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务站在离连队12公里远的地方。是准噶尔盆地的南缘,从机务站往北走不远就是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了。这里的荒凉程度不用详细的描述也可以想象的出来,以至于地名也没有,连队里的大块条田,在这里叫斗渠,一个斗渠长的条田大概一公里多,是从团部一直排下来的,到了这里就是十二斗了,所以人们就自然地把这个地方叫十二斗机务站了。
兵团的许许多多的地名也就是这么来的。
我就是这个机务点上的机务工人,确切地说,我就是一个开“东方红”链轨拖拉机手。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给连队里的几千多亩土地,犁地、耙地、播种、中耕、施肥……
周而复始,实在是有些乏味,况且这个十二斗机务点就住着十几户人家。
那段时间我也习惯了那种很有规律的生活工作模式,白班,夜班。上班,下班,给拖拉机换农具、加油、保养车,一天天,一月月周而复始。
上夜班一般是在晚上8点去地头接班,我习惯地把自己的大水壶装满水,再把油桶里加满一桶油,这是我和链轨拖拉机一个夜晚的给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每次我都做的很认真仔细,总是把油桶加的满满的,再认真检查一下油桶盖是否拧的结结实实的了。因为我知道,有可能因为疏忽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就很有可能导致我一个晚上没有水喝,拖拉机的油料不足,而影响工作进度。
犁地是很枯燥的,夜晚犁地那就更枯燥了。
茫茫的黑夜里,只有我驾驶的拖拉机在轰隆隆地响着,两束雪亮的灯光像撕破长夜的剑。仿佛整个准噶尔盆地也只有这轰隆隆的机声和这两束刺眼的灯光显示着这里的些许生机。
在这样的夜晚犁地,瞌睡时时困扰着我,特别是到了下半夜,分分秒秒都是难熬的。为了排解我的瞌睡,我可绞尽脑汁,想尽了各种办法。比如,唱歌,尽管我是五音不全,我还是大声唱歌了,说是唱歌实际上是在吼歌,如果没有拖拉机的轰鸣声,我想我的歌声可以把一只隐藏在暗处正在窥视我的狼吓跑。对于我的这种“能力”我是丝毫不去怀疑的。我的这种“能力”在与工友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得到过无数次的验证,酒入豪肠我没有酿出所谓“三分月光”,而是喝出了“七分剑气”,当我劝工友们喝酒,实在劝不动的时候,我就可以放声“歌唱”了,我在喝酒时唱歌效果是很明显的,几个哥们端起酒杯来,一脸无奈的表情:“哥们我宁愿把自己喝醉,我都不想听你唱歌了!哈哈!”话有些夸张,但是足已说明我唱歌的杀伤力。
在拖拉机上唱歌的结果是把自己唱烦,唱厌了。结果还是瞌睡。
停车睡觉是不可能的,这样容易被师傅或者同事发现。于是我想出来开车睡觉的办法,把拖拉机的油门调到最小,档位调到一档让拖拉机左边的链轨沿着犁沟慢慢向前走,拖拉机是不可能跑偏的。连队的条田小则一块地上百亩,大至几百亩,拖拉机在正常的情况下犁地,从一头犁到另一头大概需要30多分钟,而像我这样放慢了速度,则需要50多分钟。我往往就利用了这50多分钟双手抱着操作杆美美地睡上一觉。多数时候,我一觉醒来,拖拉机就差不多到头了。
我的这种投机行为,往往是在下半夜的时候进行的,最初,我常常为我的这种“聪明”,暗自得意。我的这种“聪明”在第二年就彻底土崩瓦解了。
这样犁的地很浅,达不到犁地的要求标准,对于庄稼影响很大。
如果这块地是被种上了麦子,到了第二年五月份的时候,就可以发现,犁得浅的地方,麦子长的黄黄的、矮矮的,与旁边的麦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时候,连队的农业技术员也是看着这几行麦子发呆,一时找不到原因。
尽管我有些内疚,我还是不能够说原因。
我心里产生了一种比瞌睡更难受的感觉,后来我犁地的时候再没有了瞌睡。
打条子,就是打白条。
这个词汇眼下不再流行也不再使用了,作为一个时代的符号或者一种行为方式,它存在了若干年。
那个时候的兵团农业连队里,打条子的事情存在在生活工作的每个细节之中。大家反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合理,恰恰相反,这种行为方式很是方便了连队的农工们。比如,农工们到连里买面粉、清油之类的生活用品,到连队保管员那里尽管去打条子领取就可以了。再比如农业生产用的农药、化肥、地膜等等只要你需要就可以到连里打条子领取,等到秋天庄稼收获了再结算,所有的费用都先由连队进行垫付。
农工们的日子过得很贫穷,但是,很安逸。从来不为生活费用、生产资料发愁。
这样的日子是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的,那个时候兵团的团场也开始搞联产承包。农工们还不是太富裕,于是打条子,连接了农工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从某种层面上讲,打条子成了货币流通的一种间接形式。
