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甘德

2019-09-10 17:23雪归
青海湖 2019年11期
关键词:格萨尔

1

初见时,却苍更嘎法觉给人的第一印象可以用平和沉静来形容。他肤色净白,体态微胖,身着枣红色僧衣,戴近视眼镜。当时,他和多位果洛州甘德县的《格萨尔》史诗说唱艺人坐在会议室内,等待着我们即将开始的采访。

却苍1966年6月1日出生于果洛州甘德县夏仓部落。这里是吉曲河和黄河的交汇处。草原上到处流传着格萨尔大王征战伏魔、造福百姓的故事。却苍的父亲十分崇拜格萨尔王。也许是受父亲的影响,却苍自幼时起便对格萨尔王的传说十分感兴趣。

却苍的母亲早逝,父亲拉扯4个子女十分艰辛,一家人曾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阿坝镇生活过一段时间。18年前,却苍返回甘德,现在定居于甘德县柯曲镇东吾牧委会。

如今我回忆初见却苍的印象,除了平和沉静,印象最深的当是他给人的不染尘埃之感。其实这也不奇怪,因为他本就是方外修行之人,少了俗世的浸染,自然内心清净,不为外物左右。

却苍8岁开始在四川阿坝州赛格寺出家。赛格寺是川西北藏区规模较大的觉囊派寺院。目前,却苍在东吉多卡寺修行。至今修行已有46年之久。

东吉多卡寺位于甘德县东吉乡的东吉滩,距县城12公里。因为早期是堆放石刻嘛呢的地方,所以寺院得名为“多卡”(意即石堆处),系果洛八大寺之一。寺院的庞大经幡群和数十万块刻有经文、佛像的石经墙,构成了别具特色的高原景观。

却苍的师父更嘎吐吉华已故去。师父生前曾是赛格寺的住持。师父生前对却苍说:出家人不光要爱护本民族的每一个人,更要爱护天下众生。

这应该是师父博爱思想最朴素的解释,对却苍的影响很大。

后来,在却苍掌握了火灸等疗法后,每天都会有不少人来找他治疗。据了解,火灸是火疗与灸疗的复合技术,是在古代针灸的基础上创新发展而形成的新的治疗手法,是我国针灸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却苍经常为前来求医的人免费诊治,不分民族,不论老幼,已经有十多年时间。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师父的教导对却苍最直接的影响。

曾闭关修行多年的却苍,闲暇时着力于三项工作:一是《格萨尔》古文献研究,二是《格萨尔》史诗说唱艺人的方言纠正,三是《格萨尔》史诗说唱艺人唱本的编校等。

却苍投入大量精力研究古藏经。虔诚崇拜格萨尔王的他,对《格萨尔》文化更是兴趣浓厚。他认为作为历史人物的格萨尔王,不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他说格萨尔王也是有父母、有家庭、有部落的人,与成吉思汗一样同为民族英雄。他告诉笔者,格萨尔王和历史上的唐僧一样,也曾真实存在过,只是后期附加的色彩更多一些。他希望《格萨尔》文化被深入挖掘和广泛宣传,但不要过于夸大。

却苍还致力于格萨尔王生卒年的考证研究,对格萨尔王的30名大将以及格萨尔传说中地名一一求证。他潜心研究了十多年,无数次向专业人士讨教。在这个过程中,他仿佛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孩子,没有一丝畏难情绪。

东吉多卡寺现任住持伏藏师色德喇嘛也在做《格萨尔》文化的研究,却苍也同时参与研究和探讨。

却苍有一些从未发表出版的手稿,以明代藏传佛教觉囊派高僧、史学家兼梵语学家多罗那他的著作和年域政教史为参考文本。(这里有必要说明:采访时,因为笔者不懂藏语,却苍不懂汉语,只能借助翻译。关于参考文本之一年域政教史,翻译当时译为娘域政教史。我查了下,有安多政教史,有西藏政教史,却没有娘域政教史。我认为是口语直译,后来特地请教了我省著名翻译家、作家龙仁青先生。他认为,应该是年域政教史。龙仁青先生说,“娘域”系“年域”之误,“年域”系西藏古地名,也是西藏古老姓氏。此处口语谐音应该是“年”,而不是“娘”。“年域”指的是西藏江孜县一带年楚河流域。我问龙仁青先生是否可以写成藏域政教史,他认为不可以。)

每天清晨6点在经堂祈祷完毕后,却苍会用奶茶和鲜果供养神佛。9点多开始的早餐,一般以酥油、糌粑为主。然后就是看经书和学习。中饭一般是米饭和素菜。下午3点却苍开始打坐,一般要进行1至2个小时。中间,不时有病人或者牧民来访,却苍会一一接待。他的妻子在家中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们的孩子已经读高中。

