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医传承辅助平台分析针灸调节肿瘤患者免疫功能的选穴组方规律

杨丽廷, 蒋梅, 方崇锴

1.广州中医药大学,广东 广州 510405;2.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广东 广州 510405

根据最新的统计数据显示,中国恶性肿瘤死亡占居民全部死亡原因的23.91%,且发病率和死亡率一直在上升[1].肿瘤患者的治疗多以手术、放化疗为主,无论是手术还是放化疗,肿瘤患者的免疫力均会受到相应的影响,多造成免疫力低下.因此在肿瘤治疗中,提高患者的免疫力非常重要.针灸疗法在恶性肿瘤中的因其操作简便易行,无明显不良反应,在临床上应用越来越广泛.目前虽有许多文献报道针灸调节肿瘤患者免疫功能具有确切的临床疗效,但对于针灸调节肿瘤患者免疫功能选穴规律的研究较少,不利于针灸在肿瘤治疗应用中的传承与推广.本研究收集整理了近10年的期刊文献,借助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采用数据挖掘方法分析、总结针灸调节肿瘤患者免疫功能的选穴组方规律,为临床治疗提供更可靠的借鉴与参考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来源与检索策略 文献来源选择中国知网期刊、万方数据库,由2名接受过系统数据挖掘技术培训的专业人员运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进行文献检索,检索策略中疾病设定为"肿瘤",干预措施主题词设定为"针灸"or"针刺"or"艾灸","免疫",以"And"连接,起止时间为2009年1月-2019年1月.

1.2 纳入标准 ①研究对象选择国内应用针灸调节肿瘤患者免疫功能的临床研究文献;②采用针灸治疗或以针灸治疗为主,以免疫指标(T淋巴细胞亚群或NK细胞计数)作为唯一或主要观察指标;③针灸处方中穴位明确且临床疗效确切.

1.3 排除标准 ①同一研究,多个不同作者拆分数据发表的多篇文献,则视为一篇文献;②重复发表的文献,保留发表年限最近的1篇,其余排除;③运用非传统针灸疗法(如平衡针灸、董氏奇穴等)的文献;④非十四经穴为主要研究目的的文献(如运用现代头针、舌针、耳穴的文献);⑤个案或验案报道类文献.

1.4 穴位名称规范 纳入文献中所涉及的穴位名称均参照2006年版国家标准《腧穴名称与定位》[2]中的有关标准进行统一参考和规范.

1.5 数据处理与分析 利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的"临床采集系统",录入病名、穴位处方等信息,只录入基本方,加减法不进行录入,建立数据库.通过"数据分析系统"中的"组方分析"功能,分析穴位分布情况;设置支持度为9(默认值)、置信度为0.6,分析穴位的配伍规律;设置相关度为8、惩罚度为2,聚类分析核心处方,总结提取出临床可信度较高的新方组合.

2 结果

2.1 一般情况 按照检索要求,进一步阅读筛选,最终纳入符合要求的文献40篇(涉及穴位处方46首、穴位42个).

2.2 穴位应用频次统计 46首穴位处方中,涉及42个穴位,使用频次≥10次的穴位有7个,依次为:足三里、三阴交、关元、气海、内关、神阙、中脘等,见表1.

2.3 基于关联规则的穴位组方规律分析 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的"穴位分析"界面上,设置支持度为9(默认值)、置信度为0.6,点击"穴位规则",得到穴位组合4个,见表2.通过网络展示功能,穴位组合网络图见图1.

2.4 基于复杂系统熵聚类的核心处方分析 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的"穴位新方"功能中,设置相关度为8、惩罚度为2,点击"聚类"进行复杂系统熵聚类,衍化出核心组合6个,点击"提取组合"进行无监督熵层次聚类分析,得出新处方3首,见表3和表4.

3 讨论

恶性肿瘤是当今威胁人类健康的主要疾病之一,现代肿瘤治疗方法主要有手术、放疗、化疗等手段,这些治疗方法在使病人获益的同时也会对人体正常组织及免疫功能造成一定的损伤,从而影响疗效及患者生活质量.针灸作为我国祖国医学中的一种特色医疗手法,可以通过激活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与交感神经系统过着内源性阿片肽介导来调节免疫功能,使过强或过低的免疫功能恢复到正常水平[3].

表2 穴位规则关联

图1 穴位组合模式网络图展示

表3 核心组合

表4 新方组合

古人对针灸提高免疫力、防治疾病的记载有很多.《庄子.盗跖篇》有云:"丘所谓无病而自灸也."《针灸聚英》有云:"无病而现针灸曰逆,逆,无病而先迎之也."《备急千金药方》有云:"凡人入吴蜀地游宦,体上常须三两处灸之……则瘴疠毒气不能着人也."《针灸大成》有云:"春交夏时,夏交秋时,俱宜灸."祖国医学认为人体的免疫类似于中医所说的"正气",肿瘤患者免疫力功能低下类似于中医学所说的"虚劳",正气不足,病邪入侵则容易导致疾病的发生[4].针灸疗法可扶助人体正气从而达到治疗疾病和预防保健的目的[5].尤其强调通过治疗未病的脏腑,从而有效地阻止疾病由此及彼的传变[6].而针灸调节免疫功能取穴的重点在于与免疫功能相关的强壮要穴,有文献报道某些特定穴位对针灸调节免疫功能有较为显著的疗效,如以艾灸穴位为主的穴位有大椎、关元、命门、神阙、气海等;以毫针刺激为主的穴位有足三里、三阴交、曲池、合谷、内关、上巨虚等;以针灸相结合的经穴有大椎、足三里、关元、气海等,此外,针对不同的病症辨证选取不同的配穴[7].

