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晶
内容摘要:创新是企业竞争战略的关键组成部分,商业模式创新为企业发展提供了新动力,同时也为企业塑造了新的盈利点,其对企业的绩效提升具有一定影响。那么,商业模式创新与企业绩效之间存在怎样的关系?其中激励又如何发挥作用?基于此,文章立足于商业模式创新分类视角对商业模式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研究。
关键词:商业模式创新 企业绩效 企业资源 创新强度
商业模式创新根据不同角度可以分为不同的类型。从时间角度,商业模式创新可以分类为追随创新和原始创新;从力度角度,商业创新可分为渐进创新和突破创新;从创新要素来看,商业创新又可以分为收入模式、行业模式、细分市场和协作模式上创新。本文在研究过程中基于时间角度采用先动式创新概念,并基于创新力度角度运用了创新强度概念,对商业模式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进行研究。
核心概念阐述
(一)先动式创新
本文对先动式创新的界定来源于先动优势理论。学者Lowe和Atkins(1994)对先动企业的定义是:采取开拓性行动,运用新技术和营销策略,首个推出新产品的企业。先动企业常常能获得市场抢先效应,“先行者策略”为企业带来了大量利润。企业的先动优势主要有三个来源,其分别为技术、稀缺资源先占和转换成本。基于此,本文基于时间维度将先动式创新定义为:企业超前竞争对手推出创新成果,并以此完成获利的一系列行为。简单来说,原始创新强调企业在早的时间点进行创新活动,而先动式创新则强调企业整个创新周期的领先。
(二)创新强度
由于不同企业创新行为的实施程度并不一样,据此Lowe(1994)将企业分为挖掘型创新、调整型创新、扩展型创新、全新型创新四类。挖掘型创新指的是企业对现有商业模式进行小范围、低程度的创新;调整型创新指的是企业通过调整自身日常运作中的各个模块而实现的创新;扩展型创新指的是企业通过将商业模式拓展到其他领域而实现的模式创新;全新型创新指的是企业引入新商业逻辑,并在企业运作的各个模块进行的创新。基于此,本文中的创新强度指的是企业创新的范围和新颖程度,这一指标可通过广度和深度进行衡量。
(三)企业绩效
绩效是用于评估某一经济体经营状况、工作效率等经济行为是否符合既定目标的一种方式。不同的学者对企业绩效有不同的定义。King 和 Solomon(1995)认为绩效是企业从事活动带来的业绩和效率的总称,其可看作是企业战略目标的结果和实现程度;陈建梁等(2005)认为绩效是成绩与成效的结合表现形式,是组织或个人在一定时期内工作的总体输出效果。本文所指的企业绩效是指企业在一段时间的经营后其效率和效益的总和,这一指标可从财务指标和非财务指标两个维度来衡量。
理论模型与研究假设
(一)企业资源和能力与企业绩效
Barney(1991)研究表明,企业资源能力与企业绩效有着密切的联系,企业可以通过整合资源的方式提升企业绩效。还有研究者指出,关系资产是竞争者难以复制的无形资产,其能够使企业在复杂的市场网络中获得竞争优势(陈艳艳和王国顺,2006)。由此本文提出假设:
H1:企业资源显著正向影响企业绩效。
H1a:企业资源显著正向影响企业财务绩效。
H1b:企业资源显著正向影响企业非财务绩效。
对于企业能力与绩效的关系,相关学者进行了大量研究。Grant(1996)认为能力是导致企业成功的最关键因素,其指出任何企业的成功都依赖于员工的知识或技术;Castanias和Helfat(2001)认为,企业绩效与管理者的知识技术高度相关;曹红军和赵剑波(2008)认为,企业的动态信息利用、动态资源获取、动态资源释放、动态内部整合和动态外部协调能力对企业绩效产生积极正向影响,其中动态外部协调能力是企业塑造竞争优势的关键。由此本文提出假设:
H2:企业能力显著正向影响企业绩效。
H2a:企业能力显著正向影响财务绩效。
H2b:企业能力显著正向影响非财务绩效。
(二)企业资源与先动式创新、创新强度
企业能够抢先采取行动并获得先动优势是由其所拥有的资源所决定的,缺乏资源的企业無法实现创新。所以,资源会对企业创新具有很大影响(王全意和樊信友,2011);Chen等(2013)认为,企业资源对企业的产品创新性和产品研发速度具有正向影响的作用;Fang(2008)研究发现,企业具有的资源往往是有限的,当企业在通过资源配置实现创新时,需根据资源拥有情况选择将资源优先集中投入某一类别的创新活动,或选择将资源分散至较多的创新活动。因此提出假设:
H3:企业资源显著正向影响企业创新行为。
H3a:企业资源显著正向影响先动式创新。
H3b:企业资源显著正向影响创新强度。
(三)企业能力与先动式创新、创新强度
Murthi等(1996)认为,企业采取先动式创新行动往往能够获得较大的市场份额,而先动式创新的关键在于企业高超的管理能力。企业在进行创新活动和选择创新战略时,其对现有资源的利用程度由企业内部的创新能力决定。这一创新能力根据创新程度可划分为渐进式创新和突破式创新,二者本质区别在于企业对自身已有知识和技术的利用及整合程度,其是企业能力的体现。突破式创新需要企业不断吸收新的知识和技术,对此企业面临着较高的风险,只有能力较强的企业才有条件采取突破式创新。因此提出假设:
