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
摘 要:意象是中国古典诗歌的有机组成部分和深入理解诗歌的重要突破口。杜诗作为集大成者,灵活运用了大量意象,“门”便是其中之一。通过解读杜诗中的“门”意象可以感受杜甫丰沛的思想感情,如对国家和人民的忧虑之情、对自身命运的怨嗟之情、对妻儿的愧疚之情、对闲适生活的喜爱之情等,也可一窥杜诗炉火纯青的艺术技巧。而纵观杜甫辗转多门的经历,其漂泊无依的一生便不画自现。
关键词:杜诗;门;意象、情感内涵;艺术技巧
意象作为中国古典文艺理论中的固有概念为读者所熟悉。《周易·系辞上》云:“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1]刘勰在《文心雕龙?神思》中说:“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2]袁行霈在《中国诗歌艺术研究》中说:“意象是融入了主观情感的客观物象,或者说意象是主观情意与客观物象相结合的艺术形象。”[3]汪裕雄在《意象探源》中指出:“中国文化基本符号的构成,有一个引人注目的特点,即语言与意象的平行互补。这个‘言象互动’的符号系统,作为中国传统文化观念的载体和交流媒介,深刻影响着传统文化观念的形成与传播,影响着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中国文化的总体风貌,它那重经验、尚感悟、趋向反省内求的特色,很大程度上受制于这一符号系统,尤其是意象符号的文化功能。因此从文化符号入手,着眼于‘意象’的结构和功能的考察。对中国文化研究而言,不失为必要的向度和可行的途径。”[4]
可见,意象在中国传统文化与文学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意象是诗歌的有机组成部分,是深入理解诗歌的重要突破口。杜甫作为诗歌之集大成者,其“奉儒守官”的家学渊源、其“读书破万卷”的素材积累,其“一岁四行役”的奔波经历、其“穷年忧黎元”的赤诚之心……无不使杜甫在诗歌中大量借助意象以委婉含蓄抒情。充分发挥了意象的种种作用。
杜诗中出现的星、马、鹰、凤凰、落花、风雨、舟船、灯烛等诸多意象,已经引起了研究者的广泛关注。然而笔者注意到,对杜诗中意象的研究虽广泛深入但仍有发挥的空间。例如,杜诗中涉及“门”的诗句有两百多处,其中多处渗透着杜甫的特殊情感,可视为蕴含丰富的意象。但目前还未见关于杜诗中“门”意象的研究。
因此,笔者尝试通过对杜甫诗歌中“门”这一意象地分析,一窥诗圣杜甫丰沛深挚的思想感情与炉火纯青的语言艺术。
一、“门”意象蕴含的思想感情
袁行霈先生在《中国古典诗歌的意象》一文中指出:由“物象”到“意象”要经过诗人两方面的加工:一方面经过诗人审美经验的淘洗与筛选以符合诗人的美學理想和美学趣味;另一方面,又经过诗人思想感情的化合与点染,渗入诗人的人格和情趣。经过两方面的抽象进入诗中就是意象,诗人的审美经验和人格情怀即是意象中那个“意”的内涵[5]。
傅道彬在《晚唐钟声——中国文学的原型批评》一书中指出:“门是人类文化的结晶”[6]并指出门所具有的三重意义,即单纯而原始的语源意义——居住与家园、衍生而复杂的文化意义——品第与尊卑、诗意而清新的象征意义——拒绝与介入。
在杜甫笔下,不仅门的这三重意义得到了较为全面地展示,还融入诗人复杂强烈的思想情感,渗透着诗人的人格、情趣。其情感意蕴大致体现于以下几个方面:
(一)对国家和人民的关怀之情
杜甫一生仕途蹭蹬,但其“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政治理想却至死不渝。苏轼称杜甫“一饭未曾忘君”,建国后杜甫被誉为“人民诗人”正体现出杜甫的忧国忧民之情。杜甫将他对祖国和人民的这份赤诚热爱熔铸在很多诗歌里。