在连队里没有人感觉这有什么不好,感觉这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因为连队就是农工们的家,生活中需要的到“家”里拿(打条子)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这是一种信任、依赖组成的递进关系。这种方式实在是温暖了我的生活,那年我刚刚从山东老家迁居连队,除了简单的行李以外几乎两手空空,生活从零开始,从一个叫青年连的地方开始。叫作青年连,是因为当初团里决定在靠近北沙窝的地方重新组建一个由青年突击队组成的垦荒队,北沙窝实际上就是古尔班通古特沙漠的南部边缘,我来的时候是80年代中期连队的主要任务由原来的开荒变为农业种植。连里上万亩的良田,主要种植小麦、棉花、西瓜和哈密瓜。连队上的人,心胸就像这里的土地一样,辽阔宽敞,这里的土地小则上百亩,多则上千亩,放眼望去一望无际平展宽阔。
尽管连队上的人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四面八方,但是大家亲如兄弟姐妹。我这个来自内地的陌生人,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大家庭。连队上的人热心热情,有人带我去连队保管那里领面粉、清油以及生活用品。领这些东西,当然就是打白条了,如果在老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钱怎么能够去单位领东西呢。那个时期连队已经开始联产承包,种地所需要的化肥、农药、种子、地膜全部可以到连队里打条子领取。到了秋天,从承办土地的销售额里扣除。在连队里无论你承包的土地是赢了还是亏了,你的生活都是有保障的。逢年过节,连队上经常杀猪宰羊也是让职工来了,打条领取。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连队的温暖,感受到了连队农工们的温暖,如果在老家农村,你的饥饿是没人能替代的,你的困难是很少有人能帮你的,打条子借东西这样的事情就更难发生了。有了粮食,心里面就踏实了,做事情就从容,不再为生活发愁,不再为生计算计。尽管生活是平淡的,但当时我感觉这里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是有滋有味的。
那个时候我刚从内地漂泊到新疆,在一个连队里当拖拉机手,那是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通过自己的汗水来寻找生活坐标。我所工作的地方是一个连队的机械化作业点,仅有几户人家居住,拖拉机上全是清一色的光棍汉,我的生活很单调,除了工作就是读书或者写作,我很是无聊和落寞,但我那时很能忍受这种清苦和寂寞,没有丝毫的浮躁之感,对待履带式拖拉机和我写字的写作的笔,同样倾注了我浓厚的感情。
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你是连队里刚分来的大学生,是连队的文化教员,也就是你出现的时候,让这一群在戈壁滩上久居的汉子们大饱眼福,你是在他们的眼前径直向我走来,你带来了我的信件,同时也带来了我青春的心跳,后来你知道我写作。常有一些诗歌、散文在报刊上发表。每次当你在报纸上看到我的作品发表,你总是比我还高兴,拿上报纸骑自行车跑上十几公里将这些消息告诉我。你的到来对于机务站上的年轻人来说像是要过节,他们不停地说着粗野的笑话,一边跟你套近乎,你总是面带微笑地给他们打个招呼从他们身边走过,来到我的面前。于是,他们把的话题转向我,带着调侃和戏弄。我的这些工友们儿对于你的兴趣远远超过对我发表作品的兴趣。无论他们怎么样说笑,你都是莞尔一笑,你的笑,更加刺激了他们,他们带来了无休无止的话题。每次当你走后,便有了关于我们俩无数个版本的故事。
你读我作品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好像读这些作品就是读你自己写的作品,好像你在品味享受着自己成功的喜悦,此时我在阅读你的作品,心情就像你在阅读我的文章一样清新悦目,而又让我难以平静。
我每一次到连队去办事,我们见面之后总要聊很久,以至于忘了时间,从工作生活聊到人生文学等等一个一个的话题。甚至说一些没有目标,没有目的的话题,也能聊出新意来,你从连队到我工作的机务站,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关于我们的传说在连队里,你不也不知生了多少个版本,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一首精美的诗,我能脱口而出,而作者不是我。
