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红俐
(常州开放大学,江苏 常州 213001)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上提出了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为我国“三农”工作指明了方向。近年来,我国政府始终把农村社区建设作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主要内容之一,不断推动农村社区建设与农村社会发展。
社区教育作为终身教育的主要形式与公共教育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已成为现代教育发展的一种趋势。中国社区教育是由地区居民自发产生的,为追求精神生活的充实及对终身学习的需求,由政府提倡并与地区基层组织共同推动的自下而上的群众性教育活动,其宗旨是提高地区居民的精神与文化素养,满足其自我完善的要求,切实保障地区居民的自主学习权利[1]。结合我国国情,社区教育在我国经历了一个本土化的发展过程,具有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缩小城乡差距、提升居民科学文化水平与生活品质的功能与任务,为我国人力资源强国的构建与学习型社会的建设提供了智力支持。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推进农村社区建设,加强乡风文明建设,则需要汇聚全社会力量,统筹城乡社区教育协调发展,大力开展农村社区教育,培育乡村振兴人才队伍。
农村社区建设旨在构建新型农村社区共同体,这种共同体是一种具有社群性、社会性、公共性以及较强认同感和归属感的社区共同体。甚至有学者认为,农村社区建设只有在共同体的理论框架内才能得到合理解释[2]。社区教育是一种基于社区的、建立在一定契约或章程上的群众性教育活动,其主要目的在于增强社区的凝聚力及社区成员对社区的认同感、提升社区成员的素质与生活品质、最终促进人的发展与社区发展。
在社区建设中,人是最重要的因素。社区教育是社区建设的核心所在[3]。
社区是指一定地域性的社会生活共同体。一般认为,最早提出社区的概念的是德国社会学家滕尼斯,他提出,共同体与社会是人类存在的两种标准的结合类型,他把共同体看作是“一种原始的或者天然状态的人的意志的完善的统一体。”按照滕尼斯的看法,社区即共同体,指人们之间亲密无间、相互信任、守望相助、默认一致、服从权威,具有共同信仰和共同风俗的联合体。传统的农村是共同体的代表,大城市是社会的代表。[4]
“一定的地域”、“共同的纽带”、“社会交往”以及“认同意识”是一个社区或共同体最基本的要素和特征[5]。所以,社区不仅应包括一定的区域和人口,更为重要的是社区成员要拥有共同的社区观念、归属感、认同感等共同体意识。社区文化是社区研究的重要内容。农村社区文化建设离不开农村社区认同重建,这种人们对于所属群体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不仅是群体规范内化的结果,也是形成群体规范的基础。那么这种重要的社区认同重建则需要发挥教育、尤其是社区教育的重要作用。因为社区教育是一种能够充分体现教育的社区性、本土性、草根性的教育活动和过程。
农村社区教育是在农村社区内,充分利用各类教育资源,以提高区域内社区成员整体素质和生活质量,促进农村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教育活动。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是农村社区内的教育系统、行政部门和社会机构为区域内社区成员提供参与有组织学习机会的教育制度安排和网络形态。通过构建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丰富社区教育的内涵,深化社区教育体制机制建设,提高社区教育质量,补足农村社区教育的短板,引导农村居民进行一种共同体化的现代社区生活,是目前我国农村社区教育工作的主要任务。
基于调查的可行性和有效性,结合常州市社会经济发展现状与社区教育的实际情况,本次调研采取的是问卷调查的方法,结合了访谈法。常州市已建立起“市社区大学——辖市(区)社区培训学院——街道(乡镇)社区教育中心——村(居)民学校”社区教育四级网络体系,目前,这一体系在政府的统筹管理下已经运作了十年,较为成熟。调研对象是常州市农村地区社区教育工作者,他们所属的社区教育机构是社区教育中心(成人教育中心校)和居(村)民学校。按照常州市农村社区教育的区域特点与水平,分层随机抽取部分农村地区的社区教育工作者作为样本,进行调查统计与研究分析。样本范围覆盖了常州市所有辖(市)区,并做到样本群体中每个参与问卷调研的社区教育工作者均来自不同的社区教育机构。
