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
二郎镇,“镇将不镇”。
整个小镇,将变成一个庄园—郎酒庄园。
庄园,从字面上理解,至少应该具备两个特点。
第一,它是一体化的。
一年多以前,这里居住、商业、耕种犬牙交错,符合人们对全国各地大多数小镇的杂乱无章的想象。而现在,它已经变得工整、井然,各种颇具设计感的功能性建筑,或已拔地而起,或在紧张施工。陡坡之上,原本狭窄、坑洼的道路也变得宽阔、平坦。
未来10平方公里范围内,都将成为一个有机整体。
第二,它是田园式的。
郎酒的理念,被汪俊林浓缩在一个名词里—品质主义。而在他看来,品质的最终依归,是科学。
脱离自然,就不会有庄园,没有人会把一个工业区称为庄园。二郎镇悬崖高峻,溶洞深幽;赤水无声,绿树如虬。经过一番设计与修整,自然之功与人文之力浑然一体。
无论是自然的悬崖、溶洞、河流,还是人文的千忆回香谷、十里香广场、金樽堡、问天台,以及像军队方阵一样的酿酒车间,尽皆气势磅礴,摄人心魄。
其实,想象一下100亿元人民币捆在一起,从天上自由落体砸下来的感觉,就能明白庄园必然是震撼的。
然而,这样的大手笔,目的不仅是营造震撼,也不是发展旅游。对于郎酒集团董事长汪俊林而言,目的很简单:做好酒。
在他的谋划里,庄园有更大的纵深,更大的气象。
郎酒的理念,被汪俊林浓缩在一个名词里—品质主义。
而在他看来,品质的最终依归,是科学。
青花郎,是中国两大酱香型白酒之一。醬香酒,向来以其成分以及生产过程的复杂性著称,科学的手术刀遇到它,常常就失去了锋锐。
因而在市场上,神秘性往往是酱香型白酒默认的广告词。然而,汪俊林一再对外界表示,“不要神化酱香酒”。
医生出身的他,始终表现出对科学的高度信赖。因此,当酱香酒企业烦恼于自动化的难以实现,不自觉地把人工操作、经验主义视为宿命的时候,2017年,汪俊林则非常坚定地对《南风窗》表示,这只不过是因为研究还不够深入,智慧工厂一定是未来的方向。
有了早前的这次交流垫底,郎酒今天的一些举措,就容易理解了。
今年8月20日,郎酒成立了品质研究院。第一年,新增专项科研资金2000万元,而在数年后的愿景中,每年投入将不少于1亿元。研究院设有微生态环境、粮食原料、制曲、酿造、酒体、制造工艺、智慧工厂等7个研究中心,每个中心都由国内该领域的知名专家领衔。
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7个研究中心几乎囊括了白酒企业的所有命门。郎酒希望在每一个领域都能继续掘进,而我们知道,千百年的实践经验,早已让人们意识到空间非常有限。
巨大的投入和成果、产出,有可能不匹配,但郎酒人深知,白酒的品质提升,往往正取决于那“一点点”。
举个例子,四川省农科院高粱研究所所长丁国祥的团队,专门为郎酒量身打造了一个新的高粱品种,新品种把酱香酒的主要原料—糯红高粱的支链淀粉含量在总淀粉含量中的比例从98%提高到接近100%。这2个百分点的提升,就会带来品质改善。
“做好酒”,其言虽简,行动起来,则是跬步艰难,点滴推进。
为什么要做好酒?
这个问题,乍一听有点冒傻气。当然是为了进一步获得消费者认可,提高企业效益。
如果我们回到酒本身去寻求答案,就会打开别样洞天。最深刻的问题,往往就是那些最简单的问题:比如“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
好酒,不等于“好喝的酒”。
纵观历史,人们饮酒,绝对不是为了“好喝”。
酒的演化史,归纳起来,呈现两个趋势:一是甜味越来越淡,二是酒度越来越高。这两者是相互关联的,酒度高,甜味就会下降,辛辣感、灼烧感就会上升。
甜意味着能量,稀缺时代人们是天然地亲近能量的。但在蒸馏技术出现之前,人类也试图通过多次发酵、干酢等方式,提高酒度,减少甜味。“户大嫌甜酒”—酒量好的人不喜欢太甜的酒。
蒸馏技术出现后,更是在世界各地出现了各色烈性酒—郎酒所在的赤水河流域就是世界十大烈性酒产区之一。
烈性酒,与人的生物性需求毫不相干。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悖论:每一个物种都在为生存而努力,但在酒这件事情上,人类首要考虑的并不是生存问题。蜂蜜比蜂蜜酒更有助生存,而蜂蜜酒又比蒸馏酒更有助生存,但人类的取向是相反的。
所以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人们饮酒,不是为了充饥解渴,而是另有所图。为了这背后的目的,酒的“难喝”不但可以忍受,而且是一种向往。
这“背后的目的”,就是通往精神。
酒具有“物意二重性”:它是饮料—因此也算作一种食物,但这只是表象,是它作为“物”的表象;它的真实意图,是精神方面的—饮酒,让我们回归真实,让精神强大,让人超越于动物的意志性的一面获得张扬,让人们在其间自我实现,得到高峰体验。
烈性酒,正是远离“物”的一面,靠近“意”的一面,因而靠近酒存在的真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