杜甫晚年寓居夔州时曾作《壮游》《昔游》《遣怀》等多首诗回忆平生经历,在回忆之作《壮游》诗中,杜甫仍旧痛心回顾李林甫、杨国忠等人“朱门务侵夺,赤族迭罹殃”般陷害朝士的恶毒行径。杜甫不仅自己满腔爱国热情,也对身边的有识之士寄予厚望,其《寄柏学士林居》写到:“几时高议排金门,各使苍生有环堵。”[7]在天下干戈未定、盗贼纵横之际,杜甫希望柏学士能够立于朝堂之上,发挥自己的学识以济世安民,而非隐居山林。诗人年老体衰之时居无定所,漂泊至今湖北、湖南一带,见当地赋税繁重,深知自己无法上达天听但依然发出“谁能扣君门,下令减征赋。”[8](《宿花石戍》)的正义之声,希望有人能够将民间疾苦上报朝廷,希望有直言的谏官能够勇敢地向君王提议,减免人民的赋税。遥想当年任左拾遗时的杜甫,不正是这样一位恪尽职守、全心全意为国为民的谏官吗?大历五年四月八日,湖南兵马使臧玠杀潭州刺史兼湖南都团练观察使崔瓘,据团州为乱,杜甫无比沉痛地写到:“丧乱死多门,呜呼泪如霰。”[9](《白马》)为人民在战争中的无辜惨死声泪俱下。仇注:“丧乱一语,极惨!或死于寇贼,或死于官兵,或死于赋役,或死于饥馁,或死于奔窜流离,或死于寒暑暴露。惟身历忧患,始知起情状。”[10]
(二)对自身遭遇的怨嗟之情
杜甫在忧国忧民的同时也会禁不住嗟叹自己多舛的命运、辛酸的遭际。旅食长安期间是“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11](《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 真可谓投靠无门,遭尽白眼。因疏救房琯被贬时是“无才日衰老,驻马望千门。”[12](《至德二载甫自金光门出间道归凤翔乾元初从左拾遗移华州掾与亲故别因出此门有悲往事》)满腔不平却只得自嘲无才,心恋魏阙也只能无奈离去。客居秦州时是“车马何萧索,门前百草长。”[13](《秦州杂诗?十五》)生活贫困,门庭冷落,无人问津。寓居浣花溪畔时是“戎马交驰际,柴门老病身。”[14](《赠别郑錬赴襄阳》),四方兵乱未息、天下干戈未定,而诗人只能寓居西南一隅、远离朝堂,忍受着贫病衰老的折磨,空有忧国之情却无报国之径。
(三)对家人的愧疚之情
杜甫亲历安史之乱,见证唐朝由盛转衰。虽然偶有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的牢骚,但更让杜甫感到惭愧的是不能给妻儿安稳的生活。
杜甫尝言“游子久在外,门户无人持。”[15](《水槛》)这虽是杜甫逃蜀地徐知道之乱后返回草堂见水槛颓圮而作,亦可视为杜甫一生漂泊徙倚、未能很好地照看家室的写照。青年时期杜甫畅游齐赵,后又困居长安十年,与妻儿聚少离多。作于天宝十四载的《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记录了杜甫由长安往奉先县探望妻子的始末,诗中首先叙述了自己一贯忧国忧民的志愿,又咏叹自京赴奉先沿途的见闻,写得语词铿锵、情思摇曳、感人至深,在杜甫创作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但就在此诗中,杜甫回到家中的第一桩经历竟然是“入门闻嚎啕,幼子饿已卒。”[16]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养家糊口一直是男主人的职责。可以想见杜甫千里归家后见到的却是最惹人怜爱的幼子活活饿死,一家人嚎啕大哭的情状后,杜甫是怎样地惭愧自责、肝肠寸断。他的自责之情也表现在诗歌中,他沉痛写到——“所愧为人父,无食致夭折!”[17]
作于上元二年的《百忧集行》,杜甫通过今夕对比的方式将儿童时代的无忧无虑、活泼顽皮与漂泊成都、作客依人的无奈鲜明呈现在读者眼前。而诗中对杜甫妻儿的一瞥,不仅能让读者更深入地体味杜甫的百忧交集,也能品咋出杜甫对妻儿的愧疚之情。杜甫是这样写的:“强将笑语供主人,悲见生涯百忧集。入门依旧四壁空,老妻睹我颜色同。痴儿不知父子礼,叫怒索饭啼门东。”[18]诗人忧愁,因为自己作出退让、强装欢笑侍奉“衣食父母”,已有无数说不出的苦楚。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换来一家人的衣食无忧。妻儿依旧要忍饥挨饿,以至于不知父子礼数的孩子饿得对着厨房愤怒大叫,索要吃食。妻子体贴、善解人意,精打细算维持着家中生计,一心想着尽她所能减轻丈夫的负担,但是见到丈夫满面愁容地回到家中,再想想家中境況,也不禁面露忧愁。这样的词句,读者都觉愁闷无端,杜甫的愁闷惭愧之情可见一斑了。
