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赫图阿拉城看满族早期都城的空间特点和建筑风格

张茜

（沈阳广播电视大学，辽宁 沈阳 110003）

赫图阿拉城平面图

“赫图阿拉”是满语，汉意为横岗、横甸或平项的山岗。如今，赫图阿拉城坐落于辽宁省新宾县永陵东南约八蕃里，俗称“老城”。明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清太祖努尔哈赤于此树起反明大旗，建立女真(满族)地方割据政权——大金国。从此，赫图阿拉以清朝开国第一都城而名扬天下。

一、赫图阿拉城的建立及历史意义

赫图阿拉始建于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此城三面环水，一面背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城内偏北为“尊号台”，是努尔哈赤发号施令的地方，稍北为汗王居所。城内有望楼两座、于东南、西北角各一，是该城的制高点。城内建有供汗王努尔哈赤居住的“宫”和“楼”，又有举行大典和接见宴请宾客、传集诸王大臣议事聚会的“殿”(或称“大衙门”)。1616年，努尔哈赤在此登基称汗，称为后金，建元天命，赫图阿拉城内供汗王居住，使用的建筑成为开国宫殿。

登基称汗之后，努尔哈赤也终于实现了与明朝分庭抗礼“黄衣称朕”的宿愿。努尔哈赤自万历三十一年从佛阿拉城迁徙赫图阿拉，至天命四年从赫图阿拉迁都界凡城，在此经营十六载，更是创造了诸如完成对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叶赫部除外)及部分东海野人女真各部的统一、在原先建立黄红白蓝四旗的基础上又将其扩展为八旗、取得了在明清政治和军事史上具有重要转折意义的萨尔浒大战的胜利等一系列光辉业绩。可以说，赫图阿拉城的兴建，是努尔哈赤势力发展的必然要求，它对满族的形成及积聚进攻明王朝的力量，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二、赫图阿拉城的空间特点和建筑风格

赫图阿拉城的主要特征为：1.内、外城的空间形态为，内城随山就势，外城比较规整。2.城内略具功能分区，但无轴线。3.努尔哈赤的宫、殿分离，亦无轴线。4.筑房一般在山头。5.民居的特点为，“口袋房，万字炕，烟囱出在地面上。”

从赫图阿拉的建城特点我们看出满族早期都城的空间特点，一是依山而建、平面布局不规则。满族早期的都城大多依山而建，大体分为半山城和山城两类，赫图阿拉东南地区为山城，属于半山城的类型。依山而建的特点直接决定了平面布局的不规整性，由于受地理条件的限制，尤其在古代战争多发的时期，考虑到都城防御功能的需要，一般优先利用山势这个纯天然的屏障建设都城，在半山城的平地部分则可以规整建设。

第二个特点是，内外城的空间格局，满族早期都城多采取内外城的布局形式，并以地势较高的山区作为内城。内、外城的空间格局与其民族内部的等级分化及内、外城的功能要求有关。就等级而言，一般都采取内城居其“亲近族类”，外城居其“诸将及族党”，而外城外则“居生者”。在功能划分上，内、外城也有明显的区别。内城布置努尔哈赤的宫、殿、衙署及众贝勒的居住地，外城布置寺庙、手工业作坊、仓廒区及 “党族”的居住地。

第三个特点是，宫城合一的结构形态。按照汉族的营城规制，都城内宫、城界线分明，呈现“城中之城”的空间格局。满族建都筑城与汉族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其都城之中不再另建紫禁城，皇宫与城市融为一体。这在满族早期都城的空间上表现得最为明显，它们都没有明显的宫、城之分，体现了宫城合一的结构形式。

第四个特点是，宫殿分离的布局方式。“宫殿合一”并取“前朝后寝”之制是汉文化宫殿平面布局的特点，而满族早期都城空间布局的传统习俗，并不强调皇帝居住的宫和办理朝政的殿建于一处。这一方面与其文化有关，另一方面也与其山城的性质有关。

第五个特点是，重要建筑位于高处。满族在兴起前后，主要生存于山区，形成了在高处筑房的生活习俗。这样一则可以避野兽，二则可以御敌侵犯，三则利通风。努尔哈赤起兵后，不仅筑城于山上，自己的住宅、宫室亦筑于高处。赫图阿拉时期，努尔哈赤处理政务和与家人居住之处位于地势较高的内城，其宫殿遗址当地称 “尊号台”，俗称金銮殿，位于北门内东侧，也是居于最高处。

第六个特点是，建筑布局受八旗方位的影响。八旗制度是满族兴起时期的一项重要制度，并渗透到满族的军事、政治，甚至日常生活之中。为了便于八旗的生产、生活乃至行兵打仗，于是形成了八旗方位制度。八旗方位制度在建筑上的反映最早见于赫图阿拉时期。衙门两侧设凉棚八处，八旗诸贝勒、大臣等分坐八处。这里 “凉棚八座 ”，建于汗所用的殿（衙门）之前，并与之构成一个整体，供汗王在此举行筵宴时八旗贝勒大臣分别使用，已然成为满族前期都城建筑风格。

三、民居的建筑特点

赫图阿拉城在作为满族早期都城的城市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许多由满语称呼和含义而命名的自然村，记载了满族文化与民俗史。满族传统民居的建筑风格可以总结为“口袋房，万字炕，烟囱出在地面上。”满族传统民居庭院通常是四方形，北侧居中是正房，东西两侧各建厢房，属于典型“三合院”的庭院围合方式。满族民居的大门都是向外开合，以防野兽撞击闯入。这也是对满族游猎民族生活习惯的保留。在满族传统民居庭院中，“索罗竿”树立在庭院中东南方向的地方与“口袋房”偏东而设的房门直线相对。这是因为满族举行祭天大典时，人们习惯在屋门内正对“索罗竿”举行仪式。辽宁省新宾县的赫图阿拉城作为清王朝的发祥地，城内的民居建筑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维修，但基本保持了原有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