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镇泽 [青海民族大学,西宁 810000]
戏曲是中华民族的艺术瑰宝,凝聚了中华民族的艺术审美。在戏曲作品中文学剧本奠定基础的内容,音乐唱腔也是不可或缺的灵魂,两者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相互依存。伴随着时代的发展与进步,戏曲文学所传递的情感在当代已经焕然一新;而戏曲音乐也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汲取了新的技巧与经验,形成了颇有现代新意的音乐。对于戏曲作品来说,文学性是情怀,而音乐性则是文学性的拓展,两者相互依存,相辅相成。
在进行戏曲文学创作时作者在戏曲作品题材、人物、情节、矛盾等设计过程中需要考虑到通过何种艺术形式来进行表现,也需要将这类艺术形式的各类构成要素与表现方式融于作品构思之中。其中,音乐作为戏曲作品中重要的表现手段之一是不可忽视的核心部分,戏曲文学中的音乐是戏曲文学创作的重要部分。在戏曲作品中音乐的地位体现在戏曲文学之中,戏曲剧本需要考虑到艺术表现手段的特点,尤其是要兼顾听觉艺术的表现方式与视觉艺术表现方式之间的异同与联系。同时,音乐还给戏曲文学创作予以了一定的制约,例如,昆曲的音乐结构复杂且严谨,文学结构的限制也十分严密。而后,虽然板式变化体现出冲破了曲牌联套体的限制,但是在句式、段式、平仄与押韵方面需要严格按照板式变化体声腔对歌词的要求来进行创作。戏曲文学与戏曲音乐之间的密切关系是伴随着戏曲艺术发展不断变化的,但是对于戏曲文学创作者来说都需要充分意识到戏曲音乐的重要性,并承认和接受音乐构思在戏曲文学中的存在,进而融合音乐开展自觉性的戏曲文学创作。戏曲文学创作中的音乐设计需要按照戏曲艺术的规律,利用戏曲音乐的功能来塑造生动的舞台艺术形象。对于戏曲作品的文学创作者来说,需要认识到戏曲音乐是在特定的文学基础上进行创作的,其不仅仅存在于戏曲文学之中,而且其创作过程也早已融入文学创作阶段。
戏曲音乐虽然是戏剧性音乐,需要为戏曲剧情内容服务,还要为塑造戏曲中人物形象服务,所以,戏曲文学中的戏曲音乐需要以塑造人物形象为重点。戏曲唱腔是文学与音乐的融合,同时具备表意与表情的作用,不仅仅能够用于揭露戏剧的主题,也可以用于推动戏剧情节;不仅仅能够用于人物传递情感,也能够用于人物之间沟通交流。在戏曲中去除合唱、伴唱、帮腔外,都是演员以特定的身份来进行演唱,是演员塑造戏曲中人物形象的重要手段。所以,通过唱腔来塑造人物形象成了戏曲文学创作中戏曲音乐构思的重要问题。戏曲唱腔需要抒发剧情中人物的情感,这是由于戏曲唱腔不仅仅要有不同的剧情特点,同时还要有不同的性格特点。在戏曲作品中塑造人物个性是戏曲唱腔所要实现的审美追求,众多优秀的戏曲唱段都是通过鲜明的人物性格让观众感受到强烈的艺术性,而戏曲中人物性格与特征的塑造又是通过剧本中唱词的构思进行的。从上述联系可以看出,戏曲音乐与戏曲文学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
戏曲的文学性是通过对人类生存历史与现实的穿透,通过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来展现丰富百变的人性内涵,描绘人生百态,传递人世间真实情感的表现。戏曲的文学性还将戏曲作品中的表演、音乐、灯光、舞台、道具等因素融合在一起,使得戏曲作品充满了深厚的人格魅力与审美品质。京剧经典曲目《贵妃醉酒》是取自于我国唐朝时期唐玄宗宠妃杨玉环的人生经历,杨玉环与貂蝉、王昭君、西施并称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在进行戏曲作品的文学角色设定中不仅仅要充分展现杨贵妃形态娇媚的动人姿态,更加要有助于推动情节的发展。其中,剧情发展是唐玄宗邀请杨贵妃一同前往百花厅赏花饮酒的时候,唐玄宗在去往百花厅路途中改变了主意,临时去探望了江妃,杨贵妃苦等未果,在得知唐玄宗中途转道的消息后的一系列情感表现,不仅仅有自己精心准备却未被唐玄宗获知的失落感,同时也有对江妃的嫉妒之情。这便有了之前杨玉环自诩美若天仙、洋洋得意之情,在闻讯唐玄宗改道后的失落之情。在短时间内要顾及自身贵妃身份,她立刻收敛自身情绪,佯装洒脱的开始饮酒。这时,杨贵妃虽然已经开始饮酒,但依然处于清醒状态,理智尚存,没有有失身份的举动,只是感慨荣华富贵却不遂心意。这个部分是戏曲作品中唱腔最少的部分之一,只有《同进酒》一个唱段,但剧情却直接生动,其中涵盖了丰富的情感变化。戏曲作品在塑造杨贵妃形象时将杨贵妃打造为一位爱恨分明、追求纯洁爱情的女子形象。剧中另外一个文学人物形象也十分生动,高力士作为唐玄宗身边的红人,为了讨好唐玄宗和杨贵妃费尽心机。其中,高力士进酒的唱段是面对杨贵妃的提问,高力士所答的“太平酒”与“通宵酒”的区别,生动形象地刻画了为了追求权贵、尊严全无的角色。高力士在遇到李白后对其醉酒后执意让自己脱鞋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污蔑李白,断送了李白的仕途。观众在观看戏曲时易产生情感共鸣,对高力士这一人物形象产生厌恶的情感。