(四)对闲适生活的喜爱之情
杜甫在成都营建草堂,在草堂中度过了一段安适闲散的时光。置身蜀地的灵山秀水之间,又有草堂可以遮风避雨,杜甫终于得以从中岁漂泊、国难家贫的疲惫中暂时解脱。杜甫常常漫步清溪上领略“田舍清江曲,柴门古道旁”[19](《田舍》)的清幽,赞叹“隐者柴门内,畦蔬绕舍秋”[20](《秋日阮隐居致薤三十束》)的恬然自适……
杜甫在《南邻》诗中写其邻居朱山人的生活:“锦里先生乌角巾,园收芋栗未全贫。惯看宾客儿童喜,得食阶除鸟雀驯。秋水才深四五尺,野航恰受两三人。白沙翠竹江村暮,相送柴门月色新。”[21]杜甫通过对他的家庭环境、他家中天真的孩子以及朱山人对客人的态度的描写,刻画出一位安贫乐道、上善若水的隐士形象。诗的开头便交待了朱山人家境清贫,可朋友却很多,以至于他家的孩子都已看惯了宾来客往,往往会笑脸相迎。更使人称奇的是鸟雀在他家的台阶上自由啄食而毫不畏人。接着写天色渐晚,河水不深却刚好可以渡人。一眉新月慢慢升起,这时朱山人家的客人才一一告辞。而朱山人则会亲自送别,目送小船悠悠荡远。这位邻居朴素真诚的待人接物与生活方式令杜甫肃然起敬、十分欣赏,而江村依山傍水、竹翠沙白的别致风景也让杜甫无比喜爱。
从杜甫对南邻生活的态度不难窥见杜甫对此时柴门安然生活的喜爱。杜诗中柴门伴随着凝碧春水、幽径古道、场圃畦蔬、朦胧月光,这些清新雅洁的景物共同衬映着简朴的家门,形成与喧嚣尘俗相对立的清明世界。饱受炎凉、历经风霜的杜甫终于得以在这个清明的世界里暂得安歇。
“门”是生活中的熟视之物,诗人杜甫不因其“熟视”就对其“无睹”,而是以细腻真挚地情感描写自己立于朱门之前、居于柴门之内,出门入门之际的种种经历。元代文坛巨匠杨维祯《剡韶诗序》称:“诗本情性,有性此有情,有情此有诗也。”又说:“屈诗情骚,陶诗情靖,李诗情逸,杜诗情厚。诗之状未有不依情而出也。”[22]反复强调性情之于诗歌的重要性。杜诗之所以千百年来备受人们喜爱,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杜诗中蕴藏着作者的真性情,诗人的喜怒哀乐、嬉笑怒骂皆入其诗。读杜诗便能看见有血有肉、感情丰富的诗人的一生行藏。
二、“门”意象表现的艺术技巧
杜甫诗歌不仅气势雄浑,情感深挚,而且在语言运用,意象营构等方面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被后人誉为“锻炼尽致,无美不包”。[23]这种境界也充分体现于诗中对“门”意象的描写过程中。其艺术表现手法体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对比映衬,质而实绮
沈德潜曾说杜诗用字能“平字见奇,常字见险,陈字见新,朴字见色”[24]可谓中肯之论。在对“门”进行描写时,杜甫往往用一些极为常见的词语,却能引人深思、表达丰富的意蕴。
例如“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句。“朱门”一词,词典中的解释是“红漆大门,指贵族豪富之家。”在现在的语境中“朱”“赤”“绛”“红”基本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周朝,朱比赤更为尊贵,周王用朱护膝,诸侯用赤护膝,杜甫在诗中仅用“朱门”一词,门后主人的滔天权势与富贵豪奢似乎便不言自明。“路有冻死骨”一句无一字涉及颜色,但森森白骨遗弃路旁的惨象却分明就在读者眼前。许慎《说文解字》载:“白,西方色也。阴用事,物色白。从入合二。二,阴数。凡白之属皆从白。”,“阴事,是指祭祀月亮、求雨、打仗、吊丧之类的活动。”[25]在中国传统色彩观中红色和白色是密不可分的,代表着相反的文化含义,杜甫在看似平淡的诗句中实则用“朱门”与“冻死骨”二物形成红白二色间的鲜明对比,营造出触目惊心的视觉冲击效果。而更深层的对比则是色彩背后隐藏的巨大贫富差距,这样的社会不公更是让人痛心疾首。
