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婷婷 胡翠娥
摘 要:亚当·斯密巨著The Wealth of Nations自译介入中国,已呈现出多种译名,虽终以“国富论”定名并广泛应用,但在翻译学界及经济学界引起了译名之争,即“国家财富”与“国民财富”之争。译名是思想的载体,The Wealth of Nations严谨准确的译名关系到对亚当·斯密经济思想的解读及其在中国的传播、应用与发展。文章在学者研究基础上,超越词义分析层面的局限,从斯密所处的时代背景及其经济思想角度进行溯源探究,依据历史逻辑研究方法寻求理据,并结合现代经济学话语概念,发现“国家财富”更能精准呈现原作之意。
关键词:亚当·斯密;国富论;译名;历史逻辑;国家财富
中图分类号:H315.9文献标志码:ADOI:10.3969/j.issn.1673-8578.2019.04.011
Inquiry into the Title Translation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FENG Tingting,HU Cuie
Abstract: Adam Smiths The Wealth of Nations has been translated into Chinese for more than 100 years. Meanwhile, different title translations have aroused various disputes over “guojia caifu”and “guomin caifu”. Through a detailed inquiry into Adam Smiths economic thoughts, we think that the translation “guojia caifu”would be more precise.
Keywords: Adam Smith; The Wealth of Nations; title translation; historical logic; national wealth
引 言
亚当·斯密(Adam Smith)巨著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Cause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简称The Wealth of Nations)作为西方经济学开山之作,自1902年由严复正式译介入中国已百年有余。百余年来,译名多有变化,但终以《国富论》定名并广泛流传。《国富论》译名言简而义丰,“国”字的含义一直是经济学界及翻译学界争议的焦点,即国家财富与国民财富之争。从字面意义对应来看,回归至英文原名The Wealth of Nations,则是对nation一词的翻译理解争议:到底是译为“国家”还是“国民”?对此,謝祖钧从nation词汇意义、全书内容角度分析认为应译为“国家”[1],而包天宇、曹斌对谢祖钧论证进行一一反驳,认为应译为“国民”[2]。大多数研究都是在“非此即彼”的二元论证模式下结合nation的语词能指特征来选取对应译名,而对于斯密在《国富论》一书中的论述主题与经济思想并未探本穷源,未结合斯密所处的时代背景做深入考查。这样的研究,往往容易出现片面论证、各执一词的情况。译名是思想的载体,而书名通常是全书主题及其核心思想的精练概括,笔者认为,对于《国富论》译名的探讨,不应仅局限于英文原名的字面意义,更要从《国富论》论述的主题、思想来寻求理据。本文将立足亚当·斯密所处的时代背景及其经济思想,并结合现代经济学话语概念,对《国富论》译名进行溯源并探讨其内涵,以求教于学界,旨在通过学术争鸣来推动译名研究、术语翻译乃至社科经典著作翻译事业的发展。
一 译名流变
亚当·斯密巨著The Wealth of Nations虽是1902年由严复译成《原富》在中国正式出版,但在此前晚清西学东渐的过程中,此书已多次被提及,并出现了“邦国财用论”“富国探原书”“富国策”等多个译名。进入21世纪,随着西方经济学经典名著翻译热潮的兴起,此书也以多种译名呈现给读者。兹此,笔者将以时间为主线,对此书不同译名进行梳理,以期呈现译名流变历程。
1.1902年之前
光绪二年(1876年),驻英大使郭嵩焘抵达英国,开始外交活动。他与日本官员讨论“查考英国税课当看何书”时,得知“一种曰阿达格斯密斯(Adam Smith,亚当·斯密),一种曰长斯觉尔密罗(John Stuart Mill,约翰·穆勒)”。随行的副使刘锡鸿也在笔记中提及此事:“正使叩以查考英之税课当看何书,并以书名《威罗士疴弗呢顺士》者为答。威罗士者,丰也;疴弗呢顺士者,国也,书言丰裕其国之道,故名。此书系挨登思蔑士所著,难于翻译,非习英文者不能翻译。”[3]光绪六年(1880年)由京师同文馆总教习丁韪良(W.A.P. Martin)口译、京师同文馆汪凤藻笔述的《富国策》一书中写道,“富国策所论述者,乃生财、用财、货殖、交易之道。昔斯密氏首创是学,名其书曰《邦国财用论》”[4]。光绪十二年(1886年)英国传教士艾约瑟(Joseph Edkins)在《富国养民策》首篇导论中提及,“英人亚当·斯密所著有《富国探原书》,英国斯时兴盛,多由于研求其生财之学术制之也”[5]。光绪二十年(1894年),《万国公报》上连载由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T. Richard)口译、蔡尔康笔录的《泰西近百年来大事记》,次年全书出版,改名为《泰西新史揽要》。书中多处提到亚当·斯密及其著作。