却苍说,下一步他还想就《格萨尔》说唱艺人的培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使文字资料更为规范和标准,相关研究文章的撰写也不会停止。

在甘德县城的东区有一条一公里长的转经路,是却苍筹资修建的,花费达百万元。早前这里是屠宰場,污秽血腥。7年前,在却苍等人的努力下,这里成为旅游景点。现在,却苍想继续扩建,准备加一些壁画等相关的内容。

却苍带我到转经路。时间是下午4点,有不少人在这里转经,每一个人都顺时针一转又一转、一圈又一圈地虔诚祈求顺愿。两百多个纯牛皮制作的转经筒在阳光下发出独特的辉光,古朴,温暖,祥和。

我问却苍:此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却苍说:希望有更多更广泛的宣传,便于以后开展工作。

却苍曾担任赛格寺的堪布,他认为努力提升个人造诣与修养更为重要,他也将克服一切困难一如既往地学习和钻研。

2

“第一眼见到她,我就被她深深吸引。那种纯净与恬淡,在喧嚣的都市里,你永远都无从捕捉。”

这是我的随笔《那一朵紫云飘》的开头。小文写到的她,是果洛州甘德县史诗部落——德尔文的说唱艺人。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格萨尔》史诗说唱艺人。至今,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11年。

在她婉转清亮的歌喉中,有格萨尔王驰骋草原降妖除魔的英勇事迹,有对草原神子的无限崇敬与爱戴,更有她的天赋才情与纵横想象……她竭力保持的镇定,她略带羞涩的矜持,她婉转悠长的唱腔,令我无比痴迷。

不得不承认,人的记忆是相当奇妙的。有些事,很容易忘却,仿佛玻璃上的水雾,转瞬便了无痕迹;而有些事,却是历久弥新。时间的潮水,只会将它冲刷得更加清晰。

记得那一天,当我离开德尔文部落的时候,心情复杂莫名。在我提议合影留念的时候,她握住了我的手。于是,削发为尼的她与卷发的我手拉着手定格在摄影师的镜头中,背景是铺向天边的无垠草场。

她的名字叫更桑拉毛,我不知道这个藏语名字有着怎样的美好含义。那一天的她,在我们的注视下内敛而沉静。她明亮的大眼睛,仿佛雪山圣湖,澄静而清澈。我知道她是完全依靠双手与肩膀来生存的,用她的勤劳与汗水换取生活。高原苦寒留给她永远难以抹去的痕迹,同时也让她更加动人和亲切。我不知道她是否要在山间草场放牧,还是要在古佛青灯旁把日月送走,是否纠结于生活的庸常与无常。当我一遍遍打量她并询问自己的时候,我有着短暂的迷失和茫然。

那是2008年,在青海省文联的组织下,我们一行7人为果洛州撰写导游词,我承担甘德县区的内容,后由青海民族出版社出版《格萨尔故里》。

独特的雪域江河风景,古老的藏传佛教文化,纯朴的风情民俗,构成了甘德独特的高原景致。除了建筑风格独特的藏传佛教寺院,这里还有玛域《格萨尔》文化中心、德尔文《格萨尔》史诗文化村、塞西多卡石经墙、班玛仁脱山、黄河第一峡——官仓峡等自然和人文景观。

那一年在甘德,我在当地文化、宗教等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几乎走遍了甘德县区的所有寺院,在搜集到大量第一手资料的同时,也为我后来的文学创作积累了丰富素材。从果洛回来后,我先后写下了随笔《那一朵紫云飘》《桑巴堪布,教我如何不忧伤》,小说《桑吉师父和李司马》《金碗银筷》等,分别在《文艺报》《西藏文学》等刊物发表,之后分别收入我的小说集《暗蚀》和散文随笔集《云端或泥淖》中,分别由作家出版社和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更桑拉毛是我在果洛甘德接触的第一位《格萨尔》说唱艺人。因为种种原因,那一次我并没有对她本人进行深入采访,心中一直留有遗憾。当时间的指针转到2018年秋,我终于有机会了却遗憾,走近《格萨尔》文化的爱好者、挖掘者、研究者,这个人就是上文所说的却苍。

3

这里有必要说一说此次采访的翻译嘎玉·更尕尖参——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藏学研究院,今年26岁。更尕尖参参加工作有两年多时间,现为甘德县政府办公室秘书。我们采访时,他正忙于地方志的编撰,同时承担信访等工作。

更尕尖参是甘德本地人,他曾经担任过央视人文纪录片《黄河流过的村庄》的翻译。

据了解,《黄河流过的村庄》摄制组历时一年多,走访九省区,沿着黄河沿岸,真实记录变迁中的古老村庄,记录黄河岸边行进的乡村中国。片子以百姓视角、国际视角、历史视角、时代视角等四个角度挖掘黄河流过村庄的文化内涵,表达黄河不同的声音,同时突出了三农声音,也不回避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和发展不均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摄制组在甘德拍摄期间,更尕尖参除了担任翻译,同时还兼任向导做一些协调、沟通工作,以及视频字幕的编辑工作。

