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职业认同研究综述（2005—2019）

胡文文 阎明

摘 要：职业认同对个人职业生涯规划、人力资源管理以及对某一行业的良性发展都具有重要意义。自职业认同理论提出至今，职业认同一直是学者热衷的话题，有关职业认同的研究成果也非常丰富。在阅读相关文献后，根据中国学者对职业认同研究的不同侧重点，将职业认同的研究成果按研究内容进行综述（2005-2019），并分析了职业认同的研究现状和对今后研究的启示，以求对职业认同研究领域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关键词：职业认同；国内研究；研究综述

中图分类号：F24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19.31.039

1 引言

职业认同的概念来自国外，国外对职业认同的概念研究较早，成果也比较丰富。而国内对职业认同的概念研究较少，因此我国职业认同多沿用国外的概念体系。通过梳理文献发现：我国最初几年对职业认同的主要研究成果是对国外职业认同研究成果的梳理评述。如沈之菲（2005）、魏淑华；山显光（2005）、魏淑华（2005）、魏淑华；宋广文（2005）、张敏（2006）、严玉梅（2007）等对国外教师职业认同的研究成果进行了梳理述评。我国最初对职业认同的研究领域也受到国外研究的影响，多集中在教师和医护行业。随着国内学者对职业认同研究的深入，职业认同在其他行业中的作用和影响也不断彰显，职业认同在其他职业领域的研究也日渐丰富。

在知网中以职业认同作为主题进行搜索，得到3190条结果。在中文核心、CSSCI、CSCD等核心期刊搜索得到530条结果，可见职业认同领域研究成果颇为丰富。本文选取了知网上39篇下载量超过2000次以上的论文（包括优秀期刊论文和硕博论文）进行文献的梳理。通过对知网上3190条结果进行整体分析得到研究总体趋势图（如图1所示）。从图1可见：国内对职业认同的研究从 2005 年开始显著增多，并稳步攀升，在 2016 年达到顶峰后有所下降，随后又不断攀升，2019 再次达到顶峰。

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国内对职业认同的研究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1）职业认同现状以及应对策略研究。

（2）影响职业认同的因素研究。

（3）职业认同的构成与测量评估研究。

（4）职业认同与相关变量的关系研究。

2 职业认同的现状及应对策略研究

有不少学者对职业认同现状进行调查，从而发现问题，并给出提高职业认同的建议王晓辉、李玉红、林兰芬（2007）调查了潍坊市 179 名护士的职业认同状况，结果发现其总体职业认同水平较高，不同护龄和职务的护士职业认同状况有所不同。程巍、王在勇、王瑶（2008）针对师范生的职业认同调查显示：师范教育专业学生的职业认同情况不容乐观。女生高于男生，专科高于本科。彭银英、史瑞芬、夏菱（2009）对本、专科护生实习后的职业认同状况进行调查，发现护生职业认同总体水平中等偏低，专科生高于本科生。谭日辉（2009）的研究发现当前幼儿教师由于经济地位、社会声望偏低出现了角色失调、角色冲突等问题，甚至出现了行为偏差。他认为提高幼儿教师的经济水平和社会声望可以增强幼儿教师职业认同水平。曾丽红（2010）的研究表明免费师范生的职业认同水平较高，这与程巍、王在勇、王瑶（2008）的研究结果不一致。蔡志凌（2013）对“90 后”小学教育专业本科生的问卷调查表明：该群体学生的职业认同总体水平比其他师范生高，他认为提高教师待遇，注重人文关怀，推进课程改革等多方的努力可以提升教师职业认同水平。谭学惠、林贵平、卢晶晶（2017）针对中医院校医学生职业认同的研究结果表明，医学生对专业的了解程度有所提高，但是满意度仍没有太多改善，职业规划与就业意愿更加不容乐观。徐敏、陈勤、王瑞琦（2019）对护生实习前后职业认同现状进行研究，发现护生实习后职业认同水平低于实习前，并给出了建议：提示护理教育者应注重课堂教学与临床实践的衔接，关注护生实习期间的心理状态，积极给予心理调适，帮助护生提高职业认同感。帕丽达·买买提、束娇娇、胡小敏等（2019）对新疆地区不同民族护生职业认同与自我效能感现状进行研究，结果发现，新疆地区少数民族护生职业認同及自我效能感水平相对较高，不同民族护生职业认同和自我效能的影响因素各不相同。