在以歌舞演绎故事的戏曲中,音乐是灵魂与核心所在。戏曲作品绝非单纯的文学创作,其本质应该是作为“声”与“容”的一种“乐”来对待。京剧大多使用曲牌连缀成套的曲牌体,或者通过板式变化的板腔体来展现剧情的发展变化。在京剧《贵妃醉酒》的音乐唱腔中除了使用一个“二黄导板”,其他唱腔全部使用的是“四平调”一个曲调,即为《贵妃醉酒》的演唱仅仅只是利用一个腔调来展现情节的发展与变化。在唱段《海岛冰轮初转腾》《好似嫦娥下九重》《玉石桥斜倚把阑干靠》与《长空雁》四个唱段中需要表达“等待”这一过程,杨贵妃受命于唐玄宗在百花亭摆宴,心心念念地盼着唐玄宗前来一同畅谈,把酒言欢。在这一等待过程中杨贵妃的期待之情溢于言表。唱词中情感逐渐升华,虽然表面以景色喻人之美,但内心却愈发着急,还要时刻谨记自身贵妃身份,不能失礼于人前。《海岛冰轮初转腾》唱段相对于后面三个要更长,在板式上没有变化,以平板完成,属于“四句合一”的结构。《好似嫦娥下九重》《玉石桥斜倚把阑干靠》与《长空雁》唱段要更加短小,其中《好似嫦娥下九重》唱段每一句涵盖了三个腔节,最尾一句唱词进行了重复演唱的设计。通过三个唱段的铺陈叙述,将杨贵妃的形象通过音乐生动地展现在观众面前。虽然戏曲的演唱往往更加偏向传递情感,用演唱来抒发情感、推动情节发展、展现人物内心活动、塑造人物形象,但是演唱还能够将人物的思想进行梳理,也可以压缩人物的思想与行为的距离。
所有的戏曲剧本都具有文学性与音乐性。戏曲剧本虽然是一种文学作品,但却又绝非是单纯的文学作品,而是戏曲这一综合艺术的构成部分。优秀的戏曲文学需要综合艺术与其他艺术因素协调平衡,交相辉映。从语言角度分析,戏曲语言通常要求动作性、通俗性、音乐性。其中,动作性是由于戏曲还需要进行演绎。小说的描绘仅仅只是在时间中存在,而戏曲中的语言还需要在空间中展现,尤其是需要演员通过塑造角色来进行表现,这就是戏曲综合性的展现。戏曲作品中语言的动作性能够使得文学剧本充分展现人物的情感世界,使得演员在进行演绎的过程中能够自觉地展现出自然的表演动作。同时,其还能够深入揭露人物之间的复杂关系,也能够引导观众对戏曲进行丰富的联想。戏曲是多种艺术元素的综合,是文学、音乐、舞蹈、美术等多元艺术的构成,是演员表演过程中唱、念、做、打等各种表演方式的运用。其中,音乐是戏曲中的贯穿,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运用器乐来对身段表演进行伴奏;二是以声乐配合器乐,构成戏曲的表现部分;三是贯穿的音乐引导者戏曲的节奏。可以看出,戏曲中的文学性与音乐性的关系十分紧密。戏曲作品中涉及的表演动作的冷热、快慢、动静都与音乐有着密切的关系,特别是音乐在戏曲中还起到了统领引导舞台演出节奏的重要作用,剧本中所设计的情节节奏的开展与推进都会通过节奏完整地呈现。
总的来说,戏曲是中华民族的艺术瑰宝,是深受人们喜爱的艺术形式。戏曲作品中的文学性与音乐性有着密切的关系。在戏曲创作中创作者需要时刻关注并顺应戏曲音乐的发展趋势,朝向多元化的方向发展。同时,在戏曲音乐不断借鉴、吸收、融合外来艺术的基础上进行创新,以创作出优秀的戏曲作品。
① 李晓清:《试论戏曲音乐在戏曲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参加中国戏曲音乐创作研讨会有感》,《美与时代(下)》2010年第7期,第103—10页。
② 周乐:《对中国戏曲唱腔作品中感情色彩变化的分析》,《音乐时空》 2014年第6期,第189—190页。
③ 李克:《古典戏曲鉴赏学的理论建构新探——以明清戏曲评点为中心的考察》,《临沂大学学报》 2011年第3期,第 104—107。
④ 赵诗梦:《舒曼钢琴作品中的文学性探究——以钢琴套曲〈童年情景〉为例》,《 戏剧之家》2016年第17期,第71—7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