此次我们在甘德的采访中,更尕尖参的翻译做得十分认真,极具专业精神。在这里,表示衷心感谢。

我们知道,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人说会有不同的效果。要想在不同的语言之间找到合适的词语,即使对这两种语言非常精通,也未必能够将之翻译得完美无缺。

翻译是语际交流过程中沟通不同语言的桥梁。在短短几秒钟之内,译者要迅速反应,在大脑间完成语言信息的转换,需要扎实的语言基本功和足够的文化修养。还要在日新月异的社会中敏锐地捕捉到行业的更迭和变化。作为甘德本地人,又在北京上过学的更尕尖参,有着得天独厚的汉藏翻译优势。他曾获得甘德县寺院社会管理工作先进个人、全县民族团结知识竞赛优秀组织奖等荣誉。在校期间担任过院学生会主席,曾获评优秀学生干部,获得专业奖学金。衷心希望他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

4

我对甘德始终有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情。

有时候,我们对一个地方的感情,往往与某种介质有很深切的关联。这种介质,有时可能是某个人,有时则可能是某种物事。

我时常会接到一个来自甘德的电话。

你好吗?电话那边通常会这样问我。

我挺好的,你好吗?我通常这样回问。

我好着呢。电话那边答。接着又会问我:你好着吗?

我好着呢。你们那边冷不冷?冬天还念经吗?我继续问道。

念经念经。电话那边说,我给你念了平安经。你有时间就来这里。

哦——谢谢你!好,有时间我一定来。

电话挂断。

关于这个电话的内容,我也曾写进我的小说中。

7年来,来自甘德的电话几乎都是这个内容。后来有了微信,这个电话的主人——唐宝师父经常会发来一些寺院的孩子们学习的照片。

2012年夏末,刚结束鲁院高研班学习的我,有着前所未有的迷茫。对于个人的创作以及将来的选择,纠结而无力。于是,我选择了一个人赴果洛,在甘德夏日乎寺待了一周。

夏日乎意为黄河。夏日乎寺是甘德地区唯一的格鲁派寺院,位于甘德县岗龙鄉黄河西岸的隆木切沟口,距县城七十多公里。夏日乎寺是甘德县境内建寺最早的寺院。寺院的建筑庄严、肃穆,寺内藏、汉艺术水乳交融,古籍文物及壁画、雕刻艺术品较多。寺内收藏有五世达赖和九世班禅的书信和“千年佛”等艺术珍品。

当时,朋友帮我联系的夏日乎寺寺管会主任就是唐宝师父。唐宝同时担任夏日乎寺寺院学校的校长。唐宝将我的住宿安排在学校的老师宿舍。学校不大,几间平房做教室,另有几间平房做老师宿舍。操场上绿草如毡。在校园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个废弃的天葬台。时值暑假,偌大的学校只有我一个人。走出校园穿过马路就是黄河,不远处,就是官仓峡和班玛仁脱山。

官仓峡谷底部海拔3400米—3600米,峡谷长约4公里。河水落差大,水流湍急,两岸险峰陡壁,多处有规模不等的瀑布,气势磅礴,十分壮观。峡谷两岸水草丰美,景色清幽宜人。由于自然条件较好,岸边的山坡上形成了以青海云杉、祁连圆柏、桦树及山杨为主的原始林区,林间草丛中栖息有数量众多的高原野生动物,是甘德县的一大旅游景点。

官仓峡附近就是班玛仁脱山。黄河从班玛仁脱山脚流过,作为三江源湿地的一部分,这里也是众多野生动物的天堂。班玛仁脱山以其高耸入云的山体和成群的石羊而远近闻名,主峰海拔4896米。山上岩石嶙峋,松柏成阴,是当地群众心目中的神山。山坡上,有着成百上千的黄羊,它们姿态悠闲地山间食草或栖息。班玛仁脱山脚下,有近百米长的壁画岩刻。有传说中的格萨尔王骑马经过此地留在岩石上的马蹄印、在岩石上试箭留下的箭痕,以及僧人修法养身的修仙洞,至今仍有僧人在此修炼。山上还有成百上千的几吨重的怪石,这些怪石形状万千、大小不一,有的大过一间房,有的却只有一张桌子大。其中以25石最为出名,传说是25位神仙修炼成仙的地方。这25石有的像母亲的子宫,有的只有一个小小的洞眼,传说只有修炼到一定程度才能自由出入。