综上所述，不同行业的职业认同水平有所不同，同一行业内部职业认同水平也有所差异，甚至同一行业在不同的工作阶段职业认同水平也有所不同。

3 影响职业认同的因素研究

国内也有不少学者探讨了影响职业认同的因素，该视角的研究成果也颇为丰富。如魏淑华（2005）的研究表明性别对教师职业认同具有显著影响。宋广文、魏淑华（2006）根据其自编问卷对 177 名中小学教师进行的调查表明，教师职业认同受性别、职称、教育层次、入职动机、工作满意度的影响。刘要悟、于慧惠（2006）通过对湖南 5 个小城市中学青年教师的职业认同进行调查，结果显示：性别差异、城乡差异、年龄差异、学历差异、岗位和学校差异对教师职业认同有显著影响。此外，女性高于男性，城市高于乡镇，学历越高，职业认同越高。封子奇、姜宇等（2010）用问卷法对北京师范大学 198 名免费师范生的职业认同及其影响因素进行调查分析，发现免费师范生的职业认同受到政策和重要他人两个外部因素的影响。安秋玲（2010）通过访谈与问卷调查法对上海市的社会工作者的研究表明社会工作者的职业认同受到年龄，学历，人际关系满意度，工作环境，家人支持度和人格因素影响。张丽莉（2010）的研究表明：专业、学历、年级、性别、学生职务、家庭结构和生源地会影响中医专业学生的职业认同水平，而户口所在地不会影响职业认同水平。吴晓玮、葛明贵（2018）对 255 名定向培养师范生的调查发现：师范新生的职业认同受积极心理资本和入学动机的影响，而不受核心自我评价影响。

通过梳理可以发现：对职业认同影响因素的研究也主要是针对教师和医护职业展开。职业认同的影响因素较为复杂，大致分为个人因素（如：性别、年龄、学历、岗位、职务、人格等）；职业内部组织差异（如：特殊交教育与普通教育，不同教育层次，不同教育科目）；社会因素（如：城乡差异、工作环境、家人支持、他人评价等）。研究职业认同影响因素时要充分考虑职业差异，不同职业间职业认同的影响因素会有所不同。

4 职业认同的构成与测量评估研究

也有不少学者对职业认同的构成要素和对职业认同的测量评估进行研究，通過制定调查问卷、访谈等实证方法对某一职业的工作人员进行研究，探讨职业认同的构成要素，并制定测量与评估职业认同水平的相关量表。

陈项丽、张乐华、杨昭宁（2007）通过对潍坊地区 11 所医院 479 名护士进行问卷调查编制的护士职业认同量表由职业自我概念、职业获益感、职业动力感三个维度构成。秦奕（2008）认为幼儿园教师职业认同包含目标确信、情感归属、投入意愿、胜任效能、持续承诺和人际支持六个维度，并对这六个维度在职业认同中所起的作用进行了研究和分析。孙利、佐斌（2010）对 517 名中小学教师预测和另外 817 名中小学教师进行调查，在此基础上编制了中小学教师职业认同量表，把职业认同分为职业认知、职业情感、职业价值三个维度。王鑫强、曾丽红、张大均等（2010）编制的师范生职业认同量表包括职业意愿与期望、职业意志、职业价值和职业效能四个维度。赵红、路迢迢、张彩云等（2010）将日语版的“护士职业认同量表”翻译成中文，针对中国的语言和文化习惯确定了初始中文版， 并选取 300 名护士填写量表，对量表的信度和效度进行检验和修改，最终形成信度和效度较高的中文版护士职业认同量表。刘玲、郝玉芳、刘晓虹（2011）通过对 224 名护士研究，编制了护士职业认同评价工具，将护士的职业认同分为自我认知、职业认知和自我-职业匹配认知三个方面。魏淑华、宋广文等（2013）通过理论探讨和实证研究构建了教师职业认同结构，并编制了《中小学教师职业认同量表》，该量表从职业价值观、角色价值观、职业归属感、职业行为倾向四个维度测量职业认同水平，该量表被学术界广泛接纳和使用。

通过梳理文献发现职业认同的构成要素和职业认同量表编制在大的维度上主要体现在： 自我认同、职业认同、职业情感、职业效能、动力机制。其中赵红、路迢迢、张彩云等（2010）的研究视角较为新颖，通过引入国外的职业认同量表并加以改进，既可以了解国外职业认同构成情况，又能对比国外与我国职业认同构成的差异。此外，通过梳理文献还发现，国内对职业认同的普适性量表（对所有行业均有普遍指导意义的量表）研究甚少，多数研究属于专门性量表，即仅针对某一具体职业适用。

5 职业认同与相关变量的关系研究

随着对职业认同研究的深入，学者发现职业认同与职业领域研究中的其他因素存在一定的相关性，比如和工作满意度、离职倾向、职业幸福感、职业效能、职业投入等。国内有不少学者针对这一现象展开研究。