我作为一个流浪汉,哪有敢如此奢侈的梦想啊,曾经多少个不眠之夜,你长长的大辫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得我头晕目眩,你知道我工作忙,每天繁重的体力劳动,累得我散了架似的,走路都是无精打采,你便主动要求为我整理抄写稿件并邮寄给报刊社。那段时间是我写诗的鼎盛期,你清秀的字迹让我的诗稿在我的心头一次又一次变成诗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在你明媚的眸子里读到了你的幽怨,但我不敢面对。我在逃避,在有意识地躲闪。
我的逃避换来的是你的离去……
这是我后来调到机关才知道的事情,当我走进团场党委宣传科之后,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去找你。想让你幽怨的目光变得明媚起来,想让你的脸庞像花儿一样绽开来。
可是我错过了花开的季节,从此十年间,再没有你的任何音讯,我曾经一次又一次地打探你的消息,可是留给我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失望。你那长长的大辫子在我的眼前永远是挥之不去的。
后来,我的工作也几经变动,早已离开了那个让我产生梦想的地方,在省城一家杂志社做编辑,每每想起此事,心里总有一些说不出的自责和内疚,具体我也说不清楚,讲不明白。
十年以后你从一个熟人那里知道了我的联系方式,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飘来。我的联系方式是你前几天到一个新闻单位办事在一位编辑办公桌的玻璃板底下发现的,你说当时你肯定认为那是我留下的名片。
那个故事很美,那个故事里的人很美,那个美的故事,在几十年以后依然很美。我后来因工作关系曾多次到我们工作过的地方去,读我们的故事。
我第一次可劲地吃饱一顿大米饭是到了兵团团场工作的时候。
对于大米我是有着特殊的情结的,我的故乡在鲁中南的丘陵地区,贫瘠的土地不产稻子,仅产地瓜、玉米、花生等农作物。地瓜干做的煎饼,玉米面熬的糊豆汤是主食。偶尔在过节的时候可以喝上一顿用大米熬的汤,那种特别的清香我至今难忘记。因为大米是用地瓜干换来的,差价高得吓人,我记得当时二斤半地瓜干才能换一斤大米,一般人家也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换上几斤。大米饭之于我当时是件很奢侈的事,一直幻想着将来有了钱顿顿吃大米饭,吃一碗看一碗,而且吃完饭决不擦嘴,嘴角的米粒一定让二狗和他爹看到,村里只有二狗他们家经常吃大米饭,因为二狗他爹是村里的书记。最可气的是二狗经常在我跟前炫耀,我心想狗日的二狗,我将来一定当公社里的书记管着你爹,让你给我家的狗喂大米饭,而且决不让你吃一口,学狗叫也没用。这样一想,我就想笑……我的童年就是在幻想中不知不觉中走过来的。
到了工作的年龄我阴差阳错地离开了山东老家来到了新疆兵团的一个农业团场当宣传干事,上班的第一个月机关就给我分了一袋大米。米粒饱满,晶莹透亮,掀开锅盖满屋飘香,在新疆我第一次美美地吃了一顿大米饭。同办公室的李干事告诉我,这是米泉的大米,距咱们这里几十公里路。这真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我一定要去看看在干旱少雨的新疆稻子是怎么长出来的,奇迹是怎么诞生的。
从此以后我的餐桌上就再也没有离开大米。
在米泉,我阅读了一部关于西域水稻的历史。
有一年春天我还专门去看那里的农民插秧的过程。
插秧的日子,是整个春天最忙碌的季节,一年的希望也在于此。人们的好心情莫过于插秧的季节,在田间插秧的人每一个动作都做的认真仔细,一棵秧苗就是秋天里一穗沉甸甸稻穗,就是飘荡在饭桌上的米香。设想一下,如果在春天里你亲手插下的一株秧苗,从插秧的那一刻起你都关注着它抽出的每一片新芽,展开的每一片新叶,你仿佛听到了秧苗拔节的声音,想象着秋天肥硕的稻穗和飘香的米饭,你的整个季节都飘逸着幸福的味道。当然,你不是诗人,你的浪漫与诗歌无关,你的幸福任何一位浪漫的诗人也无法企及。在大地上你用秧苗抒情,你用汗水浇灌,用心去呵护。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去距离我们团部几十公里外的米泉县出差才真正认识了米泉,了解了稻子的育苗、插秧、管理、收获的过程。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稻子之于米泉不但是大米而且还是文化。
那年我负责《新疆人文地理》杂志社的编务工作,有一天编辑部主任给我报上来一篇稿子:《米东话米——古代西域水稻栽培历史的一个缩影》。文章一开始就吸引了我。文章不长,史料价值很高,作者文笔也不错,把米泉大米发展的历史阐述得淋漓尽致,把米泉的文化渲染的出神入化。
