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杰
作者:胡永杰,河南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副研究员,450002。
杜甫于家族文化传统中所沾丐最多者无疑是其远祖杜预和祖父杜审言。杜预和杜审言对杜甫的影响,古今学者关注已多,并不是新鲜的话题,但从唐代社会文化的现实背景中去考察二者及其对杜甫影响,则是一个不甚被注意的问题。在唐代,杜预在儒学中的地位是有显著提升的,而唐代重视文学的风气也成就了杜审言在文坛上的显赫地位,这一形势无疑也进一步增加了杜甫家族中儒学、诗学传统的高度和浓度,它们共同构成了杜甫所面对的家族文化传统的主要现实背景。这一背景对于杜甫而言无疑更为直接、鲜活和浓烈。本文拟以《杜嗣先墓志》等材料为主,对此问题试做考论。
杜甫对其十三世祖杜预的推崇、继承,人所共知,这当然是唐代士族普遍重视家世的风气和杜预自身在儒学、政治功业上的显赫成就二者交织影响的结果。不过二者之外杜甫还面对着一个背景,即杜预在唐代配享孔子庙堂,进入儒家先贤行列,在儒学中的地位大为提升。
唐代国家统一、社会安定,其较之分裂混乱的南北朝时代更为重视儒学,并采取了一些新的措施。杜预由于在以《左传》为主的儒家经典研究上的巨大成就,得以添列儒家先贤,享受官方祭祀。《旧唐书·礼仪志四》记载:
(贞观)二十一年诏曰:“左丘明、卜子夏、公羊高、谷梁赤、伏胜、高堂生、戴圣、毛苌、孔安国、刘向、郑众、杜子春、马融、卢植、郑玄、服虔、何休、王肃、王弼、杜预、范宁、贾逵总二十二座,春秋二仲,行释奠之礼。”初,以儒官自为祭主,直云博士姓名,昭告于先圣。又州县释奠,亦以博士为主。
《贞观政要》卷七《崇儒学》记载略同:
(贞观)二十一年诏曰:“左丘明……杜预、范宁等二十有一人,并用其书,垂于国胄。既行其道,理合褒崇,自今有事于太学,可并配享尼父庙堂。
可见,从太宗贞观年间开始,杜预开始进入了配享孔子庙堂的儒家先贤之列,享有上至朝廷,下至州县每年官方春秋祭奠的崇高地位。自此以后历世不绝。如高宗时期,长孙无忌《先代帝王及先圣先师议》云:“又准贞观二十一年诏,亦以孔子为先圣,更以左丘明等二十二人与颜回俱配尼父于太学,并为先师。今据永徽令文,改用周公为先圣,遂黜孔子为先师,颜回、丘明并为从祀。”可知,高宗时期孔子的地位虽有稍降,但左丘明等二十二人从祀先圣、先师的地位并无改变。
玄宗开元八年(720)下诏为儒家先师、先贤图像、作赞,则掀起了褒崇儒家先贤的又一个高潮:
开元八年三月十八日,国子司业李元瓘奏言:“京国子监庙堂,先圣孔宣父、配坐先师颜子。今其像见在立侍。……望准二十二贤从享。”诏曰:“颜回等十哲,宜为坐像,悉令从祀。曾参大孝,德冠同列,特为塑像,坐于十哲之次。”因图画七十弟子及二十二贤于庙壁上。以颜子亚圣,亲为制赞,书于石,仍令当朝文士分为之赞,题其壁焉。
李元瓘奏称“望准二十二贤从享”,可见玄宗开元时期杜预等从享孔子的地位依旧。而朝廷为儒家先圣、先师、先贤画像、撰赞则是当时崇儒学、重文治的又一重大举措。《全唐文》录有姚崇《先师冉伯牛赞》(卷206)、宋璟《先师冉有赞》(卷207)、苏颋《先师曾参字子舆赞》(卷256)、元行冲《先师宰予字子我赞》(卷272)、源乾曜《先师闵损字子骞赞》(卷279)、裴漼《先师卜商字子夏赞》(卷279)、卢从愿《先师子游赞》(卷282)、陆馀庆《先师子路赞》(卷282)、张嘉贞《先师仲弓赞》(卷299)、韦抗《先师子贡赞》(卷302)。从这份撰者的名单中可以看到,他们都是当时朝中最重要的大臣和文儒之士,于此可见玄宗及朝中上下重视儒学、礼敬先贤形势之一斑。