本研究借助中医传承辅助平台所具备的规则分析、改进的互信息法、复杂系统熵聚类等数据挖掘方法的功能,收集整理近10年针灸调节肿瘤患者免疫功能的期刊文献,以分析、总结针灸调节肿瘤患者免疫功能的穴位配伍规律.本研究纳入分析的46首处方中涉及穴位42个,通过关联算法分析,可提炼出针灸调节肿瘤患者免疫功能的常用穴位有足三里、三阴交、关元、气海、内关、神阙、中脘、合谷、太冲、肾俞、脾俞等.由以上统计的高频穴位结果可知,针灸调节肿瘤患者的穴位多选取多气多血的阳明经脉穴以激发胃气,调和脾胃,任脉腧穴以调节气血,膀胱经腧穴以振奋阳气.祖国医学认为"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百病皆由脾胃衰而生也","四季脾旺不受邪",由此可见,脾脏与机体的免疫系统密切相关[8].《素问.血气形志》中提到"阳明常多气多血",足三里为足阳明胃经合穴及下合穴,合治内腑,胃脾互为表里,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合谷穴是手阳明大肠经上的原穴,刺激该穴可增强胃气,改善食欲,提高抵抗疾病能力,调节免疫功能[9].《针灸真髓》中指出"三里养先后天之气,灸三里可使元气不衰,故为长寿之灸."倪卫民等[10]的研究报道针刺足三里穴可改善肿瘤患者的免疫功能.因此,针灸足三里、合谷等阳明经穴可起到扶助后天脾胃之气,补益气血,从而扶正培元,治疗虚劳.太冲为足厥阴肝经穴,三阴交是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三经气血物质交会穴,二者具有调和肝肾之效.任脉为"阴脉之海",关元、气海、神阙、中脘为任脉穴,《扁鹊心书.须识扶阳》中指出:"人于无病时,常灸关元、气海、命门、中脘……虽未得长生,亦可保百年余年寿矣."关元、气海、神阙等穴是人体强壮保健要穴,灸之可起培肾固本、补益元气、辅助元阳元阴之功效.肾俞、脾俞为膀胱经背俞穴,可直接调整肾脏及脾脏功能.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肾与脾是先天与后天的关系,先天温养激发后天,后天补充培育先天,两者相互资助,相互促进.常见关联度较高的穴位组合有①气海-足三里;②内关-足三里;③三阴交-足三里;④关元-足三里.可见针灸调节肿瘤患者免疫功能重视调理脾胃功能,补益气血,培肾固本,扶助正气.

本研究运用平台复杂系统熵聚类方法,演化得到穴位核心组合6个,进一步衍生出新处方3首:①脾俞、神阙、肾俞、合谷、内关;脾俞、肾俞为足太阳膀胱经背俞穴,足太阳膀胱经为一身之藩篱,背俞穴为脏腑气血输注之所,脾俞、肾俞配伍,能健脾益肾,培元固本[11].任脉之神阙穴,能温脾暖肾.合谷为手阳明大肠经原穴,长于调气.内关为手厥阴心包经络穴,八脉交会穴,针刺内关穴可开胸理气合胃.与诸穴配伍,增强人体正气的同时,也能缓解肿瘤患者并发症.②足三里、气海、上巨虚、血海;足阳明胃经穴之合穴的"足三里"穴是土经之土穴,土属中焦胃,功善补益扶正,可促进或增强机体的各种特异性或非特异性免疫功能[12],又能抑制免疫亢进的疾病[13].上巨虚为大肠下合穴,血海为足太阴脾经穴,是生血和活血化瘀的要穴,三穴配伍体现了防治疾病调理脾胃、补益气血尤为重要.气海为任脉经穴,为人体先天元气聚会之处,具有益气助阳的功效.③三阴交、太溪、太白、百会、血海、绝骨.太溪为足少阴肾经穴,三阴交、血海、太白为足太阴脾经穴,肾经和脾经配伍,可相互资助,相互促进精、气、血的生成.督脉总督人身诸阳,能温养脏腑,百会为督脉经穴,灸之可温补阳气.有学者认为调神解郁是治疗恶性肿瘤的关键[14],针刺百会穴可回神复正,有助于肿瘤患者的康复[15].上述新方可为临床应用针灸调节肿瘤患者免疫功能提供新思路和参考.

本研究得出的穴位配伍规律及核心处方可为临床应用针灸调节肿瘤患者免疫功能提供更多的参考依据,尤其适宜基层医生在无复杂辨证条件下推广应用.但本研究也存在数据少,文献质量无法评估等不足,具体应用还应结合临床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