其中卷六上《英除积弊一》说:“一千七百七十六年,英国苏格兰省之戛斯哥海口,有掌教大书院山长(院长)姓师米德名雅堂者,特创一书,名曰《富国策》,家弦户诵,名震一时。”[6]1896年10月至1901年1月,严复翻译了亚当·斯密的The Wealth of Nations。1899年,严复初拟译名《计学》,但1901年整部译著完成之时,严复将其定名为《原富》,并在《译事例言》中有这样一段说明:“从斯密氏之所自名也……云《原富》者,所以查究财利之性情,贫富之因果,著国财所由出云尔。”[7]“原富”一名得到了翻译界和经济学界学人的客观评价,认为这一译名言简义丰、炼字精湛,最大限度地呈现了汉字所能够承载的信息量,但此译使用的是文言文,不符合现代汉语的表达习惯,更因简译,从而无法涵盖英文书名蕴含的全部意义,特别是nation一词所要传达的意义。这一时期的译名由音译始,用语简洁,采用文言文体,以直译和简译为主要翻译方法,nation一词皆被理解为国家。
2.1902—1978年
1919年“五四运动”之后,许多学者开始从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角度批判古典经济学,并对古典经济学著作进行翻译。亚当·斯密的劳动价值观是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源头之一,作为翻译《资本论》的准备,1931年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家郭大力和王亚南对亚当·斯密一书进行翻译,首次定名为《国富论》。但1972年的修订版将书名改为《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并在译序中写道“原名应直译为《诸国民之富的性质及其原因之研究》”[8]。自1931年郭、王译本发表开始,直到20世纪70年代,该译本成了近半个世纪大陆最权威、最流行的译本,“国富论”这一译名也约定俗成而沿用至今。
3.1978—2017年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从提出发展商品经济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斯密热”被重新掀起,促使《国富论》再次流行。1978年以后发行的中译版《国富论》近40种,包括陕西人民出版社的杨敬年版、新世界出版社的谢祖钧版、华夏出版社的唐日松版、人民日报出版社的胡长明版、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的格拉斯哥版等。在众多的译本中,多以《国富论》为名,但也有几个译本与之不同,如謝祖钧译《国富论:国家财富的性质和起因的研究》,焦妹译《论国民与国家的财富》。抛弃旧译名而用新译,足以表明后来译者对先前译名的不同观点。
从书名的流变历程可看出,译名经历了由最初的音译、简译、直译甚至到含有译者不同理解的意译。经过百年来的译介沉淀,亚当·斯密著The Wealth of Nations一书终以《国富论》流行开来,但这一译名却在翻译学界与经济学界引起了若干纷争。
二 译名论争
书名通常是全书主题、思想的概括,书名的变化表达的是截然不同的主题与思想。虽然《国富论》一名已被广泛使用,但笔者在阅读文献的过程中,却发现《国富论》一书始终存在译名论争。也有译者在书名之后添加注解,表达自己对译名之争的见解。如樊冰在书名注解中写道:“国进民退,意识之争,抑或利益作祟?”[9]现将学界对此译名的论争进行梳理归纳。
针对《国富论》译名问题,不同学人从不同角度切入思考并对其产生怀疑。有学人从“国家”“国民”及nation的语词意义角度提出了争辩,如苏文洋在《北京日报》刊文质疑道:“我一直怀疑我国的学者在翻译亚当·斯密著作时,书名简称为《国富论》是一个翻译错误。华夏出版社的最新全称为《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中南大学出版社的翻译为《国家财富的性质和起因的研究》。全称出现两个名称,一是‘国民,一是‘国家,这在中文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二者难道在英文中是一个概念一个词组吗?‘国民错了,还是‘国家错了。”[10]《国富论》译者谢祖钧在文中探讨了对“国民财富”的质疑,并从nations词汇意义角度、全书内容角度分析得出自己的见解,认为“国民财富”是欠妥的,是不够确切的,The Wealth of Nations应当翻译成“国家财富”[1]。 包天宇、曹斌对谢祖钧提出的观点进行一一反驳,认为“国民财富”不可改作“国家财富”[2]。罗东在《新京报》刊文道“政府的税收,也是‘国富的组成。斯密所用的英文是‘nations,泛指一定疆域范围内的政治共同体。王亚南等中国翻译者将全名中译为‘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而‘国民在汉语里往往指的是全国人口或单个的人,‘国富就变成了全民收入的累加,却排除了政府的税收。国富与民富或民裕的重要关系或可能因此被淡化”[11]。与此同时,还有学人从个人对《国富论》思想解读角度表述了自己的观点,如肖仲华在文中谈到“斯密的《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研究》是经济学的开山之作,中国人习惯将其简译为《国富论》,从这个简译就可以看出对斯密经济思想的误解和歪曲。如果只看书名,好像斯密的著作是讲国家如何富强起来的道理,但这并非原著主旨”[12]。梁小民在《无用才读书》中谈及“译书名通常是直译书名。有些书名太长,有些不好理解,或者不适于中国国情,译者就改换书名。例如,亚当·斯密的《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就被当代人改译为‘国富论,我认为就甚不妥当了。在中国人的观念中,‘国富是国家富裕。从全书看,斯密更为关心的是国民财富而不是国家财富。所以,以‘国富为题,曲解了斯密”[13]。