张说则撰有一篇《孔子堂杜预赞》:
猗欤杜侯,发挥孔圣。《春秋》既立,王道以正。列国行事,君子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推凡见例,定罪原词。开我后学,从祀先师。(《全唐文》卷226)
这篇赞文可能就是和上述十篇先师赞同时所撰。但张说从开元七年十月至九年九月在并州,开元八年并不在朝中,或为他在并州所撰,寄于朝廷。又《旧唐书》卷八《玄宗纪上》载:“(开元十三年十一月)甲午,发岱岳。丙申,幸孔子宅,亲设奠祭。”开元十三年(725)张说侍从玄宗封禅泰山,返回途中过孔子宅,玄宗亲设奠祭。则《孔子堂杜预赞》也有可能为此时所撰。但不论其作于何年,从中都可以看到杜甫所生活的开元时期,那种浓厚的崇儒重文的氛围,及其远祖杜预所享有的崇高地位。
虽然已无从了解杜预在唐代儒学中地位提升所带给杜甫的具体影响,但开元八年(720),杜甫九岁,当已初懂世事;开元十三年则正值他“往者十四五,出游翰墨场”(《壮游》)的时候。朝廷为包括其远祖杜预在内的儒家先贤画像、撰赞等盛大举措,杜甫当时应已能理解其意义。加之每年太学、州县春秋释奠,他当也能经常耳闻目睹。他于其中所获得的激励,是可想而知的。
在唐朝廷和地方州县推尊杜预等儒家先贤的同时,杜氏家族自身也开始通过在杜预墓次营建祖茔这一举动着意建立与之联系的有形纽带,强化家族内部尊崇这位远祖的氛围。
从杜甫所撰《祭远祖当阳公文》《唐故范阳太君卢氏墓志》等文中所述可知,他的祖父杜审言、父亲杜闲、祖母薛氏、继祖母卢氏都葬在首阳山下杜预墓次,可见其家中把祖茔营建在了这里。其叔父《杜并墓志》也记载:“长安二年四月十二日瘗于建春门东五里。”《洛阳新获墓志》所录此志后编者跋云:“‘建春门’是指白马寺东汉魏洛阳城东垣之城门。按墓志出土于偃师县杜楼村,距‘建春门’约十公里,志载‘五里’当是约数。”杜并所葬之地“建春门东五里”与墓志出之地“距建春门约十公里”的偃师县杜楼村地点相近,杜楼村即杜预墓和杜甫祖茔所在地,抑或杜并初葬即在其祖茔。但两者地点又不甚相合,也有初葬于“建春门东五里”,后又迁葬于祖茔的可能。但不论孰是,都可说明杜并最终也葬在了杜预墓次之祖茔。
值得注意是,同为杜预之后、与杜审言生活时期略同的杜嗣俭、杜嗣先也葬于杜预墓次。其墓志载:
公讳嗣先,京兆人也。高祖魏龙骧将军豫州刺史惠公讳遇,字庆期,晋征南大将军当阳侯预之六代孙。预生新平太守跻,跻生南阳太守胄,胄生燕郡太守嶷,嶷生中书侍郎新丰侯铨,铨生中书博士振。振生遇,有赐田于洛邑,子孙因家于河南之偃师焉,凡四代矣。……粤以先天元年九月六日薨于列祖旧墟偃师之别第,春秋七十有九。以二年二月二日,与夫人郑氏祔葬于洛都故城东北首阳原当阳侯茔下,礼也。(《徐州刺史杜嗣先墓志》)