我对大米文化兴趣越来越浓厚。《米东话米——古代西域水稻栽培历史的一个缩影》的作者的名字是方惠民,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米东的文联主席,是个当地有名的作家和摄影家,他在文章中这样描述:
初夏的五六月间,当你走进乡村,刚刚播插不久的水稻秧苗倒映在天山脚下的万顷碧波中,仿佛置身在江南的鱼米之乡。你不禁要问:这里就是素有“塞外江南”之美誉的新疆水稻主产区吗?是的。这里曾经以盛产水稻而得名米泉,是西北地区极少数自古以来就种植水稻的区域之一。这里就是史前的塞种、月氏游牧地,汉朝的匈奴单于驻地、戊己校尉辖地,三国两晋南北朝的高车、突厥辖地,唐代的轮台县,元代的别失八里属地、瓦剌游牧地,明代的厄鲁特准噶尔部古牧地,清代的迪化县,民国的乾德县,现代的米泉县。
新疆水稻已大面积地栽种。清纪昀(纪晓岚)在《乌鲁木齐杂诗》中,写了两首表现农民种稻情景的诗,第一首诗描写插秧季节:
“十里春畴雪作泥,不须分陇不须畦。
珠玑信手纷纷落,一样新秧出水齐。”
另一首诗写到秋收捻稻米:
“新稻翻匙香雪流,田家入市乘凉秋。
北郊十里高台户,水漫陂塘岁岁收。”
……
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开秧。同样稻子也离不开水,新疆之所以能够生长出来如此上乘的稻米,究其原因除了肥沃的土地,便是有水。
我对于马的喜好是与生俱来的。
此生注定了我与马有缘,与草原有缘,我与辽阔的西部有缘,尽管我是来自一个没有骏马、没有草原的地方。
在我早年的意识里,对于马的描述是这样的:蓝天上的白云在飘,青色的草原上骏马在奔跑……
一定美到了极致。
我喜好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的属相是马,我的性格和马的性格也相似。就连我收藏的诗词字画与马有关的也很多。
我第一次骑在马背上,距今天已经20多年了。那时候,我刚到新疆不久,在兵团一个团场的农业连队的机务点上当拖拉机手。机务点离连队有几十公里路,与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为邻,机务点上就住着几户人家。寂寞是我当时最大的折磨,每当有人来或者有人路过,我都要跑出来看热闹,与过往的行人打个招呼。
从我这里过往的人很少,附近仅有一户哈萨克族牧民,牧民的名字叫赛里嘎子。他经常到这里来是因为我们的机务点上有一眼灌溉农田的机井,长年在抽水灌溉,他是来拉生活用水的。
每当正午,太阳正高天气正热的时候,我在房子里就可以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我就知道赛里嘎子来拉水了。这是羊群午休的时间,赛里嘎子就趁这段时间出来拉水或者驮水。每次他来的时候就过来给我打个招呼,在一起抽根烟聊上一会,然后他就去打水,我就回房子或者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最初,他主动和我聊天的目的是他怕我们不让他取水,再就是赛里嘎子的生活也很寂寞单调。渐渐地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他喜欢听我讲草原以外的事情,而我更为关注的是现实生活,喜欢了解与马有关的事情。
后来赛里嘎子就开始教我骑马。
这是我第一次认识蒙古马和第一次骑马。
马是很欺生的。它一般只认自己的主人,我刚骑在马背上那匹马就不耐烦了,又蹦又跳,又尥蹶子。没有跑出去几米,它就把我从背上给摔了下来。
这样一摔,我就更加喜欢上马了,更加引发了我驾驭一匹马的欲望。
烈马在强者面前的表现是乖顺的,在它跳、蹦得累了的时候,也就是它开始乖顺的时候。
这种征服或者是驯服后的感受实在是很美好的。也就不难想象勇士或者牧民骑着马奔驰在草原上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好。
赛里嘎子说,这是一匹老马,如果是一匹生马,就很费劲才能够把它驯服。
把一匹生马驯成骑马的标准主要有三方面:一是骑上能掌握方向,即你的缰绳向哪个方向摆动,它就向哪个方向转;二是能牵着它跟你走;三是能上马绊。只有这样的马才能摘掉生个子马的帽子,成为可以骑乘的马。
开始驯生个子马时,在马下是霸王硬上弓。马不听话,就揪马耳朵、拧马上嘴唇。一个人着急时,甚至是用牙咬着马耳朵,好空出两只手来给马戴马嚼子和鞴马鞍子。马不让上马绊,就用皮条把马蹄子愣拉过来。再不行,就索性把马摔倒后再上马绊。
骑上生个子马,就是一通疯跑,直到把自己被摔下来或者把马骑“趴蛋”才算完事儿。中国北方少数民族如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回鹘、契丹等,都有过发达的养马历史。蒙古民族自古以游牧狩猎为生,在长年的生产生活中,积累了丰富的饲养和驯化的经验。
后来我在兵团团场的工作中经常接触到马,也就是经常骑马,马也就成了我工作生活中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