翻译学者、经济学者对《国富论》译名多有争议,但从上面的论争可看出,焦点就是“国家财富”与“国民财富”之争,而不同的翻译首先呈现不同的概念,即“国家财富”与“国民财富”的概念界定区分问题,含糊的甚至是错误的界定将直接关系到对斯密经济思想的理解与把握,更关系到它在中国的传播、应用与发展。
三 译名辩证
nation若翻译为中文,在不同的语境下,可以有国家、国民和民族三种不同的译法。一词多义的现象对译名造成了困惑,翻译时仅仅局限于词义是不够的。言语者,思想之代表,译名是思想的承载体。因此笔者认为,要确定准确的译名,不能仅局限于英文书名的词义,还要回溯到《国富论》的论述逻辑与思想体系中,尤其是其核心思想主题与其“富国裕民”的政治经济学目标主张。同时,也要结合现代经济学话语语境,对译名“国家财富”与“国民财富”进行概念区分。
1.《国富论》溯源:思想与目标
回溯到斯密创作《国富论》的历史背景,当时的主流观念是“重商主义”(mercantism)。重商主义重视金银货币的积累,把金银看作财富的唯一形式,认为对外贸易是财富的真正源泉,一国财富的多寡取决于其所拥有的金银数量,只有通过出超才能获取更多的金银财富。国家为了致富,必须发展对外贸易,在对外贸易中遵循多卖少买的原则。重商主义者对财富的看法反映了当时新兴资产阶级对货币资本的渴望,重商主义称不上是一种理论或制度,但却是经济思想史上第一次较有系统地讨论如何追求国家财富。
针对当时流行的重商主义的错误财富观和过时的致富途径,斯密提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斯密认为,“构成一国财富的不是金银,而是人们能够消费的‘一切生活必需品和便利品;它既可以通过国内生产、也可以通过国际贸易的交换而获得”[14]。斯密的经济学巨著《国富论》,就是在澄清了国家财富的性质后,再对如何增进国家财富的理论探讨以及对相应的政策主张的论证中层层展开的。
The Wealth of Nations序言前三句话就开宗明义地道出了此书的主题,具体分析如下。第一句:“The annual labour of every nation is the fund which originally supplies it with all the necessaries and conveniences of life which it annually consumes, and which consist always either in the immediate produce of that labour, or in what is purchased with that produce from other nations.”[15]講述了国家财富的性质,即人们能够消费的“一切生活必需品和便利品”。用现代经济学话语来讲,相当于界定了国内生产总值(GDP)这一总量概念。国内生产总值指在一定时期内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中所生产出的全部最终产品和劳务的价值,是衡量一国经济规模的总量指标。第二句:“According therefore, as this produce, or what is purchased with it, bears a greater or smaller proportion to the number of those who are to consume it, the nation will be better or worse supplied with all the necessaries and conveniences for which it has occasion.”[15]指出了劳动产品以及用本国劳动产品交换而来的外国产品与消费这些物品的消费者数量之间的比例关系,决定了一国国民所消费的全部必需品和便利品的供给状况。用现代经济学话语来讲,相当于一国财富应采用其成员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 per capita)来计算。第三句:“But this proportion must in every nation be regulated by two different circumstances; first, by the skill, dexterity, and judgment with which its labour is generally applied; and, secondly, by the proportion between the number of those who are employed in useful labour, and that of those who are not so employed.”[15]指出了一国财富的增加,主要来源于两条途径:一是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它主要依赖于分工的深化和市场交换过程的畅通;二是生产性劳动和非生产性劳动比例的提高,它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资本的积累和资本用途的适当。同时还指出了一国财富最重要的是有多少人真正有助于产出。从上面的具体论述我们可看出,《国富论》引言前三句话明确道出了该书主题,即国家财富的性质及其增长途径,同时也体现了“国富藏于民”的国家财富观。