君讳嗣俭,字琼,京兆杜陵人也。晋镇南大将军、当阳侯预之十代孙,唐滑州长史大业之胄子。……以周万岁通天二年岁次丁酉四月丁卯朔廿一日丙戌终于洛州询善里之私第,春秋六十有九。夫人阎氏……移天逝偶,从子东征,言旋洛邑,遭艰巩县。以唐先天元年岁次壬子八月戊戌朔廿九日丙寅终于巩县之客舍,春秋七十有八。……合葬归茔,即以先天元年九月丁卯朔十八日甲申合葬于故洛城东北首阳原当阳侯茔西南次,礼也。(《杜嗣俭阎夫人墓志》)
杜嗣俭、杜嗣先兄弟是杜预四子锡、尹、跻、耽中的杜跻之后,杜审言、杜甫则为杜耽之后。两个家族在唐代都占籍于洛阳地区,分别在偃师和巩县,而他们的葬地则都选择在偃师首阳山下杜预墓之次。虽然横贯于洛阳北部直至偃师县的北邙山、首阳山是占籍于洛阳地区的唐代士人的主要葬地,洛阳杜氏家族选择位于此的杜预墓旁营置茔域,也是情理中之事;但两个血缘已颇远的家族做出同样的选择,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现象。这其中当有前文所述杜预上升为儒学先贤,深受各界尊崇的社会氛围鼓舞激励的原因。
杜嗣俭卒于万岁通天二年(697),夫人阎氏卒于先天元年(712)八月二十九日,杜嗣先卒于先天元年(712)九月六日。杜嗣俭与夫人阎氏以先天元年(712)九月十八日合葬于故洛城东北首阳原当阳侯茔西南次,杜嗣先与夫人郑氏则以先天二年(713)二月二日亦祔葬此茔。可见杜嗣俭卒时并未卜葬,而是权殡,直至十五馀年后夫人阎氏及弟杜嗣先卒时,方合葬于杜预墓次,其家族茔域当营建于此时。
君讳庆,字才,京兆人也,今寄贯洛阳县馀庆乡焉。……尹京兆于汉邦,将南征于晋代。……越以乾封二年闰十二月九日终于立行坊私第,以其月十七日,权殡于邙山之阳礼也。(《杜庆墓志》,《唐代墓志汇编》乾封053,页478)
亡夫杜君讳善荣,京兆杜陵人。□先贤秀杰,则春洽文房;旧德名臣,则预标武库。……学优不仕,贞观二年卒于私第……(总章三年)合葬北邙之崇原礼也。(《杜善荣妻张文母墓志》,《唐代墓志汇编》总章044,页509)
杜安与杜审言同为杜叔毗之后,属同曾祖兄弟,且二人卒和葬同在一年。杜安“归葬于邙山之原”,其葬地当非首阳山。杜庆、杜善荣也都是杜预之后,他们分别葬于太宗和高宗时期,也都在洛阳之北邙山。杜审言、杜嗣俭、杜嗣先是可以确知最早葬于杜预墓次者,极有可能中宗景龙二年(708)杜审言卒时,是洛阳杜氏家族葬于杜预墓次的开端。
杜审言及杜嗣俭、杜嗣先两个家族同时先后把祖茔营建于杜预墓次之举,很有可能受到了杜预在唐代儒学享有崇高地位这一背景的激发。而祖莹的营建则可以说建立起了洛阳杜氏与远祖杜预之间联系的一个有形的纽带,进一步密切了其家族成员和杜预的关系,使家族中推尊继承杜预的风气更趋浓厚。可以想见,两个重要家族相继在杜预墓次营建茔域,应是洛阳杜氏家族中的大事,自然也是杜甫家族中的大事。祖茔建成后,必然会有家族成员相继入葬于此,每次葬礼、祭奠、守制等仪式、行为,都会造成家族成员与远祖的接触、获得对之追思、受之洗礼的机会。它使杜氏家族与杜预的联系从无形进入到了有形的状态,从而使杜氏家族传统中本就生生不息,历久不衰的尊崇杜预这一因子更具生命力。
(杜)预生新平太守跻,跻生南阳太守胄,胄生燕郡太守嶷,嶷生中书侍郎新丰侯铨,铨生中书博士振。振生遇,有赐田于洛邑,子孙因家于河南之偃师焉,凡四代矣。曾祖周新城太守琳,祖隋朝散大夫行昌安县令歆,考皇朝滑州长史业。(《杜嗣先墓志》)
