信息生态发展的动力，也是网络社区保持活力和竞争力的源泉。

2.4 信息生态群落维持阶段

扩张阶段之后网络社区中的大部分个体过渡到维持阶段，从上一阶段继承而来的生存条件以及自我强化机制依然奏效。群落发展相对稳定，群落系统层次结构保持不变，这时，创新便是保持网络社区信息生态发展的主要因素。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的创新表明个体依附于群体并不是简单相加或杂乱无章的汇聚，而是形成了各主体间的关联和互补性，这也是维持与增强个体竞争优势的重要因素。若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内用户需求降低或竞争对手实力下降时，该生态群落就会出现向内看、与大环境隔离的倾向，竞争领域就极大程度地限于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内部，此时信息群落的创新性开始慢慢消退并出现竞争盲点，进而阻碍个体创新的发展。

2.5 信息生态群落进化阶段

由于多方面受限，原有的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即使有新产品或者新技术出现，也改变不了群落整体功能不会轻易随之变化的事实。如移动互联网的快速升级并没有让博客群落发生巨大改变。在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系统内，价值和资源利用效率较高的群落将逐步取缔原核心群落。基于新的技术及资源，新群落所表现出的生命周期特征与原群落大不相同，新的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开启了新的演化过程，其群落内种群数量、用户受众数量均有较快增长。原核心群落用户增长趋缓，将逐渐退出，变为新核心群落的辅助群落，但也可能由于不能适应新的制度或技术革新，不能有效利用资源以及满足市场需求，则会逐步进入相对封闭状态而逐渐消亡。

3 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的演化路径

3.1 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路径类型

若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阶段描述的是群落演化的时间轨迹，那么其演化路径则是群落演化的空间轨迹。演化路径即群落演化过程中状态的连续变化并具有典型的状态标识。群落演化路径显然是内外要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基于上述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的演化阶段分析，我们认为在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的演化过程中，群落在创生阶段至扩张阶段、扩张阶段至维持阶段、维持阶段至进化阶段的演化路径主要有正向更替、迁移以及反向更替三种主要类型，并具有各种路径类型的典型标识，如图1所示。

图1 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的演化路径

第一种演化路径类型是正向更替，优化升级。该种情形较为常见，如图1中经历过维持阶段后即将进入进化阶段a2的转折点后实线部分，经历创生阶段后即将进入扩张阶段b2的转折点后实线部分，经历扩张阶段后即将进入维持阶段c2的转折点后实线部分所示，在a2，b2，c2平滑曲线的转折点处，即为路径方向，它们并未立即进入下一个演化阶段，而是持续发展，从而实现不断优化升级向更高层次演进。如微信信息生态群落的升级，在经历扩张阶段后优化升级，打造更为稳定的微信生态圈。对一个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而言，使系统在保持稳定的同时拥有持续的创新力、使自身能够实现可持续发展，这是决定系统能否迈向更高层次的关键。

第二种情形是群落迁移升级，区别于群落自组织演化，是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自身蜕变向新的群落演化。其演化的原因主要有：旧的群落无论是在结构上还是功能上无法满足系统整体的需求；受到其他群落的生存威胁；无法较为稳定的保持与外界环境的相容性等。但除此之外，群落主体的跃迁并不一定发生于其进化阶段，群落主体具有主观的能动性，能够在某一阶段向其他群落迁移。由于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不断增长变大，整个系统对资源要求更高，为了保持迁移后系统的运行和发展，除了技术保障，还需要更有效的用户导流以及资源的充分投入，在此情形下，才会出现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迁移的现象。如图1经历过维持阶段后即将进入进化阶段a1的转折点后实线部分，经历创生阶段后即将进入扩张阶段b1的转折点后实线部分，经历扩张阶段后即将进入维持阶段c1的转折点后实线部分所示，在a1，b1，c1平滑曲线的转折点处，即为路径方向，各个阶段突破发展，系统状态发生改变，在内外部压力环境下，实现更高层次状态的迁移演化。

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的第三种情形是反向更替，群落走向衰落。如图1中经历过维持阶段后即将进入进化阶段a1/a2虚线部分，经历创生阶段后即将进入扩张阶段b1/b2虚线部分，经历扩张阶段后即将进入维持阶段c1/c2虚线部分所示，如果未能实现优化升级或转移，都有可能进入衰退甚至消亡的阶段。生命周期理论认为事物是像生命一样，均会发展至衰退这一阶段。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亦是如此，经历过前期各个阶段的发展，在任意一个阶段若群落未能得到正确引导，或自身盲目乐观，没有长远的发展战略，从而造成群落的技术落后、资源匮乏、用户留存率下降、用户活跃度降低，则群落主体可能失去活力和生命力，最终引起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的衰退。

