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荣 安徽师范大学 安徽省芜湖市 241000
丹尼尔·贝尔基于经济、政治和文化三个领域有着不同的中轴原理,那么相应的社会救治方案也应该针对三个领域的不同问题对症下药,“公共家庭”理论正是丹尼尔·贝尔为政治领域内的矛盾给出的一剂良药。
按照古典经济学的划分,经济领域包含两个方面,即家庭经济和市场经济。家庭经济是指不在市场上交易,市场经济是指商品在市场中以货币的形式进行买卖。在古典经济学对经济的划分之外,丹尼尔·贝尔提出了第三个领域,公共家庭经济。只满足家庭需要,丹尼尔·贝尔认为他的公共家庭“涵盖前两者,它试图尽可能地利用市场机制,但又仍在社会目标的清晰框架内。这是个自由主义概念,因为它基于这样一种信念:个人成就应该有公共回报。”公共家庭是公共生活与私人生活相结合的概念,每个私人家庭都参与到公共市场之中,公共市场与私人家庭紧密相联。因此,在公共家庭里,如何调和家庭与市场、私人生活与公共生活之间的关系就只有政治,政治变成一个国家的核心,关系每个公民的切身利益,而政治问题的妥善解决能够缓解文化领域的矛盾,重新形成社会凝聚力。
“公共家庭”理论主张政府为了满足公共需求,“公共家庭(跟想要满足各种不同的个体欲求的市场正好相反)的存在目的是满足公共需求,提供个人无法购买的商品和服务,比如军队保护、道路、铁路等等。”在公共家庭里,政府主动干预市场经济,减少市场经济盲目调整带来的不良后果。政府通过抑制个人欲求,满足公共需求,为社会提供公共服务,例如完善的基础设施、安全的军事保护、全面的社会保障等等公共产品,将整个国家变成一个家庭,而这个家庭的允许以公共而非私人为核心。
丹尼尔·贝尔认为个人的欲求是无止境的,必须对个人加以抑制,防止个人欲求没有边界的增长以致危机公共利益。“正如在政府预算中表明的,公共家庭是财政收入和支出的管理。更宽泛地说,它是满足公共需求和公共欲求的媒介,跟私人需求背道而驰。它是社会政治力量亮相角逐的舞台。”在“公众家庭” 中“预算居于主导地位;政府的税收和支出保持平衡, 作为再分配和补偿的手段。”丹尼尔·贝尔主张通过公共家庭模式让政府集中所有的力量对社会进行管理,对社会资源进行统一分配,整个国家将变成一个更大范围的市场。
在丹尼尔·贝尔的“公共家庭”里,政府作为“公共家庭”的家长,以改善民生为己任,将每个纳锐人的钱集中起来,投入到国家建设。政府对社会弱势群体将给予特殊的关怀,提高社会保障的广度和力度;政府还将致力于保护环境,制止破坏环境的各种开发,建设美好家园。社会成立各种非营利性组织,这些非营利性组织将弥补市场调节的失效和政府政策的失灵,起到良好的补充作用。公共家庭还要协调政府、企业和非营利组织之间的关系,调整产业结构,不断开发新的经济增长点,提高生产力,增加社会财富,扩大就业,为社会的发展提出持续的动力。
在“公共家庭”模式下,一切社会支出都将体现在政治预算上,国家的政治主题是财政预算花费多少钱、花在那个领域,怎么花,每个人都主动的参与到政治当中,积极的进言献策,公共管理国家。公共政策的制定并不单纯是政府的事,也不是由某一个领导单独决定,而是利用各种现代传播工具广泛向公众征求意见,在公共的主动参与下共同制定政策方案,整个社会如同一个家庭,在政府这个家长的领导下,各个家庭成员同心协力,一起建设共同的家园。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丹尼尔·贝尔设想的公共家庭是社会进步、生产提高、环境改善、人得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相对于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由于经济、政治、文化三个领域的断裂,宗教信仰的消逝,以及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巨大破坏性,出现了严重的文化危机,乃至社会危机,“公共家庭”理论正是丹尼尔·贝尔为了治疗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危机从政治角度给出的一剂良药。当然,丹尼尔·贝尔也深知“公共家庭”作为一种理论设想,还存在诸多难题,“公共家庭的难题在于,如何裁定群体之间的相互对抗的诉求谁更合理——问题很清楚,困难更在于正确诉求之间的对抗,而不是正确与错误诉求的对抗;如何衡量群体成员诉求和个人之间孰轻孰重;如何平衡自由和平等,公正和效益。”[ 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严蓓雯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年5月第二版,第26页。]对于这个难题,丹尼尔·贝尔也尝试着给出了他自己的答案,“我认为,它的出发点应是:承认资源和需求(不是欲求)的公共性质,并且在判定不同诉求的合理性时,应使用相关差异原则。”[ 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严蓓雯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年5月第二版,第2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