H4:企业能力显著正向影响企业创新行为。
H4a:企业能力显著正向影响先动式创新。
H4b:企业能力显著正向影响创新强度。
(四)先动式创新的作用
Lieberman 等提出,当企业进行先动式创新时,其能够首先被消费者熟知,因而能够快速占领市场,从而享受先行带来的优势。先动优势的主要来源是产品、技术、资源等企业资源方面的优势。学者Coles(2003)认为,企业要想实现先动式创新,其需要在拥有资源的基础上具备创新能力。其研究还认为,企业绩效受企业资源的影响,并且影响企业对商业模式的选择。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
H5:先动式创新正向中介作用于企业资源和能力对绩效的影响。
H5a:先动式创新正向中介作用于企业资源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
H5b:先动式创新正向中介作用于企业资源对企业非财务绩效的影响。
H5c:先动式创新正向中介作用于企业能力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
H5d:先动式创新正向中介作用于企业能力对企业非财务绩效的影响。
(五)创新强度的作用
企业对单一领域长时间的集中投入有利于企业加深对某一领域创新活动的了解,从而能够增强企业对市场的把握能力,进而促使企业创新成功。有学者指出,企业想要进行深层次的创新,必须进行时间集中的资源投入,这要求企业具备相关资源和能力。企业的深层次创新能够提升产品和服务质量,从而提升企业绩效。基于此,本文提出:
H6:创新强度正向中介作用于企业资源和能力对绩效的影响。
H6a:创新强度正向中介作用于企业资源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
H6b:创新强度正向中介作用于企业资源对企业非财务绩效的影响。
H6c:创新强度正向中介作用于企业能力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
H6d:创新强度正向中介作用于企业能力对企业非财务绩效的影响。
综上,本文提出的假设模型如图1所示。
研究设计
(一)变量的测量
本文对自变量(企业资源、企业能力)和因变量(企业财务绩效、企业非财务绩效)进行了测量,并对企业是否属于高新技术行业作为控制变量。
1.自变量。企业资源的测量借鉴了 Newbert(2007)的研究。企业能力的测量则借鉴了杜纲等人(2001)提出的核心能力维度和 Wu(2010)提出的动态能力维度。本文主要考察了企业资源的现状与资源配置情况,包括资金、员工素质、政策優势、资源配置等方面。在企业能力方面,本文对于企业能力的考察基于核心能力理论和动态能力理论,衡量企业的核心能力与动态能力主要包括企业对于环境变化的敏感程度、对于战略和环境匹配的评估、内部信息交流、对新知识的应用、创造新知识新技术的能力、内部协调机制和战略灵活程度。
2.因变量。本研究的因变量是财务绩效和非财务绩效。财务绩效运用相关财务指标衡量;非财务绩效采用界定目标市场、客户满意度、企业提供价值能力等指标来对企业的非财务绩效进行衡量。
3.中介变量。对于先动式创新,本文选取Lieberman等人(1988)提出的转换成本、资源先占、技术领先三个指标度量。对于创新强度,本文选取了Zott和Amit(2007)的26个指标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九个指标,其包括产品多样性、新顾客参与、市场中新元素的加入。
4.控制变量。本文着重研究了企业资源和能力,考察创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因此,企业是否属于高新技术企业应纳入考虑范围。由于对于企业是否属于高新技术行业属于类别变量,所以本研究按照虚拟变量“0”和“1”来编码,“属于高新技术行业”编码为1,“不属于高新技术行业”则编码为0。具体信息通过配对问卷中的题项获得,由于篇幅所限,具体问项未列出。
(二)问卷设计与数据来源
为保证量表题项的科学性,本文所采用的量表均来自国内外已有的成熟研究。对于最终量表题项的确定,为了应用于本文的研究情境和了解企业的实际情况,本文邀请部分企业人员对其进行了有关商业模式创新的访谈,并从访谈中筛选出较为重要的观点并与之前所收集的题项进行比对,通过预调研调整问卷,最终得到本文使用量表。本文所使用的量表采用李克特(Likert)7点计分的方式。本次问卷调查共分三次发放,分别在北京、上海和山东三地的各类企业,主要通过现场走访和发送电子邮件相结合的方式进行。本研究共发放问卷500份,回收问卷415份,去除无效问卷后,最终得到有效问卷389份。
实证研究
(一)数据检验
性别数据,问卷填写者中女性人数为男性的2倍多;年龄分布,26-40岁阶段人数较多;受教育程度,教育程度为本科者占绝大多数;职位情况,除高层管理者较少、中层管理者较多外,基层管理者和一般员工呈现基本持平的情况;企业性质,民营企业居多,外商独资企业次之。一般认为,与国有企业相比,民营企业和外商企业在开展商业模式创新方面更具有灵活性;公司类别,调查中有超过一半的填写者所属公司处于高新技术行业,而高新技术行业正是创新活动最密集的区域。接着,本文数据通过了样本偏差检验、共同方法变异检验,显示样本不存在变差和共同方法变异,最后运用了因子分析,由于KMO(Kaiser-Meyer-Olkin)检验和巴列特球形检验问卷及数据的信效度,显示本文的问卷及收集数据的信效度达到要求,因此不作赘述。