杜甫在《甘林》中写道:“试问甘藜藿,未肯羡轻肥。喧静不同科,出处各天机。勿矜朱门是,陋此白屋非。”[26]“朱门”“白屋”则直接在字面上形成色彩对比。但传达的却是诗人“富贵不能淫”的高尚品质与人生选择。仇注便在其后指出:“白屋,静而处也;轻肥朱门,喧而处也。”[27]
杜甫善用对比,善于以简洁质朴的语言传递丰富的含义,在“门”意象的构思书写中亦可领略一二。
(二)情景交融,描写细腻
“情景交融是古代诗人营造意象时的共同做法,杜甫的过人之处在于,他写景特别生动准确,写情特别真挚深至,而情景交融的手法又特别浑然无痕,所以杜诗中的意象也就达到了最高的艺术境界……杜诗善于在细节性的景象中注入巨大的意蕴。”[28]
至德二载五月,杜甫刚作左拾遗不久,因上书援救宰相房琯触怒肃宗,八月便命他离开凤翔,回鄜州的羌村去探望家小。回家后杜甫写下了著名组诗《羌村三首》。在第一首诗中,杜甫开篇写道:“峥嵘赤云西,日脚下平地。柴门鸟雀噪,归客千里至。”[29]时间已近黄昏,盛夏的火辣辣的日头已经西沉,但暑气并未消散。诗人风尘仆仆,自千里之外归家,家园给诗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柴门鸟雀噪”。用“鸟雀噪”搭配“柴门”,首先便可见羌村的偏远、柴门的寂静,因为只有地处辟静之所,树茂人稀才会有许多鸟雀,而住宅前不闻人语只听鸟喧足见家中冷清;其次表现出天气的闷热,仿佛鸟雀也不胜暑热而焦躁喧闹,渲染出闷热压抑的环境氛围;再次,暗示了诗人内心的烦闷与焦躁不安:自己冒死换来的职位并不如自己想像一般能够“致君尧舜”,自己仗义执言却换来见罪疏远,政治理想再次落空,诗人心有不甘却无力回天。写景细致,如在目前,传情含蓄,给读者足够的想象空间。杜诗艺术之妙,于此可见一斑。
杜甫寓居成都时,营造草堂于浣花溪畔,当春来水涨,万物复苏,杜甫沉寂的心灵也随着季节一同苏醒,于是挥笔写下“朝来没沙尾,碧色动柴门。”[30](《春水》),将春天的生机与活力表达地不露痕迹。用一“動”字连接“碧色”与“柴门”显得合情合理又却味盎然。此处“柴门”不仅是指简陋的门,也可理解为是实指用木柴或竹子等编订的门,毕竟杜甫在草堂用篱笆围建庭院的记叙屡见于诗中。而柴门不同于富贵之家的铜门铁户,它不那么牢固,也没有那么好的密闭性,因此即便柴门轻掩,依然能透过柴门感知门外的无边的春色。柴门在这里,给诗人与大自然的沟通提供了机会。看似写得漫不经心,却有动人之处。
三、结语
杜甫前半身汲汲于仕途,后半生惶惶于兵乱,一生多在颠沛流离中度过。杜甫一生辗转多门,“门”在杜诗中频繁出现,可谓在某种程度上见证了杜甫的人生。青年时,门里透出希望,杜甫希望能凭借科举考试一跃龙门,实现辅佐君王、道济苍生的理想;中年时,门里显出现实,朱门豪族的骄奢淫逸与柴门白屋的穷困苦难让杜甫充分认识到贫富悬殊的社会是何等黑暗;晚年时,门里现出接纳,拥树千株的柴扉接纳了漂泊半世的杜甫,柴门内清静平淡的生活稍稍滋润了杜甫饱经烽火、千疮百孔的心灵。
王世贞在《艺苑卮言》中评李杜曰:“十首以前,少陵较难入,百首以后,青莲较易厌。扬之则高华,迎之则沉实,有声有色,有气有骨,有时有态,浓淡深浅,奇开正阖,各极其则,吾不能不伏膺少陵。”[31]较为恳切地指出了杜诗无重复性的特点。杜诗之所以如此变化万千,与杜甫静心营造意象,巧妙搭配之功不无关系。如杜诗写“门”,便“朱门”“柴门”“君门”“金门”“清门”“入门”“出门”“倚门”“扣门”等,动静不用,意蕴各异,丰富多样。杜诗语言艺术的精妙多变,于“门”之意象中或可尝一脔而知全鼎。
不管命运把杜甫抛到哪种境地,他始终以一颗赤诚之心体验着生活的冷暖甘苦,孜孜不倦地用手中纸笔记录生活、表达性情。为后人留下了一千四百多首精彩的诗歌。但他一生坎坷,理想落空、生活贫困,竟没有一扇门能容他安憩。杜甫作于天宝十三载的五言古诗《示从孙济》开篇写道:“平明跨驴出,未知适谁门”,写当时困守长安的窘迫,却如谶语般,成为他漂泊一生、无所适从的写照。直至弥留之际,杜甫也只能宿于随水漂流的一叶孤舟中。诗人“风涛暮不稳,舍棹宿谁门”[32](《冬深》)的扣问,千百年后仍让读者的心灵为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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