对于以上三种信息生态群落演化路径，具有相应的路径标识，如表1所示。三种路径类型均具有典型的路径标识，主要表现在内容资源容量、用户多样性、用户活跃度、受众用户的数量、用户迁入迁出等方面。群落正向演替或迁移至新群落，总是伴随着内容资源总量增长，用户多样性增加、活跃度上升，受众用户迁入等，显然此时群落系统能量充足，且用户的多样性保证了其稳定性。与之相反的情形则意味着反向更替的演化路径。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关键性用户的变化是群落演化路径的重要标识。如群落中的意见领袖用户，其活跃程度是群落整体态势的显著象征，而意见领袖大量迁移至新的群落，则可能就是新群落崛起的重要信号。另外对于群落迁移这一类路径类型，实现用户由原群落导流至新群落则是重中之重。由此可见，意见领袖在群落间的迁移行为是表征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路径变化的标识。

表1 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路径标识

3.2 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路径之正向更替

群落的正向更替、优化升级是指一定阶段的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通过优化目前系统的运行模式，以获得更大的竞争优势或竞争筹码，这种自主性行为便是群落的演化升级。当前，在技术革新和媒介融合转型的背景下，网络社区信息生态并不能长期趋于稳定，每隔一定时间周期会有新的群落形成并对传统群落产生剧烈冲击，且这种时间周期间隔会越来越短。本研究认为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向高层次跃进的根本问题就是群落的创新发展问题，即完善和提升群落资源动力的方法和途径。随着群落的形成、发展，在其演化周期的任意阶段，均有升级发展的可能性。群落升级过程中最鲜明的特点即是群落内用户获取的各类资源增多和系统内的信息资源容量不断扩大。网络社区群落内受众用户、内容生产用户（如各行业领域专家、意见领袖、自媒体、直播播主等）的多样性呈增长趋势，群落系统的层次更高，以下以微信信息生态群落为例分析其升级过程。

在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环境下，现阶段而言，微信信息生态群落呈不断升级发展并逐步呈稳定态势，作为一类复杂的适应系统，具有自组织行为特征。在市场驱动、技术推进、创始人冒险精神等的共同作用下，微信信息生态群落创立并不断衍生。在微信动态演化过程中，不断有新的用户涌入。其经历了自创生和自生长阶段，受利益驱使和发展需要，国内外大量的用户开始不断聚集在平台上，为微信信息生态带来资源的流入和信息内容的生产传播。

随着网络社区信息环境变化，微信以市场需求为导向并按照技术的创新速度进行有效改进，使之与发展的趋势相适应。其主要的两次变革性升级是公众平台的搭建以及为各类主体开放微信小程序服务平台。2013年8月23日公众平台面向政府、媒体、企业等机构推出合作推广业务。通过渠道将品牌推广给线上平台，以创造更好的用户体验，形成新的生态循环。且在后来的升级发展中，将公众平台账号类型作区分，分为服务号、订阅号和企业号，除了为组织和个人提供新的信息传播方式，构建更好的沟通渠道与管理模式之外，且能为组织机构提供更为强大的业务服务和用户管理功能。2017年1月微信生态群落中的微信小程序正式上线，作为轻型应用，是当下移动互联网应用的重要形式，常被应用于刚需而低频的服务情景或是线下即时性、个性化服务情景，为用户提供灵活便捷、即用即走的信息内容传播服务。微信小程序将各类APP整合到微信生态中，在与各类APP服务融合发展进程中，也为APP运营者带来更多的用户流量来源和更丰富的盈利手段。可见，微信信息生态群落受市场驱动，根据客户需求的变化，群落系统从当前的状态跃迁到更为有序的状态，促使群落进行结构调整与转型升级，从而推动群落向更高级别有序演化。

3.3 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路径之迁移升级

与生物种群不同之处在于，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并非只在发展至衰退期才面临如何扩散或迁移的问题，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环境中，群落主体具有较强的能动性和自主性，在创生阶段、扩张阶段、维持或进化阶段，均有可能面临群落迁移的问题。一方面，群落面临生存资源、生存空间的挤压，需要找到合适的空间“场域”进入，群落为长远发展被迫迁移至其他信息场域，迁移可以使群落共享原有的技术和知识，能利用技术溢出和高质的人力资源，有利于群落新技术的采纳。新技术的竞争优势，可能有助于新群落逐渐发展成熟，甚至渐渐淘汰原有群落。另一方面，或是由于媒介技术的发展更为成熟，加之市场机遇的出现，网络社区群落为了扩展版图自发迁移，群落分蘖而生而形成新的小的群落。