(二)变量相关性分析
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其中r值低于0.8,所以多重共线性在模型中并不严重(Judge,1988)。
(三)假设验证
1.主效应。首先本文对主效应进行检验,本文运用回归分析分别对企业资源和企业能力对企业绩效、财务绩效和非财务绩效的影响进行了分析,结果如表2、表3和表4所示。
表2反映了企业资源和能力对企业绩效的回归结果。Model2中,企业资源的VIF为1.067,容忍度为0.938;Model3中,企业能力的VIF为1.060,容忍度为0.944,因此共线性问题不严重。Model1中只有控制变量,在加入企业资源之后,得到Model2,且Model2的显著性增加,企业资源的β系数说明了企业资源对于绩效的影响是显著的,即企业资源越丰富,企业绩效就会越好,从而H1得到了验证。同时,在加入企业能力后得到Model3,企业能力的β系数也说明了企业能力能够显著影响企业绩效,从而H2得到了验证。
表3反映了企业资源和能力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回归结果。由于Model1中只有控制变量,继而本文加入企业资源得到Model2,且结果变得显著,且从β系数可以看出企业资源和能力对企业财务绩效具有显著积极影响,从而H1a得到了验证。同时,本文加入企业能力得到Model3,模型显著性增强,且β系数是正值并且显著,从而H2a得到了验证。
表4反映了企业资源和能力对企业非财务绩效的回归结果。同理,验证了H1b和H2b。根据以上分析,六个主效应H1、H1a、H1b、H2、H2a和H2b全部得到了驗证。
2.自变量对中介变量的作用。本文选择企业资源和企业能力为自变量,选择先动式创新和创新强度为因变量分别作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
表5反映了企业资源和能力对企业创新行为的回归结果。Model2中,企业资源的VIF为1.067,容忍度为0.937;Model3中,企业能力的VIF为1.064,容忍度为0.940,因此共线性问题不严重。由于Model1中只有控制变量,继而本文加入企业资源得到Model2,模型的显著性增加,β系数为正且显著,可知企业资源丰富其的创新行为就会越积极,从而H3得到了验证。继而本文加入企业能力得到Model3,模型的显著性增加,β系数为正且显著,从而验证了H4。接着本文对企业资源与能力对先动式创新与创新强度分别回归,同理验证了H3a、H4a、H3b和H4b。
3.中介效应检验。先动式创新中介作用。本文以企业资源和企业能力为自变量、先动式创新为中介变量、企业绩效作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6所示。
从表6可以看到,相比Model1,在加入企业资源和企业能力这两个自变量后,Model2的R2显著增加,同时F值显著性水平提高。另外,Model2中企业资源和企业能力的β系数为正值且显著。在Model3中进一步加入先动式创新后,R2继续显著增加。先动式创新在Model3的β系数为正且显著,企业资源的β系数取值减小、显著性降低,企业能力的系数变得不显著,从而H5得到了验证。根据假设H5a,选取企业财务绩效作为因变量,企业资源和先动式创新作为自变量,逐步进行回归,验证了假设5a。本文选取企业非财务绩效作为因变量,企业资源和先动式创新作为自变量,逐步进行回归,验证假设5b。同理验证了假设5c和5d。
创新强度的中介作用。本文以企业资源和企业能力对企业绩效进行回归,将创新强度做中介变量,结果得出,相比Model1,在加入企业资源和企业能力这两个自变量后,Model2的R2显著增加,同时F值显著性水平提高。另外,Model2中企业资源和企业能力的β系数为正值且显著。在Model3中进一步加入创新强度后,R2继续显著增加。先动式创新在Model3的β系数为正值且显著,同时企业资源和企业能力的β系数取值减小而且显著性降低,从而H6得到了验证。根据假设H6a,现选取企业财务绩效作为因变量,企业资源和创新强度作为自变量,逐步进行回归,验证了假设6a。选取企业非财务绩效作为因变量,企业资源和创新强度作为自变量,逐步进行回归,验证假设6b。同理验证了假设6c和6d。
综上,从本文的假设检验结果可以得到如下启示:第一,优质的企业资源与能力对企业绩效有着正向影响;第二,企业资源与能力影响企业的先动式创新和创新强度;第三,企业资源与能力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是通过先动式创新和创新强度而实现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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