那一周,可以说是我有生之年里最为安静闲适的一周。我一个人在那里,停停走走,或者思考,或者干脆不思考。

我在黄河边的滩地上,发现了西藏沙棘,仅有几厘米的高度,低矮到如果不蹲下来几乎很难发现它的果实。这是适宜于干燥寒冷、风大的高原气候区生长的植物。果实比通常所见的沙棘果大很多,多汁,微酸而甜香。

除了西藏沙棘,这里还有许多刻有六字真言或神佛造像的各种吉祥图案的嘛呢石。在辽阔的草地上,有时隐在草间,有时则高高堆起。这是藏族民间艺术家的杰作。在这里,人们把石头视为有生命、有灵性的东西。制作者用不着刻意选择,捡着什么石头就在上面刻画,内容文多为六字真言和佛像。有人说,这是一个民族刻在石头上的追求、理想和希望。信仰如果一定要借助物化的介质,嘛呢石应该是最直观、最普遍、最常态的一种介质。

有一天,唐宝师父的弟弟银格和另一个年轻的僧人带我去爬班玛仁脱山。在一片各色野花盛开的山坡上,他们给我拍了许多照片。银格能说一些汉语,还专门带了相机,而另一个年轻的僧人因不懂汉语则时常沉默,却时常用微笑回应我。在难行的路段,他们会伸出手来扶我一把,把我的东西主动背上。我们三个人走走停停,既看到高山巍峨拔地起,也望见碧水长流天上来。

又有一天,当我独自爬过一个坡时,发现坡底竟有一条蜿蜒的小河,许多人在那里汲水。时间正是黄昏,夕阳给所有的东西打上了金边,河边的石头、更远处的帐篷,还有星星点点移动的牛羊……这个场景,美好,恬静,柔和。在后来的许多年间,这個场景会无数次涌上眼前,或者在我乘坐飞机时,或者在我翻看书本时,又或者是在我忙于敲字的间隙,仿佛梦境,却又清晰如昨。

当我回忆起所有这些,总会忍不住嘴角上扬独自微笑。

我必须坦白的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苦于我的采访对象却苍没有辉煌动人的事迹,关于他本人,我能记录的似乎只是一些琐碎的、平常的事情。这种苦恼促使我一次次回想自己在甘德的经历。

我不断想象却苍的日常。想到他在桌上伏案研究,想到他为病人竭力医治,想到他四处化缘修转经路,想到他为《格萨尔》说唱艺人的唱本做编校,想到他给他们完善资料……这些日常,看起来似乎极为寻常。

有人说,无限风光在险峰。也有人说,寻常巷陌亦风景。而所有寻常,正是由无数个平凡的你和我和他组成。仿佛草原上的格桑花,一朵、两朵、三朵——无数朵格桑花装点的草原,才有了它的独特风情与美丽辽阔。

甘德之名为藏语,意为吉祥宁乐。甘德为高山山地地貌,海拔高度约4020米,是果洛海拔相对较高的地方。许多人到这里会有严重的高原反应,难以适应。

我曾先后三次前往甘德,时间跨度达十年。这期间,我看到了甘德日新月异的变化。而让我最难忘的,还是那些寻常的场景:一条兀自老去的巷道,一家老旧的藏饰店铺,一位怀里裹着婴孩的年轻母亲,一位骑摩托车呼啸而过的年轻骑手,一位虔诚伏地祈祷的藏族老人……

当三三两两身着藏装的人们,在阳光下自在悠闲地行走在宽阔干净的街道上,那写在许多人脸上显而易见的闲适与惬意,让甘德充满了祥和与宁静。而缔造这种祥和与宁静的,正是无数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或长期留驻在这里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汗水和心血建设家园,浇铸幸福与美好。却苍、唐宝、更尕尖参、更桑周毛等人,最最触动我的,是他们身上所彰显的乐观、积极、执着、向上的人生态度。他们就生活在这里,他们同心努力,缔造属于这片地域的传奇与故事、诗意与浪漫。所有这些所折射的,是甘德各族人民群众在党的领导下凝心聚力促和谐,全力维护社会民族团结的生动景象,是高原上暖如春风,最最明媚鲜亮的一抹。

在茫茫人海中,我知道,我只是路过的一个。如同所有的过客,我短暂的停驻不过如飞鸿掠影,沧海桑田须臾改,所以我用笔记下了凡此种种。

作者简介:雪归,本名杨秀珍,青海省海东市平安区人,中国作协会员,青海省作协会员。小说等文学作品见于《文艺报》《作品与争鸣》《清明》《中国铁路文艺》《朔方》《文学港》等报刊,入选多种选本。出版中短篇小说集《暗蚀》《无脚鸟》《在我之上》、散文随笔集《云端或泥淖》等。有小说作品获得青海省政府文艺奖、青海青年文学奖文学之星、全国电力文学大赛单篇作品一等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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