自20世纪末至今，中国互联网发展20余年，从早期PC时代网络聊天室论坛社区到如今移动互联时代微博微信客户端，形成不同意见表达和公共讨论的信息场域。网络社区在不同时期都产生过其代表性的网络社区群落。我们认为群落间的迁移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以从博客至微博为代表的替代迁移；一类是以从QQ至微信为代表的互补迁移。从微博对博客的继承与发展，博客到微博的群落间迁移，我们称之为替代迁移，体现出功能和结构的替代作用。明显的特征在于后者不仅拥有前者的主要功能属性，且拥有前者所不具备的优势，随着时间变化，后者可能完全替代前者。而从QQ至微信的群落间迁移，我们称之为互补迁移，显然两者之间不可能完全相互替代，两者均拥有对方所缺乏的优势条件，如对于QQ而言，从互联网发展早期就积累起的粉丝群体，以及培养起的用户使用习惯等，是微信暂时无法替代的。而微信除了其作为即时通讯工具平台，它亦是信息传播平台。因此，这两类虽共同属于即时通讯类网络社区生态群落下的两个子群落，微信作为分蘖而生的群落，与QQ间的关系，对于平台运营者而言，是互补性群落间迁移。且随着时间推移，微信并不一定能够完全替代QQ。

3.4 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路径之反向更替

作为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发展的趋势之一，各领域学者对其进行了许多较深入的研究，认为群落出现反向更替，走向衰落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内生的，归结于群落的自身要素，如内部环境条件限制以及群落内用户竞争过度等，进而导致竞争优势消失；另一方面是外部环境要素，或者说是外部环境发生变化而引起的，或是发展中止过早出现衰退现象。其中，技术上的间断（如用户体验的下降、移动交互服务等）会使群落失去原本的众多优势，因此其也被认为是群落外界多种威胁中极重要的因素。衰退现象在群落系统的创生阶段、扩张或维持阶段都有可能发生，也是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时常须考虑的问题，同样，对于诸多小型群落也是如此。另外，在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发展到一定阶段时，群落内用户增长将达到峰值，信息内容生产者争取粉丝用户的竞争将更为激烈，容易导致恶性竞争、版权争夺，内容生产易出现天花板现象，能够获取的用户关注将渐渐受限。为进一步分析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的衰退问题，以人人网的发展历程为例，分析导致其衰退的主要原因。

2005年12月校内网（人人网的前身）在本土社交网络平台迅速发展过程中成立，最终的目标市场是面向大学生群体。2009年，为了使受众群体规模扩大，校内网改名人人网，并跳出以前的定位方向，吸引非求学阶段的潜在用户。2011年在美国纽约交易所成功上市，且在2012年与开心网实现互联互通，加快平台的整合步伐。人人网在初期发展十分迅速，但自2013年开始其发展却处于停滞甚至下滑状态，由于外部的激烈竞争再加之自身发展混乱，使得平台用户的活跃度大幅下降并失去大批老用户。2015年1月，人人网发消息称将下线站内通信功能。人人网发展由盛转衰，原因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是定位转型失败，从校内到人人，其定位不仅无法专注于大学生，也无法获得更多白领用户，改变定位的运营策略并未奏效，用户粘度并不高。在其未完成定位转型阶段出现的替代性产品微博分流了大量用户，后者还快速拉入了各领域的行业专家和意见领袖，对用户形成强大的吸引力。二是创新能力不足，在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环境下，从校内网发展至人人网，其发展周期已属较长，也未能抓住移动互联网发展机遇，创新能力缺乏导致无法为用户提供高质量的信息资源。除了群落内部要素的影响，随后微博、微信等网络社区新群落的形成，对其形成外部冲击，内在因素的推动以及外在因素的拉动作用，人人网生态群落最终呈现出衰落的演化态势。

4 结语

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作为一个有规律的生态系统，其具有明显的演化特征。本研究主要从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的演化阶段和演化路径两方面阐述其演化过程及规律，将其演化时段分为群落创生、扩张、维持和进化四个阶段，并依据不同阶段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的发展特征提出其演化的三种路径，即正向更替、迁移升级、反向更替。本研究通过探索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演化机理与典型特征，为优化信息生态群落的生命过程，实现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的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支持。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主要是基于生态群落视角进行探索分析，而从生态种群角度分析亦有较大价值。在每个网络社区信息生态群落中均有一个或几个核心的生态种群，如意见领袖种群，他们在各个群落间的迁入迁出行为是群落演化路径的重要标识，核心种群的迁入迁出行为能够为信息生态群落的发展提供借鉴，因此这也是未来研究的重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