严玉梅（2008）对高校教师的职业认同、工作满意度和离职倾向三者关系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职业认同与工作满意度呈显著正相相关，职业认同对离职倾向有预测作用，工作满意度对离职意向有预测作用，职业认同通过工作满意度这一中介变量来影响离职倾向。孙钰华（2008）认为教师的职业认同是职业满足感和职业幸福感的前提。汤国杰（2009）研究了普通高校体育教师的核心自我评价、组织承诺、职业认同和工作满意度的关系。他认为职业认同受到核心自我评价和组织承诺影响，而工作满意度受到核心自我评价、组织承诺以及职业认同的影响。刘玲、张雅丽、刘晓虹（2009）的研究发现护士的职业认同水平与其工作压力呈负相关，与职业倦怠呈负相关。张燕、赵宏玉、奇婷婷等（2011）对 714 名免费师范生所做的问卷调查发现：教师职业认同和学习动机正向相关，学习动机和学业成就正向相关，职业认同对学业成就有稳定的预测作用，职业认同通过外部学习动机的中介作用影响学业成就。魏淑华、宋广文（2012）探讨了教师职业认同和离职倾向的关系。研究发现：教师职业认同与离职倾向中的调校意向呈负向相关，与换职意向也呈显著负相关，在离职意向通过工作满意度的中介作用影响职业认同。胡芳芳、桑青松（2013）采用问卷法考察对 192 名幼儿教师职业认同与工作满意度进行调查。结果表明，幼儿园教师的职业认同， 社会支持和工作满意度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工作满意度受到职业情绪，职业认知，职业需求和主观支持的显著影响。职业情感对工作满意度的预测效果最好，主观支持对幼儿园教师职业情感与工作满意度的关系有调节作用。王钢、张大均、刘先强（2014）发现幼儿教师职业认同在职业压力和心理资本对职业幸福感的影响中起完全中介作用。罗杰、周瑗、陈维等（2014）对 234 名中学教师进行调查，考察教师职业认同与情感承诺的关系，以及工作满意度在这一关系中的中介作用。结果表明：职业认同和情感承诺显著正向相关，工作满意度和情感承诺也呈显著正向相关，职业认同可以直接、显着地预测情绪承诺，同时，它可以通过工作满意度的中介作用间接预测情感承诺。张雨健、李苹、赵新（2018）探讨了产科护士职业认同和离职倾向的相关性以及职业认同和离职倾向的状况。研究发现，产科专科护士的职业认同水平高于普通产科护士，研究还发现提高产科护士职业认同水平，可以降低护士离职率。

综合学者的研究可以发现：职业认同对提高职业满意度、职业幸福感、职业效能、职业投入等正面心理有一定正面影响，而对降低离职倾向、职业倦怠、职业压力等负面心理有一定预测和抑制作用。

6 结论与启示

6.1 结论

通过梳理文献可以发现不同职业的职业认同水平有所不同，甚至在同一职业内部职业认同水平也存在差异。如：教师总体职业认同水平较高，社会工作者职业认同水平较低，护士的总体职业认同水平较低；高校教师职业认同水平较高，而特殊教育教师职业认同水平相对较低，农村中小学教师职业认同水平相对较低；产妇科护士职业认同水平相对其他科室护士职业认同水平较高。国内对职业认同的研究多集中在教师职业、高校辅导员、医护人员职业、师范生等领域，少量论文涉及其他职业，如社会工作者、新闻编辑、青年干部、图书管理员、民警、窗口服务人员、导游、酒店服务人员等。在中国知网中以职业认同为主题搜素，得到 3190篇文献，其中教师职业认同相关的论文占 769 篇，医护职业相关的论文占 75 篇，辅导员相关的论文占 196 篇，师范生相关的论文占 184 篇。分析这种现象有以下四个原因：

第一，教育行业和医护行业是高接触服务行业，与人的接触比较密集，问题比较凸显，故该领域研究也较为集中。

第二，这两个行业与人们的生活较为密切，对人们的生活较为重要，研究价值较大。

第三，这两个行业发展较早，相对比较成熟。

第四，国外对职业认同的研究最早也集中在这两个行业。因此国内对这两个职业的职业认同研究比较密集，成果也比较丰富。

6.2 启示

第一，目前对职业认同影响因素的研究多是对某一职业的研究，而不同职业间的职业认同的影响因素和核心构成要素是否有共通之处尚未有学者进行研究，而这对职业认同尚未涉入的领域将会有一定借鉴和指导意义。

第二，对职业认同量表的研究方面，针对性量表（针对某一职业的量表）的研究较丰富，而普适性量表（各职业间通用的量表）研究较为匮乏。未来学者可以尝试在不同职业间进行研究。

第三，同一职业的职业认同在不同时期有无变化、能否在时间轴上进行纵向追踪研究等问题，都将对了解某一职业的发展和促进职业成长有重要意义。

第四，我国对职业认同的概念和内涵的研究较为欠缺，我国对职业认同理论的研究是沿承的国外的理论，国内尚无本土环境下对职业认同相关概念有影响力的定义，尚未形成成熟的职业认同理论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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