本次问卷调查的时间为2018年9月至10月,共收集了问卷529份,因由社区教育机构、学校组织开展调查问卷的填写工作,所以问卷完成的整体质量较高。本次问卷调查的样本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调查内容及子项目的设计贯穿了社区共同体的理念,兼具针对性与科学性;调查数据新鲜、真实、有效,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常州市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建设的现状。本次调查分析依据的数据资料来源于调查问卷的整理、计算。
本调研基于常州市农村社区教育的视角,对目前常州市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构建的现状作基本评价;同时开展农村社区教育与农村社区共同体建设的矛盾研究,揭示目前农村社区教育与农村社区共同体建设所表现出的矛盾或不适应性,并提出进一步完善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构建的对策建议。
本调研深入研究农村社区共同体建设与农村社区教育的相互关系,通过现状调研去发现、解决其中存在的问题,进而构建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探索农村社区教育的路径、策略及方法。这是我国乡村振兴战略在终身教育领域的生动体现,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我国农村教育改革发展、新农村建设及农民群体的幸福生活,具有一定的政治意义与社会价值。
1.调查对象个人情况
据表1的调查结果显示,在分层随机抽出的样本中,农村里男性社区教育工作者所占的百分比明显高出女性社区教育工作者所占的百分比。据表2、表3的调查结果显示,在年龄层次和文化程度这两个维度上,超过六成的社区教育工作者的年龄层次在40-49岁,而30岁以下的年轻社区教育工作者只占到2%;大多数社区教育工作者的文化程度都是本科及研究生,其中本科生所占比例最高,达到了83%,只有一成左右的社区教育工作者的文化程度是大专。
这三个调查结果首先体现了当前常州市农村社区教育工作者的性别比例及年龄比例存在一定程度的失调,年龄比例失调更严重。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农村里男女人口比例的失调及对女性的教育程度不足。社区教育工作是一项教育内容丰富,活动形式多样,需要充分发挥工作者的活力、体力、以及灵活多变的创新思维的公益性、服务性工作,因此更需要年轻工作者的注入,本调查结果与社区教育工作的实际需求不相适应。另外,据访谈得到的资料,目前我国政府尚未建立独立的社区教育教师职称评审序列,农村的社区教育工作者基本上都是从当地中小学调到社区教育领域的,流动性较大,这种社区教育工作者的兼职性会影响到社区教育队伍的稳定性,从而直接影响年轻教师加入社区教育队伍的积极性。其次,这也表明,随着我国高等教育的普及与文明程度的提高,农村里社区教育工作者的文化程度普遍得到了提高,目前基本能够满足当地社区教育工作的需要。
表1 性别情况
表2 年龄情况
表3 文化程度
2.调查对象所属社区教育机构情况
据表4的调研结果显示,在参与问卷调研的社区教育工作者所属的社区教育机构中,只有28%的社区教育机构是独立法人单位,另外72%的社区教育机构都不是独立法人单位。这从根本上体现了农村的社区教育事业还没有得到政府的充分重视,或者说重视的力度不够,远远比不上对普通学校教育的重视力度,也比不上城市社区教育的发展力度,这会严重削弱农村社区教育的政策执行力与社会影响力。这与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社会文明程度紧密相关,也体现了城乡间的差异。
表4 所属社区教育机构性质
据表5的调查结果显示,超过一半的参与问卷调研的社区教育工作者所属社区教育机构只有社区教育工作者2-3人,甚至有的社区教育机构只有一名社区教育工作者。而且,据访谈,很多农村社区教育工作者只是兼职工作者,属于民政、文体等其他行政条线的工作者。因此,农村社区教育工作者队伍不仅数量不足,结构与质量也存在问题,这会使得农村社区教育工作者精力分散,对社区教育工作的投入不够,造成农村社区教育工作效率低下,形成恶性循环。
表5 所属社区教育机构的社区教育工作者数量
1.制度基础