从这两则材料可以看到,杜跻之后辈先后任官于苻坚之前秦、慕容垂之后燕、北魏、北周、隋朝,其家族居地虽也经历多次迁移,但所在之长安、赵郡、魏郡都属于北方,没有南朝生活经历。杜审言、杜甫所属的杜耽一支,在后秦末年迁居彭城、襄阳两地后(杜甫属杜逊之后,其家族主要在襄阳),主要在南朝发展。杜嗣先家族早在北魏、北齐时即已迁居洛阳地区;杜审言、杜甫家族则迟至初唐杜依艺时才迁居洛阳所属的巩县。这样的家族经历,对于家族传统在唐代进行转型时当会有一定影响,使其文化选择中表现出一定不同之处。
杜嗣先也是一位文士,《杜嗣先墓志》载:
公少好经史,兼属文笔,心无伪饰,口不二言,由是乡闾重之,知友亲之。年十八,本州察孝廉,明(显)庆三年,释褐蒋王府典签。麟德元年,河南道大使左相窦公旌节星移,州郡风靡,出轅辕之路,入许颍之郊,官僚之中,特加礼接。时即表荐,驰驿就征,遂于合璧宫引见。制试《乾元殿颂》,即降恩旨,诏授文馆直学士。借马茾人,仍令于洛城门待制。寻授太子左率府仓曹参军,又除国子监主簿。□入芳林门内,与学士高若思、孟利贞、刘祎之、郭正一等供奉。咸亨元年,銮舆顺动,避暑豳岐,沛王以天人之姿,留守监国,遂降敕曰:“驾幸九成宫□,令学士刘祎之、杜嗣先于沛王贤处参侍言论。”寻授雍王记室参军,与侍读刘讷言、功曹韦承庆等参注《后汉》。上元二年,藩邸升储,元良贞国,又迁太子文学,兼摄太子舍人。永崇(淳)元年,以宫僚故事,出为郓州钜野县令,右除幽州蓟县令。还私后,除汝州司马,又除苏州吴县令。寻加朝散大夫简州长史。入计,又除太子洗马昭文馆学士。又迁给事中、礼部侍郎。以前数官,咸带学士。其所撰《兔园册府》及杂文笔合廿卷,见行于时。每至朝仪有事,礼申大祀,或郊丘展报,或陵庙肃诚,上帝宗于明堂,法驾移于京邑。元正献寿,南至履长,朝日迎于青郊,神州奠于黑座。公凡一摄太尉,三摄司寇,重主司空,再入门下,或献替于常侍,或警卫于参军,典礼经于太常,修图书于大象矣。又属皇明远被,日本来庭,有敕令公与李怀远、豆卢钦望、祝钦明等宾于蕃使,共其话语。至神龙元年,又除徐州刺史,预陪祔庙,恩及追尊,赠公皇考滑州长史。
初唐时期杜氏家族有杜易简、杜嗣先、杜审言三位成员以文学才华知名,可见这个家族这方面传统的深厚。但总体而言,杜嗣先是偏重于经史的,《墓志》称他“少好经史,兼属文笔”,即可说明。他著《兔园册府》,在蒋王府时与侍读刘讷言、功曹韦承庆等参注《后汉书》,也可看出他更重于著述,长于经史。《墓志》载:“每至朝仪,礼申大祀,或郊丘展报,或陵庙肃诚,上帝宗于明堂,法驾移于京邑。元正献寿,南至履长,朝日迎于青郊,神州祭于黑座。公凡一摄太尉,三摄司寇,重主司空,再入门下,或献替于常侍,或警卫于参军,典礼经于太常,修图书于大象矣。又属皇明远被,日本来庭,有敕令公与李怀远、豆卢钦望、祝钦明等宾于蕃使,共其话语。至神龙元年,又除徐州刺史,预陪祔庙。”更说明他以礼学、经学为朝廷所重,这也当是他人生志趣的偏重之所在。
杜嗣先虽有“杂文笔合二十卷,见行于时”,其中内容如何已不得而知,但他的作品没有流传下来,也没有获得后世的重视,这也当是其成就不高之故所致,抑或其中不以诗赋为主,所以不为时所重。杜嗣先位至昭文馆学士、给事中、礼部侍郎、徐州刺史等,其官位要较杜审言为高,但是两《唐书》皆未为他立传,文坛中的地位也远不如杜审言。其中原因当主要是杜嗣先在北方经学世家的家族传统和观念影响下,他在心态上对文学的重视不如经史之故。而杜审言作为南方北迁家族中成员,对文学的态度显然较杜嗣先开通,更易于审时度势,选取诗赋这类更易为时所重的事业为人生主要致力之处,所以获得了更大的成就,也获得了更大的声誉。刘知几有言:
杜嗣先与杜审言之所以在家族文化、人生志趣的选择上不尽相同,其生前身后的声誉高下也颇不相同,其中原因,刘知几这段话当是一个很好的注脚。
在以上考论的基础上,最后试作以下几点总结:
(一)杜甫对于其远祖杜预的推崇要较一般士人为甚,这其中除当时士人普遍看重家族先贤的风气影响外,当还有唐代尊崇杜预为儒学先贤的社会背景,和其家族通过祖茔这一纽带加强与杜预关系的家族背景这两个因素促进激励的原因。唐代诗人多有悠久而显赫的家世,但像杜甫家庭这样,先辈能位列儒家先贤,享有官方祭祀者,其实是并不多见的。所以杜甫承继远祖杜预,服膺儒术之深刻、之自觉在唐代诗人中显得格外突出,如着眼唐代社会的现实背景,实亦不为无因。
(二)由于至迟从杜审言开始,其家族传统完成了从经学向文学的转型,所以杜甫对杜预儒学的继承并不在经学学术层面,而是在精神和实践层面。这又表现为两个阶段:
其一,是杜甫在两京生活的人生时期。这时他主要秉持一种两途并行不悖的人生模式,即一边像杜审言那样做一个优秀的诗人,一边像杜预那样做一个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的士大夫。他对杜预儒学精神的继承,意欲用于政治实践,即他所谓之“奉儒守官”“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其二,是其人生的后期。在政治功业追求失败后,他又把儒学精神品质主要发之于诗歌,即他所谓之“文章千古事”。
(三)在初盛唐诗人中,杜甫可以说是把儒学精神与诗歌精神融合最好的一位,这其中有时代环境、个人经历等多重因素孕育的原因,显然也有杜预和杜审言两位先辈交织影响的踪迹。
注释
:①见《旧唐书》卷24《礼仪志四》,中华书局1975年,第917页。
②[唐]吴兢《贞观政要》,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217页。
③《全唐文》卷136,中华书局1983年,第1380页。
④见《唐会要》卷35《褒崇先圣》,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第746页;《通典》卷53《礼十三·吉十二·孔子祠》《旧唐书》卷24《礼仪志四》所载略同。
⑤参看傅璇琮主编《新编唐五代文学编年史·初盛唐卷》,辽海出版社2012年。
⑥据洛阳第二文物工作队李献奇、郭引强编《洛阳新获墓志》,文物出版社1996年,第227页。
⑦陈尚君辑校《全唐文补编·全唐文再补》卷2据《台大中文学报》第七期叶国良《唐代墓志考释八则》收录,中华书局2005年,第2102-2103页。
⑧据毛阳光《洛阳偃师新出土〈杜嗣俭阎夫人墓志〉及相关问题研究》录文,见《敦煌学辑刊》2014年第1期。
⑨杜预四子的记载见《新唐书》卷72上《宰相世系表二上》(中华书局1975年,第2418-2419页)、《元和姓纂》卷6“杜氏”条(中华书局1994年,第911、929、93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