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征
摘要:古今字是古书常见的用字歧义现象之一。古今字是不同历史时期的同词异字现象。其形成原因主要为因读音假借或词义引申,对表示某些义项的字形加以改造,以区别于其它义项。
关键词:古今字;成因
古书中的用字情况复杂,常可见到一些形体分歧的字,即同一个词时常有不止一个的字形来记录它。古今字就是古书常见的用字现象之一。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新词不断涌现,而上古文字数量少,一个汉字就可能负担许多词义。为了加以区别,对其中某个词义另造一个新字,在前的叫“古字”,在后的叫“今字”。同一个词在不同时代用不同的字来表示,就形成古今字,又叫区别字。古今字是不同历史时期的同词异字现象。
文字除了表示本义,还用于表示引申义和假借义。汉字的表词功能扩大以后,为了区分不同的用法,使“字(形)”和“词(义)”的对应关系更加明确,其中表示某些义项的字常常被加以改造。就该义项来说,原先的用字为古字,改造后的用字为今字。以古字为基础加以改造造出新字,来分担原字的某些义项。原字和新字是为记录同一个词先后用的不同的字,形成了一对古今字。古今字形成的原因,存在以下几种情况:
(一)古字假借为其他用途,又为它的本义造今字。例如隊-墜(古字在前,今字在后,下同)。《说文》:“隊,從高隊也。从阜㒸聲。”古文字作,本义是从高处坠落,如《左传·庄公八年》:“公惧,队于车”。后来借为队列义,如司马相如《子虚赋》:“车按行,骑就队”。于是造“墜”字来表示本义。《说文》:“墜,陊也。从土隊聲。”坠落到地上,故从土。再如段-锻。《说文》:“段,椎物也。从殳耑省聲。”古文字作,从殳。“殳”为象形,古文字形像手持一种长柄勾头似的器具,后成为兵器,这里用作意符,表示与手持器械的动作有关。“段”实为会意字,会手持物在山崖中敲棰石之意,本义是锤击。《说文》段玉裁注:“后人…以段为分段字,读徒乱切。分段字自应作断,盖古今字之不同如此。”“段”字承担“片段”这个词义以后,又分化出“锻”字来承担本义。《说文》:“锻,小冶也。从金段聲。” 其余如莫-暮、然-燃、其-箕、或-域、韋-圍、須-鬚、匡-筐、午-杵等皆为此类。
(二)古字用于表示本义,又为它的假借义造今字。例如齊-齋。《说文》:“齊,禾麥吐穗上平也。”古文字作,象形,像禾麦穗头长得平整的样子。本义是齐平,假借为“齊敬”的齊(本无其字)。《礼记·祭义》:“齊三日,乃见其所为齊者”,“齊”即表示祭祖之前对祖宗的崇敬,这个意义后来写作从示齊省声的“齋”。《说文》:“齋,戒,潔也。从示,齊省聲。” 再如舍-捨。《说文》:“舍,市居曰舍。从亼屮,象屋也。口象築也。” 古文字作,象形,本义是客舍。假借为放弃、不要、不取,如《左传·隐公元年》:“食舍肉”。这种意义后来写作“捨”。《说文》:“捨,釋也。从手舍聲。”其余如辟-避闢譬僻嬖、與-歟、戚-慼、乌-呜、采-彩等皆为此类。
(三)古字用于表示引申义,又为它的本义造今字。例如州-洲。《说文》:“州,水中可居曰州,周遶其㫄,从重川。昔堯遭洪水,民居水中高土,或曰九州。《詩》曰:‘在河之州。’” 古文字作,本义是水中的陆地。后来引申指九州,又引申指州郡,中国古代地方行政区划名,历代多有兴废,民国废州,有些地名仍沿用至今。于是新造“洲”字来表示本义。再如益-溢。《说文》:“益,饒也。从水皿。古文字作,会意,像器皿中有水漫出。本义是水漫出,如《吕氏春秋》:“澭水暴益”,水涨。引申为在某些方面如体积、数量、程度等有所增加、补助、任何一种好处或利益等。于是为本义再造“溢”字。《说文》:“溢,器滿也。从水益聲。”其余如景-影、丞-拯、责-债、原-源等皆为此类。
(四)古字用于表示本义,又为它的引申义造今字。例如取-娶。《说文》:“取,捕取也。从又从耳。” 古文字作,会意,本义是获取。引申指获取女人作妻子,如《诗·齐风·南山》:“取妻如之何?”取妻的取后来写作“娶”,专表这种引申义。《说文》:“娶,取婦也。从女从取,取亦聲。” 再如解-懈。《說文》:“解,判也。从刀判牛角。” 古文字作,从刀,从牛,从角。会用刀把牛角剖开之意。后引申为松懈,如《诗·大雅·生民》:“夙夜匪解,以事一人。”为此意再造“懈”。《说文》:“懈,怠也。从心解聲。”其余如昏-婚、贾-價、知-智、赴-讣等皆为此类。
古今字的出现使文字的表达功能更加细密准确,但给阅读古籍带来一定的困难。因此分析古今字的成因,对于我们认识这种用字现象,扫除文献阅读的文字障碍具有积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