在调研中,发现在参与问卷调研的样本群体里,有50%的社区教育工作者所属社区教育机构建立了较为完善的社区教育体制与管理制度;另外50%的社区教育工作者所属社区教育机构也已建立了社区教育体制与管理制度,但并不够完备。制度不仅是经济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决定因素,同样是使教育获得良性发展的决定因素[6]。社区教育制度建设是社区教育工作的保障和基本条件。虽然与城市社区教育相比仍存在较大差距,但是随着农村社区教育工作的不断深入开展,农村社区教育制度建设正在不断的完善中。
据表6,所有参与问卷调研的社区教育工作者所属社区教育机构都有社区教育固定事业经费。总体而言,各地政府对社区教育工作给予了一定的支持,将社区教育工作正式纳入了财政预算,推动了社区教育工作的发展。江苏省的政策要求是各地社区教育专项经费要达到人均四块钱标准。但是,据了解,全省各地的社区教育预算水平差距较大。就常州而言,有的地区(如钟楼区、新北区、溧阳市等)都超过了社区教育专项经费人均四块钱的标准,但是有的地区仍达不到这个标准。这也体现了社区教育发展的区域失衡。
表6 所属社区教育机构有无社区教育固定事业经费
2.服务项目及投入
社区教育服务的项目与内容是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的根本所在。据调研显示,所有参与问卷调查的社区教育工作者所属社区教育机构都提供了课程教学这一社区教育服务项目,这也体现了常州的政府及社区教育机构重视社区教育课程建设,把课程建设摆在社区教育工作的核心位置,并对课程开发与推广进行了较大的支持与投入。
从表7、表8的调查结果还可以看出,大多数社区教育机构的社区教育服务体系都涵盖了师资整合、项目建设、数字化服务等方面。鉴于项目建设具有特殊性、系统性、回归性以及必要的动态发展阶段,因此,一般来说,各社区教育机构对社区教育项目建设的投入量较大。
尤其值得强调的是,近年来,社区教育数字化服务这一服务项目在常州市农村社区得到了较快的发展,在参与问卷调研的社区教育工作者所属社区教育机构中,九成的社区教育机构都提供了社区教育数字化服务,开展了社区教育数字化平台建设与应用推广。这与调研地点——常州市处于我国经济较为发达的长三角地区有关,经济与社会的快速发展带动了当地城乡社区教育的现代化发展。据访谈,常州市已经在城乡范围内广泛开展社区教育数字化先行区与示范区的建设与评定工作,推动了本地社区教育的高水平发展。
另外,本项调研结果还反映了一个问题,即目前常州市农村社区教育发展对基础设施建设的重视与投入程度较低。这又体现了城乡社区教育水平的差距。而基础设施建设是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构建的重要保障。
表7 所属社区教育机构提供的社区教育服务项目类别
表8 所属社区教育机构对哪类社区教育服务项目投入最大
3.服务形式及频率
居民群体教育活动是开展社区教育的载体与形式。由表9的调查结果可以看出,常州市农村社区教育的群体活动形式是比较丰富多样的,其中文体活动、知识讲座、道德讲堂及技术培训是主要形式。相比较于城市社区,对于农村社区来说,社区教育的发展水平较低,农村居民的文化程度也普遍偏低,因此,文体活动成为了农村开展社区教育活动的最主要的形式,调查结果中,参加问卷调研的社区教育工作者所属社区教育机构全部都以文体活动作为居民群体教育活动的形式之一。另外,基于农村经济社会的特点,技术培训成为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也是与城市社区教育的一个重要的不同之处。
从开展群体教育活动的频率的维度来看(见表10),多数社区教育机构是一个月开展一次,据访谈,有的社区教育机构是一个月开展两次甚至多次群体教育活动。总体而言,农村社区教育机构开展居民群体教育活动的频率较多,为农村居民的终身学习与综合素质、能力的提升搭建了平台、提供了服务。
表9 所属社区教育机构开展的居民群体教育活动的形式
表10 所属社区教育机构开展居民群体教育活动的频率
4.市场机能水平
市场机能水平是衡量社区教育质量的一个指标。总体而言,我国的社区教育发展仍处于初级水平。农村地区的地理位置较为偏远,市场经济基础更加薄弱,缺乏市场机制有力的激励与竞争作用,而私人资本是具有趋利的本性的,因此,农村公共物品供给与管理中经常发生市场失灵的现象,这一原理同样适用于农村社区教育领域。表11显示出来的调研结果即很好地印证了这一分析。在参与问卷调研的社区教育工作者所在社区教育机构中,只有17%的社区教育机构在社区教育服务体系建设方面与企业、行业合作有过较多的合作,甚至有33%的社区教育机构从来没有在社区教育服务体系建设方面与企业、行业合作过。这从制度层面体现了农村社区教育普遍发展水平低下,市场机能水平较低。
虽然,农村社区教育作为农村公共物品供给的组成部分,是一种政府主导下的偏公益性的准公共物品。但是,我们仍应该探索市场有效介入农村社区教育的途径或形式,建设农村特色的社区教育服务平台,不断完善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提升农村社区教育服务的质量,打造农村社区教育品牌,这也将拉动农村经济社会的发展。
