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笑晨
小雨淅淅沥沥地飘下,还未湿透衣衫就已飘散如云,给人带来些许清凉的寒意,我的心却湿润了……
“出去走走吧。”妈妈带着不容反驳的口气夺走了我手中的书,关闭手机中的音乐,我不情愿地轻哼,慢吞吞地穿上鞋,心里竟溢出一丝不满,这情绪随着我脚步的动作漾出,填满心房。
夜晚的街市繁华而又忙碌,形形色色的人们脚步匆匆,或许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赶着去哪儿。可就在这热闹的街上,夜晚独有的凉意笼罩着每一个人,店家热情洋溢的脸上满是疲惫,从饭店走出的醉酒人,毫无顾忌地在街上宣泄,释放着心底的不快。
我揉揉眉心,不由自主地走向深弄,那里有一份少有的静谧等我寻觅。
深弄里有一家灌饼店,是一对夫妻开的,我走进门去,铁门的响声惊动了正在吃晚餐的二人。妻子首先站了起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带着乡音的调子就软软传进我的耳畔:“吃饼?”平常而又随意,再加上脸上的浅浅笑意,使我的心顿时温暖起来。
她已近不惑之年,发丝松松绾起,手上戴着红玉手镯,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而她身上平淡温和的气质是我怎么也学不来的。
我脸上渐显笑意,脆生生地应了一句,便不见外地拿把椅子坐下。她丈夫看起来比她要老很多,脸上一道道岁月的痕迹让他的面相看上去不太好相处。
他站起来,向妻子走去,我愣住了:只见他右脚落地,整个身子向右倒去,右腿膝盖软软向两腿下方跪去。我低呼一声,正欲向前扶住,他的左脚蹬地,又站了起来。我惊异地坐下,好奇地欲开口,觉得不礼貌,又生生将那情绪压下。他就这样艰难地走向妻子,眼中是掩不住的温柔。
妻子见了,忙放下手中的炊具,前来扶他,低低关切了几句,丈夫也悄声回应。他们开始配合默契地烙饼,流水的潺潺与金属锅碗的碰撞在我记忆中印上淺浅的花纹,他们不时相视一笑,空气中流动着岁月的静好,我也被这温柔的时光包裹,嘴角是掩不住的笑。
我回过神,抓着手中热乎乎的饼,深深吸了一口浓郁的香气,心中满是幸福的味道。
‖江苏省丹阳市华南实验学校
‖指导教师:汤国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