《国富论》是现代政治经济学研究的起点,其第四篇“论政治经济学体系”开篇提到政治经济学的目标:“Political Economy, considered as a branch of the science of a statesman or legislator, proposes two distinct objects: first, to provide a plentiful revenue or subsistence for the people, or more properly to enable them to provide such a revenue or subsistence for themselves; and secondly, to supply the state or commonwealth with a revenue sufficient for the public services. It proposes to enrich both the people and the sovereign.”[15](政治经济学被视为政治家或立法者的一门科学,它有两个明确的目标:第一,为人们提供充足的收入或生活资料,或者更确切地说,使人们能为自己提供充足的收入或生活资料;第二,为国家提供足以维持公共服务的收入。其目的在于富国裕民。)回溯斯密所处的时代背景,“富国裕民”这一政治经济学目标有其明确的社会和阶级含义,实际指的是正在发展和壮大的新兴资产阶级以及代表其根本利益的国家。要实现“富国裕民”的目标,在斯密看来必须具备“国家财富”,即供给一国国民每年消费的一切生活必需品和便利品。于是,研究国家财富的性质和原因便成为《国富论》的主题。
综上所述,对国家财富的理解可以从两个角度进行理解:其一是国家社会所有的财富;这里的国家社会所有的财富并不是美国学者帕特里夏·沃哈恩(Patricia H.Werhane)所认为的国家的财富就等同于个人财富的总和。其二是政府所支配的财富也就是作为一个国家的政府,如何使公务得以行之的那方面所需要掌握的财富,即斯密在《国富论》第五篇所论述的国防、司法、法治及教育等维持所需要的资费[16]。
2. 概念区分:国家财富与国民财富
在现代经济学话语中,“国家财富”与“国民财富”是两个不同的概念。1995年,世界银行立足于可持续发展理念,提出了全新的国家财富概念。国家财富是指生产资产、自然资产、人力资源和社会资本四种要素的总和,其核算公式为:国家财富=生产资产+自然资产+人力资源+社会资本。国内生产总值(GDP)常被公认为衡量国家经济状况的最佳指标,可以反映一国的国力和财富。就国民财富而言,世界银行将其定义为生产资本、人力资本、自然资本三者总和,它用调整后的净储蓄(adjusted net saving,ANS)来表示,也被称为真实的储蓄,其核算公式为:国民财富=国民净储蓄(net national savings, NNS)+教育支出(EE)-能源损耗(ED)-破产损耗(MD)-森林净损耗(NFD)-二氧化碳排放损耗(CO2D)。从定义可知,国家财富与国民财富在财富构成分析上存有明显差异,国家财富含义更广,并将社会资本纳入其中,恰好契合了斯密在《国富论》中所提出的广义的财富观念。
国家财富是维持一个国家存在与发展的必要基础和因素,如何增加国家财富,是各经济学派无法回避的问题。所谓财富观,指的是人们获取、占有和安排财富的方式及与此相关的权力观念、生产观念、交换观念、分配观念等[17]。国家财富观作为国家发展过程中的一种价值判断,对一国经济发展的政策选择和经济增长路径选择都产生着非常重要的影响[18]。当下的中国经济发展正处于转型时期,在发展政策与增长路径上都面临选择,时下经济学者对回归斯密的呼吁及对斯密型动态经济增长机制的关注,如张维迎“回归亚当·斯密,告别凯恩斯”;林毅夫“回到亚当·斯密”等,都是对《国富论》经济思想和财富观的重新审视与运用。通过回溯古典经济学代表作《国富论》的论述主题与思想,并结合现代经济学话语概念分析,笔者认为“国家财富”更能精准呈现原作之意,斯密《国富论》中“国富藏于民”的国家财富观表达的是对人类社会运作机制的全新理解,首次对国民经济运动过程做了较系统、较明白的论述,实现了人类对经济的认识由古代经济观向现代经济观的转变。译名作为思想载体,精准的翻译将有助于思想的合理和有效应用,《国富论》主题和思想的精准解读将有助于服务于现实的社会实践,可以为全面深化改革,完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提供参照。
四 结 语
术语翻译是社会科学文献翻译的重点及难点所在,力求约定性和理据性。译名是思想的载体,《国富论》严谨准确的译名,关系到对斯密经济思想的解读及在中国的传播、发展与应用。财富观是人们关于什么是财富、怎样看待财富,以及如何创造、分配、消费财富的一系列观点;不管是财富还是财富观都属于历史性范畴,在不同时代和社会条件下具有特定的历史内涵[19]。斯密在《国富论》逻辑体系中,以劳动分工作为切入点论述了“国富藏于民”的国家财富观,是对传统重商主义财富观的颠覆。如何准确地用汉语翻译西方的知识体系,对译者而言无疑是一个严峻的挑战。翻译的过程亦是理解创造的过程,社会科学翻译工作者应在把握语词基本意义基础上领悟原作总体的历史与思想,不仅要理解作者本意,同时也要立足当今学术含义,结合宏观、微观上下文,反复推敲,做到有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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