表11 所属社区教育机构在社区教育服务体系建设方面与企业、行业合作的状况
5.群众满意度及参与态度
群众满意度是评价社区教育服务质量与水平的重要标准。在关于居民满意度的项目调研中发现,17%的社区教育工作者认为本地居民对本社区教育机构提供的社区教育服务体系的总体满意度是“非常满意”;78%的社区教育工作者认为本地居民对本社区教育机构提供的社区教育服务体系的总体满意度是“满意”;5%的社区教育工作者认为本地居民对本社区教育机构提供的社区教育服务体系的总体满意度是“一般”。由此可见,总体而言,农村居民对本地的社区教育服务的满意度较高。从表12的调查结果可以看出,最受农村居民喜爱的社区教育服务项目是课程教学,这与政府对社区教育课程开发与建设的支持和投入密切相关。
表12 所属社区教育机构提供的最受居民欢迎的社区教育服务项目
另外,在关于居民参与态度的项目调研中发现,有44%的社区教育工作者认为本地居民对社区教育的参与态度“比较积极”;有56%的社区教育工作者认为本地居民对社区教育的参与态度“一般”。这体现了政府及社区教育机构调动本地居民参与社区教育的能力欠缺,政府对社区教育的宣传力度不够,同时也从侧面反映出农村的社区教育与农民的日常生活、工作的结合不够紧密,不能充分引起农村居民参与社区教育的积极性。
在社区共同体视角下推进农村社区教育,需要围绕乡村本位和农民主体地位,注重资源的整合与运用,基于农村社区的乡风文明建设与族群家训文化的特质,构建一个以课程开发为核心、以师资整合为基础、以项目推进为抓手、以信息化建设为动力、以基础设施建设为保障的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其中,课程开发是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构建的首要环节,也是最重要的环节。
图1 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构建图
课程是社区教育的核心。新农村建设是共同体视阈下的,基于一种整体的、全局的发展观的建设过程。农村社区教育课程开发是社会多方联动、协同开发的过程,需要调动和整合区域内的各种行政资源、社会资源、教育文化资源和人力资源等,需要社区内的各单位、组织间相互协调与共同规划,以开发出能服务于农村社会经济文化建设的、并充分彰显农村区域特色和优势的课程[7]。农村社区教育课程的开发要整合社会力量,凸显其特有的区域特色,服务本地的社会经济文化建设。
与城市不同,农村的“共同体”特征更明显,农村居民的归属感、认同感、凝聚力、家族观等共同体意识更强。乡风文明建设是乡村振兴的灵魂和软件基础。
农村社区教育课程的开发应基于乡风文明建设,融合农村社区教育的本土性、草根性及农村特有的文化特质,注重隐性课程开发与显性课程开发的统一,尤其要注重农村社区中的族群家训文化与社区教育的有效衔接,编写并传播有族群家训文化特质的社区教育课程(教材),充分发挥族群家训文化的教育功能与社会价值。
政府的支持与投入是目前我国社区教育事业发展的重要支撑力量。在经济基础薄弱的农村社区更是如此。调查中展现出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构建取得的成果,与当地政府的支持与投入分不开。
首先,为了解决目前农村社区教育发展中的问题,必须继续加大政府对农村社区教育的投入,并通过政府购买服务、体制机制的建立与完善、相关政策制度的施行、探索与市场经济有效衔接的途径等方式,提高政府对农村社区教育的关注度,扩大政府对农村社区教育的支持力度,并加强相关的监督管理,确保政府指令的贯彻落实。
其次,政府应统筹城乡社区教育发展,大力推进农村社区治理,促进农村社区的可持续协调发展。在社区治理的理念下推进社区教育,是当今形势下社区教育内涵发展的关键点。整合社会力量,统筹城乡社区教育的资源,建立跨区域的社区教育联盟、集团,建立农村社区教育的多元参与协商、合作机制,是提高农村社区治理能力,推动农村社会治理创新、促进新农村建设的重要途径。
再次,政策宣传与舆论影响也是社区教育服务的一个重要内容。尤其在农村地区,居民的文化程度普遍偏低,靠自身的认知也许不能正确理解社区教育与终身学习的价值与重要性,那么政府的宣传与知识普及在其中应发挥关键的作用。如当地政府可以通过社区宣传栏、楼道或墙体广告、广播、电视、互联网等途径更好地扩大社区教育在农村居民中的影响,通过广泛开展群体教育活动提高农村居民对社区教育的认知水平与满意度。
中国社区建设是政府应对单位制解体和流动性增强,试图通过改变基层的社会结构,巩固政府在基层的控制力,至于它能否孕育出公民社会,效果并不明显[8]。这一现象主要反映在城市社区中,也是城市社区建设的一个特点。而在农村,农民的独立性、流动性、分散化及乡村社会的开放、分化及多元化对农村现存的组织、管理、服务及认同产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影响[9]。乡村振兴战略目标的实现需要不断创新和完善农村社区管理体制机制,应对一些突出的社会管理问题。社区教育作为社区建设的核心,应该得到大力的发展。调研中发现的农村社区教育服务体系构建存在的一些问题,应该通过构建并不断完善农村社区教育民主管理机制得以解决。具体来说,为了农村社区更好地发挥社区教育自治功能,充分体现社区居民的主体性地位,至少应该大力培育农村社区教育的民主发育机制、激励机制、管理机制、协调机制,通过组织联结建构组织之间的资源整合,达成从弥散到共容的状态。
农村公共物品服务的供给不足,是影响我国农村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的制约因素。调研中反映出来的一些农村社区教育中的问题,其产生的直接原因就是农村社区教育没有实现有效供给。而要实现农村社区教育的有效供给,不仅要构建并完善农村社区教育管理机制,还应该注重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之间的契合性。具体来说,就是要培育农村社区教育自组织,加强农村社区教育自组织能力建设,发扬农村社区的文化特质与乡风文明,充分发挥非正式制度在社区教育供给中的突出作用,以实现农村社区的优化治理。
首先,要加强农村社区教育资源整合。资源整合是社区共同体建设的本质,也是农村社区教育自组织能力建设的基础。资源整合的内容包括人力资源、物质资源、文化资源、组织资源等等;资源整合的对象机构包括当地的民政、妇联、团委、文教、计生、财政、司法等单位或部门。
其次,要培育农村社区学习共同体,社区学习共同体是一种基于守望相助、共同信仰、目标一致、通力合作的群众性非正式学习组织,是一种农村居民的自助学习组织。这种“自下而上”的社区学习共同体重在体现社区成员共同学习的过程,能够充分发挥社区成员的主体性作用,展现社区成员的自主性人格,让社区成员在共同学习中体验到团队成长的精神愉悦,激发社区成员在社会活动及社区教育中的活力与主观能动性,增强社区成员的社区观念与对社区的认同感。
再次,打造社区教育志愿者队伍。整合社区党组织、居民委员会等体制内组织以及社区民间组织(团体)、各类协会等体制外组织中具有一定群众威信与影响力的活跃分子,组成社区教育志愿者队伍,挖掘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中的人力资源,有效地开展社区教育服务。
丰富灵活的活动形式是社区教育服务的载体,也是社区教育品牌培育的平台。借鉴他山之石是开展社区教育工作的一个有效的途径。韩国新社区运动中的社区教育主要通过设立研修院、兴建村民会馆、成立民间团体的形式开展。其中研修院的培训内容包括地区开发教育、意识革新教育、经营革新教育、青少年教育、外国人新村教育、幼师培训教育和市民教养教育等,体现了官民共同参与培训、全员参与式讨论和培训内容贴近工作生活的特点,为新社区运动培养了大批干部和骨干。[10]由此可见,韩国的社区教育紧密结合了学习者的工作生活,将干部培训与居民学习两种学习形式并轨,打通了官民共学、全员参与的体制壁垒,取得了较好的教育效果,服务于本地的社区教育与社区建设。
我国的社区教育工作或许可以借鉴韩国的做法,探索社区教育的新形式、新途径,推进社区教育体制机制的改革,促进社区教育与社区建设的融合,推动社区教育的创新发展。尤其是要将农村社区教育与城市社区教育相区别,要结合农村经济社会的特点,大力发展农技培训及新市民培训、失地农民培训、家庭妇女培训等教育形式,使农村社区教育真正服务于农村居民的日常生活与工作,吸引更多的农村居民积极主动地参与到社区教育、终身学习中,激发社区教育的群众活力,充分体现农村居民在新农村建设、乡村振兴中的主体地位。
据调研发现,农村社区教育的最主要内容形式是文体活动,这从侧面反映出了农村的社区教育相较于文体活动的发展水平较弱。社区教育姓“教”,不姓“社”,更不姓“体”,要大力挖掘文体活动、民政活动、妇联活动、党团活动、司法活动等相关行政部门活动中的教育价值,找到这些活动与社区教育的切入口,充分发挥社区教育在农村社会中的教育功能。
在农村社区推展社区教育,要大力发展农村的居民(村民)学校,加强对农村居民的教育培训。居民(村民)学校是“市级社区大学——辖市(区)社区培训学院——街道(乡镇)社区教育中心——居民(村民)学校”市级社区教育四级网络体系的最末一级,也是最基层的环节,它是提升农村居民综合素质与劳动技能的重要阵地,在终身教育体系构建和学习型社会的建设中发挥着基础性的作用。
同时,需要强调的是,在农村社区推展社区教育,不仅要努力满足农村居民的学习需求,更要有意识地引导农村居民习得一些必要的知识或能力,通过开展一些高质量、融合现代化元素的社区教育活动,提升农村居民的社区归属感、凝聚力与荣誉感,从而引导农村居民进行一种共同体化的现代社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